13
罗研露看到靳南笙的时候,还以为他改变主意要放她出去。
太好了,这个地方太吓人,那帮看守她的人更吓人,她不想待在这。
可等靳南笙走得近些,她才看到他提着棍棒,而那棍棒上黏着血,罗研露“哇”一声就哭了。
“南笙,我错了,我以后不骂闻悦宁了,你放我出去,孩子,对,孩子在家等着我回去呢?”
她灵光一闪,靳南笙很是在乎那个孩子,他一定会放她出去的。
可靳南笙只冷笑了一声,“你的孩子,管我什么事?”
什么?
罗研露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他,这是知道了?
不可能的,那人说了,已经把所有线索都抹去了,靳南笙不可能会查到,她看了眼靳南笙的脸色,心下又不太敢确定,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可靳南笙已经没有耐心听她胡扯了。
他拿起边上的道具,一个个用在罗研露身上。
尖叫声在昏暗的房间里不断响起,到最后只剩下呜咽。
靳南笙扔了手里的东西,坐在地上眼神阴森地盯着罗研露,“说吧、我现在想听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罗研露瑟缩着身子,将孩子的事情交代清楚。
靳南笙嗤笑,没想到还有那帮人的手笔,当初他们害了闻悦宁,不苟延残喘地活着,竟又把手伸到他身边。
不过一帮残兵败将没有那么大能耐,他站起身,眼眸间都是冷意,看来这北城想让他不好过的人还真不少啊。
梁永意也是想到这点,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靳南笙倒是不怕那些人、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在意的是其他事情。
“还有呢?”
罗研露眼中闪过疑惑,还有什么?
“闻悦宁。”梁永意好心提醒她。
罗研露吞了吞口水,稍微放松些,他以为靳南笙之所以这么对她,只是因为发觉了孩子不是亲生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交代完和闻悦宁相关的事情后,才是炼狱的开始。
靳南笙找来一瓶花生酱,一勺一勺喂给她,没等吃完,她就感觉嗓子肿了,但她不敢不张嘴,伸着脖子将剩下的全部咽下。
她后悔了,如果她知道当初诬陷闻悦宁会让自己被迫吃这么多花生酱,打死她都不会那么做。
可这还没完,南笙命人将她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又将她摁进装满盐水的泳池里。
疼辣感让罗研露拼命逃离,可她怎么逃得了?
她想不明白,靳南笙怎么忽然对闻悦宁这么上心,他不是不爱她吗?
可惜,没人回答她。
太疼了,她连哭都顾不上了。
从泳池被捞出后,她又被扔进了暗室,和她一起被关进去的还有一群人,她瞧了很久,才发现是那几个被她以“靳太太”身份迷惑陷害闻悦宁的人。
暗室那么冷,那群人却脸色绯红,罗研露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衣服被他们撕成一条条碎片。
她无力反抗,眼角的泪刚落就变成了冰条。
此刻的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靳南笙这是在为闻悦宁报仇啊。
罗妍露死死咬着下唇,什么都没了,如今靳南笙恨她入骨,以后她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她当初就不该听人挑唆,做那么多事。
可他们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一个小山村的姑娘,没学上,连嫁人都不能选择,他们找到她时,她正要被父母压着嫁给隔壁村和她爷爷一般大的老光棍,就为了家里的弟弟能娶上村花。
那时她也反抗不了,可她获救了。
他们送她读书,给她饭吃,还给她钱,她终于变得光鲜亮丽起来,她感激他们的。
可是现在,她恨他们。
他们将她送进靳氏,让引诱靳南笙,可她早就打听出靳南笙爱妻如命,她怎么可能插得进去。
迫于威压,她试了又试,起初靳南笙对她不假辞色,可不知为什么,有天,他竟然回应她了。
罗研露很是得意,天之骄子竟也会为她着迷,甚至不惜背叛恩爱多年的妻子,她的魅力可真大,那一刻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慢慢她发现,只有在闻悦宁这位靳太太在的时候,靳南笙才会对她有些许不一样。
她开始嫉妒起闻悦宁来。
任谁能被靳南笙这样的人物倾心对待还不巴巴黏着,偏她一副清高样子,装什么装。
她开始耍些小手段,也开始慢慢模仿闻悦宁。
终于,一次酒后靳南笙将她认成了闻悦宁,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靳南笙却一把推开了她,所以那晚他没碰她,之后无数个夜晚,也没碰她。
既然没碰她,孩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呢?
靳南笙大概是喝断片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竟因为愧疚,对她好了几分。
她后来又发现靳南笙竟以为闻悦宁心里有别人而吃醋,无数次发疯都只是想让爱人多看自己几眼。
她妒红了眼,但心里却想的是:真傻。
闻悦宁对他的爱意那么明显,他竟体会不到。
不过这也成了她最大的机会,她恶毒得让原本相爱的两个人隔阂变得越来越大。
她以为隔阂大到无法挽回,她就可以上位了。
“哈哈哈哈哈”
罗研露大笑,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一场空,这场损人不利己的谋划中,她什么也没得到。
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是嫉妒闻悦宁,她是羡慕她,和她同样有着不好的家庭,闻悦宁甚至是孤儿,可她却能靠自己进入靳氏,更能让靳南笙爱她入骨。
闻悦宁闪耀得好像不是他们这个阶层该有的人物,所以她想要成为她,这样她罗研露也就可以成为耀眼的人了。
她从没尝试过靠自己博出一条出路,真想尝试一把和闻悦宁一样的人生,可一切都晚了,她没机会了,希望下辈子能有机会靠自己吧。
罗研露拼尽全力推开四周的人,奋力撞上冰岩。
鲜血变成红色冰霜凝固在她脸上,罗妍露最后勾起一抹笑,她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