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作迅捷地闪躲。
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破旧清洁工制服的男人。
竟然是刚出狱的程宿。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又黑又脏，胡子拉渣，完全没有从前的总监风度。
更别说对我指手画脚的时候那得意洋洋的范儿了。
“妍妍，老婆！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
他眼睛血红，声音嘶哑又慌乱。
我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想到他们两父子接连败诉离婚，成为家族的笑柄。
程宿他爸被判入狱，气得脑溢血，中风躺进了医院icu病房。
净身出户后的程宿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用来交天价的医药费。
五年牢狱生涯后，他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
正经工作没人要，只能打零工，穿着破旧的清洁工制服扫大街倒垃圾。
没想到今天正好碰上我出席颁奖礼。
程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趴爬向我：
“妍妍！老婆，之前是我错了，我已经在牢里改过自新了！”
“看在女儿的份上，让我回家好不好？孩子五年没见过爸爸了，她不能没有爸爸啊！”
他嚎哭着抓我的裤脚。
我后退一步，嫌恶避开。
他整个人脏兮兮发着臭味，涕泪横流。
我冷冷看着他，无动于衷：
“不行，我不能让这么没规矩的男人当我女儿的坏榜样。”
后台的人爆发嗤笑，对着程宿指指点点。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
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只有彻骨的冷漠。
程宿还在求饶不止。
我拿出手机，播放他五年前的口出狂言：
“就算我把她们全带回家，这泼妇也不敢有意见，是不是？”
“笨手笨脚的玩意儿，跪下来，给我把酒都舔干净！”
“女人不就是娶来当保姆的么，我花了八万彩礼，她身上哪处不是我的，叫她干啥就干啥！”
程宿的哭嚎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老婆我错了，我现在不是这么想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以后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做你的狗……”
我勾起一抹讽笑，俯视着他：
“程宿，你的忏悔，晚了，也脏。”
“狗改不了吃屎，你也不可能回头是岸。”
“你，配不上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
“保安，请无关人员离开。”
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程宿。
“妈妈！”女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程宿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嘶喊：
“念念，宝贝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是你爸爸啊！你帮爸爸求求妈妈让我回家……”
念念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又看看旁边挺拔自信的妈妈。
她没有害怕，小小的身影甚至上前一步，挡在宋妍面前。
眼神清澈而坚定：
“我知道你，你在我出生不久就绑架妈妈，还用我威胁妈妈。”
“老师说，做错事要承担责任和后果。”
“你嘴上说着尊重女性，但妈妈说了不要你，你还纠缠，是撒谎！”
小小的一个孩子，语气却无比冷静。
我讶异看着女儿，看她斩钉截铁地说出最后一句：
“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和妈妈的生活。”
“妈妈教说善良要有锋芒，对伤害过我们的人，永不原谅。”
这番话像最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程宿脸上。
他哭嚎着胡言乱语想求饶，但我和念念都置之不理，任由他被拖走。
我蹲下来，紧紧牵着女儿的小手，眼眶酸涩。
然后将手中的奖杯轻轻放到她怀中：
“念念，你是妈妈的骄傲。”
“妈妈相信，你会成为更加自信更加闪耀的一代女性。”
小手一只郑重着抱着奖杯，另一只拭去我眼角的泪。
“妈妈，我会的。”
我仿佛看到无数年轻女性在成长，在崛起。
一代一代，薪火相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