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的目光转向缩在地上的程瑶瑶，
“就是你，强迫林晚签遗体捐赠书？”
他指了指爷爷，语气陡然加重，“烈士的遗体，是让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拿来胡闹的吗？”
程瑶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指着我尖声喊道：“不是！是她自己同意又反悔，我没办法才……”
“你胡说！”
我立刻反驳，胸口因愤怒而起伏，
“是你逼我按手印，还说爷爷是废物，捐了才有点用！”
我红着眼嘶吼，“你还骂爷爷是捡垃圾的，说我是骗子！”
“这些你敢不认吗？”
周围的老战友们顿时炸了锅：“混账！英雄也是你能诋毁的？”
老首长冷冷地看了程瑶瑶一眼。
那眼神像带着千钧重量，压得她瞬间崩溃。
“我错了！林晚我错了！”
程瑶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拼命磕头，
“是我不对，是我逼你的，你原谅我吧！求你饶了我……”
老首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沉而有力：
“晚晚，告诉他们，你爷爷到底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
“我爷爷是上甘岭浴血死守七天七夜，炸毁敌堡的特等功臣！”
“是天寒地冻守着雪窝当路标，从尸堆里爬出却从不炫耀战功的英雄！”
“是把一辈子抚恤金全部捐献，临终还叮嘱别给国家添麻烦的老兵！”
老首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是用血肉之躯，为你们这些后人撑起太平的英雄。”
“而你们，竟敢拿着刀划他的遗体，用污言秽语糟践他的荣誉？”
“真当英雄流的血、拼的命，是让你们这群蛀虫拿来作践的？”
周围的老战友们早已红了眼眶。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攥紧了拳头，空气里弥漫着悲壮的沉默。
老首长目光扫向缩在角落的院长：
“据我所知，程瑶瑶是一名普通医生，竟敢在医院里横行霸道，还能随意调动实习生，甚至敢动解剖烈士遗体的念头……”
“这医院的管理，怕是烂到根里了。”
他对身边的警卫员吩咐：
“通知纪检和卫生部门，立刻彻查这家医院！”
“另外，”老首长的声音陡然严厉，
“查清楚他们强迫遗体捐献的事，是不是只针对林老一人，还是早就形成了黑幕。”
“涉及到的所有人，不论职位高低，一律依法依规处理！”
程瑶瑶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老首长对警卫员递了个眼神。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瘫软在地的程瑶瑶拖了起来。
“院长，还有那几个参与其中的医生、护工，”
老首长的目光扫过墙角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一并带走，交由纪检部门审查。”
院长几乎是被士兵架着出去的，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没参与……”
几个刚才帮着周砚礼按住我的护工和医生，此刻面如死灰，被士兵押着往外走，连头都不敢抬。
太平间里瞬间清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