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逛街看上个包,才五万,你给我买嘛。林玥躺在沙发上娇嗔道。
她手腕上是我送的名表,门口停着我买的宝马。
我看着她,想起三天前她和赵阳走进酒店的画面。
好,买。我笑着答应,转身却冻结了她所有附属卡。
当她带情人回家过夜时,我带着警察和律师破门而入。
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把律师函拍在她脸上。
她歇斯底里: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捏起她下巴:凭你忘了,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到近乎虚幻的霓虹灯海。昂贵的意大利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落在林玥精心保养、如同上好瓷器般细腻无瑕的脸上。她慵懒地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两条白皙的长腿随意交叠着,脚尖勾着那双限量版的毛绒拖鞋,像只被豢养得极好的波斯猫。
她刷着手机屏幕,指尖划过那些令人咋舌的价格标签,红唇微微嘟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娇憨。
老公,她头也不抬,声音黏腻得能拉出丝,我下午逛街,看上一个包,新到的限量款,才五万出头一点点。你给我买嘛。
她的手腕随意地搁在沙发扶手上,那块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价值三十万的卡地亚蓝气球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矜贵的光。门口玄关处,那辆她日常代步、挂了公司名头的白色宝马X6,安静地停着,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讽刺符号。
空气里弥漫着她刚做完SPA后留下的昂贵精油香气,甜腻,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无法控制地落在她舒展的脖颈上。三天前,就在那个号称本市顶级的云端酒店大堂璀璨的水晶灯下,我看到的就是这截优雅的脖颈。它微微扬起,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近乎谄媚的笑意,紧紧依偎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臂弯里。那个男人,叫赵阳,一个靠直播带货在网络上小有名气、脸蛋和身材都如同精心雕琢过的所谓新贵。
那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猝不及防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焦黑的印记。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一股铁锈般的腥气瞬间冲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地压了下去。握着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滚烫的液体溅出几滴,落在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瞬间晕开一小块深色的污渍。
才五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有些诡异,甚至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陌生的、虚假的笑意。那声音穿过甜腻的空气,像钝刀子割开一层薄纱。看上了就买呗。
林玥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漂亮的杏眼里瞬间盈满了惊喜和得意,像落满了碎钻。老公你最好了!她娇笑着,身体在沙发上扭了扭,像条滑腻的鱼,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给我一个香吻。
我赶在她有所动作前,端着那杯已经半凉的咖啡,极其自然地站起身。公司还有点急事没处理完,我回书房开个视频会。
转身的瞬间,脸上那层虚浮的笑意如同烈日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只剩下刺骨的冰寒。我迈步走向书房,每一步都踩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无声无息,却仿佛踏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甜香和虚伪的暖意。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车流如同金色的长河缓缓流淌。这间位于顶层的书房,视野开阔得足以俯瞰半个城市,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玻璃囚笼。我走到书桌后,没有开顶灯,只有桌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散发着幽暗的光晕,勉强照亮桌面一隅。
手指有些僵硬地解锁手机屏幕,冰冷的光映着我同样冰冷的眼眸。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精准地找到银行APP。进入界面,输入密码,动作机械而流畅,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附属卡管理页面清晰地陈列着林玥名下所有的卡片信息——那张无限额的主副卡,几张额度不菲的购物卡,甚至还有一张专门给她美容院充值用的储值卡。每一张卡片,都曾经是我对她宠爱纵容的证明,是她肆意挥霍、维持她光鲜亮丽生活的源泉。
我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短暂的凝滞。心脏的位置,那片被烙铁烫过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麻痹感。背叛的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比愤怒更深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浸透了冰水的失望,一种被彻底愚弄的可笑感。
三年。整整三年。我像个不知疲倦的工蚁,把所有的精力、心血都倾注在公司的扩张上,在尔虞我诈的商海里拼杀,忍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只为了给她搭建一个金碧辉煌的鸟笼,让她在里面无忧无虑地歌唱。我以为物质上的极致满足就是爱的表达,以为用金钱堆砌的安全感能换来同等的忠诚。
多么天真,多么愚蠢的陈峰!
指尖落下,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点选了冻结。
屏幕上跳出冰冷的确认提示。我的手指没有一丝犹豫,重重地点在确认按钮上。
【操作成功】。
两个冰冷的汉字跳出来,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几乎在同一秒,我抓起书桌上的另一部手机,那是我的工作号。屏幕亮起,上面已经有了数条未读消息,来自一个备注为张律的名字。张弛,我合作多年的私人律师,一个在江城以手段凌厉、心思缜密闻名的狠角色。我委托他做的事情,三天时间,足够了。
点开消息。几张照片瞬间刺入眼帘。
第一张,高清,时间戳清晰显示为三天前下午两点十七分。画面里,云端酒店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前,林玥和赵阳并肩而立。林玥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当季新款连衣裙,笑容明媚灿烂,一只手亲昵地挽着赵阳的胳膊,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赵阳戴着墨镜,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林玥纤细的腰后。
第二张,酒店大堂电梯间外的监控截图。两人靠得更近了,赵阳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在林玥耳边说着什么,林玥侧着脸,笑得花枝乱颤,脸颊泛着红晕。
第三张,更加私密,显然是酒店走廊的高清监控。两人停在某间客房门前,赵阳拿着房卡刷开了门,林玥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他搂着腰带了进去。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
后面几张,是不同日期、不同地点,林玥开着那辆白色宝马X6,载着赵阳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米其林餐厅、奢侈品旗舰店、私人会所……甚至还有一张是在一个地下车库,赵阳搂着她的腰,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激烈拥吻,旁若无人。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反复地捅进我的心脏。那些被我刻意压抑的、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以如此清晰、如此不堪的方式呈现在我眼前。原来她每次精心打扮出门,说和闺蜜喝下午茶、做SPA,那些所谓的闺蜜照片,那些晚归时带着微醺酒气的解释……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捂住嘴,冲到书桌旁的垃圾桶边干呕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屈辱和愤怒的酸水灼烧着食道。
手机再次震动。张律的消息又来了。
【陈总,照片收到酒店方和几家场所的监控原始文件及时间戳证明已拿到,具有法律效力。您婚前财产清单及所有产权证明(婚房、车辆等)副本已整理完毕。离婚协议草稿(财产部分)已按您要求拟定,最大程度保障您的权益。关于赵阳,查到些有趣的东西,他并非表面光鲜,其名下公司及直播收入存在重大税务问题及虚假流量嫌疑,相关证据链正在收集中。另,他近期在几个私人借贷平台有频繁大额借贷记录,疑似资金链紧张。您看下一步】
字字清晰,句句冷静,带着法律条文特有的冰冷力量感,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将我从那几乎灭顶的屈辱和愤怒漩涡中拉了出来。
我撑着书桌边缘,直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书房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尘埃的味道,却奇异地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恶心感。镜子里映出我的脸,苍白,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深处,那团燃烧了三天三夜的、几乎要将我焚毁的混乱火焰,正在一点点沉淀、凝结,最终化为两块坚不可摧的寒冰。
很好。非常好。
赵阳,一个靠包装和欺骗混迹网络、内里早已蛀空的小丑。林玥,我的好太太,你的眼光可真独到。你看上的,不过是另一个即将崩塌的空中楼阁。你们以为编织的是情网,却不知早已一脚踏进了我精心布置的绝境。
我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输入的文字却冷静得可怕:
【张律,辛苦。协议准备好,随时待命。赵阳的证据,继续深挖,关键时务必一击致命。林玥的卡,已全部冻结。现在,给我盯死那辆车的位置。我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带着那个男人,回我的家。】
发送。
放下手机,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车流不息,像一条永不停歇的光之河流。这个庞大而冷漠的城市机器,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欢离合而停歇半分。
三天前那个在酒店大堂如坠冰窟、痛彻心扉的陈峰,似乎已经随着那杯溅出的咖啡一起死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冷静的复仇者。胸腔里那颗心,不再为背叛流血,它被厚厚的冰层包裹,坚硬,冰冷,只为精准计算每一步复仇的落点而跳动。
我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沉入深海的雕塑,等待着猎物踏入最后的陷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价值不菲的机械挂钟,发出均匀而冷酷的滴答声,像是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终局敲响的倒计时。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书房里骤然亮起,幽蓝的光刺破沉寂,像黑暗中睁开的一只冰冷兽瞳。震动声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低沉的嗡鸣,在极度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惊心。
是张律。
【陈总,目标车辆BMW
X6(车牌江A·XXXXX),已于19:48分进入滨江御景小区地下车库B区。车内两人,确认为林玥与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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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文字信息,带着终结的意味。终于来了。
我拿起手机,指尖冰凉,动作却异常稳定。没有回复,只是拨通了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通。
李队,是我,陈峰。目标已进入预定位置,可以行动了。按计划,请务必快、准。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去,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明白,陈先生。我们十分钟内到指定地点。电话那头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
结束通话,书房再次陷入死寂。我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镜中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家居服,身形依旧挺拔,只是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过分苍白,眼底深处沉淀着化不开的墨色。我抬手,一丝不苟地理了理衣领,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接下来要出席的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仪式。指尖拂过领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玥指尖的香水味,甜腻得令人作呕。我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尖锐的痛楚驱散那最后一丝不合时宜的软弱。
走到衣帽间,从最里层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张律送来的所有铁证——照片、产权证明、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草稿,以及一份盖着鲜红律所印章、措辞冰冷的《限期搬离通知书》。手指抚过文件袋冰凉的表面,那里凝聚着足以将林玥精心构筑的虚幻天堂彻底碾碎的力量。
我拎着它,如同拎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走出书房,穿过空旷奢华、此刻却显得无比冰冷的客厅。玄关处,我换上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
没有乘坐专属电梯,我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一步步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里回响,沉闷,规律,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鼓点。一层,又一层。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混凝土和灰尘的味道涌入鼻腔。每下一层台阶,胸腔里那块寒冰就似乎更坚硬一分,那点残余的、属于过去的温度被彻底冻结、碾碎。走到地下车库的入口,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我站在阴影里,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车库里的声控灯因为长久的寂静而熄灭,四周陷入一片粘稠的黑暗,只有远处车辆偶尔驶过时,车灯会短暂地划破黑暗,映出冰冷的水泥柱和停泊车辆的轮廓。
引擎的低吼声由远及近,两道刺目的白光蛮横地撕开了车库的黑暗。那辆熟悉的白色宝马X6,像一头闯入禁地的白色野兽,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张扬姿态,缓缓驶入了B区。它最终停在了离我藏身处不远的一个VIP专属车位上——那个位置,是我当初特意留给林玥的特权。
车灯熄灭,引擎声停止。车库再次被黑暗吞没,只剩下车内顶灯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林玥先下了车。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身惹火的红色紧身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脚上踩着一双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她脸上带着尚未褪尽的红晕和一种慵懒的餍足感,绕到副驾驶,娇笑着拉开了车门。
快下来啦,亲爱的。她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撒娇的甜腻,家里没人,今晚……就我们俩。
副驾驶上那个年轻男人——赵阳,慢悠悠地钻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潮牌,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挂着那种混迹名利场练就的、玩世不恭又带着点自恋的笑容。他顺手揽住林玥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林玥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放纵,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依偎着,像一对热恋中的璧人,朝着电梯厅的方向走去。林玥甚至从她那只价值不菲的铂金包里摸出我家的门禁卡,炫耀似的在指尖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塑料碰撞声。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电梯厅明亮的灯光范围,林玥的手指即将按向电梯按钮的刹那——
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毫无预兆地在车库入口方向炸响!红蓝两色爆闪灯光疯狂地旋转着,如同地狱探照灯,瞬间将整个昏暗的车库B区照得一片光怪陆离,也将林玥和赵阳脸上那点暧昧的潮红和得意,瞬间冲刷成了惨白和惊愕!
几辆车身印着警察字样的黑色SUV如同钢铁巨兽般猛地冲了进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精准地横在了那辆白色宝马和电梯厅之间,彻底堵死了他们的去路。车门砰砰砰地迅速打开,七八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动作迅捷地跳下车,训练有素地散开,瞬间形成了包围态势。为首的中年警官,正是刚才通话的李队,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手按在腰间的警械上,眼神锐利地锁定了被强光笼罩、呆若木鸡的两人。
警察!别动!李队的声音洪亮而极具穿透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封闭的车库里嗡嗡回响。
林玥脸上的血色在警灯闪烁下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刷了一层劣质的白漆。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猛地向后一缩,紧紧抓住了旁边赵阳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刚才还风流倜傥的赵阳,此刻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和一丝做贼心虚的狼狈。他身体僵硬,眼神慌乱地四处扫视,当目光触及那些冷冰冰的枪口和警察严肃的面孔时,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怎…怎么回事林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我们没犯法啊!她试图挤出一点无辜的表情,但在强光下,那表情只剩下扭曲的惊恐。
李队根本没理会她的辩解,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冷硬地在林玥和赵阳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我身上。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示意我按计划行动。
就是现在。
我从藏身的阴影中,迈步走了出去。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稳定、如同审判锤敲击般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穿过包围圈警察形成的缝隙,走向被强光和恐惧笼罩的中心。
我的身影逐渐暴露在红蓝警灯刺目的光芒下。
老公!林玥的尖叫声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荒谬感,像是看到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里面盛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死死地盯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模样。
赵阳也猛地转过头,当看清是我时,他脸上的惊惶瞬间被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取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但更多的,还是无法掩饰的恐慌和一丝难以置信。陈峰!你他妈搞什么鬼!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挣脱林玥的手上前一步,却被旁边一名警察严厉的眼神和手势硬生生逼退。
我无视赵阳那喷火的目光,径直走到林玥面前。距离很近,近得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残留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廉价古龙水味,混杂着她自己的甜腻香水,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在极度的恐惧和震惊下显得有些斑驳,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
我从容不迫地举起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手腕翻转,文件袋的开口向下。
哗啦——!
一叠厚厚的文件,夹杂着几张放大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如同雪片般,劈头盖脸地砸向林玥!
照片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正是三天前云端酒店门口,她和赵阳依偎着走进去的瞬间,清晰得连她脸上那谄媚的笑容都纤毫毕现。另一张,是地下车库里两人激烈拥吻的监控截图。还有几张,是她开着我的宝马,载着赵阳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的影像记录。
啊——!林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捡拾、去遮挡那些散落的照片,动作狼狈得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猫。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昂贵的红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拖曳。
林女士,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警笛的余音和她的尖叫,带着一种法庭宣判般的冰冷穿透力,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击,这些,够不够清楚
我弯腰,精准地从散落的文件中,抽出了那份最关键的《限期搬离通知书》。纸张崭新,抬头是张弛律师事务所醒目的LOGO,措辞严谨而冷酷。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手腕一抖,将它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拍在了林玥那张因惊恐和羞耻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纸张的边缘刮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
看清楚。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只有冻结一切的寒意,这栋房子,滨江御景A栋顶层复式,是我陈峰,在与你登记结婚前,全款购入的个人财产。产权证号,购房合同,银行流水,所有证明文件都在这里。我用脚尖点了点地上散落的文件。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依据相关法律及婚前财产约定,你已无权继续居住在此。限你三日内,也就是72小时内,搬离此处。否则,我将依法申请强制执行。
至于你开的那辆宝马X6,我的目光转向那辆在警灯下反射着惨白光芒的白色SUV,如同看着一堆废铁,行驶证上的名字,是我陈峰的公司。从现在起,你不再拥有使用它的任何权限。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林玥脸上,她此刻瘫坐在地,昂贵的红裙沾满了灰尘,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上的表情彻底崩溃了,混合着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的茫然和被当众扒光的巨大羞耻。她仰着头看着我,眼神空洞,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
不…不可能…她失神地喃喃,声音破碎不堪,那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车…你骗我!陈峰你骗我!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喊出来,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和疯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向我。
旁边的警察立刻上前一步,隔开了她。
我微微俯身,靠近她那张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车库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她的香水味、汗味和绝望的气息。我的眼神冰冷,如同淬了毒的刀锋,精准地刺入她混乱的瞳孔深处。
凭什么我重复着她的话,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力量,清晰地送入她耳中,也送入旁边竖起耳朵的赵阳耳中。
就凭你林玥,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就凭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你拥有的一切——你住的房子,你开的车,你身上的名牌,你手腕上的表,你银行卡里的每一分钱,甚至你现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我陈峰给的!
我的手指猛地抬起,带着冰冷的金属触感,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那张狼狈不堪的脸,直视着我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给得起,自然,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水泥地上,清晰、冷酷、掷地有声,
也收得回。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车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警灯还在无声地旋转,红蓝光芒交替扫过林玥那张彻底失去血色的脸,扫过赵阳惊疑不定、眼神闪烁的脸,也扫过地上那些散落的、如同判决书般的文件和照片。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这一刻,只剩下绝望在无声地蔓延。
林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寒风中的枯叶。她试图挣脱我钳制她下巴的手,但那力量如同铁箍。巨大的恐惧和羞耻终于冲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混合着眼线膏的黑渍,在她惨白的脸上冲刷出两道肮脏的泪痕。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泣声,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完整的辩解,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纯粹的崩溃。
陈峰!你他妈混蛋!!赵阳的怒吼声猛地炸开,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困兽。他双眼赤红,脸上那点伪装的风流潇洒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众羞辱的狂怒和对未知惩罚的恐慌。他猛地甩开试图拦住他的警察的手,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来,拳头捏得死紧,额角青筋暴跳。你设局阴我们!操!老子跟你拼了!
赵先生!李队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一步横在赵阳面前,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眼神锐利如鹰隼,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注意你的行为!公然威胁他人,妨碍公务,后果你清楚!
赵阳被李队的气势所慑,冲势硬生生顿住。他看着李队按在警械上的手,又看看周围几个同样面色冷峻、虎视眈眈的警察,那点被酒精和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冷却了大半。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怨毒,还有一丝越来越浓重的恐惧。他死死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有实质意义的咆哮,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李队不再看他,转向我,语气公事公办:陈先生,您提交的关于您夫人林玥女士涉嫌非法侵占您个人财产(车辆)的相关证据,我们已初步查验。现在需要带林女士回局里协助调查,配合完成笔录。至于这位赵阳先生,他目光转向赵阳,带着审视,我们需要核实他的身份信息,并了解他与本案的关联。请二位配合。
非法侵占林玥像是被这个词烫到,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那是…那是他让我开的!是他说给我用的!怎么能算我侵占!她的声音尖利而绝望。
林女士,李队的声音毫无波澜,车辆行驶证登记所有权人为陈峰先生的公司。在未经明确授权或所有权人许可的情况下,擅自使用他人车辆,且用于非正当目的(结合您与赵先生的关系及出入场所),已涉嫌构成侵占。这是法律程序,请您配合。他打了个手势,两名女警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几乎瘫软的林玥。
不!我不去!放开我!陈峰!你不能这样!我是你老婆!林玥如同被拖向屠宰场的羔羊,爆发出凄厉的哭喊,拼命挣扎着,昂贵的红裙在地上摩擦,高跟鞋也掉了一只。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哀求、怨恨和彻底的崩溃。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架离,看着她精心维持的优雅表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撕得粉碎,如同那些散落一地的照片。心中那片寒冰覆盖的荒原,没有因为她的哭喊而泛起一丝涟漪。
赵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另一名警察走到赵阳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赵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神慌乱地闪烁。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动作明显带着迟疑。当警察接过他递出的身份证进行核验时,他额角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眼神飘忽不定,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刚才那股虚张声势的狠劲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察在警务通上快速操作了几下,抬头看向赵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赵阳先生,系统显示,您名下关联的两家公司——‘星耀文化传媒’和‘阳帆贸易’,近期存在多起税务异常预警。同时,您个人在‘速贷通’、‘金米粒’等三家网络借贷平台有逾期未还的大额借款记录,已被平台列入高风险名单,并可能涉及虚假资料申请贷款。请您也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调查相关情况。
什么!赵阳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僵,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身体晃了晃,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你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发虚。
是不是搞错,调查清楚自然明白。请配合。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另一名警察上前,示意他跟着走。
赵阳彻底慌了神,他猛地看向林玥被带走的方向,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对林玥喊什么,但最终只化为一声不甘的低吼,被警察带离了现场。
警笛声再次响起,比来时更加刺耳。红蓝光芒闪烁,几辆警车押着失魂落魄的林玥和面如死灰的赵阳,迅速驶离了车库,消失在出口的黑暗中。
车库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我,和满地狼藉的文件、照片,以及那辆孤零零停在VIP车位上的白色宝马。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巨大的空旷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脚踝,涌向心脏。刚才那场激烈交锋的余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林玥凄厉的哭喊,赵阳绝望的低吼,警笛的尖锐…但此刻,都被这片寂静迅速吞噬。
我缓缓蹲下身,动作有些僵硬。手指拂过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捡起一张照片。是林玥和赵阳在酒店门口依偎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刺眼。指尖用力,照片被捏得皱成一团,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我站起身,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我没什么表情的脸。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张弛律师。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信息简洁明了:
【鱼已入网,虾米也蹦跶不了。按计划,全网曝光,启动。重点:税务、借贷、第三者插足事实。】
发送。
几秒后,回复跳出:【收到。舆论机器已预热,三十分钟内引爆。陈总放心。】
我收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那辆在昏暗中如同白色幽灵般的宝马X6,转身,迈步走向电梯厅。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在刚才那场闹剧的废墟之上。
电梯平稳上升,冰冷的金属壁映出我模糊的身影。数字跳动,最终停在顶层。
叮。
电梯门无声滑开。外面是灯火通明、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家。昂贵的波斯地毯,意大利定制的沙发,墙上价值不菲的抽象画…一切都维持着林玥喜欢的、极尽奢靡的布置,此刻却只散发着一种空洞的、令人窒息的物质堆砌感。
我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璀璨而冷漠。三天前,我就是站在这里,看着她和赵阳走进那家酒店。如今,还是这里,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又似乎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手机在口袋里开始密集地震动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像一群被惊扰的马蜂。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弛那边的舆论机器开始全功率运转了。
我掏出手机,屏幕已经被各种新闻推送和社交媒体的消息提示塞满。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
【爆!网红主播赵阳深陷税务欺诈、网贷泥潭!关联公司疑为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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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深扒!‘拜金娇妻’林玥婚内出轨实锤!豪车豪宅一夜成空!】
【当红主播赵阳疑为软饭男插足富豪婚姻,靠情妇供养】
点开一个热门短视频APP,首页推送的第一个视频,就是张弛律师事务所官方账号发布的、盖着鲜红公章的声明。声明措辞严谨,条理清晰地列举了林玥非法侵占车辆、赵阳涉嫌税务违法及金融欺诈的核心事实,并附上了部分关键证据(如车辆登记信息、税务预警截图、借贷平台高风险名单等)的马赛克版本。声明最后,强调了陈峰先生将坚决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态度。
这条声明的评论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惊天大瓜!年度爽文照进现实!
早就看那个赵阳不顺眼了!整天装X,原来是个吃软饭的骗子!还偷税漏税活该!
那个林玥真是又蠢又毒!放着陈总这样的金大腿不要,去找个绣花枕头现在傻眼了吧婚房豪车全没了!
支持陈总!干得漂亮!这种拜金女和软饭渣男就该这么收拾!
税务问题+网贷逾期赵阳这下彻底凉凉了吧封杀!必须封杀!
哈哈哈哈哈看到那女的被警察架走的照片了(虽然打了码),太解气了!真当男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婚前财产!姐妹们看到了吗!这才是清醒!给陈总点赞!
只有我关心那辆宝马X6吗现在收回了,陈总考虑二手出吗我接盘!(狗头)
评论如同汹涌的潮水,以每秒数十条的速度疯狂刷新。愤怒、嘲讽、支持、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几乎一面倒地站在了我这边。林玥和赵阳的名字,瞬间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被无数匿名的键盘反复鞭挞。
我又点开了林玥最常用的那个高端女性社交APP。她的账号主页,原本充斥着各种奢华下午茶、名牌包包、高端旅行的名媛生活展示,此刻却彻底沦陷。最新一条三天前发布的、炫耀新入手限量款手袋的动态下面,评论已经彻底歪楼,被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和嘲讽淹没:
哟,拿老公的钱养小白脸买的包背得舒服吗
软饭男送的包,和你挺配的,都透着一股廉价味儿!
还炫呢房子都被收回去了吧今晚睡天桥还是睡赵阳那破出租屋啊(笑)
建议税务局和网贷公司顺着网线去找你那个姘头,别让他跑了!
拜金女的终极下场直播中……感谢演员林玥女士倾情出演反面教材!
她的私信图标上,显示着999+的鲜红数字,不用点开也知道里面充斥着怎样的污言秽语和恶意。
我的手指平静地划动着屏幕,看着那些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滔天巨浪。心中那片冰原依旧沉寂,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这就是她选择的代价。虚荣构筑的空中楼阁,崩塌时溅起的尘埃,足以将她活埋。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林玥母亲的名字。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指尖划过,直接挂断,并顺手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几乎同时,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是林玥父亲。同样的操作,挂断,拉黑。
世界清静了。
我放下手机,走到酒柜前。里面陈列着各种名酒,大多是林玥为了拍照炫耀而买的。我挑了一瓶最普通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拔掉瓶塞,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到窗前,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却无法温暖胸腔里的那片冰寒。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像一片永不熄灭的星海。这浮华的名利场,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背叛、算计和幻灭。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张律的信息:【陈总,舆论发酵远超预期。林玥和赵阳已被全网口诛笔伐,社会性死亡已成定局。税务和借贷部门已介入调查赵阳,其名下资产恐遭冻结。林玥那边,刚做完笔录,情绪崩溃,她父母试图联系您未果,目前在局里安抚。搬离时限的律师函已通过官方渠道正式送达。后续财产分割(无共同财产)及离婚程序将按计划推进。】
我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蜿蜒流下。三天,仿佛一场漫长而冰冷的噩梦。从云端酒店那个瞬间的崩塌,到此刻站在废墟之上的绝对清醒。那个曾经以为用金钱和纵容就能守住一份感情的陈峰,已经和那个虚妄的幻梦一起,被彻底埋葬了。
我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指尖滑动,找到了那个标注为苏蔓的名字。她是公司负责海外市场拓展的副总,能力出众,性格坚韧,是我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在林玥对我旁敲侧击、暗示女下属威胁时,被我以最严厉的工作态度挡回去的人。信息编辑:
【苏蔓,明天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关于东南亚市场并购案,我需要你的详细报告和下一步推进计划。】
发送。
放下手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片璀璨而冷漠的灯火之海。所有的喧嚣、背叛、眼泪和愤怒,都已被关在了门外。这间巨大的房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和我自己。
我转身,走向卧室。脚步沉稳,目标清晰。
梦,该醒了。
我的好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