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我竟在庆幸我死的早。
从殡仪馆出来后,陆知行通知了我的父亲。
接电话的不是他,是我继母。
“死了?正好没人跟他妹妹抢遗产了。”
“这点消息之后就不用报告了,省的脏了我们的耳朵。”
电话正要挂断,我父亲从浴室里出来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继母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没谁,广告推销。”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殡仪馆出来,苏暖给他打来电话,这次陆知行竟然罕见的挂掉。
他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
我的印象里,陆知行很少抽烟。
苏暖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他皱着眉头全部挂掉了。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他如此烦躁过了。
这一晚我的尸体被火化。
陆知行就这样在外面守了一夜,眼看天快亮,他回医院了。
站在病房门口,苏暖这个时间竟然还没睡。
“妈,沈念那个小贱人终于死了,我之后就不用再装病博得陆知行的可怜了。”她声音透过病房门传出来。
“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粘我?他现在就像一个舔狗一样让我待在他身边。”
这些话站在门外的陆知行全都听到了。
他双眉皱起,一脚踹开了大门。
苏暖被吓得从病床上站起来,连忙挂断电话:“知行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知行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拽住她的领子:“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苏暖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知行哥哥,听我解释,我就是太爱你了才会这么做。”
“刚才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想让我妈妈放心,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大城市无依无靠的,我怕他担心我。”
陆知行才放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丢下一句“最好给我老实点”就摔门离开了。
第二天,陆行知被叫去了警局。
“这场车祸是有人蓄意谋划的,逆行过来的那辆大车司机在出事后就逃跑了。”
“那个人是惯犯,刚从监狱里出来,而且我们从他账户上发现了一笔大额转账,很难不怀疑这是受人指使。”
陆知行坐在椅子上,脸上从未有过的憔悴。
从警局里出来,陆知行就发动了陆家所有人去找肇事司机的下落。
看到他这幅模样,顿时我心里又有些庆幸。
这之后的每一晚,他都会醉着回家。
在沙发上,床上,嘴里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拨通我的电话。
看着次次没有回应,手机和家里摔了个稀碎。
唯独把客厅上摆着的合照像个宝贝搂在怀里。
“沈念,我头疼,给我按摩。”
“沈念,我醉了,给我盖被子。”
我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就是后悔了吗。
三天后就是我的葬礼,是陆知行一手操办的。
那天我妈来了,我爸带着继母也来了。
我爸和继母来不是参加葬礼的,来要钱的。
沈家一直是奶奶经营着,奶奶死后就落到了我爸手里。
在我爸手里呆了不过五年,公司破产了。
在沈家的时候,很懂事,奶奶最喜欢的小孩就是我。
他们今天来找我是因为收拾我遗物的时候,看到了奶奶偷偷留给我的存折。
里面有整整200万,但他们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他知道我过的有多不容易,想让我有个体面的葬礼。
见他们来闹事,连忙拦住:“今天不是你们在这闹的日子,剩下的事今天过后再说。”
她话还没说完,我爸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扇过去:“你这个疯女人竟然还活着,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后妈在一旁附和:“这么护着你女儿,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联合把钱藏起来了?”
“来人把她的骨灰盒抢过来。我非要带到医院里去验一下不可,看到底是不是死了。”
话音落下,他们带来的人朝这边冲过来。
陆知行抄起之行抄起一旁的椅子朝着为首的男人砸下去,男人当场晕在了地上。
“结束过后,我会带着检查局的人亲自拜访贵公司一次,顺便带着你接手公司这5年来所有偷税漏税的证据。”
这话说出口,我爸当场晕了过去,继母和姐姐连忙把她带回家。
我的墓地是陆知行亲自挑选的,在墓地周围他为我挂上了五百盏明灯。
葬礼结束后,他一直奔波在找肇事司机和把我爸送进监狱两件事之间。
好像要把全世界和我作对的人都关起来。
这时我多想问问他,这些事为什么不在我还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