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树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抬了抬胳膊,发现浑身缠满纱布,小腿打着石膏被吊起来,看着很严重。
但他没空管这些,他只关心林以棠的情况。
“小刘!人呢?都死了吗?”
下一秒,助理推门而进,战战兢兢的将他扶起来。
“老板,您的小腿轻微骨折,身上大面积擦伤,需要静养”
“闭嘴,别说那些废话,夫人呢?林以棠呢?”
话音落,门再次被推开,林以棠叫来医生替他查看伤势。
“没跑,去叫医生了。”
许江树悬起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一时间,病房里没人说话。
医生检查完,嘱咐两句后便离开了。
助理这才开口:“老板,已经查到凶手了”
许江树眸色暗了暗:“说。”
助理犹豫一下,看向林以棠。
许江树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没事,说。”
助理才点头:“是明舒苒。”
许江树皱眉:“她不是被关进冷库受过家法后就蔫儿了,一直待在夜阑吗?”
助理有些为难:“没错,但当时明家老爷子亲自来接人,您不在,我们不好干涉,这次就是她找人制造车祸,目标是您。”
许江树冷笑:“我都还没报仇,她倒是先找上我了,看来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明家了。”
说完,他便赶走助理,主动向林以棠解释起来。
“放心棠棠,我一定会为你出气报仇的,你被关在冷库一夜,她也被关进去一夜,衣服被扒光,气温是零下十几度,还有家法,她被打了整整三个小时”
“等你好了,我就走。”
许江树似乎没想到她毫无反应,甚至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闻言便愣住了。
林以棠叹了口气,还是回应了他的话。
“可是许江树,我被关进冷库是你下的命令,还有家法,如果不是你嘱咐,她不会有机可乘。”
这句话说完,他们又都沉默了。
这次许江树整整沉默了三天。
但林以棠却懒得去探究为什么,不说话更好,她反而少了一些煎熬。
她只需要送饭、倒水、叫医生,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彼此背对,一个盯着天花板沉思,一个看着窗外发呆。
终于,许江树小腿恢复的差不多了。
几乎是医生拆完线刚刚迈出病房,林以棠便起身想要离开。
“许江树,你欠我那么多,从此以后,只要不再纠缠,那就算我们两不相欠。”
可下一秒,身后多了一份温度,她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脖颈处抵着的水果刀。
许江树彻底疯了。
他拖着还未彻底痊愈的伤腿,抄起手边的水果刀挟持她。
低哑的嗓音如同鬼魅,在耳边幽幽低语。
“棠棠,我想了三天,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我舍不得动你,也舍不得放走你,那除了活着,是不是真的只有殉情,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他低低叹息一声,忽然笑了。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给你补办婚礼、周年纪念和生日会,然后我们去度蜜月,我可以带你坐在墨西哥的沙滩上看粉色的海,那可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可你不乖,棠棠,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乖?是因为明舒苒吗?我可以为你杀了她的。”
脖子上的刀尖按压的力道越来越重,脆弱的肌肤已经渗出血珠。
林以棠不敢乱动,她知道许江树犯病了。
因为心理和精神的问题,他从来都敏感偏执甚至喜怒无常,所以她知道,他现在是认真的动了杀心。
在许江树的世界观里,他不会觉得此时此刻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这就是他正常解决问题的方法。
脖子上已经被划出血痕,林以棠却想不出任何话来安抚他。
她实在太累了,她曾经安抚他无数次,而隔天的许江树就会一步不离的粘在她身边,不许她去任何地方。
她以为那是爱,但现在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种名为占有欲的病。
林以棠绝望的闭上眼,她的人生已经烂完了,就算活下去也会被许江树像病毒般继续缠着。
她甚至想主动往刀尖上撞。
“啪——”
身后突然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阵混乱中,身后的桎梏松开,林以棠落入一个怀抱。
等反应过来时,许江树被几个保镖按在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中动弹不得。
头顶传来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她抬头看去,是温时安。
“棠棠,哥哥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