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林以棠便提着小包站在门口等着出发。
许江树看到包时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问她拿着什么东西
。
林以棠毫不掩饰:“我在这儿剩的一些东西。”
许江树心里一紧,忽然想起那枚翡翠玉坠。
“爸给的玉坠,你见了吗?”
林以棠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扬起唇角讽他:“想不到许总也有不敢承认的事情,别装了,玉坠不是被你扔进垃圾桶的吗?”
“就在明舒苒毁坏婚纱前一晚,就是你们睡在一起的时候。”
许江树怔住,下意识否认:“不是我扔的,我也从没和她一起睡过,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公司过夜,不信你去问助理”
林以棠却毫不在意,她只关心能不能快些出发:“不必了,没意义了,快走吧。”
说完,她率先出门上车。
徒留许江树在原地咬牙,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明舒苒,三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他恨恨咬牙,发誓要让她生不如死。
许江树亲自坐上驾驶位,他瞥了眼副驾上的林以棠,故作轻松的提起他们共同的回忆。
“记得吗?我们刚在一起时,我每天都这样亲自开车带你兜风。”
林以棠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连头都没回。
“是啊,暖暖被狗咬伤那天,你也是这样亲自开车送明舒苒去的医院,你着急了,连我们都忘了,那天,我背着暖暖走了十几公里才出了别墅区打到车。”
许江树闭上嘴,车子沉默的驶向市区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林以棠看到灵堂布置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和波动。
她平静地收拾父母的遗物,随即便要往外走。
许江树忍不住开口:“棠棠,我答应你会让爸妈风风光光的走,之前的日子不合适,现在我已经安排好了葬礼,我们选个好日子就能”
“日子不合适就是我爸葬礼被改成接风宴的理由吗?许江树,不,许总,我爸妈受不起,我也高攀不起,他们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的走了,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林以棠打断他,似乎是想起了父亲葬礼上的事情,情绪有些激动。
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淡淡开口。
“还是不用了,许总别破费。”
说完,她抱着盒子径直离开上车。
许江树面上皱眉,可看着她要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的样子,心里却慌得可怕。
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是让他觉得脱离掌控的了。
许江树突然急切地想要跟林以棠解释所有。
他才意识到,好像以她的角度看来,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于是他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思索怎样开口。
“棠棠,有些事的真相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爸的葬礼是因为日子不好,你被关进冷库时,我吩咐了下面的人不准开冷气,可明舒苒却换了守门的人,还有家法,执行的人都被偷梁换柱,我根本没想伤你”
林以棠本不想和他拉扯,但她意识到,这或许是能彻底了断的好机会。
“可我爸的灵堂确实被中途毁坏,暖暖也真的被狗要咬伤住院,我被关进冷库一夜是真的,被当众羞辱宰牛也是真的,还有家法,那些棍棒落在身上时,你正在陪她拍婚纱写真。”
“许江树,爱是消耗品,你不用找借口,我真的不爱你了,也不会再犯贱去爱你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许江树的脸瞬间覆上一层冰霜。
他鲜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此刻却红着眼眶发抖,低声下气的乞求。
“棠棠,你别这样说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承受不住,你还爱我对不对”
林以棠刚想开口否认,打碎他一意孤行的幻想,却忽然看到前方飞速驶来的卡车。
许江树也看到了,他心里一惊,试图躲开。
可那辆卡车看起来不想放过他们任何一个,直直撞来。
撞上的前一刻,许江树猛打方向盘,将自己所在的驾驶位送过去,飞身扑到林以棠身上。
“轰”的一声,天旋地转。
林以棠眼前瞬间漆黑,再睁眼时,许江树浑身是血,护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