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脑嗡嗡作响，趴在方向盘时快速呼吸。
心脏拼命跳动，快要撞出胸腔。
他是跟着沈薇薇过来的，眼睁睁地看着她开车撞向贺觉的车，不停变换灯光阻挡对方的视线。
江砚臣见情况紧急，立马换道，在半路拦截了踩油门加速的沈薇薇。
他打开车门，几乎是摔在地上的。
痛，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痛的。
沈薇薇的车被撞到变形，她人也被卡在驾驶座出不来，只能在车内发疯，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明显是精神失常了。
贺觉和温觅下了车，江砚臣倒下的位置全是血，染红了他的大衣外套。
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温觅脚步微顿。
她这一停顿，瞬间让贺觉与江砚臣同时想到了上一世的场景。
这次倒在血泊里的，是江砚臣。
江砚臣很轻地扯了下唇角，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还真是报应。”
贺觉和温觅上前将他扶起来。
“还撑得住吗？”贺觉问他。
江砚臣脸上没有血色，嗓音发虚，“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温觅扶着他的那只手上，沿着她的手臂往上，最终望向她的眼睛。
温觅没说话，江砚臣也跟着沉默片刻。
几秒后，他轻叹了声，“温觅，你恨我是应该的。”
江砚臣站稳后收回手，没让他们俩继续扶着，“行了，这次算我还你们的，就当感谢你们今晚帮忙救了我母亲。”
他强撑着身子，扶着车走了几步，“你们回吧，警察很快会过来。”
男人靠着受损的车头，呼出的气体凝结成白雾团子，他仰起头，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忽的弯唇笑了，“生日快乐，祝我自己。”
十二月二十六号了。
今天是江砚臣的生日。
他说完这句，还是撑不住倒下了。
-
沈薇薇和江启林都入狱了。
并且都以杀人未遂的罪名判了无期徒刑。
听说沈薇薇入狱前已经精神失常了，状态也是疯疯癫癫的，嘴里一天到晚地喊着要杀这个杀那个。
明静之的右手的伤是皮外伤，稍微养两天就好了。
倒是江砚臣伤的最重，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导致昏厥，要在医院躺大半个月才行。
这周是临大的期末周，温觅结束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和季盈一块往楼下走。
“米米，你寒假有什么安排没？”
“我得回去把眼睛治好。”温觅指了下自己的眼睛，被冷风吹一会就会泛红流泪。
季盈点头，“等你手术完我去看你，秋秋寒假会回来吗？”
“会的。”
温觅的手术要回到榆城做。
到时候方吟秋也会来看她。
贺觉答应温觅，等她手术后恢复好了就带她去a国看他曾经住过的那套房子，带她去他去过的地方，带她去看他看过的风景。
“那到时候我们再聚。”季盈在人群中找到了陈知年的身影，“我看见陈会长了，我先过去了米米…”
温觅顺着她看过的方向看去，却没看见陈知年。
季盈喜欢陈知年，所以能在茫茫人海中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背影。
直到贺觉的手从后托住温觅的下巴，她才回过神，顺着力道往后仰头，“宝宝，看谁呢？你男朋友在这。”
贺觉本来就比她高很多，此时又站在上一节楼梯，温觅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哥哥，你怎么下来的比我还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