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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江渝身体恢复，也没回家。
她发消息给我，说医生嘱咐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宋凛那拳打挺狠的。
我用鸡蛋敷脸的时候，某个瞬间发现它变凉了。
跟我和江渝的爱情一样。
是我小题大作吗？
大三的某一个晚自习课间，班里吵吵闹闹，我给江渝做完一个设计图，忍不住对着她后背戳一下，问：“要不要谈恋爱？”
她一脸茫然，我语速飞快声音很低：“我认真的，想和你谈恋爱。”
我至今仍然忘不了那一刻她的表情，惊讶，害羞，又甜蜜。
我也忘不了毕业后，我为了到她的城市，千山万水后，她趴在我肩上哭得稀里哗啦。
还有跨年夜，刚考完研，我瞒着去了她那里，放烟花的那一刻我突然跑出来，手里抱着她心仪很久的猫咪。
然后特别郑重其事地问她，工作稳定后就结婚好不好。
我们一起去看房子，中介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户型，她小鸟依人，说别问我，我家男人做主。
她对我一直都很好，只要没有宋凛出现。
我妈说，她又没出轨，这么多年感情，你俩连吵架都很少，最后因为和别的男生说了几句话，吃几次饭就散了，你能舍得吗？
我只是不明白，一切都平稳幸福地向未来推进，只要正常往前走就好。
可她为什么就是对宋凛有执念。
她当年那么认真地看着我，在嘈杂的教室，我们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然后我如释重负地笑了，一边转笔一边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跟她说。
“下次不要不好意思来问题目了，你可以随便问你男朋友题目。”
我好想回到那时候啊。
江渝也发信息说，我看她的眼神没了光。
她本来浑身是光。
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黯淡了，成为宇宙里一颗尘埃。我努力回想起她全身是光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来发现，那是第一次见到她时，我眼里的光。”
我带着哭腔问他，你放不下白月光，可我不愿意做朱砂痣啊！
我一直很冷静，没在她面前掉过眼泪，也没表现出过任何软弱不舍的情绪。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情绪控制和分手过程处理得特别好，特别理智。
可是我抽了一整晚烟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介意江渝在弃我不顾的那一刻心的游离。
从失望，到吵架，到疏离，再到死心，终究是分手。
有些路，走了就没有回头的。
即便我还爱她，可是我知道，不可能一起了。
爱就那么多，经不起太多消耗。
15
我爸到了复查的时间。
江渝却还不愿意和我面对面。
检查完，我妈问：“你和江渝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我想了下，如实回答：“妈，可能我和她有缘无分。”
我妈一丝不忍后，叹了口气：“妈更希望，你幸福，被人照顾，别丢了自己。”
我泪流满面。
请假带他们玩了三天。
离别的时候，发了合照在朋友圈。
江渝的语音电话拨了过来。
“叔叔阿姨来了？”
“嗯。”
“为啥不早说。”
“我发朋友圈了。再说了，你不是怕我父母见到你后催婚吗？”
我爸妈很喜欢江渝。
发自肺腑。
彩礼，房车，甚至生孩子的问题上。
都很开明。
他们只是觉得，一纸婚姻才安心。
可江渝却说：“领了证，就等于被套牢了，到时候她再想打拼自己的事业，肯定会被我父母问得不胜其烦。”
从此我闭口不谈。
我很坚定告诉她：“你在房子里等我，别拖了。”
刚把门打开。
江渝忽然拿出户口本：“关旭，我们去领证吧。”
我微微一愣。
她接着说：“我反复想过了，我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你。”
她这举动，我意想不到。
可惊讶过后，我只觉得疲累。
这么久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在付出，江渝却理所应当地享受，慢慢地，我很累了。
就跟我在我爸爸检查出心脏出问题的那一刻。
我拿了户口本和江渝求婚。
她却说我只是为了冲喜。
那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奢望了。
只等那根压垮我最后的稻草。
“关旭，你愿意吗？”
江渝问得毫无底气。
“不愿意。”
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
心口有点疼，可是一点不遗憾。
16
就跟，面前的江渝很失望，却没有悲痛到失态。
她扶着沙发，强撑着问：“是叔叔开刀那天？”
我没说话。
她又问：“是我把手表送给了宋凛？”
我依旧默不作声。
最后她问：“还是，你觉得我从来不关心你，连你香菜不爱吃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
“江渝，道理你都懂。”
“我也能理解宋凛对你的意义。爱而不得，你需要时间去淡化。”
“可你不能只要他出现就忽视我，你把对他的情感，放纵甚至默许。”
“爱情是条单行道，我专一，我牺牲，我始终赤诚真心，你不该把我当成一条狗。”
“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江渝哭得很无助。
“不，你不爱我。我之前骑脚踏车被刮到，只破了很小很小的一点皮。我脑海力想起你的时候，就觉得疼痛越来越剧烈，心里的委屈也越来越大，矫情地想让你看见，想让你哄，哪怕你骂我，我都觉得开心。”
“可你总是冷漠的推开。你觉得男人不会痛。”
“我的喜怒哀乐，你都感觉得到，可你就是怕宋凛看到。你要向他证明，自己有多好吗？还是要让他看见我对你锲而不舍，让他有所触动？亦或是，准备脚踏两只船？”
江渝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拼命摇头。
看着她哑口无言，
我终于了然了。
不爱从来都不是毫无征兆的。
没有突然的不爱，都是失望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攒得多了，再也爱不起来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看了下猫眼。
是宋凛。
我和江渝说：“你进屋躲起来，你说你对宋凛没有爱，那我们证明一下，宋凛对你有没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