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梁看到苏巧儿这么理直气壮,好像顾家多么的亏欠她,顿时火冒三丈。
“真是不知好歹,你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这本来是处分的大事,但是顾砚舟帮你哥以牺牲之名争取到了烈士身份,换来的是这种白眼狼!”
顾国梁的话让苏巧儿一怔,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可能。”
顾国梁失望摇头:“关于苏秦牺牲的事情,你可以以亲属的身份去军调处询问。”
苏巧儿激动恼怒地涨红着脸,怒吼。
“有什么好询问的,你们都串通好的,肯定改过了证词。”
“白虎特种兵的成员谁敢得罪顾砚舟,得罪顾司令。”
顾砚舟艰难地喘息,强忍着疼痛的声音,仿佛比挤牙膏还更艰难。
“任务结束后,所有人都接受了上级的盘查,如果是窜通,总会有出处和漏洞,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蠢吗。”
苏巧儿哼笑一声:“官官相护,欺负我们无权无势的可怜人。”
苏巧儿的坚信不疑让陆夏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凭什么认定苏秦死亡的真相是什么?
这个时候苏巧儿瞥见远处穿着制服的人朝着这儿赶过来,火气在眼尾凝聚。
“你们居然真报警了,你们仗势欺人!”
顾国梁冷面肃穆说道:“你三番两次地伤害我的家人,还想要我放过你?好好和警方回去配合调查吧。”
苏巧儿的脸上只剩下狰狞的憎恨,她猛地站起来,趁所有人不备推开人群跑了。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停靠在街边的黑车后车厢。
一个男人轻瞥了大院大门的方向,收回视线。
“走吧,苏巧儿没什么作用了。”
那双冷漠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男人身边一个女声冒出来。
“你可真绝情哦,巧儿好歹叫你一声哥呢。”
军属大院门口,顾砚舟在苏巧儿逃跑的时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砚舟腿上的伤口被强磁引起了伤口崩裂,不适合坐车去医院。
陆夏枝抓着轮椅往顾家推。
陆夏枝抓着轮椅往回跑:“得赶快给他止血,爸妈你们去请大夫。”
顾国梁和方青青慢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陆夏枝口中的‘爸妈’叫的是他们。
把顾砚舟生拉硬拽地搬到了床上,陆夏枝剪开他脚上的纱布,看到了他脚上血肉模糊的创面。
陆夏枝眼眸一抹阴霾在游动,认真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拿出了银针包。
顾老夫人对陆夏枝已经有了改观。
一是因为她看清了苏巧儿的真面目。
二是因为顾砚舟腿这个样子,陆夏枝还能不离不弃嫁给顾砚舟。
只是顾砚舟痛到昏过去,她知道陆夏枝没有伤害他的心,但还得有专业。
“阿枝,你……行不行啊。”
陆夏枝拿出银针眼神坚定,手法淡定,没有一丝犹豫。
“等医生过来恐怕来不及了。”
几针下去,肉眼可见的伤口血止住了。
顾老夫人大吃一惊,看着陆夏枝的眼神慢慢变了。
顾老夫人苦笑几声,她啊,真是老了。
人面兽心的家伙,她当成宝贝,真正的珍珠,她当成了鱼目。
折腾了一晚,顾砚舟的血是止住了,方青青和顾国梁请了卫生所的医生来看。
他爱莫能助地说了一句:“早做截肢的准备吧。”
顾砚舟醒了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算伤口痊愈了,他的腿也动不了,一点震动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这样的日子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陆夏枝不知道顾砚舟是怎么能忍着坚持不同意截肢的。
但是她很佩服顾砚舟的毅力。
顾国梁和方青青和医生在客厅交谈。
陆夏枝开门见山:“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古医之术吧。”
顾砚舟知道陆夏枝说的是高考舞弊调查的时候,她让柳莹跪在地上的事情。
“你的腿可能有救,只是成功率只有三成……”
顾砚舟没有立马答应,只说道:“你对我的腿这么上心,你究竟图什么?”
顾砚舟为人谨慎,他会有所怀疑很正常。
如果是之前,陆夏枝不会这么轻易的提出来,不过现在陆夏枝很理直气壮。
“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你说我为什么对你腿这么上心?”
这不是应该的吗。
顾砚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想到了陆夏枝和谢清跃说她是因为可怜他才答应婚事的。
仅仅只是可怜?
他不信!
在他腿没受伤的时候,她就喜欢纠缠他。
不过,让顾砚舟意外的是……陆夏枝和谢清跃似乎不太一般。
陆夏枝岔开话题:“给你腿动手术的事危险系数高,你自己考虑清楚。”
“但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思考,一旦过了三天,我连三成的把握都没了。”
顾砚舟听出了陆夏枝语气中的紧迫感。
是亲眼看到他膝盖上伤口后的急迫性?
他不是没给大夫看过,国内外的名师……所有人看了之后只有一个结论,截肢。
动手术恢复正常人的可能性一成都没有。
陆夏枝一个大学生,说有三成?
这连赌博都不是,是送命。
陆夏枝打断了顾砚舟的沉思,说道:“现在太晚了,先睡吧。”
顾砚舟见到陆夏枝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睡这个字,懵了,莫名的结巴了起来。
“睡……睡什么……睡……和谁……”
陆夏枝将被子分开,一人一床中间隔着条缝,搞得一道大裂谷横在中间似的。
“你放心,我们两个各睡各的被子,中间谁也不越线,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顾砚舟眼神幽冷瘆得慌,看一眼就要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保证不对他动手动脚?
心里冷笑了声。
他的豆腐陆夏枝吃得少吗!
要招惹顾砚舟的是陆夏枝,想要泾渭分明的也是她?
想得美!
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想跑。
顾砚舟勾起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好啊。”
深夜,陆夏枝睡得深沉。
这个保证不会动手动脚的女人,睡觉不太老实,三八线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手伸到外面,脚也架到了顾砚舟的大腿上。
整个人歪着身子,被子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挤压朝着床沿边移动,摇摇欲坠间,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是顾砚舟坐了起来,将被子抓住。
看起来是操心小孩的老父亲,要给她盖上被子。
但是,他眼尾腹黑的颜色划过,小麦色青筋凸起的手一甩。
陆夏枝的被子被他甩到了地上。
犹如深潭般的眼神,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陆夏枝瑟缩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睛。
顾砚舟打开自己的被子。
陆夏枝感觉身后一股暖流,让人不由自主地相靠近。
她翻了一个身,躲进了暖烘烘的避风港。
巴适得很。
顾砚舟面不改色地将她包裹在怀里,重新闭上眼睛,一切做得悄无声息,嘴角勾起让人晕眩而又狡黠的笑。
是你自己主动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