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还有别的事要忙,所以只让金鳞将林岁欢送回去。
途中,金鳞问林岁欢;“小丫头,你今年几岁了?”
“七岁了,叔叔问这个做什么?”林岁欢歪头问他。
七岁,如此说来,时间上算,是吻合的,金鳞暗自点了点头。
“好奇,你方才表现得太聪明了,我都差点以为你是个成年的大人了”
林岁欢抽了抽嘴角,没搭话,金鳞自知无趣,他转而问;“诶,你知不知你的父亲是谁,有没有找过他?”
林听晚的事,他听过一二,但是当年王爷受伤严重,足足昏迷了小半年才醒来,醒来后便说找一女子,他当时没和那件事联系在一起。
如今看到林岁欢的面容,他不禁觉得当初王爷要找的女子,或许就是林听晚。
只是在一切还不清楚之前,他还不能如此草率地下了结论,毕竟王爷的血脉纯正也是很重要的。
林岁欢有些奇怪,不过并不打算说自己是知道的,她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啦,叔叔要帮我找爹爹吗?”
这话,让金鳞一噎,他轻咳抬眸道;“你到了,至于帮你找爹这件事,我有空会帮你找找的。”
说罢,驾着马就飞速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林岁欢抖着嘴角,呵呵了声。
回到春锦阁中,林听晚已经转醒,见林岁欢终于回来了,不由松了口气,连忙起身便想下床,只是身子太虚弱,脚步一软又跌了回去。
林岁欢赶忙迈着小短腿上前扶住了她;“娘,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日之事,娘”林听晚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出林氏的欲言又止,林岁欢不由将人都喊了出去,屋中就剩下了母女二人。
她低着头,睫毛颤动,眼中一滴泪落下砸在林氏手背,烫得林氏心下一颤,只听到林岁欢小声抽噎;“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林氏一下失了声,她抱着林岁欢,那种劫后余生和心痛让她一时红了眼眶,声音不由哽咽;“欢儿,都是娘不好,以后不会了”
林岁欢眨了眨眼,小手一抹眼泪,咧了咧嘴,从海棠口中得知,林氏最近都闷闷不乐,她便猜测,许是知道了自己活不久,林氏才会如此。
而今见林氏哭得伤心,林岁欢拍着她的后背,声音软糯;“娘,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欢儿长大了,今年已经七岁了,娘不能什么都瞒着我。
上次明明都说好了,不听夫人的,为何”
“欢儿,娘只是不想往后你的婚事也由她做主这才”
林氏还是没说自己的中毒之事,她抬手擦了擦泪,声音中带着一丝后怕;“今日之事,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可····哪成想她们会再次给我下毒!”
林岁欢心中轻叹了声,很认真地看着林氏;“娘,这么多年了,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娘你还不清楚吗?”
“我”林氏张了张唇,一时哽住。
“何况,娘你觉得我会任由让她们摆布吗?”
林岁欢看着林氏,虽不忍心,但她还是说了;“今日,娘你知道吗
欢儿差点死在了城外,若不是我提前醒来,恐怕娘,你再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林氏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林岁欢的,醒来后只是听海棠说,欢儿骑着马回来的,还是一对黑骑兵护送回来的。
当时,她便猜想以为是谢太师帮忙才是这样。
后来听闻那人是摄政王燕时,她也并未多想。
如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岁欢便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都说了,包括去公堂对峙,以及明节侯的漠视。
“娘,这侯府,从娘不是侯府真千金开始,便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如今我是谢太师之徒,又认识两位身份高的朋友
这侯府才开始对我们和颜悦色,可一旦不在明面上,暗地里他们其实一直没变
何况我们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她们觉得,你本就是欠了她们的。”
“可娘,你好好想想,当初你被侯府主母认回的时候,自己也还小,能知道什么?
是她认错了,将你抱回。
娘可曾想过,你真正的家人也在焦急地寻你,这侯府何尝不是做错事的一方?
若非她将你认错抱回侯府,娘,你怕是早就回到你真正家人身边了”
林岁欢谆谆教导,见林氏面上松动,她便继续;“何况当初娘你又是如何失去的贞洁?
为何那么巧,偏偏是那一日,为何侯府的人能那么准确地找到你?
这些娘难道从未想过吗?”
林氏怔住,这些,她从未想过,真的从未想过
林岁欢其实很早就怀疑当初老太太选择庇护她们孤儿寡母的真正原因,只是没有依据。
她小手握住林氏有些微凉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还有,娘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当初曾外祖母要庇护我们?
你并不是她真正的孙女,当时还失去了贞洁
若说曾外祖母是因为善良,那她为何从不曾说过,让你去找真正的亲人,而非是将你留在侯府。
对我们母女的态度也是,任由下人欺辱也从不插手,在过去的七年中,与其说曾外祖母是庇护我们,不如说是圈禁,不让你出门露面,她又想要掩藏什么?”
林氏闭了闭眼,眼中皆是过往的事,经过林岁欢的点播,仿佛困在她眼前的迷雾顿时散开,从前一些说不通的,都能说通。
她喃喃着;“除非,她知道,我的亲手父母是谁,但是她不能让我与之相认。
因为我失去贞洁这事,是林府中人所做
而我的父母
他们权柄很高
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