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签名,傅时聿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脑子里立即想起一个人的名字。
秦桑。
他的签名是他自己设计的,为了防止有人模仿,他每次签名的时候都要做一个特殊标记。
而这个特殊标记只有秦桑知道。
想到此,傅时聿握着手机的指尖加紧了一些力道。
声音都跟着有些发颤:“李院长,当时她来捐款的时候,有没有录像。”
院长想了一下说:“办公室没有,但她是打车过来的,大门口有摄像头。”
“好,您帮我检查一下,摄像头是否清晰,我等会就过去。”
挂断电话,傅时聿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几下,重重靠在墙壁上。
眼睛也变得通红。
他非常肯定,那个签名是秦桑的。
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人能签出这么像的签名。
他的桑桑真的还没死。
她还活着,她还想着傅家,想着爷爷。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傅时聿第一次听到有关秦桑还活着的消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激动之余又带着浓烈的忧伤。
秦桑明知道他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却躲着不愿意见他。
她到底有多恨他,才会这么做。
傅时聿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手心里。
钻心的痛感才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一个人站在楼道缓和半天,都无法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去。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
南初从里面走出来,“傅先生,医生让你进去一下,有些事还需要你在场。”
毕竟傅时聿才是陪伴傅瑾安长大的家人。
他以前经历过什么,南初并不知道。
傅时聿声音有些沉闷,他朝着南初‘嗯’了一声:“我这就来。”
他整理一下思绪,踱步走进办公室。
傅瑾安正躺在床上做测试,头上和胸口都有测试仪。
但是他一点都没闹,反而很听话躺在那里,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一直追随着南初。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傅时聿心里有些感慨。
在他知道傅瑾安有自闭症的时候,他就带着他过来,想要接受心理治疗。
可那时候的傅瑾安一点都不配合,大哭大闹。
还砸坏了医院的设备。
简直跟现在的傅瑾安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傅时聿走过去,轻抚了一下儿子的头:“真乖,等会爸爸请你吃饭。”
傅瑾安连连点头:“妈妈。”
“嗯,请你和妈妈。”
傅瑾安的整个治疗过程都很顺利,不仅查出来他的确切病因,还制定了一套恢复方案。
南初都很认真地记下来。
一切结束,陆沉将治疗方案递给傅时聿。
“如果按照这个模式走,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跟其他孩子一样,正常交流。
不过这个过程不能出现任何闪失,比如让他出现二次伤害,这种情况,会导致病情加重,甚至还有可能再也不能康复,希望你们注意。”
傅时聿点头:“我知道,谢谢。”
他带着傅瑾安出去。
陆沉看了一眼南初,意味深长道:“南初,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改天请你吃饭。”
南初反应很淡:“好,今天谢谢陆医生。”
说完,她转身出去。
看到房间的门关上,陆沉立即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阿烬,我今天看到南初了,感觉她不太对劲,她竟然不认识我。”
霍烬并没在意:“你是我的兄弟,她跟我分手了,自然跟你没什么好交流的。”
“可我看她的眼神就是不认识,而且还很紧张的样子,我是搞心理学的,这点反应还是能看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霍烬皱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她失忆了?”
陆沉若有所思点头:“或许是吧,反正感觉不太对劲,而且她今天跟傅时聿一起过来,带着孩子,孩子还喊她妈妈,好像一家三口一样,看来你跟她真的没可能了。”
霍烬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你说什么?”
——
傅时聿为了奖励傅瑾安表现好,请他吃了一顿大餐。
但全程都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南初早就看出来了,于是问道:“你要是有急事,你可以先走,我一个人陪他就行了。”
傅时聿有些犹豫看向傅瑾安:“爸爸有事,你和南医生一起吃,可以吗?”
傅瑾安毫不在乎朝着挥手:“走吧。”
看他答应这么爽快,傅时聿赶紧站起身,简单跟南初交代几句,急匆匆离开。
他满脑子都是尽快查清秦桑到底在哪。
她过得到底好不好。
她只是一个医生,哪来的那么多钱替爷爷捐款。
她既然知道爷爷病了,那就表明她曾经来到爷爷身边过。
傅时聿一边想着这些事情,脚底下油门踩得更重了些。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三十五分钟。
院长早就在门口等他。
看到他来了,立即带着他去了监控室。
把捐款女孩从下车走到办公室的录像调出来给傅时聿看。
女孩穿着一身雾霾蓝西装,气质干练又优雅。
跟秦桑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
摄像头并不是高清的,拍得有些模糊,而且女孩脸上还带着口罩。
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傅时聿把视频放大,只露出女孩的那张脸。
当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傅时聿心脏猛地一缩。
这就是秦桑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
他们在一起的做的时候,为了寻求刺激,他给秦桑脸上蒙过纱巾。
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那个签名,再加上这双眼睛,傅时聿基本确定捐款的人就是秦桑。
所以,她还活着。
有了这个判断,傅时聿郁结多年的胸口终于顺畅了许多。
只要秦桑还活着,他就有办法找到她。
他立即拿出手机给许澈打过去。
“给我查一下这个车牌号的司机,我想知道他这天下午送的那个人是从哪里上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