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活生生挖出的瞬间,沈璃看见了道侣凌霄仙尊眼中的决绝。
他捧着她那颗尚在温热跳动的心,走向了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白月光苏清雪。阿璃,他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声音却温柔得像淬了毒的蜜糖,用你的心换清雪一命,这是你的荣幸。
荣幸沈璃想笑,胸口的血洞却只能让她发出嗬嗬的漏风声。三百年相伴,百年夫妻,她为他挡过天劫,为他寻过仙草,原来,只为给他的白月光养一颗完美无瑕的药心。
她的身体如破败的麻袋,被凌霄仙尊随手一挥,抛下了仙气缥缈的九重天,坠入那魔气翻涌、永不见天日的魔渊。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耳边仿佛听见了仙乐齐鸣,那是凌霄在庆祝苏清雪的新生。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极致背叛,濒死怨念符合绑定条件。】
【前夫气运回收系统正在绑定……绑定成功！】
【系统功能：前夫凌霄对第三方（特指苏清雪）付出真心/情感/物质,系统将自动判定为出轨,并抽取其等值气运,反哺宿主。】
冰冷的机械音在沈璃脑海中响起,如同最荒谬的天启。
魔渊之底,白骨累累。沈璃的身体早已被魔气侵蚀得只剩一副骨架,唯有那滔天的恨意支撑着她最后一丝魂火。
【叮！检测到前夫凌霄正为苏清雪举办盛大生辰宴,耗费天阶灵石三千,并赠予上古法器流光霓裳,判定为极品深情！】
【正在抽取凌霄仙尊极品气运……转化中……】
【恭喜宿主,获得气运值10000点！】
一股磅礴的生命力,如同暖流,瞬间涌入沈璃的枯骨！只见那森森白骨之上,血红的肉芽开始疯狂滋生,经脉、血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她胸口那恐怖的血洞,也在金色的气运之力下缓缓愈合。
原本因灵根被毁而空空如也的丹田,此刻竟被精纯的魔气与生命气运填满,修为节节攀升！
炼气！筑基！金丹！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不仅重塑了肉身,更从一个废人,一跃成为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这具由魔气与气运重塑的身体,甚至比她原来的仙体更加强韧！
沈璃缓缓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再无半分爱意,只剩下冰冷的、来自深渊的杀机。
她能清晰地看到,遥远的九重天上,凌霄正满眼宠溺地为苏清雪穿上那件华美的流光霓裳,接受着万仙的朝贺,他的身上,一丝微不可察的金色气运正被无情剥离,跨越空间,成为滋养她的养料。
凌霄……沈璃活动着自己崭新的手腕,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继续爱她吧,用尽全力。
你越爱她,我就越强。
等我从这魔渊杀回去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亲身体会,什么叫……挖心之痛。
2.
魔渊为鼎,炼我无上魔躯
魔渊,仙界的禁地,修士的坟场。这里魔气浓郁到可以侵蚀一切生灵,更有无数上古魔物盘踞,危机四伏。
但对如今的沈璃而言,这里却是最好的修行道场。
她那具由气运和魔气重塑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这片土地而生。浓郁的魔气不再是致命的毒药,反而成了她修炼的灵气,每一次呼吸,都在增强她的修为。
她开始在魔渊中猥琐发育。
她白天躲在隐秘的洞穴中,消化着系统每日空投的气运,稳固境界。夜晚,则化身最冷酷的猎手,与魔渊中的魔物厮杀。
【叮！检测到前夫凌霄为博苏清雪一笑,亲手斩杀千年情丝兽,取其内丹制成同心结,判定为高级宠溺！】
【正在抽取凌霄仙尊高级气运……转化中……】
【恭喜宿主,获得气运值5000点！修为提升至元婴初期！】
洞穴内,沈璃猛地睁开眼,周身气浪翻滚,将洞壁的碎石都震落下来。她感受着体内再次暴涨的力量,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同心结凌霄,你可真是讽刺。她轻声自语。想当初,她也曾求过他一个同心结,他却以修士当清心寡欲,不应为外物所扰为由,冷漠拒绝。
原来不是不给,只是不想给她。
也好。他的每一次双标,都成了她变强的阶梯。
在一次猎杀中,沈璃遇到了一头堪比化神期修士的深渊魔龙。她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谁知那魔龙在感受到她身上精纯的魔气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圣意后,竟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沈璃这才明白,她的身体,经过气运的洗礼,已经蜕变成了传说中的圣魔之体。对于魔物而言,她身上那源自气运的圣气,是比魔王更高等的血脉压制。
她成了这片区域无冕的女王。无数低阶魔物开始追随她,将她奉若神明。
沈璃没有拒绝。她知道,复仇不仅需要个人的强大,更需要势力的支撑。她开始有意识地收服这些魔物,建立属于自己的班底。
但危险也随之而来。
一天,一队仙门弟子,为了历练,竟不知死活地闯入了魔渊的浅层。他们恰好撞见了正在收服一群魔狼的沈璃。
妖女！竟敢奴役魔物,受死！为首的青年道士义正言辞,祭出飞剑便刺了过来。
沈璃眼中寒光一闪。她不想暴露身份,但更不想留下活口。她抬手一挥,精纯的魔气化作一道黑色匹练,瞬间便将那柄飞剑击得粉碎。
青年道士骇然失色：元……元婴后期！
他们这队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金丹,如何是对手
逃！
仙门弟子们作鸟兽散。沈璃没有去追,她知道,消息已经泄露。魔渊深处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元婴期女魔头,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仙门。
她必须加快速度了。凌霄的气运不是无穷无尽的,她能感觉到,随着她不断抽取,那股金色的气运洪流正在变得稀薄。她必须在他气运耗尽,引起警觉之前,拥有足以与整个仙门抗衡的力量。
凌霄,你可千万要继续努力地爱你的清雪啊。沈璃望着魔渊上方那片永恒的昏暗,喃喃自语,我的时间,不多了。
3.
仙尊大婚,我收气运贺礼
半载光阴,弹指即逝。
这一日,整个仙界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九重天之上,红绸万里,仙乐飘飘。
凌霄仙尊,要与苏清雪正式结为道侣了。
这场大婚,办得比当年他与沈璃那场,盛大了何止千倍万倍。四海八荒的仙君大能,但凡有头有脸的,都收到了请柬。凌霄仙尊更是豪掷千金,将整个九重天都装点成了琉璃仙境,只为博美人一笑。
消息传到魔渊,沈璃正在一处岩浆湖边闭关。
【叮！检测到前夫凌霄即将与苏清雪举办双修大典,此为修仙界最高规格的情感结合仪式,判定为神品背叛！】
【警告！警告！即将抽取巨量气运,可能对凌霄仙尊根基造成永久性损伤！是否继续】
沈璃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继续！她没有丝毫犹豫。
永久性损伤那才好！她就是要他根基尽毁,修为尽废,从高高在上的仙尊,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指令确认！开始执行神品气运回收！】
轰——！
一股前所未有、磅礴如海的金色气运,如同天河倒灌,疯狂地涌入沈璃的体内！那力量之强,甚至让整个魔渊都为之震动！
元婴大圆满！
化神初期！
化神中期！
化神后期！
她的修为,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路飙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化神期大圆满的境界,距离那传说中的炼虚期,也仅有一步之遥！
噗——
九重天,喜堂之上。正准备与苏清雪交换信物的凌霄仙尊,突然脸色一白,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心头血,染红了身前的大红喜袍。
他只觉得体内的仙力,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瞬间抽走了三成,境界都隐隐有些不稳。一股莫名的心悸和空虚感,毫无缘由地涌上心头。
仙尊！苏清雪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
凌霄哥哥,你怎么了
无妨。凌霄强行压下体内的翻涌,眉头紧锁。他查探自身,却找不到任何问题,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可那份空虚感,却真实得可怕。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即将与此生挚爱结为道侣的瞬间,他脑海中闪过的,竟是三百年前,沈璃穿着一身简单的红衣,羞涩地将手交给他时的模样。
那时,没有万仙来贺,没有红绸万里,只有他和她,在月下,对天地起誓。
我……我这是怎么了凌霄心中一阵烦躁。
他将这归结于心魔作祟,强行将沈璃的影子从脑海中挥去,重新握住苏清雪的手,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清雪,我们继续。
魔渊之底,沈璃感受着体内浩瀚如烟海的力量,缓缓站起身。黑色的魔气在她周身缭绕,凝聚成一件威严而华丽的黑色长裙,一张遮住上半边脸的银色面具,也悄然浮现在她脸上。
化神期大圆满,加上圣魔之体对万魔的号令。
如今的她,已有资格,重返人间。
凌霄,苏清雪。
你们的婚礼,我怎么能不送上一份‘贺礼’呢
她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魔渊的出口。无数魔物在她身后匍匐跪拜,恭送它们的女王。
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4.
圣女归来,惊破仙门狗胆
仙魔大比,是仙界百年一度的盛事。
旨在让各派弟子切磋道法,彰显仙门实力,同时,也是为了震慑蠢蠢欲动的魔道势力。
今年的大比,尤为引人注目。因为地点,就设在了仙魔边界的镇魔关。
大比之日,镇魔关上空,仙光璀璨,人声鼎沸。各大仙门的宗主、长老,带着门下最杰出的弟子,齐聚于此。凌霄仙尊和新婚燕尔的苏清雪,自然也位列其中,坐在最尊贵的主位上,接受着众人的艳羡和恭维。
就在大比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一股滔天的魔气,毫无征兆地从镇魔关的另一侧冲天而起！
敌袭！是魔族！
仙门众人顿时大乱,纷纷祭出法宝,如临大敌。
只见那浓郁的魔气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她身着黑裙,头戴银色面具,身姿曼妙,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化神期大圆满的恐怖威压。在她身后,跟着数不清的、气息强大的高阶魔物,却都如最温顺的仆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来者何人！一位仙门长老色厉内荏地喝道。
那女子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降临,竟让在场所有元婴期以下的弟子,都感到呼吸一滞,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骇然了。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吾乃魔渊圣女。女子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却通过魔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听闻仙门在此举办盛会,特来……讨教一番。
魔渊圣女！
这个名号,近半年来在仙门高层中流传甚广。都说魔渊深处出了一个神秘的女魔头,实力深不可测,统一了渊底万魔。没想到,今日竟敢公然出现在此！
凌霄仙尊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从这个所谓的圣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但他身为仙道领袖,此刻必须站出来。
阁下无故犯我仙门大比,是想挑起仙魔大战吗凌霄的声音,带着仙尊的威严。
大战面具下的沈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我只是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她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了凌霄身旁的苏清雪身上。那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和侵略性。
就由这位仙子,来做我的第一个对手,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苏清雪不过元婴修为,如何是这位化神期女魔头的对手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挑衅！
苏清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躲到了凌霄身后,楚楚可怜地拉着他的衣袖：凌霄哥哥……
凌霄眼中寒光一闪,将苏清雪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沈璃：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你的对手,是我！
他一步踏出,仙尊的气势全面爆发,与沈璃的魔威在空中激烈碰撞,引得风云变色。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一触即发。
而面具之下,沈璃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5.
当众打脸,你护的白月光是我养料
哦仙尊要亲自下场沈璃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目光却依旧锁定在苏清雪身上,也行。不过,我若赢了,就要这位仙子,陪我回魔渊住上几日,如何
放肆！凌霄勃然大怒。这魔女的要求,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清雪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凌霄哥哥,我不要……
看着他们这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沈璃心中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故意用一种更加轻佻的语气说道：怎么仙尊舍不得也难怪,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若是到了我那魔气森森的渊底,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不像某些皮糙肉厚的女人,就算被挖了心,丢进魔渊,也能活得好好的。
她这句话,说得不大声,却像一根针,狠狠刺入了凌霄的心里。
他猛地想起了沈璃。那个被他亲手抛弃的女人。一丝莫名的烦躁和愧疚,再次涌上心头。
住口！凌霄厉声喝道,他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关于沈-璃的事情,你若想战,那便战！何必逞口舌之利,为难一个弱女子！
说罢,他不再废话,祭出了自己的本命仙剑九霄,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沈璃斩去！
这一剑,他含怒而发,用了七成力道,足以让寻常的化神期修士重伤！
然而,面对这惊天一剑,沈璃却只是伸出了一根纤纤玉指,对着剑尖,轻轻一点。
叮——
一声脆响。那足以开山断海的剑光,竟在她指尖前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璃。徒手硬撼仙尊的本命仙剑,还如此轻松写意这女魔头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凌霄也是瞳孔骤缩,满脸的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苏清雪似乎是被吓破了胆,又或许是想在道侣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敢,她突然从凌霄身后冲了出来,指着沈璃尖声叫道：你这个妖女！不许你伤害凌霄哥哥！
她这一下,完全是自寻死路。
沈璃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眼中寒光一闪,屈指一弹,一道魔气化作的利刃,直奔苏清雪的面门而去！
清雪,小心！凌霄大惊,想也不想,瞬间闪身到苏清雪面前,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抗下了那道魔气。
噗！
魔气入体,凌霄再次喷出一口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紧紧将苏清雪护在怀里,对着沈璃怒目而视：你敢伤她！
我伤她又如何沈璃冷笑,倒是仙尊你,为了维护你的白月光,不惜自损修为。这份深情,真是感天动地。
【叮！检测到前夫凌霄为维护苏清雪,不惜硬抗宿主攻击,导致自身受伤,并当众斥责宿主,判定为顶级护短行为！】
【正在疯狂抽取凌霄仙尊顶级气运……转化中……】
【恭喜宿主,气运值爆满！瓶颈突破！】
轰——！
一股比刚才更加恐怖的气息,从沈璃体内爆发出来！化神期大圆满的瓶颈,在这一刻,被那海量的气运之力,摧枯拉朽般地冲破！
炼虚初期！
在万众瞩目之下,在凌霄和苏清雪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这位神秘的魔渊圣女,竟当场晋级了！
多谢仙尊的‘馈赠’。
银色面具之下,沈璃露出了一个无人察觉的、森然而快意的笑容。
6.
他的悔意,是我最甜美的毒药
当众晋级,这无疑是对整个仙门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凌霄仙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不仅没能拿下这个女魔头,反而成了对方晋级的踏脚石,这让他仙道第一人的颜面何存
更让他心惊的是,沈璃晋级炼虚期后,那股威压,竟让他都感到了一丝窒息。他有种预感,若是再战下去,自己恐怕会败,而且会败得很惨。
我们走！
最终,凌霄做出了一个屈辱的决定。他抱起惊魂未定的苏清雪,深深地看了沈璃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忌惮、愤怒,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随即化作一道流光,狼狈地逃离了镇魔关。
仙门众人见领袖都已撤退,更是不敢停留,纷纷作鸟兽散。
一场声势浩大的仙魔大比,最终以魔渊圣女大获全胜,仙门惨败收场。
沈璃没有追击。她看着凌霄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魔渊的圣殿,她立刻进入了修炼状态。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系统,安静了。
自从镇魔关一别,一连数日,无论九重天上的凌霄如何安抚受惊的苏清雪,无论他们如何恩爱缠绵,系统都没有再提示任何气运回收。
系统,怎么回事沈璃在心中问道。
【回答宿主：系统检测到,前夫凌霄的情感状态出现异常波动。他对苏清雪的爱意中,开始夹杂了对宿主您的愧疚与怀疑,导致情感纯度下降,无法触发出轨判定。】
沈璃愣住了。
愧疚怀疑那个冷心绝情的男人,也会有这种情绪
她闭上眼,通过一种冥冥中的感应,似乎能看到凌霄的状态。他把自己关在静室里,面前摆着一块空白的灵牌。那是他曾经为沈璃立的,后来为了不让苏清雪不快,又亲手撤了下去。
他一遍遍地回想着镇魔关上,魔渊圣女说的那句话——不像某些皮糙肉厚的女人,就算被挖了心,丢进魔渊,也能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女魔头,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个圣女的眼神,行事风格,甚至偶尔流露出的气息,为什么会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他越想,心中的愧疚就越深。他对沈璃的死,第一次产生了动摇。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
魔渊中,沈璃看着这一切,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眉头紧锁。
凌霄的悔意,对她而言,不是慰藉,而是毒药！
这意味着,她最大的金手指——气运回收,即将失效！她还远没有强大到可以正面硬撼整个仙道,若是断了气运来源,她的复仇之路将变得无比艰难。
不行。沈璃眼中寒光一闪,我绝不能让他‘良心发现’。
她必须想个办法,重新点燃凌霄对苏清雪那纯粹的爱火,让他继续在出轨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清雪,亲自去作死。
一个针对白月光的、恶毒而精妙的计划,在沈璃心中缓缓成型。
7.
气运反噬,渣男仙途现裂痕
凌霄的异常,苏清雪自然也感觉到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陪着她,反而经常一个人发呆,甚至在面对她时,眼神中会流露出一丝躲闪。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和那个神秘的魔渊圣女有关。
凌霄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妖女苏清雪依偎在凌霄怀里,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凌霄下意识地否认,身体却微微一僵。
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点燃了苏清雪心中的嫉妒和不安。她恨那个魔渊圣女,不仅因为她让自己当众出丑,更因为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凌霄全部的注意力。
于是,苏清she开始变本加厉地向凌霄索取。
她今天说想要东海的鲛人泪,明天又说想看北境的极光雪。她用尽各种方法,试图证明凌霄还是爱她的,还是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
而凌霄,出于心中的愧疚,对她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叮！检测到前夫凌霄为安抚苏清雪,前往北境之地,耗费三成仙力引动天象,制造‘极光雪’,判定为补偿性讨好！】
【正在抽取凌霄仙尊高级气运……转化中……】
【恭喜宿主,获得气运值8000点！】
魔渊中,沈璃感受着久违的气运之力,满意地笑了。
计划通。
苏清雪的作,成功地将凌霄从悔悟的边缘,又拉回了昏君的宝座。
但凌霄自己,却不好受了。
频繁地动用仙力,加上根基受损,他的修为开始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在一次修炼中,他甚至差点走火入魔。
更可怕的是,气运的反噬,开始在他身上显现。
他以往炼丹,总能轻易炼出极品丹药。可现在,十次有九次会炸炉。
他以往出门,总能遇到各种天材地宝。可现在,连根百年灵草都找不到。
他甚至在御剑飞行时,都会被天上的流云罡风刮得东倒西歪。
曾经那个被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凌霄仙尊,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天煞孤星。
仙门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凌霄仙尊自镇魔关一战后,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前。
这些变化,让凌霄的内心愈发烦躁和不安。他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和自己莫名流失的某种东西有关。而这一切的开端,似乎都指向了——沈璃的死。
他决定,要去一个地方,求一个答案。
那个地方,是仙界的禁地,掌管着三界因果轮回的天机阁。他要去问一问,沈璃的魂魄,究竟归于何处。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这个决定,让他暂时忽略了还在无理取闹的苏清雪。而这,也给了沈璃又一个可乘之机。
她知道,是时候,让苏清雪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之下了。
8.
白月光的真面目,一出好戏
趁着凌霄前往天机阁的空隙,沈璃用魔气传音,给苏清雪送去了一份大礼。
那是一段模糊的影像,影像中,魔渊圣女正坐在一张由白骨制成的王座上,而她的脚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魔族。
说,当初挖心之后,凌霄是如何处置沈璃那具身体的圣女的声音冰冷。
回……回禀圣女,那魔族颤抖着说,仙尊将那身体……投入了‘化尸池’。那是魔渊中至毒之地,不出三日,便会化为一滩血水,永世不得超生。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九重天上,苏清雪看着这段影像,先是震惊,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包围。
沈璃死了！死得透透的！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凌霄哥哥的愧疚,不过是庸人自扰。只要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他所有的爱,就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她要为沈璃,办一场追思会。
她要当着全仙界的面,将沈璃挫骨扬灰的消息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沈璃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要让凌霄,彻底死了那条心。
苏清雪以凌霄道侣的身份,向各大仙门发出了请柬。她说,沈璃虽有错,但毕竟曾是仙尊的旧人,如今魂归天地,理应为她做一场法事,送她最后一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为她赢得了不少赞誉。人人都说,苏清雪仙子,真是人美心善,宽容大度。
追思会当天,苏清雪一身白衣,哭得梨花带雨。她当众取出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骨灰坛,悲痛地宣布：沈璃姐姐,她……她连骨灰都未能留下。凌霄哥哥为了不让大家伤心,才一直瞒着此事。今日,我便以这空坛,代她衣冠冢,愿她来世,能得一善果。
她演得情真意切,在场的许多仙人都为之动容。
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云层中的沈璃,用留影石,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沈璃冷笑。
就在苏清雪准备将那空坛下葬,为这场戏画上完美句号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凌霄,从天机阁回来了。
他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天机阁的回答是：天机不可泄露。
但天机阁主在最后,给了他一句忠告：仙尊,你所求非人,所弃非物。因果循环,好自为之。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璃,没死！甚至,她可能就是……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而他一回来,就看到苏清雪正在自导自演的这场追思会闹剧。
你在干什么！凌霄的声音,冰冷得像是万年玄冰。
苏清雪看到凌霄,先是一喜,随即被他眼中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凌霄哥哥,我……我只是想为沈璃姐姐……
闭嘴！凌霄厉声打断她,谁准你办这场追思会的谁准你对外宣称她已挫骨扬灰的！
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苏清she说话。
苏清雪彻底懵了,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我做错什么了她本来就死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放下啊！
放下凌霄惨然一笑,他指着那个空骨灰坛,一字一句地问,苏清雪,我问你,当初,我将沈璃的心换给你之后,你是如何处置她那颗心的
苏清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9.
挑拨离间,让狗咬狗一嘴毛
我……我当然是好好地融合了呀……苏清雪眼神躲闪,声音发虚,凌霄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凌霄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是吗可我记得,沈璃是天生火灵根,她的心,至阳至热。而你是万年冰魄体,至阴至寒。水火不容,你是如何‘好好融合’的
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未深思过。因为他爱苏清雪,所以他愿意相信她的一切。但现在,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过去所有被忽略的细节,都开始变得清晰而可疑。
苏清雪彻底慌了。她没想到凌霄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我自有秘法……
什么秘法凌霄步步紧逼,是需要将那颗心,用九幽冥火日夜灼烧,再辅以百种毒草浸泡,让它从至阳化为至阴,再强行植入你体内的‘秘法’吗
苏清雪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些,都是她偷偷做的,凌霄怎么会知道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凌霄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我前几日为你调理身体时,在你体内,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属于沈璃的火灵根气息。那气息,充满了怨恨和痛苦。清雪,你告诉我,你到底对她的心,做了什么！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苏清雪所谓的融合,根本不是救命,而是一场残忍的炼化！她不仅要沈璃的心,还要将那颗心中属于沈璃的一切印记,都用最恶毒的方式抹去！
我……我也是没办法！苏清雪终于崩溃了,她哭着喊道,是那颗心不听话！它排斥我！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活下去！凌霄哥哥,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吗为什么现在要为了一个死人来质问我！
死人凌霄惨笑,如果她没死呢
他将天机阁的遭遇,以及自己对魔渊圣女身份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苏清雪听完,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沈璃……是那个女魔头
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恐惧。如果沈璃真的没死,还变得那么强大,那她……
就在两人对峙,关系即将破裂之时,一道黑色的魔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将刚才那场精彩的狗咬狗大戏,凝聚成了一枚新的留影石。
沈璃收起留影石,满意地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没有立刻将这枚留影石公之于众。她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她要让这对狗男女,在互相猜忌和折磨中,慢慢走向疯狂。
她将第一枚记录了苏清雪演戏的留影石,匿名送到了仙界最大的信息交易坊市通天楼。
很快,一段名为仙尊道侣,影后级别的白莲花的影像,开始在仙界高层中疯狂流传。苏清雪那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嘴脸,被揭露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苏清雪从一个人人称颂的完美仙子,变成了仙界的笑柄。
而凌霄,也因为管教不严,威望大跌。
这对曾经的神仙眷侣,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裂痕。而这一切,都只是沈璃复仇交响曲的序章。
10.
魔渊之主,我的新靠山
仙界的风波,沈璃暂时无暇顾及。
她很清楚,挑拨离间只能动摇凌霄的根基,却无法将他彻底摧毁。想要真正与仙道抗衡,她必须拥有一个坚不可摧的后盾。
这个后盾,就是整个魔渊。
虽然她已是渊底万魔公认的女王,但魔渊真正的统治者,那位沉睡了万年之久的魔渊之主,至今未曾露面。
传说,魔渊之主喜怒无常,实力深不可测,乃是与上古仙帝同一时期的大能。若是能得到他的认可,那她才算是真正掌控了这片黑暗的疆域。
沈璃决定,主动去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主宰。
她循着魔气最浓郁的方向,一路深入,最终来到了一座由整块黑色晶石雕成的、悬浮在无尽深渊之上的巨大宫殿前。
魔渊圣女,求见魔主。沈璃的声音,平静地传入宫殿。
宫殿大门,无声地开启。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王座之上,漂浮着一团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圣魔之体……多少年了,终于又出现了一个。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那团黑暗中响起,仿佛直接在沈璃的灵魂中回荡。
你来见本座,所为何事
合作。沈璃不卑不亢地直视着那团黑暗,我要向仙界复仇,你需要一个人,替你打破这万年来的囚笼。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哦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凭什么认为,本座需要与你合作
凭这个。
沈璃抬起手,一缕金色的气运之力,在她指尖缭绕。那是从凌霄身上抽来的、属于天道宠儿的本源气运。
那团黑暗,明显地波动了一下。
天道气运……魔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讶,你竟能剥离仙道之子的气运有意思……真有意思。
沈璃知道,她赌对了。
魔渊之所以被封印,就是因为天道法则的压制。而她,拥有了直接窃取天道权柄的能力。对于渴望自由的魔主而言,这是致命的诱惑。
说出你的计划。魔主的声音,变得热切起来。
很简单。沈璃缓缓说道,凌霄的气运,是我变强的源泉,也是你打破封印的关键。我会不断削弱他,直到他气运枯竭。届时,仙道气运大损,天道法则出现裂痕,就是你重见天日之时。
而我需要你做的,是在我与仙门最终决战时,率领魔渊大军,成为我最强的后盾。
成交。魔主没有丝毫犹豫,不仅如此,本座还可以将‘万魔噬魂阵’的操控权交给你。此阵,可让你调动整个魔渊的力量。从今日起,你,沈璃,便是本座在人间的唯一代行者。
一团蕴含着无上魔道法则的黑色光球,从黑暗中飞出,融入沈璃的眉心。
沈璃只觉得自己的神魂,瞬间与整个魔渊连接在了一起。她能感受到每一寸土地的脉动,能号令每一只魔物的生死。
她,成了魔渊真正的主人。
有了这张最强的底牌,沈璃知道,收网的时候,快到了。
11.
气运枯竭,仙尊沦为废人
自从白莲花事件后,凌霄和苏清雪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凌霄闭门不出,整日研究着如何破解气运流失的困局。而苏清雪,则因为名声扫地,终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
这对曾经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如今形同陌路。
而这,也让沈璃的气运回收,彻底陷入了停滞。
看来,必须再加一把火。沈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她将那枚记录了凌霄和苏清雪狗咬狗的留影石,交给了通天楼。这一次,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冰清玉洁的白月光仙子,是如何恶毒地炼化他人心脏的；也要让所有人都听听,这位高高在上的凌霄仙尊,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颠倒黑白,冤杀道侣的。
影像一出,整个仙界彻底炸了锅。
如果说上次只是道德瑕疵,那这次,就是触及了仙道根本的罪恶！
一时间,口诛笔伐,如同雪花般飞向九重天。各大仙门宗主,联名上书,要求凌霄给出一个交代。
凌霄的声望,彻底跌入谷底。
巨大的压力和耻辱,让他心神大乱。而苏清雪,更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苏清雪口不择言地尖叫道：凌霄！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亲手挖出她的心给我的！你才是主谋！凭什么现在把所有错都推到我身上！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叮！检测到前夫凌霄与苏清雪关系彻底破裂,情感连接断绝,并因宿主曝光的真相而导致其身败名裂,仙途尽毁,判定为终极报应！】
【警告！警告！即将进行终极气运剥离！此过程不可逆,将彻底摧毁凌霄仙尊的仙道根基！】
【正在抽取凌霄仙尊所有剩余本源气运……】
轰——！
九重天上,凌霄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瞬间掏空。丹田内的仙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向外流逝。他的境界,从炼虚期,一路狂跌！
化神！
元婴！
金丹！
筑基！
最终,他体内的仙力消散得一干二净,连最普通的一丝灵气都无法凝聚。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一丝丝皱纹,乌黑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天道,收回了对他的所有眷顾。
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仙道第一人,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变成了一个灵力全无、寿元将近的……凡人。
不——！
凌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魔渊之中,沈璃的修为,在吸收了凌霄最后的本源气运后,成功突破了炼虚期的壁垒,达到了一个全新的、深不可测的境界。
她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毁天灭地般的力量。
凌霄,游戏,该结束了。
她一步踏出,身影消失。
她的下一个目标——九重天,苏清雪的寝宫。
她要去,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12.
夺回心脏,你的深情一文不值
九重天,清雪宫。
往日的仙气缭绕,此刻只剩下死寂和颓败。
苏清雪蜷缩在角落,面容枯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已经听说了凌霄沦为废人的消息。她知道,自己最后的靠山,也倒了。
宫殿大门,无声地开启。
沈璃身着黑裙,缓步而入。她没有戴面具,用自己本来的面目,出现在了苏清雪面前。
沈……沈璃！苏清雪看见她,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你……你真的没死！
托你的福,在魔渊活得很好。沈璃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种平静,比任何愤怒都更让苏清雪感到恐惧。
你来干什么苏清雪色厉内荏地问。
取回我的东西。沈璃的目光,落在了苏清雪的胸口。
苏清雪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不……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凌霄哥哥给我的！它现在是我的！
是吗沈璃一步步逼近,一件偷来的东西,还理直气壮地宣称是自己的。苏清雪,你的脸皮,比我想象的还要厚。
她不再废话,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苏清雪死死地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要……求求你,不要……苏清雪的眼中,流下了惊恐的泪水。
沈璃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那只曾经被无数仙法典籍浸润、温柔抚过琴弦的手,此刻却带着来自深渊的冰冷。
她的手指,轻易地穿透了苏清雪的皮肉,探入了她的胸膛。
没有血。强大的力量,将所有的伤口都完美地封锁了。
苏清雪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在自己的胸腔里,握住了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那是极致的恐惧。
啊——！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沈璃面无表情,缓缓地,将那颗被黑气和怨念缠绕的心脏,从苏清雪的体内,抽离了出来。
失去了心脏,苏清雪的身体迅速失去了生机,那张美丽的脸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干瘪,最终变成了一具丑陋的干尸,倒在地上。
沈璃看着手中这颗既熟悉又陌生的心脏。它还在跳动,但上面布满了被九幽冥火灼烧过的丑陋疤痕。
她能感受到,心脏里残留的、属于自己的那一丝本源,正在发出痛苦的悲鸣。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狼狈的身影,冲进了宫殿。
是凌霄。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地上的苏清雪的尸体,和他魂牵梦绕的沈璃,以及她手中那颗心脏,整个人都呆住了。
阿璃……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你真的回来了。
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阿璃,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尊,此刻像个凡人一样,朝着沈璃,泣不成声。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
他以为,他的忏悔,他的深情,能换来一丝转机。
然而,沈璃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当着他的面,将那颗丑陋的心脏,缓缓地,按回了自己的胸膛。
磅礴的生命力和本源灵根之力,瞬间回归。她的气息,再次暴涨！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凌霄。
你的深情
沈璃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鄙夷。
凌霄,你的爱,你的悔恨,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13.
真相大白,谁才是真正的替身
为什么……凌霄跪在地上,抬起那张布满泪痕和皱纹的脸,无法理解地看着沈璃,阿璃,我承认我当初鬼迷心窍,可我对你的感情……
感情沈璃打断了他,嘴角的嘲讽愈发浓烈,凌霄,你真的爱过我吗或者说,你爱的,真的是‘我’这个人吗
凌霄愣住了。
沈璃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一个普通的山野孤女,却天生拥有连你都艳羡的、最顶级的火系天灵根你是不是也很好奇,为什么我的心脏,能完美地契合苏清雪那至阴至寒的冰魄体
凌霄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放大。这些问题,他确实想过,但都被他对苏清雪的爱给强行忽略了。
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沈璃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一刀刀地割开他最后的幻想。
因为我,根本不是什么山野孤女。我的真实身份,是上古火神祝融的最后一丝血脉后裔。我这颗心,也不是普通的心,它叫‘太阳神心’,是天地间至阳之力的本源核心。
而你,凌霄,沈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你也不是什么天道宠儿。你只是一个被选中的‘守护者’。你的存在,你的气运,都只是为了守护我这颗‘太阳神心’,直到它完全成熟。
你所谓的爱上我,与我结为道侣,不过是天道为了让你更好地完成‘守护’任务,给你设下的命运枷G锁罢了。
轰——！
这个真相,如同一万道天雷,在凌霄的脑海中同时炸响！
他不是主角他只是一个守护者他对沈璃的爱,只是天道的程序设定
这比让他沦为废人,更让他无法接受！他一生所有的骄傲和自负,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不……这不是真的……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是真的。沈璃无情地击碎他最后的侥G望,至于你的白月光,苏清雪,她更可怜。她只是一个‘容器’。一个用来暂时存放和‘淬炼’我这颗心的容器。天道的计划是,等我的心在她体内被淬炼得阴阳调和之后,再由你,亲手取回,助你突破仙帝之境。
只可惜啊,沈璃轻笑一声,你们都太蠢,也太贪心。你们的背叛,意外地激活了我血脉中最后的祝融神力,也让我,绑定了那个能窃取你天道气运的系统。
从你对我动了杀心的那一刻起,这场天道大戏的剧本,就已经被我改写了。
凌霄彻底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不是爱上了苏清雪,他只是爱上了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剧本。他也不是背叛了沈璃,他只是在天道的潜意识引导下,去执行取心这个任务。
可笑的是,他自以为是的深情,他引以为傲的抉择,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服务于他人的闹剧。
他,沈璃,苏清雪。
三个人,全都是天道的棋子,是命运的替身。
而现在,唯一的棋手,沈璃,已经掀翻了棋盘。
噗——
凌霄心神俱裂,再次喷出一口血,这一次,连同他的精气神,也一同喷了出来。他彻底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真正的凡人。
14.
最终审判,我将你打入凡尘
看着彻底崩溃的凌霄,沈璃的心中,再无波澜。
恨,已经随着力量的回归和真相的大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漠然。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金红色的、仿佛能焚烧万物的神火。那是属于祝融的、太阳的火焰。
阿璃……凌霄感受着那股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力量,眼中却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种解脱的平静,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或许,是我最好的结局。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然而,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火焰,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睁开眼,看见沈璃收回了手。
杀了你沈璃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太便宜你了。
她看着这个曾经让她爱过、也让她恨过的男人,平静地宣告了他的命运：
凌霄,你最大的骄傲,是身为仙尊,俯瞰众生。你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变得平庸,变得卑微。
所以,我不会杀你。
我会剥夺你所有的记忆,让你忘记自己曾是高高在上的凌霄仙尊,忘记这一切的恩怨情仇。然后,我会将你打入凡尘,让你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你会娶一个相貌平平的农妇,会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碌,会为了柴米油盐而斤斤计较。你会生老病死,会经历凡人的一切苦痛与烦恼。
你将在平庸和琐碎中,度过你这可悲的、被偷来的一生。这,才是我对你,最终的审判。
说完,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凌霄的眉心。
一股柔和的力量涌入,将他脑海中所有关于修仙、关于仙界的记忆,都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关于山村的印记。
凌霄眼中的痛苦、悔恨、绝望,都渐渐褪去,变得茫然、空洞,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沈璃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挥手,一道空间裂缝打开,将这个痴傻的凡人,送往了人间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望向九重天的最高处。
那里,是天道法则的运转核心。
现在,该我们算算账了。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火光,直冲云霄。
一场颠覆三界秩序的、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她要去挑战那个将她视为棋子的、至高无上的天道。她要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建立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全新的规则。
15.
新的纪元,我为无上仙主
那一场大战,持续了九天九夜。
整个仙界,都在沈璃那焚天灭地的祝融神火下颤抖。天道法则所化的秩序锁链,被她一一烧断。那些高高在上、视众生为刍狗的古老意志,在她的绝对力量面前,发出了不甘的哀嚎。
最终,天道崩碎。
旧有的、维持了亿万年的三界秩序,彻底坍塌。
仙界的灵气开始逸散,魔渊的封印彻底解除,人间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混乱的、却也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新纪元,到来了。
而沈璃,作为这一切的缔造者,站在九重天的废墟之上,成为了三界唯一的主宰。
她没有重建仙界,也没有称帝封神。
她只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这个全新的世界,定下了一条唯一的、也是最根本的法则：
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修行之道,不问出身,不分仙魔,唯看本心。
说完,她便消失了。
有人说,她去了混沌深处,追寻更高的道。
有人说,她化身万千,行走在凡尘俗世,体验着不同的人生。
也有人说,她就在我们身边,当天空下起第一场雨,当荒漠开出第一朵花,那都是她的意志显现。
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但她的传说,却永远地流传了下来。
她被称为祝融仙主,也被称为灭世魔神。
但更多的生灵,愿意称她为——开元之主。
……
千年后,人间界,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汉,坐在自家的门槛上,看着院子里追逐嬉戏的孙子孙女,露出了满足而浑浊的笑容。
他的老伴端来一碗粗茶,嗔怪道：老头子,又在傻笑什么呢
老汉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遥远的、一闪即逝的迷茫。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仙人,有宫殿,有打打杀杀,还有一个穿着红衣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将那丝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对着老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真好。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
一个曾经的仙尊,在凡尘的琐碎与平庸中,找到了他最终的、也是最幸福的归宿。
而一个全新的纪元,正在那遥远的天际之上,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