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秘密:每次睡着就会变成总裁的黑猫。
深夜他抱着猫形我轻吻耳朵:小煤球,真希望你白天也这么黏人。
可白天我作为他秘书送文件时,他连眼皮都不抬:放桌上。
直到那晚加班,我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睡着变身。
醒来发现他凝视着我,指尖缠绕我的发丝:终于抓到你了。
他低笑:现在,我的小煤球秘书,我们该谈谈你骗走我多少真心了
午夜时分,城市喧嚣沉淀,只余下窗外遥远车流编织成的低音背景。顾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却亮着一小片暖黄的光晕。昂贵的真皮沙发一角,蜷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那是顾珩的猫,一只通体乌黑、只有四爪雪白的小家伙。
顾珩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另一端,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扶手上,领带也扯松了。白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刀锋的顾总,此刻被昏黄灯光柔化了轮廓,连下颌线都显出几分慵懒的疲惫。他修长的手指,此刻正无比耐心地梳理着黑猫颈后细密柔软的绒毛。
小黑猫——它白天属于林言,此刻则完全沉浸在猫咪的本能里——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一台小小的、温暖的引擎在震动。它甚至无意识地往那只温热的手掌深处拱了拱,毛茸茸的脑袋蹭过顾珩微凉的指尖。
顾珩低低地笑了出来,胸腔微微震动。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猫咪尖尖的、覆盖着丝绒般绒毛的耳朵。一个极轻、极珍重的吻,羽毛般落在猫咪敏感的耳尖上。
小煤球,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流淌,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白日里绝无可能出现的柔软,怎么这么乖白天那个冷冰冰的办公室,要是也能有你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惹得它舒服得眯起了金色的眼瞳,真希望你白天也能这样,赖在我怀里不撒手。
猫咪似乎听懂了他的遗憾,又或是纯粹被下巴的按摩取悦,仰起头,用湿润冰凉的鼻尖轻轻碰了碰顾珩的下颌。那一点微凉的触感,像一滴小小的露珠,瞬间在顾珩心湖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一种近乎餍足的暖流包裹了他,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他小心翼翼地把猫咪整个圈进臂弯,将脸埋在那带着阳光晒过般温暖气息的柔软皮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独属于深夜的隐秘慰藉,是他紧绷世界里唯一允许自己沉溺的温柔乡。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过于清醒的锐利,刺穿了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文件油墨混合的味道,冰冷,精确,毫无人情味。
林言站在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外,指尖捏着一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里那颗心却像揣了只不听话的兔子,扑通扑通跳得又急又乱,几乎要撞碎他刻意维持的平静表象。门缝里隐约飘出顾珩惯用的那款冷冽雪松调古龙水的味道,这味道像一把无形的钥匙,咔哒一声,轻易就打开了昨夜那些模糊又滚烫的记忆碎片。
——温热的胸膛,低沉的呢喃,还有那个落在耳尖、轻得像幻觉的吻。
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林言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一定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猛地咬住下唇内侧,用细微的刺痛强迫自己清醒。那是猫!是作为小煤球时发生的事!跟现在穿着笔挺西装、一丝不苟地站在这里等待总裁签字的秘书林言,没有半分关系!
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试图驱散眼底可能残留的任何一丝不自然的慌乱。再次深呼吸,调整好表情,终于抬手,指关节在门板上敲出三声清晰、节奏精准的声响。
进。门内传来顾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像一块投入深井的石头,激不起半分情绪的回响。
林言推门进去。巨大的空间里,顾珩正埋首于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晨光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平板,眉心习惯性地微蹙着。他甚至没有抬头,仿佛进来的只是一个移动的文件架。
林言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得像猫,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他能感觉到顾珩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拒人千里的气场,如同实质的冰墙。昨夜那个怀抱温暖、耳语温柔的男人,被完美地封存在了这层坚冰之下,不留一丝痕迹。
顾总,林言开口,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只是声线比平时略紧了一分,这是市场部刚送来的季度分析报告初稿,需要您过目。
他把文件轻轻放在桌角那片特意清理出来的空位上。
顾珩的目光终于从平板上移开,扫了一眼那份文件,随即又落回屏幕,喉间只溢出一个极其简短的音节:嗯。
没有多余的眼神,没有多余的话语。那份报告孤零零地躺在桌角,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在顾珩的世界里,似乎只占据了一个需要被处理的物品的位置。
林言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昨夜被吻过的耳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奇异的麻痒,此刻却像被这冰冷的空气冻伤了。他微微颔首:好的顾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又是那个毫无温度的回应。
林言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厚重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里面那个冷漠疏离的世界。他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闭上眼,用力吸了一口中央空调送出的、带着消毒水味的冷风,才将胸口那股混杂着失落、羞窘和一丝荒谬的闷痛缓缓压了下去。白天和黑夜,他和小煤球,在顾珩那里,被分割得如此清晰,泾渭分明。他只是一个称职的、透明的秘书林言。仅此而已。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细的刺,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看不见,拔不出,却总在不经意间带来一阵尖锐的酸涩。林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电脑屏幕,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像是扭曲的迷宫,他盯着看了半晌,光标却固执地停在原地,一个字也没敲进去。
昨晚的记忆碎片又不受控制地闪现:顾珩埋在他(作为猫)颈窝里低沉的叹息,手指梳理毛发时那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还有那句带着遗憾的真希望你白天也能这样……每一个细节都像加了慢镜头,反复播放,清晰得灼人。
啪!林言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声音在安静的隔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不能再想了。他需要咖啡,大量的咖啡,把脑子里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彻底冲刷干净。
他起身走向茶水间。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空气里浮动着咖啡粉的焦香和甜腻的点心味道。几个同事正围在一起低声说笑,气氛轻松。林言刚走到咖啡机旁,策划部的陈薇眼尖地看到了他,笑着招手:林秘!快来快来,刚出炉的巧克力曲奇,顾总那边送过来的,说大家加班辛苦,犒劳一下。
林言脚步一顿,目光落在茶水台中间那个精致的点心盒上,深蓝色的包装,上面印着城中有名私房烘焙的烫金logo。顾珩送的这倒少见。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咖啡杯旁边的砂糖罐。
哎,林秘,陈薇拿起一块烤得边缘微焦、散发着浓郁巧克力香的曲奇,好奇地凑近他,我发现个事儿,顾总那只宝贝黑猫,是不是也特别爱吃甜的啊上次年会,我包里有块巧克力,掉地上被它叼走了,吃得那叫一个香!
林言捏着砂糖罐的手猛地一抖,细小的白色颗粒簌簌地撒在了光洁的台面上。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失重。
啊有…有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弯腰去抽纸巾擦拭糖粒,借此掩饰瞬间的慌乱,猫…猫好像不能吃巧克力吧会中毒的。
哦对对对!看我!陈薇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赶紧从它嘴里抢出来了。不过它那馋样儿,跟林秘你倒有点像,我看你每次咖啡都加双份糖她促狭地眨眨眼。
周围的同事善意地哄笑起来。
林言只觉得脸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耳朵烫得惊人。他胡乱擦着台面,含糊地应道:嗯…习惯了。他匆匆给自己接了杯黑咖啡,连糖都忘了加,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气氛热烈的茶水间。陈薇无心的话语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惊涛骇浪。习惯暴露顾珩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是不是早已注意到了什么恐惧的细丝悄然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日子,林言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条越来越细的钢丝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恐惧。他近乎偏执地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靠着浓得发苦的黑咖啡强行续命。午休成了彻底的奢侈品,实在撑不住时,也只敢躲到公司最偏僻、几乎废弃的消防通道拐角,蜷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心惊胆战地眯上十几分钟,像做贼一样。他必须确保自己每一次入睡,都远离顾珩的视线范围,远离任何可能暴露秘密的危险地带。
然而,顾珩最近像是被什么棘手的大项目缠住了,整个人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散发着迫人的高压。整个总裁办都被卷入这股低气压的旋涡,加班成了常态。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在深蓝的夜幕上涂抹出流光溢彩的画卷,却丝毫照不进这间灯火通明、气氛凝滞的办公室。
林言,顾珩低沉的声音从办公桌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宏远那个项目的风险评估模型再跑一遍,参数调整方案下班前放我桌上。他头也没抬,目光锁定在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复杂数据流。
林言坐在自己靠墙的工位上,强撑着几乎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屏幕上的Excel表格里,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群躁动的黑色蚂蚁,在他模糊的视野里扭曲、爬行、重叠。胃里空得发慌,之前灌下去的黑咖啡早已失效,只留下满嘴的苦涩和胃壁的隐隐灼痛。指尖冰凉,敲击键盘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僵硬。
好的…顾总。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回应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时间在键盘单调的敲击声和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中缓慢爬行。墙上的挂钟指针,一格一格,沉重地挪向深夜十一点。林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满了浸水的棉花,沉重、混沌。眼前的屏幕彻底变成了一片模糊晃动的光斑。他拼命想集中精神,想看清那些该死的参数,可眼皮像坠了千斤巨石,每一次掀开都无比艰难。身体深处涌起一股无法抗拒的暖流,带着强烈的麻痹感,温柔而强势地包裹了他的意识。最后的理智挣扎着,像风中残烛,微弱地闪烁着警告:不能睡…不能在这里睡……
然而,太累了。身体和精神都到了崩溃的临界点。那股暖流最终吞噬了一切抵抗。他握在鼠标上的手,力道一松,指尖滑落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靠去,头微微歪向一侧,枕在了冰凉的皮质办公椅靠背上。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紧绷的肩膀彻底松懈下来。
他睡着了。在顾珩的办公室里,在离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不足五米的地方,毫无防备地沉入了梦乡。
几乎是林言呼吸变沉的同一秒,顾珩的目光就从屏幕上移开了。他像是早已等待多时,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直觉牵引,锐利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那个歪在椅子上、陷入沉睡的身影。他放下手中的平板,动作轻缓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高大的身躯无声地离开了宽大的座椅。
他一步步走近。办公室顶灯的光线被他的身形遮挡,在林言身上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顾珩的目光沉静如水,仔细描摹着林言沉睡的侧脸。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谨慎和距离感的眉眼,此刻在睡眠中舒展开来,显得异常柔软。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一条缝,透出一种毫无防备的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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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林言随意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是双很好看的手。此刻,那放松的姿态,那全然信任的沉睡模样,与某个深夜里蜷在他臂弯里的温顺身影,在顾珩的脑海里产生了奇妙的、无法言喻的重叠。一种近乎诡异的熟悉感,带着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攫住了他。
他屏住呼吸,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距离一点点拉近。他甚至能看清林言脸颊上细小的、几乎透明的绒毛,能闻到他发间残留的、极淡的洗发水清香,混合着办公室里特有的纸张和电子设备的气味。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光影特效,更没有声音。就在顾珩的视线牢牢锁定的地方——林言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瞬间抹去!
顾珩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惊骇,目光本能地追随着那消失的轨迹下移!
在办公椅下方,那片被椅背阴影笼罩的地毯上,一团极其熟悉的、浓得化不开的黑色影子,正凭空浮现、凝聚!那过程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仿佛那团黑色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被阴影巧妙地隐藏,此刻才骤然显形。
柔软,光滑,带着生物特有的、细微的起伏。
一只通体乌黑、只有四爪雪白的小猫,正蜷缩在林言刚才垂手位置的正下方,睡得香甜。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金色的眼瞳紧闭着,粉色的鼻尖微微翕动。它甚至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发出一个极轻的、猫咪特有的mrrp声。
时间,空间,一切逻辑和认知,在顾珩的脑海里轰然炸裂、崩塌!他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撑住了冰冷的办公椅扶手才没有失态。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脑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只熟睡的小黑猫,又猛地抬头看向椅子上歪着头、呼吸均匀、显然已陷入深层睡眠的林言。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瞬间串联起所有诡异细节的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不是相似……不是巧合……不是他的错觉!
那个总是出现在他深夜办公室、带给他唯一慰藉的小煤球……那个白天里恭敬疏离、眼神偶尔闪烁、习惯加双份糖的林秘书……
他们是同一个人!
顾珩维持着撑住扶手的姿势,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凝固在昏黄的光影里。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气流声,和他自己胸腔里那沉重得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下,都重重砸在他重塑的世界废墟之上。
晨曦初露,淡金色的光线如同最轻柔的纱幔,悄然漫过巨大的落地窗,一寸寸驱散着办公室内浓稠的夜色。微尘在光柱中无声地旋舞。空气里还残留着熬夜特有的、咖啡因与纸张油墨混合的微涩气息。
林言是被一种奇异的、毛茸茸的触感蹭醒的。
意识像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水面。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熟悉的、带着点凉意的真皮沙发质感——不是他睡着前那把冰冷的办公椅。紧接着,一种温暖、带着细微摩擦感的压力,正一下下,极其耐心地蹭着他的脸颊和耳廓。
这感觉……太熟悉了!是猫!是猫在用脑袋蹭他!
小煤球……林言无意识地咕哝出声,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他本能地侧过脸,想躲开那扰人清梦的骚扰,甚至习惯性地抬手想去摸一摸那熟悉的毛脑袋。
然而,手刚抬起一半,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小煤球他昨晚是在哪里睡着的!办公室!顾珩的办公室!
林言猛地睁开眼!
视线骤然清晰,首先撞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顾珩放大的脸!他不知何时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肘随意地撑在沙发边缘,而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支极细的、尾部装饰着金色羽毛的逗猫棒!
那柔软的羽毛尖端,刚刚正蹭过他的脸颊!此刻,羽毛尖儿还悬停在他鼻尖上方几厘米处,随着顾珩手腕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顾珩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他脸上。那眼神里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没有林言预想中的任何一种情绪。只有一种穿透骨髓的了然,一种洞悉一切秘密后近乎冷酷的平静,以及……一丝极其隐晦、却锐利如刀的探究和……玩味
林言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睡意瞬间被极致的恐惧碾得粉碎!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差点撞到顾珩的下巴!
顾总!我……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飞快地扫视自己——还好,是人的身体!穿着昨天的衬衫西裤!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脸颊……没有毛茸茸的感觉!是人形!但这并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顾珩此刻的眼神和那支该死的逗猫棒显得更加诡异、更加恐怖!
顾珩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和惊慌失措的动作,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那笑意很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让林言遍体生寒。
醒了顾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支金色的逗猫棒收回,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根细长的杆子,羽毛尖端在他指间轻轻摇曳。他的视线,却始终牢牢锁在林言脸上,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不容他有丝毫闪避。林秘书昨晚加班,真是辛苦。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沙发,看来是累坏了,连地方都睡错了。
林言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怎么办解释撒谎说梦游顾珩会信吗他那眼神……他是不是……全都看见了!
我…我……林言试图开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地攥紧身下的沙发皮面,指尖冰凉。
顾珩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沙发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林言粗重而慌乱的喘息声。金色的晨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将他此刻的惊惶和无助映照得无所遁形。
看来睡得不错,顾珩忽然又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字字诛心,连梦里都还在叫‘小煤球’他微微歪头,锐利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剖开林言最后的侥幸,是在叫……你自己吗
轰——!
林言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最后一丝强撑的镇定彻底粉碎!他猛地抬起头,撞进顾珩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清晰地映出他惊恐倒影的眼眸里。完了!他真的知道了!他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扒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海浪,瞬间将他吞没。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甚至顾不上仪态,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逃离顾珩那洞悉一切、让他无地自容的目光!
对不起顾总!我…我这就去工作!他语无伦次地丢下一句,几乎是踉跄着就要往门口冲。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干燥、温热、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手猛地攥住!
那力道极大,像铁钳般瞬间止住了他所有的去势。林言被拽得一个趔趄,惊惶地回头。
顾珩已经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将他完全笼罩。他攥着林言的手腕,非但没有松开,反而顺势一拉,另一只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揽住了林言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腰身!
距离瞬间被拉近到极限!
林言整个人几乎被圈进了顾珩的怀里!鼻尖瞬间充斥满了那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点点熬夜后淡淡的烟草味。这气息昨夜曾让他(作为猫)无比安心,此刻却像致命的毒药,让他浑身僵硬,血液逆流!
顾珩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林言瞬间变得滚烫的耳廓。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林言耳后那片极其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的磁性,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林言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跑什么顾珩低笑,那笑声震动胸膛,也震动着紧贴着他的林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将怀里僵硬的身体完全禁锢在怀抱的方寸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我的小煤球秘书,他微微侧过头,鼻尖几乎蹭到林言的鬓角,目光灼灼地锁住林言因惊骇而失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得如同宣判,我们该好好谈谈,你骗走我多少真心了
那小煤球秘书几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林言所有的防御。秘密被彻底摊开在刺眼的晨光下,无所遁形。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滚烫的沙子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顾珩滚烫的怀抱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汹涌而陌生的东西。
窗外,城市的脉搏彻底苏醒。阳光肆无忌惮地泼洒进来,将办公室内每一粒浮尘都照耀得清晰可见。顾珩滚烫的气息拂在耳畔,那句骗走多少真心带着滚烫的钩子,狠狠扎进林言混乱的意识里。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挣扎起来,双手徒劳地推拒着顾珩坚实如壁垒的胸膛,声音破碎不成调:顾总…放开我…你误会了…我不是…语无伦次,苍白得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误会顾珩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手臂却收得更紧,不容他挣脱分毫。他稍稍拉开了几厘米的距离,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直直刺入林言慌乱失措的眼底,不给他任何躲闪的余地。看着我的眼睛,林言。
那目光太沉,太烫,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专注。林言被迫抬起头,撞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那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厌恶或戏谑,只有一种近乎灼热的、让他心尖发颤的认真,以及……一丝深藏的、不易察觉的紧张
昨晚,凌晨两点十七分,顾珩的声音平稳,每一个字都敲在林言紧绷的神经上,就在这张沙发前,我看着你,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林言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林言,我的秘书,他的视线又落到林言腰侧的位置,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变成了‘小煤球’。他的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凿,就在我眼前。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碎了林言最后一点侥幸的泡沫。他浑身一软,推拒的力道瞬间消失,身体无力地靠在顾珩的臂弯里,眼神涣散,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完了……彻底完了……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赤裸裸地被撕开。
顾珩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疼。他收紧手臂,支撑住林言发软的身体,声音放得极其低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告诉我,林言。多久了这种…变化他斟酌着用词,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林言冰凉的手腕内侧,传递着一种笨拙的安抚。
林言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濒死的蝶翼。过了许久,久到顾珩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他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一直…都有。从小…就这样。睡着了…就会变成…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荆棘丛中艰难地拔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羞耻和恐惧。
一直顾珩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环抱着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无数个深夜——那个只肯亲近他、依恋他怀抱的小黑猫。原来那不是偶然的邂逅,不是流浪猫的短暂停留,而是一直都是他!是他白天那个安静、谨慎、刻意保持着距离的林秘书!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流猛地冲上顾珩的喉头,带着强烈的酸涩和一种迟来的、巨大的钝痛。他想起自己多少次抱着那只猫,对着它倾诉工作上的烦恼,甚至……倾诉过内心深处那些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孤独和对某个白天里疏离身影的在意。那些话……林言都听到了以猫咪的身份
所以……顾珩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强迫自己问下去,那些晚上……我说的那些话……你……他停住了,后面的话太过难堪,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求证。
林言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狼狈的水光,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仓皇地想要别开脸,却被顾珩捧住了下颌,无法逃避。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辩解,破碎不堪,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醒来就是猫了…我控制不了去哪里…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您会……他语塞了,那些深夜里顾珩对着小煤球的低语,那些带着温度的怀抱和亲吻,此刻都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看着林言羞窘欲死、急于撇清的样子,顾珩心底那点难堪和紧张,奇异地被一种更汹涌的、近乎失而复得的狂喜冲淡了。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些深夜里毫无保留的依恋和信任,并非刻意为之,而是源自林言沉睡后最本能的靠近!这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头的迷雾。
他凝视着林言因羞耻而泛红的眼尾,那点水光像清晨沾着露珠的桃花瓣。顾珩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一个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再也无法抑制。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精准地覆上了林言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瓣!
唔……!
林言所有的思维瞬间被炸得粉碎!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映满了顾珩近在咫尺的、放大的眉眼。那唇上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一种陌生又霸道的气息,强势地攻城掠地,瞬间抽走了他肺里所有的空气。他僵在顾珩怀里,大脑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
这个吻并不长,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激烈和占有欲。顾珩稍稍退开一点,鼻尖抵着林言的鼻尖,呼吸交融,滚烫而急促。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里面翻涌着林言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情感风暴——失而复得的狂喜,终于落定的笃定,以及一种近乎凶狠的独占欲。
你不知道顾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吻后的余韵和不容错辩的强势,那我告诉你,林言。
他再次收紧手臂,将林言完全嵌入自己怀中,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贴在林言同样滚烫的耳廓上,气息灼人,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烙印,清晰地刻进林言的灵魂深处:
我喜欢‘小煤球’,从它第一次出现在我办公室那天就喜欢。
我更喜欢林言,比喜欢‘小煤球’还要喜欢得多得多。
我喜欢到,白天看到你端着咖啡走进来,明明想让你多待一会儿,却只能冷着脸说‘放桌上’。
喜欢到,看到你偷偷在茶水间打盹,一边气你不爱惜身体,一边又忍不住想,你睡着的样子是不是又变成了我的小煤球
喜欢到……恨不得把你锁在我视线之内,白天是我的林秘书,晚上……就永远是我的小煤球!
他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稍稍退开一点,双手捧住林言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自己燃烧的眼睛,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现在,你知道了。林言,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负责他顿了顿,拇指指腹轻轻擦过林言微微红肿的下唇,眼神深邃如海,对我,对你骗走的……我的全部真心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阳光无声地流淌,金色的尘埃在他们周围旋舞。林言被顾珩紧紧地箍在怀里,身体僵硬,大脑却像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混乱、滚烫,一片轰鸣。
顾珩的表白,每一个字都像惊雷,炸得他魂飞魄散。那些深夜里让他眷恋又惶恐的温柔,那些白天里让他失落又困惑的冷漠,原来……原来竟是源于同一种感情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将他彻底淹没。他怔怔地看着顾珩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锐利冰冷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汹涌澎湃的情感,炙热得几乎要将他灼伤。
羞耻、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隐秘的、被强行从心底深处挖出来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悸动……无数种情绪在他胸腔里激烈地冲撞、撕扯。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彻底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回荡。
顾珩耐心地等待着,捧着他脸颊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那目光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执着,仿佛不得到一个答案绝不罢休。
林言混乱的视线无处安放,最终下意识地落在了顾珩敞开的领口处。那里,冷白的皮肤上,一点暗红的小痣在颈侧若隐若现——那是他作为小煤球时,无数次在顾珩怀里蹭过、甚至无意识舔舐过的位置。这个无比熟悉的细节,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混乱和防御。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视线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汽模糊。
我……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抑制不住的颤抖,我不知道……
他下意识地摇头,像个迷路的孩子,顾总…我…我没想过…会这样…我没想骗您…
语无伦次,眼泪却先一步背叛了他,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滚烫的脸颊滑落,滴在顾珩捧着他脸的手指上。
那温热的湿意,像火星溅入油桶。
顾珩眼底最后一丝紧绷的等待,瞬间被那滴眼泪彻底融化,化作深不见底的疼惜和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狂喜。他低低地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带着尘埃落定的满足和无限的心疼。不再追问,不再逼迫。
他低下头,这一次,吻去的不是言语,而是林言脸上滚烫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从颤抖的眼睫,到濡湿的脸颊,最后,再次覆上那双因惊愕和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唇。
这个吻,与方才那个宣告般的激烈截然不同。它变得无比温柔,无比耐心,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索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安抚。不再是单方面的掠夺,而是缠绵的邀请,是无声的倾诉,是长久压抑后终于找到出口的汹涌爱意。
林言僵硬的身体,在这极致温柔的包围下,如同被暖流冲刷的坚冰,一点点、一点点地软化下来。推拒的双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力道,无意识地攥住了顾珩腰侧的衬衫布料,将那昂贵的面料揉出深深的褶皱。那是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本能,带着无助的依赖。
陌生的悸动,带着酥麻的电流,从紧密相贴的唇齿间,顺着脊柱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冲垮了所有残余的恐惧和羞赧。他笨拙地、试探性地微微启唇,回应了那温柔的入侵。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顾珩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彻底揉碎。
晨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办公室里,只剩下唇齿间细微的声响和彼此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同步的心跳声。激烈的风暴过后,是令人心安的港湾。顾珩的吻,如同最温暖的承诺,无声地宣告着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彻底消融。
深秋的阳光,滤过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褪去了夏日的灼热,变得温暖而澄澈,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金色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研磨咖啡的醇厚焦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清冽的雪松气息。
办公室一隅,悄然多了一个庞然大物——一座设计精巧、直抵天花板的巨大猫爬架。原木色的柱体缠绕着粗粝的剑麻绳,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多个舒适的软垫平台,最高处的瞭望台上,甚至铺着一小块手感极佳的白色羊绒毯。阳光正好落在那最高处的平台上,暖洋洋的。
一只通体乌黑、四爪雪白的小猫,此刻正惬意地蜷在那块羊绒毯上。它把自己盘成一个完美的毛球,金色的眼瞳惬意地眯成两条细缝,小脑袋枕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在暖烘烘的阳光里睡得正香。粉色的鼻尖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顾珩正专注地审阅着一份文件。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阳光勾勒着他冷峻专注的侧脸,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与往日不同的、不易察觉的柔和。
处理完手头的一页,他习惯性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猫爬架的最高处。看到那团沐浴在金光里、睡得毫无防备的黑色毛球,他眼底的冷硬瞬间融化,唇角自然而然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放下笔,动作轻缓地起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到猫爬架下,他仰头看着那个熟睡的小家伙,眼神专注而宠溺。看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用指背蹭了蹭猫咪垂下来的、软乎乎的小爪子。
睡梦中的小煤球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触碰,无意识地动了动爪子,喉咙里发出一串更响亮的、满足的呼噜噜声,像一台被顺毛启动的小发动机。
顾珩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打扰它的好梦,转身走向旁边的恒温饮水机,拿起旁边一个印着可爱猫咪图案的陶瓷小碗,接了半碗温度适宜的纯净水。又走到另一个柜子前,打开一个密封罐,舀了一小勺冻干鸡肉粒,放进另一个配套的小碗里。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他将两个小碗轻轻地放在猫爬架最底层的平台上,确保猫咪醒来一低头就能看见。
做完这一切,顾珩并没有立刻回到办公桌后。他靠在猫爬架的柱子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依旧流连在那团黑色的毛球上。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猫咪细微的呼噜声和文件偶尔翻动的轻响。
一种近乎圆满的宁静感,如同温润的暖流,悄然弥漫在他心间。白天,林言是他的左膀右臂,是能与他并肩作战、思维碰撞的得力秘书。夜晚,当他(作为小煤球)蜷在自己怀里时,又成了他疲惫心灵最温暖的归处。这种双重身份带来的、独一无二的亲密与陪伴,是他曾经连想象都不敢奢望的珍宝。
顾总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一条缝。林言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走了进来。他穿着合身的浅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神情专注而专业,俨然是那个精明干练的林秘书。
顾珩闻声转过身,脸上那抹对着猫咪的温柔笑意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日里工作状态的沉稳平静。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落在林言手中的文件上:方案改好了
是的,顾总。林言将文件夹放到他面前,动作利落。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顾珩,又极其自然地掠过猫爬架最高处那个熟睡的小身影,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只有彼此才懂的、极其微妙的赧然和安心。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条理清晰地汇报修改要点。
顾珩认真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偶尔落在林言开合的唇上,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与工作无关的、只有林言才能解读的灼热温度。
林言汇报完毕,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顾珩拿起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笔锋刚劲有力。他将文件递还给林言。
下午三点和瑞丰的会议,资料再确认一遍。顾珩的声音平淡无波,公事公办。
好的,顾总。林言接过文件,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顾珩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带着一丝只有林言才能察觉的笑意,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还有……
林言脚步顿住,疑惑地回头。
顾珩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深邃的目光越过林言,再次落向猫爬架最高处那个依旧睡得香甜的黑影,唇角的弧度加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和戏谑:
告诉‘那位’小懒猫,该准备准备……他顿了顿,目光转回林言脸上,意有所指地扫过窗外灿烂的阳光,今晚的罐头,想吃什么口味嗯
林言的脸颊腾地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瞬间从耳根蔓延到脖颈。他飞快地瞪了顾珩一眼,那眼神羞恼交加,却因为顾珩话里话外的亲昵而毫无杀伤力,反而像带着小钩子。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一把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连句知道了都忘了说。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顾珩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低低地笑出了声,胸腔震动。他摇摇头,目光再次温柔地投向高处那团沐浴在阳光里的黑色毛球。
小懒猫……他无声地用口型重复了一遍,眼底的笑意如同窗外深秋的阳光,温暖而悠长。
最高处的猫爬架上,那团黑色的毛球似乎被办公室里残留的笑意感染,在睡梦中,粉色的鼻尖轻轻抽动了一下,小爪子无意识地伸展了一下,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在阳光和温暖里,睡得更加香甜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