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旧货摊的玉镯与床头的李清照
九月的阳光把梧桐叶晒得发亮,邓文芯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在大学城的巷子里绕得晕头转向。
今天是历史系报到的日子,她本想抄近路,却一头扎进了摆满旧物的小摊堆里。
同学要点啥老物件保真。
摊主是个笑眯眯的老爷爷,竹编筐里的铜锁、瓷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邓文芯的目光被角落里的玉镯勾住了。
那镯子通体乳白,表面有几道细密的裂纹,像冻住的月光里藏着蛛网,却莫名透着股沉静的古韵。
这个多少钱
看着有缘,二十块拿走。
她付了钱,把冰凉的玉镯揣进牛仔裤口袋,转身继续找校门。
直到傍晚躺在宿舍的上铺,才想起这回事。
借着台灯的光擦拭时,玉镯突然微微发烫,像揣了颗小太阳。
奇了怪了……
邓文芯嘀咕着把镯子套在手腕上,大小竟刚刚好。
半夜她被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差点直接滚下床——床边站着个穿素色襦裙的女子,长发如瀑,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正幽幽地望着她,嘴里轻吟：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鬼啊！
邓文芯捂住嘴,憋出的气差点掀翻床帘。
女子身影淡了淡,像水墨画被洇开,转瞬消失了。
她抱着被子缩到天亮,满脑子都是幻觉压力太大。
直到第二天的古代文学史课,老师突然点她回答李清照词中绿肥红瘦的妙处。
全班目光聚焦过来,邓文芯脑子一片空白,嘴却先动了：
此句以拟人写海棠,‘绿’代叶‘红’代花,瘦字藏风雨摧折之态,肥字含雨后生机,既写暮春景致,又暗喻少女伤春心事,炼字如铸剑,一字不可易……
声音清脆流畅,带着种不属于她的从容气度。
讲台上的老教授眼睛一亮：说得好！邓文芯同学对易安词的理解很深刻啊！
全班哗然。
谁不知道这个刚报道的新生昨天还在群里问李清照和李白是不是亲戚
邓文芯僵在座位上,后知后觉地摸向手腕。玉镯贴着皮肤,凉丝丝的,仿佛昨夜那个虚影,真的留下了什么。
第二章
居里夫人附体与学神的凝视
期中考试周像乌云压境,邓文芯对着物理试卷欲哭无泪。
她从小就是物理绝缘体,看到公式就头晕,此刻面对满页的运动学大题,只觉得眼前发黑。
完了完了,肯定挂科……
她盯着手腕的玉镯,突然想起那晚的怪事,一个荒诞的念头冒出来,
物理……谁物理厉害来着哦对,玛丽·居里！发现镭的那个！
她握紧笔,闭着眼在心里狂喊：
居里夫人！救救孩子吧！我需要物理大神附体啊！
玉镯猛地烫起来,像有股暖流顺着手臂涌进大脑。
邓文芯睁开眼的瞬间,世界好像变了。
试卷上的公式不再是天书,而是跳动的符号,每个受力分析都清晰得像解剖图。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专注,指尖握笔的力度都带着种精密的稳定感,仿佛正握着试管。
唰唰唰——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脆。她解第一道题用了最简洁的矢量法,第二道题直接跳过常规步骤用了能量守恒。
最后那道据说全年级没几人能做出来的压轴题,她竟用了一种融合了量子力学初步概念的解法,步骤少得惊人,却无懈可击。
交卷时,监考老师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开考时还抓着头发哀嚎的女生,最后半小时的表情平静得像在实验室做常规检测。
三天后,物理教研室炸开了锅。
这是谁的卷子！
严教授把试卷拍在桌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道压轴题的解法,比我给研究生讲的还精妙！
助教小声说：
是历史系的邓文芯,平时测验都是及格线徘徊……
不可能！
严教授直接把人叫到办公室,
邓文芯,你老实说,这卷子是不是抄的或者请人代做的
邓文芯被问懵了,脑子里关于那道题的解法已经模糊成一团雾,只记得当时有种就该这么做的直觉。
我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胡说！
严教授拍了桌子。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高挑的男生走进来。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清晰的腕骨,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气质清冷得像雪山融水。
他是物理系大二的顾衍,不仅是严教授最得意的门生,还是全校公认的校草。
教授,您找我
顾衍的目光扫过试卷,又落在邓文芯脸上。
他记得这个女生。
考试那天,他作为巡考在考场外站了会儿,清楚地看到她趴在桌上抓头发的绝望样子,那背影简直是物理难,难于上青天的活写照。
可现在,她虽然低着头,眼底却残留着一丝不属于慌乱的冷静,像燃尽的灰烬里藏着火星。
顾衍,你看看这解法。
严教授把卷子递过去。
顾衍快速浏览一遍,指尖在最后一道题的步骤上顿了顿：
思路很特别,用到了波粒二象性的简化模型,确实不像本科生能想到的。
他抬眼看向邓文芯,语气平淡却带着穿透力,你是怎么想到的
邓文芯被他看得心头发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那些清晰的解题思路像潮水退去,只留下湿漉漉的记忆痕迹。
最后严教授找不到作弊证据,只能警告她好自为之。
走出办公室时,邓文芯后背全是汗,手腕的玉镯却凉得像块冰。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顾衍望着她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神里写满了探究。
这个女生,很不对劲。
第三章
穆桂英上身：小巷里的战神
期中考试后的周末,邓文芯去校外打印资料,为了抄近路拐进了一条没路灯的小巷。
刚走到一半,三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堵住了路。
小妹妹,一个人啊
黄毛混混吹了声口哨,借点钱花花,陪哥哥们聊聊天呗
邓文芯吓得心脏狂跳,手忙脚乱摸手机,却被一人抢过去扔在地上。
别装纯了,看你穿得挺清纯……
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打跑他们！谁会打架女的……穆桂英！杨门女将！
穆桂英！救我！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手腕的玉镯烫得像要烧起来。
下一秒,一股磅礴的力量涌进四肢百骸。
邓文芯的眼神骤然变了,刚才的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沙场老将的凌厉。
她下意识地侧身避开黄毛抓来的手,手肘顺势击向对方肋下,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嗷！
黄毛疼得弯下腰。另一个混混挥拳打来,她不闪不避,反而欺身而上,左手精准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手肘狠狠砸在他肘关节上,只听咔的一声轻响,混混惨叫着瘫在地上。
最后一个人吓得腿软,转身想跑。
邓文芯抬脚,鞋跟精准地勾住他的脚踝,轻轻一绊,对方就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门牙磕掉半颗。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邓文芯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里的凌厉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后怕。地上的三个混混哼哼唧唧,看她的眼神像见了鬼。
巷口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里面怎么回事
邓文芯这才回过神,腿一软差点坐下,眼泪瞬间涌出来,带着哭腔说：
他们……他们拦我……
那副吓坏了的柔弱样子,跟刚才那个身手利落的战神判若两人。
警察来的时候,调取了巷口的监控,画面却异常模糊,只能看到几个黑影晃动,然后就一个个倒下了,根本看不清邓文芯做了什么。
奇了怪了,这监控昨天还好好的。
保安挠着头。
这事很快在校园论坛传开,标题耸动——《震惊！历史系软妹夜遇歹徒,歹徒集体自毁式摔倒》。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有人说她会武功,有人说她运气好,还有人开玩笑说她会魔法。
顾衍看到帖子时,正在实验室调试仪器。
他指尖一顿,想起物理考试那天的反常,又想起办公室里她眼底残留的冷静。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学生会一个朋友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历史系的邓文芯,把她这学期的课表和活动记录发我。
挂了电话,顾衍看向窗外。
秋日的阳光穿过玻璃,在实验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对这个总是制造意外的学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第四章
摊牌：学神的同盟邀请
顾衍的偶遇来得猝不及防。
邓文芯去图书馆查史料,他抱着一摞物理学的书坐在对面；
她去食堂打饭,他端着餐盘刚好排在她后面；
甚至她晚上回宿舍,都能在岔路口遇见夜跑的他。
邓学妹,又见面了。
他每次打招呼都笑得恰到好处,礼貌又疏离,却总能精准地在她想躲开时开口。
邓文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一次社团才艺展示后。
那天她被安排表演古琴,本想随便弹个《茉莉花》应付,结果临上场前,同社团的一个女生故意撞了她一下,琴弦断了一根。
哎呀,真不好意思,你这水平,断不断弦也没区别吧
女生阴阳怪气地说。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邓文芯的脸瞬间涨红。
情急之下,她脑子里闪过李清照好像也懂音律,刚握住玉镯,熟悉的暖流就涌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琴前,原本慌乱的眼神变得沉静如水。
断了一根弦没关系。她指尖拨动琴弦,一首《广陵散》的变调流淌而出,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哀婉如孤雁哀鸣,明明少了一根弦,却弹出了前所未有的层次感。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刚才挑衅的女生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邓文芯站起身,微微颔首,那一瞬间的气度风华,让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后台出口,顾衍靠在墙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物理考试突然变学霸,小巷里一个打三个,现在连古琴都成了大师……邓文芯,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邓文芯的脸唰地白了,转身就想跑,却被他拦住。
别躲了,你的每次‘超常发挥’,我都在场。
顾衍的眼神锐利如刀,
告诉我,是那个玉镯,对吗
他指了指她的手腕。
邓文芯浑身一震,像是被剥去了最后一层伪装。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时候,好像能变成别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玉镯的来历,说了李清照的虚影,说了居里夫人和穆桂英带来的变化,语无伦次,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
顾衍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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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说完,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解释了所有疑点。
他伸出手：合作吗
啊
邓文芯愣住了。
我帮你打掩护,处理麻烦,分析风险。
顾衍的眼神很认真,
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提供信息和资源。作为交换,我想知道……这些‘英灵’,还能召唤谁
他的语气里,好奇压过了震惊。
邓文芯看着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这个人明明是来拆穿她的,却给了她一个同盟的选择。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了上去：……好。
指尖相触的瞬间,顾衍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他看着眼前这个有点迷糊、却总能创造奇迹的女生,突然觉得,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会变得非常有趣。
第五章
武则天舌战群儒与黄道婆的线索
同盟成立后,邓文芯的开挂之路顺畅了不少。
顾衍像个顶级辅助,总能在她露馅前补好漏洞。
物理老师再质疑,他就说邓学妹最近在看科普纪录片,突然开悟了；
有人问起小巷事件,他刚好有朋友是目击者,说那几个混混自己摔的,跟她没关系。
你简直是撒谎大师。
邓文芯一边吃着顾衍带的早餐,一边佩服地说。
这叫逻辑重构。
顾衍推了推眼镜,
把不合理的事,包装成符合常理的版本。
他们开始尝试控制能力。
邓文芯发现,召唤时间越长,后遗症越明显,轻则头晕,重则昏睡一下午。
顾衍帮她做了记录,画出了精神力消耗曲线：每天最多召唤两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
收到,顾助教。
邓文芯故意模仿他的语气,逗得他嘴角弯了弯。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是历史系的辩论赛。
对手是蝉联三届冠军的法学院,二辩是出了名的毒舌,上来就把邓文芯方的论点批得一无是处。
对方辩友对唐代女性地位的认知,还停留在电视剧水平。
毒舌二辩冷笑,
所谓的‘开放’,不过是上层贵妇的特例,普通女子连出门都要被限制,谈何地位
我方一辩气得脸通红,却说不出话。
轮到邓文芯发言时,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武则天,需要气场和口才！
玉镯微热,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开。
她抬眼看向对方,眼神里带着种历经朝堂风云的从容：
对方辩友可知,唐代有‘女商’经营丝绸生意,富可敌国可知有‘女冠’参与诗词唱和,与皇子称兄道弟可知《唐律》规定‘夫妻不和可和离’,女子改嫁不受歧视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从经济、文化、法律三个层面层层递进,最后话锋一转：
至于特例恰恰是这些‘特例’,如武则天称帝、太平公主参政,撕开了男权社会的口子,让后世看到女性的可能性。难道对方辩友认为,历史的进步,不正是从‘特例’开始的吗
全场掌声雷动。对方二辩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衍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着那个站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女生,眼神温柔得像揉碎了星光。
几天后,系里的教授急得团团转——一份重要的实验数据（关于古代染料成分分析）不见了,电脑里没备份,纸质版也找不到。明天就要交报告了,这可怎么办
邓文芯看着教授急得发白的脸,跟顾衍对视一眼。
我试试
她小声说。
在教授办公室,她召唤了黄道婆。
一股心灵手巧的特质涌来,她的目光扫过杂乱的书桌,落在一堆旧档案上。这里。
她伸手抽出最底下的一卷,
数据夹在里面了,您看这纸张边缘有染料残留,和实验记录的颜色一致。
教授打开一看,果然！数据完整无缺。
文芯你太神了！怎么发现的
就是……直觉。
邓文芯挠挠头,心里给顾衍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顾衍在一旁适时补充：
她平时整理史料很细心,对这类细节敏感。
走出办公室,邓文芯松了口气：
多亏了黄道婆,感觉脑子里像有个GPS,自动定位到目标了。
嗯。
顾衍看着她,
但也别太累。
他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开糖纸递给她,补充点能量。
橘子味的硬糖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
邓文芯看着他清隽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个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盟友,好像也不错。
第六章
国宝失窃案：李清照与妇好的联手
市博物馆的战国龙凤玉佩失窃案,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那玉佩是国家一级文物,象征着楚文化的巅峰工艺,被盗前放在恒温恒湿的展柜里,周围有八个摄像头和红外报警系统。
可监控显示,凌晨三点,展柜玻璃毫无痕迹地裂开,玉佩凭空消失,没有任何人影出入。
负责此案的张队长焦头烂额,直到他看到下属递来的一份特殊人才备案——上面写着邓文芯的名字,附带着校园小巷事件和历史系辩论赛的记录。
一个大学生
张队长皱着眉,指尖敲了敲文件,
她能比刑侦专家还厉害
顾先生推荐的。
下属低声说,
就是顾氏集团那个小公子,他说这姑娘对历史细节的敏感度……有点特别。
顾衍是在警方调取校园监控时主动接触他们的。
他没提英灵的事,只字斟句酌地描述了邓文芯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和历史直觉,暗示她或许能从文物本身的角度提供思路。
去见见。
张队长最终拍板。
当邓文芯和顾衍坐在警局会议室时,她看着投影里的玉佩图片,手心微微出汗。我……我只是个学生……
别紧张。
顾衍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
就当是帮教授做研究。
张队长递过一份卷宗：
这是嫌疑人留下的东西,一个信封,里面只有半首诗。
纸上是打印的字迹：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梧桐枝上……
后面的字被撕掉了。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邓文芯下意识地说,
可为什么只写一半
她指尖摩挲着纸张边缘,突然看向顾衍：我想试试。
顾衍点头：小心。
邓文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这次她召唤的是李清照——那位以敏锐心思和文字功底闻名的才女。
玉镯的温热蔓延开来,再睁眼时,她的目光变得沉静如水,仿佛能穿透纸张看到书写者的心思。
这不是单纯的引用。
她指着诗句,语气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梧桐枝上’后面该接‘栖凤巢’,但被撕掉了。撕口很整齐,是故意的。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梧桐二字上：《诗经》里说‘凤凰鸣矣,于彼高桐’,梧桐自古是凤凰栖息地。但这里的‘梧桐’,可能指具体地点。
本市以梧桐命名的地方……
梧桐巷！
旁边的年轻警员脱口而出,
老城区有条梧桐巷,里面全是老宅子！
张队长眼睛一亮：继续说！
还有‘求其凰’。
邓文芯的声音带着李清照特有的细腻,
嫌疑人把自己比作求凰的凤,那‘凰’会不会就是玉佩战国时楚国人信凤凰,这玉佩是龙凤纹,或许对他有特殊意义。
她指尖划过纸张角落,
这里有个很淡的压痕,像个‘酉’字,可能是时间——酉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到七点。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她精准的分析惊到了。
张队长刚想说话,邓文芯突然按住太阳穴,脸色发白：我……有点头晕。
顾衍立刻站起来：她体力不太好,需要休息。
他半扶半护地把人带到休息室,低声问,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脱力。
邓文芯喝了口水,但我觉得,光靠诗句不够。
这时张队长也跟了过来,手里拿着现场勘查报告：
现场除了这个信封,只在展柜外侧发现一点泥土痕迹,成分分析是郊外的红黏土。
红黏土……
邓文芯喃喃道,突然抬头,
顾衍,帮我查战国时期楚国的军事地图,尤其是关于防御工事的！
顾衍立刻拿出手机查询,调出图片递给她。邓文芯看着地图,再次闭上眼。
这次,她召唤的是妇好——那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据可查的女军事家。
一股沉稳果决的气息笼罩了她,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嫌疑人熟悉博物馆安保,能避开所有监控,说明他提前踩过点,甚至可能是内部人员。但他留下诗句和泥土,不是炫耀,是挑衅,像军事家在战前下战书。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高地：
这里,郊外的凤凰山,土壤是红黏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选在这里交易或藏匿的话,符合军事家的思维。
她又指向梧桐巷的位置,
从梧桐巷到凤凰山,最快的路线是走老铁路,那里监控少。
他为什么要留线索
张队长追问。
因为他自信。
邓文芯的声音带着妇好的威严,
他觉得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抓不到他。
顾衍在一旁快速记录,补充道：
凤凰山有个废弃的信号塔,视野开阔,适合观察,很可能是他的落脚点。酉时出发,到凤凰山刚好天黑,符合他想利用夜色掩护的心理。
张队长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突然明白顾衍为什么推荐这个女生了。
这哪里是历史直觉,简直是开了上帝视角！
立刻部署！
张队长当机立断,一组去梧桐巷布控,二组跟我去凤凰山！
行动异常顺利。
傍晚六点,警方在梧桐巷抓获了准备转移玉佩的嫌疑人——竟是博物馆的一名老保安,痴迷楚文化到了偏执的地步。
而在凤凰山的信号塔下,果然找到了藏着玉佩的盒子。
审讯时,嫌疑人交代的作案动机和路线,竟和邓文芯分析的分毫不差。
案子破了,张队长握着邓文芯的手连声道谢,看她的眼神像看国宝：
邓同学,以后有这种案子,还请你多帮忙！
邓文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偷偷躲到顾衍身后。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谢谢你。
邓文芯轻声说。如果不是顾衍帮她梳理信息,她未必能这么快理清思路。
该我谢你。
顾衍侧过头,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睫毛上,让我见识了……很不可思议的能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很了不起。
邓文芯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却没看到顾衍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
第七章
醋意与国际舞台的惊艳
国宝案后,邓文芯在小范围内成了编外顾问,偶尔会被张队长请去分析一些和历史相关的案件线索。
而她和顾衍的关系,也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悄然变化。
顾衍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买奶茶时永远点半糖加珍珠；
邓文芯会在顾衍熬夜做实验时,悄悄带一份热粥放在他的实验室门口。
图书馆里并排看书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指尖不小心碰到一起,会像触电般弹开,然后各自红着脸假装看书。
这种微妙的氛围,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计算机系的系花林薇薇,家世好长得美,一直明里暗里追顾衍。
这天在食堂,她端着餐盘径直走到两人面前：顾衍,晚上的编程大赛决赛,你答应来给我加油的。
顾衍皱眉：我没答应。
那正好,
林薇薇看向邓文芯,眼神带着敌意,
这位学妹是历史系的吧听说你最近很‘能干’,连警察都找你帮忙。不过呢,顾衍喜欢聪明的女生,你懂代码吗懂算法吗
邓文芯被她怼得一愣,刚想说话,就被顾衍打断：
林薇薇,说话注意分寸。
他站起身,自然地把邓文芯面前的餐盘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我们还有事,失陪。
拉着邓文芯走出食堂,顾衍才松开手,低声道：别理她。
邓文芯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有点想笑：她好像喜欢你很久了。
不关我的事。
顾衍的语气硬邦邦的,过了会儿又补充道,我只对有意义的人和事感兴趣。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邓文芯的脸又红了。
几天后的国际文化交流节,成了邓文芯打脸林薇薇的舞台——虽然她完全没这个意思。
学校安排了非遗展示环节,邓文芯负责复原宋代的缂丝技艺。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织造工艺,有织中之圣的美誉,现在能掌握的人寥寥无几。
眼看开展在即,她却卡在了最关键的配色工序上。
我试过好几种染料配比,都不对。
邓文芯对着一堆丝线发愁,
宋代的色谱和现在不一样,文献里的描述太模糊了。
顾衍看着她熬红的眼睛,心疼道：别硬撑,我帮你查现代科技能不能模拟……
等等！
邓文芯突然想起什么,
蔡文姬！她不仅是文学家,还懂音律和织造,说不定……
她召唤出蔡文姬的英灵虚影,一股温婉而博学的气息包裹了她。
手指抚过丝线,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宋代缂丝的配色原理——不是简单的色彩叠加,而是根据光线折射调整丝线密度,达到通经断纬的效果。
是这样！
她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调配染料,用苏木和紫草按3:1的比例混合,再加入明矾水固色,会呈现出一种带光泽的绯红,这才是宋代文献里说的‘绯色’！
顾衍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眼神里满是惊叹。他立刻调动资源,联系纺织学院的教授,按照她的方法赶制出一块缂丝小品。
开展当天,当那块《瑞鹤图》缂丝复制品展出时,惊艳了所有来宾。尤其是几位来自意大利的纺织专家,围着展品啧啧称奇：
这配色太精准了！完全还原了宋代缂丝的神韵,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邓文芯在顾衍的指导下,用半懂不懂的英语解释着：
根据文献记载和……传统经验。
林薇薇也在现场,看着被众人围住的邓文芯,又看看始终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的顾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交流会结束后,顾衍递给邓文芯一个小盒子：奖励。
打开一看,是一枚用编程代码刻成的书签,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的才华,不需要代码证明。
邓文芯看着他,突然鼓起勇气：顾衍,你……
我喜欢你。
顾衍抢在她前面开口,声音有点发紧,却异常清晰,
从看到你解出物理题的那天起,不,可能更早。我喜欢你的迷糊,喜欢你的坚韧,喜欢……所有的你。
晚风拂过,吹起邓文芯的发丝。她看着眼前这个清冷学霸难得一见的紧张样子,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是。
顾衍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像冰雪消融,阳光洒落。
他伸手抱住她,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第八章
过度透支与病床前的告白
国家级古籍修复项目的压力,像座大山压在邓文芯肩上。
这次要修复的是一套唐代的医学典籍,里面记载了许多失传的妇科医术,价值连城。
但由于年代久远,书页霉变严重,很多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更麻烦的是,其中几页被虫蛀得千疮百孔,连专家都束手无策。
只剩一个月了。
项目负责人急得嘴上起泡。
下个月就是国际医学史大会,这套典籍必须参展！
邓文芯看着那些脆弱的纸页,心里沉甸甸的。
她知道,这不仅是古籍,更是无数古代女性的智慧结晶。
我试试。
她对顾衍说。
接下来的日子,邓文芯几乎泡在了修复室。她需要召唤李清照的文学功底辨认模糊的字迹,召唤黄道婆的巧手修补虫洞,甚至召唤一位古代女医的药理知识,理解典籍中的药方配伍。
别太拼了。
顾衍每天都来给她送吃的,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疼不已,
精神力消耗太大,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就差最后几页了。
邓文芯眼下布满红血丝,却笑得很固执,再坚持一下。
她不听劝告,开始连续高强度召唤。有时一天换三四个英灵,头晕得站不住,就靠在椅子上歇会儿,醒来继续干。
顾衍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却只能默默帮她准备好葡萄糖水和营养剂,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骨子里坚韧的姑娘。
汇报会那天,邓文芯穿着白大褂,站在投影幕前,条理清晰地讲解修复过程。
屏幕上展示着修复前后的对比图,原本残破的典籍焕然一新,字迹清晰可辨。
……我们通过分析纸张纤维,结合唐代的造纸工艺,复原了缺失的部分,尤其是这页关于产后调理的药方,补充了后世失传的炮制方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前的人影开始晃动,耳边的掌声像隔着一层水。
最后,她强撑着说完结论,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文芯！
顾衍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感觉自己被人稳稳接住,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趴在床边睡着的顾衍。
他眼下也有乌青,眉头紧锁,即使睡着也不安稳。
邓文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
顾衍猛地惊醒,看到她醒了,眼睛瞬间红了：
你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后怕,
医生说你是精神力和体力双重透支,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邓文芯看着他难得失态的样子,心里又暖又酸：对不起……
不准说对不起。
顾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仿佛怕她跑掉,笨蛋,谁让你这么拼你的梦想,你的能力,尽管去飞。所有麻烦、所有善后、所有你想不到的后勤……都交给我。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我顾衍,永远做你的后盾。
邓文芯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被子上。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原来被人这样珍视着,是这种感觉。
第九章
毕业季：向星辰大海出发
邓文芯在医院躺了三天,顾衍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
喂饭、擦手、读故事,把向来清冷的校草活成了贴身保姆。
同病房的阿姨打趣：这小伙子对你可真好,是你男朋友吧
邓文芯红着脸点头,顾衍在一旁笑得一脸得意。
出院后,邓文芯像是变了个人。
她依然会用玉镯的能力,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懂得了劳逸结合。
顾衍也不再只是默默守护,而是更主动地参与她的工作——帮她分析召唤的最佳时机,研究如何用现代科技辅助她的能力,甚至自学了古籍修复的基础知识。
两人成了校园里最惹眼的情侣。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一起在傍晚的操场散步。顾衍的追求者彻底死心,连最开始看不顺眼的林薇薇,也在某次看到顾衍耐心帮邓文芯调试古籍扫描仪后,默默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毕业季悄然而至。
邓文芯凭借在国宝案和古籍修复项目中的突出贡献,被国家文物局特招为文化遗产研究院的研究员,专门负责疑难文物的鉴定和修复。
入职前,张队长找她谈了次话,没提玉镯的事,只说：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放手去做,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顾衍则拒绝了国外名校的offer,和几个同学一起创办了一家科技公司,主攻文物保护技术研发。
你的能力负责‘解码’历史,我的技术负责‘保存’历史。
他对邓文芯说,我们一起让更多人看到古人的智慧。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灿烂。
邓文芯穿着学士服,在人群中找到顾衍。他今天没戴眼镜,露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正笑着朝她挥手。
以后还能随便召唤英灵吗
顾衍帮她拨正流苏,好奇地问。
应该可以吧。
邓文芯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裂纹好像淡了些,不过可能要申请报备,毕竟是国家工作人员了。
那挺好。
顾衍握住她的手,以后我就是你的‘官方指定辅助’了。
两人相视而笑,眼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耀眼。
走出校门,邓文芯回头望了一眼。这四年,她从一个迷糊的新生,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研究员；
从一个人偷偷藏着秘密,到有了可以并肩前行的伴侣。手腕上的玉镯依旧温润,那些曾经附身的英灵虚影,仿佛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力量,让她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
走吧。
顾衍拉着她的手,我们的路,才刚开始。
前方是车水马龙的城市,是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邓文芯握紧顾衍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心里踏实得不像话。
入职第一天,国家文化遗产研究院的院长亲自接待了她。老院长头发花白,眼神却很亮,指着办公室墙上的《千里江山图》复制品笑：小文芯,知道为什么调你到这里吗
邓文芯摇摇头。
那套唐代医学典籍,你补全的那几页药方,已经帮现代妇科医学解决了一个难题。
老院长递给她一份报告,
有位老中医结合你的补注,改良了治疗产后风的方剂,效果出奇地好。
她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工作能产生这么实际的影响。
历史不只是故纸堆里的文字,
老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
它是活的智慧,需要有人把它叫醒。你做的,就是这件事。
邓文芯的眼眶有点热。
她低头看向手腕的玉镯,突然觉得那些英灵的力量,不只是为了帮她过关斩将,更是为了让这些沉睡的智慧重见天日。
顾衍的公司也步入了正轨。
他研发的数字拓印技术,能在不接触文物的情况下,精确还原青铜器上的铭文和纹饰,解决了传统拓印可能损伤文物的难题。第一笔订单就来自市博物馆,正是为了给那枚失而复得的龙凤玉佩建立数字档案。
你看。
顾衍在电脑上展示着三维模型,玉佩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
以后就算有人再想偷,我们也有完美备份了。
邓文芯看着屏幕里栩栩如生的玉佩,突然笑了:
顾总,要不要合作我负责解读文物背后的故事,你负责用科技让更多人看到它们。
求之不得,邓研究员。
顾衍挑眉,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不过合作前,是不是该先讨论一下……周末去哪里约会
他们的约会地点总是很特别。
有时是在研究院的修复室,邓文芯戴着放大镜修补书页,顾衍就在旁边调试他的无损检测仪,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空气里都是安静的甜。
有时是去郊外的考古现场,邓文芯召唤出擅长辨识地形的古代女将英灵,帮考古队找到可能的墓葬范围,顾衍则用他的地质雷达进行验证,往往一猜一个准。
有一次,他们在清理一座宋代墓葬时,发现了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的文字被侵蚀得看不清。
考古队的专家都束手无策,邓文芯召唤出李清照的英灵,指尖拂过石碑,那些模糊的字迹仿佛在她眼中活了过来。
是一首悼亡诗。
她轻声念着,
‘梧桐叶落,凤鸟孤鸣。十年生死,不负君情……’
这应该是一位女子写给亡夫的。
顾衍在一旁用激光扫描技术记录下她念出的文字,很快生成了完整的碑文。
你看,
他指着屏幕,我们一起让这段被遗忘的感情,重新被记住了。
邓文芯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们做的事,或许比想象中更有意义。
半年后,国际文物保护大会在本市召开。邓文芯作为特邀嘉宾,上台分享了唐代医学典籍的修复过程。
当她展示修复前后的对比图,讲述那些失传药方如何被唤醒时,台下掌声雷动。
会后,一位来自法国的汉学家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
邓小姐,你的工作太了不起了！这些不是冰冷的文物,是有温度的历史！
邓文芯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站在台下的顾衍。
他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晚上庆功宴结束,两人并肩走在江边。晚风轻拂,对岸的灯火倒映在江面上,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吗
邓文芯突然说,
你像个侦探一样盯着我,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抓起来交给切片研究呢。
顾衍低笑：
确实想过,但后来发现,你比任何物理公式都有趣。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文芯,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科学更神奇的存在。
邓文芯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那我也要谢谢你,顾衍。谢谢你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让我有勇气,带着那些‘历史女神’的力量,一直走下去。
手腕上的玉镯在夜色中泛起淡淡的微光,仿佛在为他们祝福。
或许未来还会有更多挑战,或许玉镯的秘密终有一天会被更多人知道,但此刻,邓文芯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召唤出哪位英灵,身边总有一个叫顾衍的人,会用他的智慧和温柔,陪她一起,把历史的光芒,照进更远的未来。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