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亲情是用KPI来衡量的。
姐姐是学霸,KPI常年第一。哥哥是校草,社交价值KPI爆表。而我,是家里唯一的负资产。
为了参加美术比赛,我需要100块钱买一套新画笔。
我妈却指着墙上的家庭KPI榜单冷笑：你的产出值是负数,凭什么要家里为你投资
我爸更狠,直接下达最后通牒：
想拿钱可以,但年底的家庭价值贡献终极审计你必须参加。
审计不达标的,直接从家里除名,所有个人物品用来抵债！
我含着泪签下协议,拿着100块钱。
可到了审计那天,看着我的贡献清单,全家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求我手下留情。
第
1
章
想拿钱可以,但年底的‘家庭价值贡献终极审计’你必须参加。
我爸林建国将一份打印好的协议推到我面前,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审计不达标的,直接从家里除名,所有个人物品用来抵债！
我妈刘梅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冷笑：你的产出值常年是负数,凭什么要家里为你这没用的爱好投资
姐姐林悦正擦拭着她新得的奥赛金牌,闻言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林星,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你还真是我们家的耻辱。
哥哥林凡则在调整直播设备,准备分享他作为百万粉丝校草的心得,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因为一百块钱耽误我涨粉,赶紧签了滚蛋。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份协议,心里一片冰冷。
我只是想买一套新的画笔,去参加市里的启明星美术比赛。
却没想到区区一百块,也成了我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我家,一切都是量化的。
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是家庭成员KPI月度榜单。
姐姐林悦,常青藤预备役,学术KPI一骑绝尘。
哥哥林凡,社交达人,粉丝数和点赞量构成的社交价值KPI遥遥领先。
而我,林星,是那个永远垫底的负资产。
我的爱好是画画,在他们眼里,这是最不能量化、最没用的东西。
我拿起笔,颤抖着在协议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建国满意地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皱巴巴的一百块钱,像打发乞丐一样丢在桌上。
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抓起那一百块钱,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第
2
章
画材店里,我在精挑细选,毕竟只有一百块。
老板是个懂行的老头,看我抚摸那些画笔的样子,忍不住搭话。
小姑娘,你这手法,是行家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便画画。
这套‘夜阑’纤维笔虽然不贵,但很考验功力,一般人驾驭不了。老板捻着胡须,你很有眼光。
我付了钱,将新画笔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回到家,客厅里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悦悦,这次全省联考又是第一,不愧是我女儿！我妈的声音里满是骄傲。
爸,你看,我刚接了个运动品牌的推广,报价五万！林凡得意地晃着手机。
他们没人看我一眼,我在家里就是个小透明。
默默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没有书桌,只有一个小小的画板支在角落。
墙上贴满了我的画,从简单的素描到复杂的数字绘景,那是只属于我的宇宙。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匿名的艺术分享网站。
我的ID是Stardust。
在Stardust的世界里,我不是林家的负资产,而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原创画手。
我的作品下面,有几千条评论,有赞美,有探讨,还有商业约稿的私信。
这些,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证据。
有姐姐林悦原创获奖作文与我草稿箱里废弃文章的对比文档。
有哥哥林凡用来吸引粉丝的独家视频背景图,其实都是我一帧一帧画出来的。
甚至还有我爸妈在生意场上吹嘘的独家设计理念,源头是我画着玩的设计草图。
他们像寄生虫一样,一边吸食着我的心血,一边唾弃着我这个宿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家庭群的消息。
我妈发了一张林悦的成绩单截图,并@我。
林星,看看你姐姐,这才是正向产出。你那个比赛,别给我们林家丢人。
我关掉手机,拿起新的画笔,在画纸上落下第一笔。
夜色渐深,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没关系。
审计那天,我会让你们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价值核心。
第
3
章
比赛前的日子,我几乎都泡在房间里。
灵感像泉水一样涌出,那一百块钱的画笔在我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一天深夜,我画得累了,出门倒水,却听见爸妈在书房里压低声音争吵。
公司账上的窟窿越来越大了,下个月的贷款怎么还是我爸焦虑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只能指望林凡那个推广费了！林悦的奖学金也快发了,先拿来顶上！我妈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都怪林星那个废物,养了她十八年,一点贡献都没有,纯粹是赔钱货！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节发白,心像被泡在冰水里。
原来,家里的风光都是假象,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
第二天,我发现我为比赛准备的一张构图草稿不见了。
我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
直到晚上,林悦兴高采烈地从学校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奖状。
妈！你看！我们学校的艺术节海报设计大赛,我拿了一等奖！
她得意地展示着那张海报,上面的核心构图,和我丢失的那张草稿一模一样。
只是线条更粗糙,色彩搭配更拙劣。
我妈喜出望外,我的天！悦悦你怎么这么有才华！连画画都这么厉害！这下KPI又能加分了！
林悦瞥见我,扬了扬下巴,某些人天天画,还不如我随便画画。天赋这东西,是学不来的。
我看着她,内心平静无波。
我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对着那张海日志和奖状,拍了张照片。
然后存进了那个名为家庭审计的加密文件夹。
又过了几天,哥哥林凡的社交账号发布了一个新的热门视频,一夜之间涨粉十万。
视频里,他穿着潮牌,在精心布置的场景里大谈生活美学。
而他身后那幅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数字艺术背景墙,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才完成的作品。
家庭群里,我爸激动地发了个大红包。
我儿子就是牛！这审美,这格调！社交价值KPI爆表了！
林凡回复：基本操作。
我看着屏幕,点开了Stardust的后台,找到了那幅作品的创作记录和时间戳,截图,保存。
你们的每一次窃取,都在为我的贡献清单添砖加瓦。
审计那天,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第
4
章
启明星美术比赛的决赛日,天气晴朗。
展厅里人头攒动,许多参赛者都由家人陪同,脸上洋溢着紧张和兴奋,只有我,形单影只。
我将作品《负资产》交给了工作人员,找了个角落静静坐下。
画上,是一个被无数数字和图表禁锢的女孩,她的手中握着一支画笔,笔尖透出唯一的光。
这幅画,花光了我所有的心力。
等待评审结果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我拿出手机,家庭群里正热闹非凡。
我爸：审计日就在明天,林星,你最好准备好滚蛋的行李。
我姐：我今天又拿了个国家级奖项,KPI再加十万。你呢你的画有人看吗
我哥：我刚跟一个大品牌签了年框,明天审计,我的KPI肯定第一。
我妈：行李别收拾太多,想想你十八年的养育费怎么还吧。
我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关掉了屏幕。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Stardust’本人吗一个温和而磁性的男中音传来。
我心里一惊,我是。
我是‘天誉’画廊的艺术总监,我姓陈。我们关注您的线上作品很久了。
天誉画廊那是国内最顶级的私人画廊！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陈总监,您好。
冒昧打扰,我们看到‘启明星’比赛的线上图册,发现了一幅名为《负资产》的作品,风格和您高度一致。请问,那是您的作品吗
是……是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太好了。林星小姐,我们想买下这幅画的版权,以及您未来五年的独家签约权。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我们……我们的开价是……陈总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一百万。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炸开了。
我强忍着激动,声音有些发抖,您……您确定吗
当然。陈总监的语气十分肯定,您的才华,远不止这个价。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报价。如果您方便,我们可以明天详谈,并预付定金。
好……好的。
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上家人发来的嘲讽信息,忽然笑了。
明天。
正好,就是我家的家庭价值贡献终极审计日。
第
5
章
第三天,天刚亮,我妈就来敲我的门。
林星,赶紧出来！审计会马上开始,别磨磨蹭蹭的！
我走出房间,客厅里已经变了样。
沙发被搬开,正中央放了一张长桌,我爸妈、哥哥姐姐分坐两边,像一个审判庭。
墙上的KPI电子屏闪烁着刺眼的光,旁边还挂上了一条横幅：林氏家族2023年度价值贡献终极审计大会。
我爸林建国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企业开会的口吻说道：现在,审计开始。首先,由林悦陈述她的年度贡献。
姐姐林悦站了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打开一个PPT,上面罗列了她一年来获得的所有奖项和荣誉。
……综上所述,我本年度为家庭带来的直接与间接价值,预估为150万。我的KPI贡献值,为正1,500,000。
我妈带头鼓掌,满脸红光,不愧是我女儿,我们家的骄傲！
接着是哥哥林凡。
他的PPT更加花哨,全是粉丝增长曲线和品牌合作的Logo。
……我的社交影响力,为家族品牌带来了巨大曝光。年度贡献值,预估为120万。KPI贡献值,正1,200,000。
我爸满意地颔首,很好,林凡的商业价值越来越高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已经提前开起了庆功宴。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林星,到你了。
来,向我们展示一下。
林悦和林凡交换了一个嘲讽的眼神,准备看我出丑。
我妈甚至拿出手机,准备录下我被扫地出门的历史性一刻。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走到长桌前,将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墙上的电子屏。
屏幕亮起,取代了原本的KPI榜单。
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标题。
林星,2023年度家庭价值贡献报告。
林凡嗤笑一声,哟,还做了报告里面写的是你吃了多少米,还是用了多少电
我没有理他,按下了翻页键。
第一页,赫然出现的是林悦那张引以为傲的奥赛金牌照片。
林悦愣了一下,你放我的照片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再次按键。
屏幕上,出现了另一张图。
那是我用铅笔画的,一篇关于粒子对撞与弦理论猜想的思维导图,上面有详细的公式推演和逻辑链。
而在导图的角落,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时间戳。
日期,比林悦参加奥赛早了整整三个月。
我终于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
姐姐,你的奥赛论文,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第
6
章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东西能证明什么！
我没有和她争辩,只是继续翻页。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是我房间的监控录像,角度刁钻,藏在书架里。
视频里,林悦趁我不在,偷偷溜进我的房间,翻开了我的速写本,对着那张思维导图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是什么我妈的声音开始发颤。
这是我贡献清单的第一项。我平静地回答,为林悦的学术KPI,提供核心创意与论证支持。预估价值,150万。
林悦腾地站起来,脸色惨白,你……你算计我！
我没看她,将目光转向林凡。
哥哥,到你了。
我切换了PPT,屏幕上出现了林凡那条爆火的生活美学视频。
林凡抱着手臂,强作镇定,怎么,想说这个视频也是你拍的
视频不是我拍的。我说,但背景是。
下一页,是一张高清的数字艺术作品,正是他视频里那面背景墙。
作品信息栏里,创作者署名是Stardust,创作完成时间,比他发布视频早了一个月。
紧接着,屏幕上弹出了几张聊天记录截图。
是林凡和一个叫小辉的人的对话。
林凡：辉哥,你表妹不是那个画画很牛的Stardust吗求她给我画张背景图,要那种特装逼的！
小辉：她最近忙,不一定有空。
林凡：我给你发个大红包！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这关系到我下个季度的KPI！
林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贡献清单第二项。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为林凡的社交KPI,提供核心视觉物料。预估价值,120万。
你……林凡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爸林建国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够了！林星！就算这些是真的,你也是我们林家的人,为家里做贡献不是应该的吗！
是吗我忍不住嘴角挂上一丝嘲讽。
那么,我们来看看第三项贡献。
我按下了最后一个翻页键。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银行流水单。
一个名为星尘艺术工作室的账户,在过去两年里,陆陆续续向林建国的公司账户,转入了十几笔钱。
每一笔的金额,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总金额,不多不少,正好是四百八十二万。
而最后一笔转账记录,就在昨天。
来自天誉画廊的预付定金,一百万。
我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父母,一字一句地说道：
贡献清单第三项：为这个家,提供全部的、真实的、流动的资金。
爸,妈,你们引以为傲的生意,你们给哥哥姐姐买奢侈品的钱,还有你们维持这个‘精英家庭’假象的所有开销……
全都是用你们最看不起的,我这个‘负资产’画画赚来的。
第
7
章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林建国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银行流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妈刘梅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林悦和林凡也彻底傻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成就,原来都建立在我这个废物的施舍之上。
这个现实,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不……不可能……我爸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我的公司……我的项目……怎么会是你的钱……
很简单。我调出一份文件,你去年那个‘稳赚不赔’的投资项目,实际上半年前就爆雷了,公司的资金链早就断了。是我,用‘Stardust’的名义,匿名收购了你的不良资产,才让公司没有当场破产。
我指着流水单上的几笔大额转账。
你给姐姐买的限量款钢琴,五十万,是我卖画的钱。
你给哥哥换的跑车,首付八十万,也是我卖画的钱。
还有你们去年去欧洲的豪华旅行,三十万,同样是我的钱。
你们每一次对我耀武扬威,每一次嘲讽我一无是处,花的,都是我的钱。
现在,我们来重新审计一下KPI吧。
我调出最后一页PPT,上面是一个巨大的表格。
林悦,学术造假,剽窃创意,KPI应为负150万。
林凡,侵犯版权,欺骗粉丝,KPI应为负120万。
林建国、刘梅,商业欺诈,精神虐待,榨取子女价值,KPI应为负482万。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他们惨白的脸。
而我,林星,净贡献值,正852万。
我拿起桌上那份我亲手签名的协议,轻轻晃了晃。
根据协议,审计不达标者,直接从家里除名,所有个人物品用来抵债。
真不巧,这个房子,这部车,你们身上所有光鲜亮亮的东西,好像都是用我的钱买的。
所以,现在,它们都是我的了。
请你们,现在就滚出我的房子。
第
8
章
不——！
我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想抱住我的腿。
星星！我的好女儿！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她的脸上挂着泪水和鼻涕,妆容花得像个小丑,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高贵和刻薄。
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我爸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跪到我面前,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是我混蛋！是我有眼无珠！星星,你原谅爸爸这一次,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林悦和林凡也跪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妹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把事情告诉学校,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
姐,我错了,我马上删视频道歉！你是我亲姐,你得帮我啊！
他们声泪俱下,悔不当初。
看着眼前这幅滑稽的景象,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在我饿着肚子看你们吃大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在我穿着旧校服被同学嘲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在我为了区区一百块钱,被迫签下这份卖身契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我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天誉画廊的陈总监,西装革履,气质儒雅。
另一个,是他的律师,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陈总监看到客厅里的景象,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职业的微笑。
他越过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人,然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星小姐,我们是来签合同的。
他把一份文件和一个支票夹递给我。
这是一百万的预付定金,请您收好。
我接过支票,那上面的一长串零,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而跪在我身后的那一家人,看到这张支票,眼睛都直了,哭声也戛然而止,眼神里重新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第
9
章
一百万！天啊！
我妈刘梅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她挣扎着想爬过来。
星星,这笔钱……这笔钱可以还清贷款了！我们家有救了！
我爸也激动地搓着手,对对对！星星,快,把钱给爸爸,爸爸去把公司的窟窿填上！
他们好像完全忘了,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为即将被扫地出门而痛哭流涕。
陈总监身后的律师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挡在了我面前。
几位,根据林星小姐的委托,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
律师打开公文包,拿出几份文件。
关于林悦小姐在多次学术竞赛中涉嫌剽窃‘Stardust’作品的行为,我们已经整理好证据,将向相关教育部门及竞赛组委会提起申诉。
林悦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律师又看向林凡。
关于林凡先生在社交媒体上,未经授权使用‘Stardust’作品进行商业牟利的行为,我们已经计算出侵权所造成的直接与间接损失,共计三百二十七万元。这是律师函,请你签收。
林凡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昏过去。
最后,律师的目光落在我父母身上。
至于林建国先生和刘梅女士,你们涉嫌非法侵占、挪用林星小姐的个人财产,并且在林星小姐未成年期间,对其进行精神控制与虐待。我们保留提起刑事诉讼的权利。
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这栋房产。否则,我们将以非法入侵的罪名报警。
律师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铁锤,彻底砸碎了他们最后的幻想。
不……你不能这样……我爸彻底崩溃了,他指着我,面目狰狞,我是你爸！你竟然联合外人来对付你爸！
我没有爸。我平静地看着他,从你们让我签下那份协议开始,我就没有了。
我走到他们面前,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我不稀罕。
在他们震惊、错愕、呆滞的目光中,我拿起了那份决定他们命运的审计协议。
我也不要你们的房子,不要你们的任何东西。
我只要一样。
我拿起笔,在协议的最后,签下了我的名字,并在执行审计结果的选项上,重重地打了一个勾。
我只要你们,滚出去。
我把协议丢在他们脸上。
第
10
但最终还是我搬离了那个家。
我没有要回那几百万,也没有去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因为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我供他们吸血,日子应该才是最难熬的。
我用画廊预付的另一笔钱,在离大学城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带天窗的顶层公寓。
我买了最大的画板,最贵的颜料,把整个房间变成我的工作室。
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落在画布上,也落在我身上。
我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创作。
大学生活比我想象的更精彩。
我选择了艺术史和商科双修,白天在课堂上汲取知识,晚上在画室里挥洒灵感。
我的作品《负资产》在天誉画廊展出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很多人从画中读出了压抑、抗争与对光明的渴望,我的名字Stardust也迅速在艺术圈传开。
约稿和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我的身价水涨船高。
大三那年,我成立了自己的艺术工作室,签下了几个和我一样有才华但缺少机会的年轻画手。
我们一起办画展,做联名,把艺术和商业完美地结合起来。
我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为一百块钱而低头的林星了。
偶尔,我也会从一些老同学的口中,听到关于那个家的消息。
听说,林建国的公司最终还是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房子车子都被拍卖。
听说,刘梅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些问题,整天抱着个枕头,说那是她的KPI榜单。
听说,林悦的学术丑闻被曝光后,被学校开除,档案上留下了永远的污点,再也没有一所好大学愿意接收她。
听说,林凡被品牌方索赔天价违约金,成了老赖,现在在某个小县城里东躲西藏。
我们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轨道。
第
11
章
毕业之后,我开了工作室,业务蒸蒸日上,我带着我的团队,在世界各地办展,和顶尖的品牌合作。
我不再是Stardust,我就是林星。
一个靠自己的画笔,为自己赢得了整个世界的林星。
偶尔午夜梦回,我还会想起那个挂着KPI榜单的客厅,想起那一百块钱的屈辱,想起那份决定命运的审计协议。
但那一切,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它们像我画板上被覆盖掉的底色,虽然存在过,却再也影响不了最终画面的绚丽。
人这一生,最重要的KPI,从来不是别人给你打的分。
而是你是否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我很庆幸,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