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把限量球鞋塞进礼盒时,针尖刺破了指尖。血珠滴在手绘的Q版小人脸上——穿球衣的王修远,扎马尾的我,举气球的杨奚,三个笑脸挤在鞋盒盖儿上,像幅拙劣的童话。
手机震了震,杨奚发来消息：雨雨,修远说想喝东街的豆浆,我替你去买啦~
我盯着屏幕笑出声。上周在他宿舍撞见的那条女士项链,此刻正该躺在杨奚的首饰盒里。
礼盒上的胶带被我缠了三层,像在捆住某个即将破壳的秘密。
1
生日惊喜变噩梦
凌晨两点的台灯下,我把最后一笔画完。限量款球鞋的鞋盒上,手绘的Q版小人正举着生日快乐的牌子——左边是穿球衣的王修远,右边是扎马尾的我,旁边还画了个举着气球的杨奚。
我们三个,是别人眼里最铁的铁三角。我和王修远是计算机系的金童玉女,杨奚是我从大一就黏在一起的闺蜜,三个人一起上课、泡图书馆,连食堂阿姨都知道我们的固定座位。
搞定！我伸了个懒腰,把球鞋和手写情书塞进礼盒。明天是王修远的生日,也是我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提前一天从老家返校,想给他个惊喜。
清晨的火车晃得人犯困,我抱着礼盒站在教学楼下,看着三楼那间我们常去的自习室,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王修远说今早有早课,杨奚说要陪我给他送礼物——虽然她半小时前发消息说临时有点事,让我先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熟悉的娇笑声从自习室里传出来,是杨奚。
你什么时候甩了那个书呆子啊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嗲,每次看到她给你带早餐,我都觉得好笑。
我的脚步瞬间僵住,血液像被冻住了。
急什么。王修远的声音紧随其后,低哑又暧昧,她那点奖学金正好够给你买包,等这学期评优结束……
后面的话被一阵黏腻的亲吻声取代。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礼盒重得快要拎不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我清醒了几分。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虚掩的门。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正好照在课桌上。王修远正把杨奚压在我们常坐的位置上,她的校服裙被掀到膝盖,手里攥着的,是我上次落在王修远宿舍的发圈。
听到动静,两人慌忙分开。王修远的脸瞬间惨白,杨奚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裙子,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礼盒啪地掉在地上,限量球鞋滚了出来。我写了整整三页的情书从盒子里滑出,轻飘飘地落在杨奚脚边。
她抬脚,精准地踩在信纸上,用鞋跟碾了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章雨,你不会真以为修远喜欢你这土包子吧
王修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杨奚一个眼神制止了。她走到我面前,故意挺了挺胸——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我上个月用兼职工资给王修远买的生日礼物。
你熬夜给他做习题、省吃俭用给他买鞋的时候,他正陪我在酒店过生日呢。她凑近我耳边,声音像毒蛇的信子,哦对了,他说你在床上像块木头,远不如我……
够了！王修远终于开口,却不是为我辩解,而是拉着杨奚往后退,你先走吧,我跟她解释。
解释我看着他,突然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解释你为什么一边吃着我带的早餐,一边跟我闺蜜说我是书呆子解释你用我的钱给她买包,还说我是土包子
杨奚嗤笑一声,捡起地上的情书,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别白费力气了,他早就嫌你无趣了。你以为他朋友圈发的合照为什么总把你截掉因为带出去丢人啊。
碎纸像白色的雪片,飘落在我的球鞋旁。
王修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始终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突然觉得无比可笑。我抹了把眼泪,弯腰捡起滚远的球鞋,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杨奚突然在身后喊：章雨,提醒你一句,下周的评优答辩,修远的PPT还是你做的吧你说要是评委知道……
我脚步一顿,没回头。
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冷却、变硬。
我知道,从杨奚撕碎情书的那一刻起,那个总想着三个人要一直在一起的章雨,已经死了。
这场被精心编织的甜蜜假象,该被撕碎了。
而我,会亲手来撕。
2
绿茶的三副面孔
回到宿舍时,室友正对着镜子试裙子,看见我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雨雨,你怎么了跟王修远吵架了
我摇摇头,把自己摔进椅子里。限量球鞋被我扔在角落,鞋盒上的Q版小人笑得刺眼。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杨奚发来的微信：雨雨,抱歉啊刚才临时被老师叫走了,你跟修远生日快乐过了吗
后面跟着个委屈的表情包,仿佛刚才在自习室挑衅的人是我的幻觉。
我盯着屏幕,指尖在删除联系人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按了锁屏。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刚进教室,杨奚就像只小鸟一样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笑得灿烂：雨雨,你昨晚没回我消息,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嘛,我真的被辅导员抓去谈话了。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引得多半个教室的人看过来。王修远坐在我们常坐的位置,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没事。我抽出胳膊,语气平淡,可能手机静音了。
杨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亲昵地帮我理了理头发：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不想让你不高兴了。
这番话滴水不漏,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她贴心又委屈。我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课间去厕所,刚走进隔间,就听见外面传来杨奚和她室友的声音。
奚奚,你真把章雨的男朋友抢了室友的声音带着八卦。
什么叫抢啊杨奚轻笑一声,语气得意,是王修远自己上钩的。章雨那种书呆子,除了会做题还会什么修远早就跟我说过,跟她在一起就像带孩子。
那她没发现
发现了又怎样杨奚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炫耀,昨天我故意在她面前跟修远亲热,她那傻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过她好像还没死心,刚才对我还挺冷淡,估计在等修远哄她呢。
你也太厉害了吧！那王修远床上……
后面的话越来越露骨,我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按下了录音键。隔间门板薄,外面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来,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他说章雨跟木头似的,哪有我放得开。杨奚笑得浪荡,等我拿到他给我买的新款包,就怂恿他跟章雨摊牌。对了,你们别说漏嘴啊,我还等着让她帮我做下周的课程报告呢。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滑坐在地。录音还在继续,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原来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对待了两年的最好的朋友。
回到教室,杨奚立刻又切换回无辜模式,递给我一瓶热牛奶：雨雨,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带了牛奶。
王修远也跟着附和：要不你先回宿舍休息笔记我帮你记。
我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我抬起头,对他们露出一个温顺的笑：没事,可能没睡好。对了修远,你下周评优的PPT,我今晚加个班帮你改完吧
王修远明显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窃喜：真的吗太好了,我正愁没时间弄呢。
杨奚也笑着说：雨雨你真好,不像我,只会给修远添麻烦。
我没接话,低头喝了口牛奶,甜得发腻。
晚上,我果然熬夜帮王修远改PPT。改到一半,他发来消息：辛苦你了,等忙完这阵请你吃饭。后面加了个爱心表情。
我看着那个表情,冷笑一声,打开电脑里新建的文件夹,命名为《复仇清单》。
里面已经存了两个文件：
1.清晨在自习室拍下的模糊照片（虽然没拍到脸,但能看清杨奚脖子上的项链和王修远的手表）
2.刚才在厕所录下的完整音频
我点开音频,杨奚那句她床上像块木头格外清晰。我深吸一口气,把王修远的PPT另存了一份——里面有几处数据引用错误,是我故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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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手机又震动了。是杨奚发来的朋友圈截图,她拍了张王修远送她回宿舍的背影,配文：有个会送你回宿舍的朋友真好~
下面已经有不明真相的同学评论：是修远吗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她回复：别乱说,我跟他只是朋友,雨雨才是他女朋友呀~
我看着那行字,关掉手机,开始搜索如何查询开房记录。
窗外的月光冷得像霜,我对着电脑屏幕,慢慢勾起嘴角。
杨奚,王修远,你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而我,会是这场戏最好的导演。
3
金钱与谎言
王修远的评优PPT最终还是用了我修改的版本。他上台答辩时,我坐在台下第一排,看着他对着那些我熬夜核对的数据侃侃而谈,接受着老师和同学的掌声,胃里像塞了团烂棉絮。
答辩结束后,他得意地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杨奚立刻凑上去,递水、擦汗,动作亲昵得像排练过千百遍。周围有人窃笑,他们却装作没看见。
我站起身,默默走出报告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银行发来的消费提醒——王修远昨天借我的两万块,刚刚在奢侈品店消费了一万八。
上周他找我借钱时,说得情真意切：雨雨,我爸妈最近生意周转不开,评优需要打点老师,你先借我两万,下个月就还你。我当时没多想,直接转了账,现在看来,所谓的打点老师,不过是给杨奚买包的借口。
下午没课,我打车去了王修远说的创业工作室——其实是学校附近的一个日租房小区。上周我在他手机里看到过租房软件的订单,地址记得清清楚楚。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老板认识我,毕竟我以前总来给王修远买夜宵。他见我站在楼下张望,热情地打招呼：来找王同学啊他跟那个经常来的女生刚上去没多久。
经常来的女生我故作疑惑。
就是那个长头发、很会打扮的女生啊,老板指了指楼上,他俩租这儿快一个月了,天天腻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呢。
我谢过老板,转身走进单元楼。电梯停在12楼时,正好碰到杨奚提着外卖出来,看到我时,她手里的麻辣烫差点洒在地上。
章雨你怎么在这她下意识地把外卖往身后藏,眼里的慌乱藏不住。
来找王修远。我盯着她手里的袋子,是王修远最爱吃的那家爆辣麻辣烫,他说在工作室加班,我来送点文件。
哦……他在里面呢。杨奚侧身让我过去,语气不自然,不过我们正在讨论事情,可能不太方便……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1203门口。门没锁,虚掩着,里面传来王修远的声音：宝贝,刚才那包你喜欢吗等我评优拿了奖金,再给你买个更好的。
真的杨奚的声音甜得发齁,可你不是说那钱要还章雨吗
还什么还,王修远嗤笑,她的钱不就是我的钱那傻子好骗得很,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
我站在门口,指尖冰凉。推开门的瞬间,王修远正搂着杨奚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的,正是那款一万八的奢侈品包。
看到我,王修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杨奚却抢先开口,委屈地红了眼眶：雨雨,你别误会,这包是我自己买的,跟修远没关系……
是吗我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是银行的消费记录,付款人是王修远,时间就在昨天下午,用我的钱给你买包,确实跟他‘没关系’。
杨奚的脸瞬间白了,王修远慌忙站起来：书妍,你听我解释,这钱我本来是想……
想什么想等我再借你点,给她买个更贵的我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个包,掂量了两下,眼光不错,可惜啊,用别人的钱买的东西,背起来不觉得扎得慌吗
杨奚想去抢包,被我侧身躲开。我拉开包链,里面掉出一张租房合同,上面的承租人写着王修远的名字,租期从上个月开始,正好是他说要搬去工作室住的时候。
原来这就是你的‘工作室’。我把合同拍在他面前,用我的钱租房、给别的女生买包,王修远,你还真是会算账。
王修远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杨奚突然尖叫起来：章雨你别太过分！不就是两万块吗我们还你就是了！你凭什么闯进来污蔑我们
污蔑我笑了,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是上次在厕所录下的内容——等我拿到他给我买的新款包,就怂恿他跟章雨摊牌。
杨奚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
我没再看他们,转身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瞥见鞋柜上放着王修远的笔记本电脑。我想起他的课程作业还存在我U盘里,上周他说自己的电脑坏了,让我帮忙备份,现在看来,不过是怕我发现他的秘密。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他的电脑。屏幕没锁屏,桌面弹出的文件夹名称刺眼——作业备份,里面存着他这学期所有的课程作业,文件名后面都标着章雨代写。
更可笑的是,里面还有个隐藏文件夹,点开一看,全是他和别的女生的暧昧聊天记录,其中就有杨奚说的同时交往三个男生的实锤。
我冷笑一声,把这些文件全部拷贝到自己的U盘里。王修远大概还在慌乱中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拦我时,我已经拉开了门。
章雨！他追出来,想抢我的U盘,你把东西还给我！
想要我后退一步,举起手机对着他,那我们就去教务处说说,你的作业到底是谁写的,你的评优资格该不该取消。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眼里充满了恐惧。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转身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时,杨奚的尖叫从楼道里传来：王修远你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些丑陋的声音。我看着自己映在门上的影子,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U盘在口袋里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他们的谎言和不堪。
下周四的校园歌手大赛,王修远和杨奚要合唱情歌,听说还邀请了不少老师当评委。
真是个揭穿他们的好机会。
我摸出手机,给学生会的朋友发了条消息：歌手大赛的PPT播放权限,能帮我弄一下吗
4
猎人收网
校园歌手大赛的后台挤满了人。杨奚穿着镶钻的白色礼服,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王修远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歌词本,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笑,俨然一对璧人。
哟,章雨来了。杨奚瞥见我,语气带着刻意的炫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毕竟……
毕竟看你们表演,比复习有意思多了。我打断她,晃了晃手里的调音台操作手册,学生会请我来帮忙控场,说是怕设备出问题。
王修远的脸色微变,杨奚却笑得更得意了：那真是辛苦你了。等会儿我和修远唱《小幸运》,你可得把灯光打好看点。
放心,一定‘好看’。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控制台。
比赛进行到一半,主持人报幕：接下来有请计算机系的王修远和杨奚,为我们带来合唱《小幸运》！
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掌声。王修远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望着杨奚,开口唱道：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杨奚配合地眨着眼睛,眼角的余光却瞟向控制台,带着一丝挑衅。
我坐在控制台前,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后台的学生会朋友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他已经按计划把播放权限切换到了我的备用设备。
前奏结束,杨奚正要开口,我按下了切换键。
大屏幕上原本该出现的浪漫星空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高清照片——王修远把杨奚压在自习室课桌上亲吻,背景里散落着我写的情书碎片。
哗——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歌声戛然而止,王修远和杨奚的笑容僵在脸上。杨奚尖叫着指向后台：谁干的！关掉！快关掉！
工作人员假装手忙脚乱地操作,屏幕却自动切到了下一页——是杨奚在厕所的录音,她那浪荡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王修远床上夸我比她放得开……她技术比你差远了……
卧槽！这么劲爆
这不是章雨的闺蜜吗太恶心了吧！
王修远不是说跟章雨感情超好吗
台下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王修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冲下台,却被杨奚死死拉住——她大概还指望能挽回局面。
我没给她机会,继续切换PPT。下一页是消费记录对比图：左边是王修远用我的钱给杨奚买包的单据,右边是他让我省钱的聊天记录——宝宝,这月生活费不够了,咱们吃泡面好不好
软饭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一片哄笑。
杨奚终于撑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对着话筒哭喊：这些都是假的！是章雨P的图！她嫉妒我和修远！
嫉妒我拿起备用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那这个呢
屏幕上弹出杨奚和三个男生的聊天记录截图：给A发晚安吻,给B说只喜欢你,给C备注老公。时间戳显示,她同一天晚上跟三个人约了见面。
海王啊这是！
同时钓四个（包括王修远）
章雨快跑！这俩货都有毒！
台下的声讨越来越激烈,有女生甚至开始往台上扔矿泉水瓶。王修远彻底慌了,他推开杨奚,想往后台跑,却被愤怒的学生堵住了去路。
杨奚见状,突然对着话筒尖叫：王修远！你不是说爱我吗现在就看着我被欺负
闭嘴！王修远吼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杨奚也疯了,当初是谁跪着求我做你女朋友是谁说章雨是个书呆子配不上你
两人在台上互相撕咬,丑态毕露。台下的老师脸色铁青,校长猛地站起来：保安！把他们俩带下去！
就在这时,我放出了最后一段录音——是王修远求老师改成绩的对话：张教授,我这次要是挂科,保研就没戏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爸认识教务处的李主任……
全场彻底安静了。
计算机系的系主任气得浑身发抖：王修远！你太让我失望了！
被保安架下台时,王修远还在疯狂挣扎,嘴里喊着不是我；杨奚则瘫在地上,礼服裙摆沾满了灰尘,再也没了之前的光鲜。
我关掉设备,走出控制台。学生会朋友拍着我的肩膀：干得漂亮！早就看这俩不顺眼了。
台下的学生看到我,纷纷让开一条路,眼神里有同情,有佩服,更多的是解气。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标题大概已经想好了——年度大戏！校草劈腿闺蜜,现场互撕翻车。
走到后台门口,我撞见了杨奚的室友。她递给我一张纸：这是杨奚让我转交给你的,说……说她知道错了。
纸上是杨奚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对不起,后面还画了个哭脸。
我笑了笑,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有些道歉,我不需要。有些账,也该慢慢算了。
手机震动,是辅导员发来的消息：章雨,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王修远和杨奚的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回了个马上到,抬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5
跪求反杀
辅导员办公室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王修远的父母坐在沙发上,他妈正捂着嘴哭,他爸脸色铁青地瞪着我,仿佛我是毁掉他儿子的罪人。
章同学,系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王修远承认和杨奚交往,但他说那些录音和照片是你恶意剪辑的,还说你……
还说我因爱生恨,故意报复我打断他,把U盘插在电脑上,证据在这里,是不是剪辑的,大家一耳朵就能听出来。
播放录音时,王修远的脸白得像纸。他爸猛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他妈哭着求情：章同学,你看这事能不能私了我们赔钱,你把网上的东西删了行不行修远还要保研呢……
保研我笑了,点开王修远的课程作业文件夹,他这些作业都是我代写的,连答辩PPT的数据都是错的,您觉得这样的人配保研吗
王修远的父母瞬间哑火。
从办公室出来,王修远突然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眼睛红得像兔子：书妍,我知道错了！我跟杨奚就是一时糊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跟她断干净！
放手。我甩开他的手,嫌恶地擦了擦胳膊。
我不放！他像疯了一样拦着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来往的学生纷纷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拍照。
王修远你疯了！我后退一步,看着他这副丑态,只觉得可笑。
我没疯！他跪在地上,对着围观的人大喊,是我对不起书妍！但我是真心爱她的！都是杨奚勾引我！
你还要不要脸杨奚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指着王修远骂,当初是谁说要跟我私奔是谁花她的钱给我买包现在出事了就往我身上推
两人又在广场上吵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把视频发到了校园论坛,标题直接用了年度最渣情侣互撕现场。
我看着他们狗咬狗,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正要转身离开,杨奚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爸你别吓我……什么学校要取消我的学籍
挂了电话,她像疯了一样冲向我：是不是你干的！我爸是校董！你敢动我试试！
校董我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是杨奚父亲在校董会议上的照片,旁边附了一行小字——涉嫌挪用教育基金,已被纪委调查。
这是我托在纪委工作的表哥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杨奚的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周围的学生炸开了锅——
怪不得她那么嚣张,原来是有后台啊！
挪用教育基金这也太恶心了吧！
连校董都敢查,章雨这是留了后手啊！
王修远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自己傍的富婆,其实是个贪官的女儿。
我没再看他们,径直穿过人群。阳光落在身上,暖得恰到好处。手机震动,是辅导员发来的消息：王修远的保研资格已取消,学校会严肃处理。杨奚那边,纪委已经介入调查了。
我回了个谢谢,把王修远和杨奚的联系方式彻底拉黑。
走到图书馆门口,看到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挤进去一看,是学校的最新通报：王修远因学术不端、品行恶劣,被勒令退学；杨奚因涉及学术造假及家属违法违纪,被开除学籍。
通报下面,有人用马克笔写了一行字：善恶终有报。
我笑了笑,转身走进图书馆。书架上的专业书在阳光下泛着光,下周就要开始申请保研了,我可不能浪费时间。
至于那些躺在泥里的人
就让他们在那儿慢慢烂掉吧。
6
顶峰相见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炽烈得晃眼。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身后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获奖名单,我的名字后面跟着保研至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字样。
台下掌声雷动,我扫过人群,正好看见王修远。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手里捏着退学证明,正被几个昔日的朋友指指点点,头埋得快要低进胸口。听说他家里为了给他找新学校四处托关系,却因为学术不端的污点处处碰壁,最终只能去一个三流专科院校重读。
而杨奚,早在一个月前就消失了。她父亲的案子尘埃落定,被判了十五年,她家的房子和存款全被查封。有人说在南方的电子厂里见过她,穿着工装,双手粗糙,再没了当年那个娇纵大小姐的半分模样。
……最后,我想送给大家一句话。我握紧话筒,声音清亮,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消耗自己,你脚下的路,比身后的垃圾重要得多。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比刚才更热烈。我看到计算机系的教授冲我点头微笑,室友举着章雨最棒的灯牌跳得老高,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下台时,有人在通道口等我。是金融系的陆则言学长,以前在编程大赛上合作过,他手里拿着个烫金名片夹,见我过来,笑着递出一张名片。
恭喜你。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之前看了你发表的那篇关于人工智能算法的论文,很有见地。
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高盛（中国）投资银行部分析师的字样,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暑期实习名额预留,期待你的加入。
心跳漏了一拍,我抬头看他,他眼里带着坦荡的欣赏：我们团队正在做金融科技项目,很需要你这样的技术人才。考虑一下
我……我刚想开口,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转头看去,王修远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脸上带着病态的兴奋：书妍！你看！我考上专升本了！只要我好好努力,我们还能……
让开。陆则言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语气冷淡,这位同学,毕业典礼请保持秩序。
王修远的脸瞬间涨红,看看陆则言身上的定制西装,又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捏着纸的手微微发抖：我跟书妍说话,关你什么事
她不想跟你说话。我绕过他,声音平静,王修远,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的人生,好与坏都跟我无关。
他僵在原地,看着我和陆则言并肩离开,突然在身后喊：章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今天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回头。有些人,永远学不会反思,只会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别人。
走到礼堂外,陆则言递给我一瓶冰水：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谢谢学长。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最后一丝烦躁。
实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他靠在栏杆上,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不用急着答复,下周之前联系我就行。
我去。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高盛是我的目标,谢谢学长给我这个机会。
他笑了,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不是给你机会,是你值得。
远处传来毕业典礼结束的钟声,新生们穿着学士服抛帽欢呼,彩色的纸屑像花瓣一样落在我们脚下。陆则言低头看着我,突然说：听说清华园的秋天很美,到时候……我能请你去看银杏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啊。
风拂过脸颊,带着夏末的温热。我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手里的名片微微发烫。曾经以为失去了全世界的那个夜晚,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未来会有这样明亮的日子。
那些背叛过我的人,那些流过的眼泪,终究都成了垫脚石。
而真正的风景,永远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