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醒来,丈夫和小三在病房里接吻。
我假装失忆,看他们在我面前演戏。
姐姐好可怜,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小三依偎在丈夫怀里。
三个月后我的生日宴上,全网直播开启。
我笑着放出丈夫转移资产的证据,和小三给我投毒的录像。
感谢二位送我的生日礼物。
现在轮到我的回礼了——
顾先生,你名下所有财产,十分钟前已全部清零。
柳小姐,你涉嫌投毒谋杀,证据刚送到警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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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粗暴地刺入我混沌的意识深处。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身体深处蔓延开的钝痛,沉重得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胸腔。眼前只有模糊晃动的光斑,耳朵里灌满了医疗仪器单调而持续的嗡鸣,像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还有,刻意压低的、却如同毒蛇吐信般钻进耳膜的声音。
泽辰,她……她不会有事吧一个女声,娇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担忧。那声音里裹着的虚伪,几乎要凝成实体,黏腻地糊在我的感知神经上。
最好有事。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熟悉,曾无数次在我耳边低语缱绻情话,此刻却淬着冰,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棱,狠狠扎进我麻木的心脏。依依,别怕。医生说了,脑部重创,醒过来也多半是个傻子。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顾泽辰。
这个名字在我僵死的神经上狠狠抽了一鞭。剧痛尖锐地刺穿麻木,瞬间攫住了我的呼吸。身体的本能让我想要蜷缩,想要尖叫,想要质问这无情的背叛!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如同风中残烛,死死压住了这股灭顶的冲动。不能动,不能出声!那声音里赤裸的恶意和算计,像淬毒的匕首,冰冷地抵住了我的咽喉。
泽辰,你对她太狠心了……柳依依的声音假惺惺地贴上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再没人能挡在我们中间了。宋家的一切,终于……
短暂的沉默。然后,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令人作呕的、唇齿交缠的濡湿声响。就在我的病床边!就在我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身体旁!一股强烈的酸腐气猛地冲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
愤怒、恶心、被最深爱之人背叛的剧痛,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我冰冷的躯壳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冲破禁锢。我死死咬住舌尖,尖锐的痛楚带来一丝残忍的清明。演下去!宋晚晴,你必须演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我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眼睑,让睫毛如同风中蝶翼般,极其轻微地、茫然地颤动了几下。
……水……喉咙干涸得像被砂纸磨过,发出的声音微弱嘶哑,带着一种空洞的迷惑,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陌生与恐惧。
病床边的声响戛然而止。那令人作呕的亲昵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营造的、手忙脚乱的慌乱。
晚晚晚晚你醒了顾泽辰的声音瞬间切换,充满了惊喜和关切,他猛地凑到床边,温热的手掌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覆上我的额头。我强忍着甩开的冲动,任由那虚伪的触碰落在皮肤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医生!医生!她醒了!他朝着门外大喊,声音里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担忧丈夫形象。
柳依依也立刻凑了过来,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出现在我模糊的视野上方,带着一种夸张的、悲天悯人的表情。姐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们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饱受了巨大的惊吓和煎熬,尾音微微上扬,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不是刚刚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我几乎要被她此刻的真情流露骗过去。
我的眼神缓慢地、毫无焦点地扫过他们两张写满关切的脸,又茫然地转向惨白刺眼的天花板,最后落回顾泽辰脸上。我努力让瞳孔里盛满最彻底的、婴儿般的懵懂和无助,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你……我艰难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刀尖上滚过,耗尽力气,……是谁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了一瞬。顾泽辰和柳依依的表情,在那一刹那,精彩得足以写入教科书——震惊、难以置信,随即是某种极力压制却依旧从眼底泄露出来的狂喜和如释重负。
顾泽辰脸上的担忧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随即被他用更深的痛惜覆盖。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晚晚,是我啊!我是泽辰!你丈夫!你不记得我了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我的瞳孔,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出土、真伪不明的古董,试图从我茫然的眼神里挖掘出哪怕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那审视的目光锐利而冰冷。
柳依依的反应更快一步。她立刻捂住嘴,发出一声夸张的、带着哭腔的抽泣,顺势软软地依偎进顾泽辰的臂弯里,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带着一种胜利者居高临下的怜悯,叹息道:天哪……姐姐……姐姐好可怜……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的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件被丢弃的、再无价值的垃圾,那眼神深处,分明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医生和护士被顾泽辰的呼喊惊动,匆匆涌入病房。刺眼的手电筒光照射我的瞳孔,冰冷的听诊器贴上胸口,各种检查仪器再次发出单调的嗡鸣。我像一个真正的木偶,被动地接受着检查,内心却一片冰封的冷静。
宋女士宋晚晴女士能听到我说话吗知道自己在哪里吗医生严肃地问道,翻开我的眼皮查看。
我依旧维持着那副茫然无措的表情,眼神空洞地转动,最终落在医生脸上,缓缓地、迟疑地摇了摇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呼吸的节奏,我都刻意控制着,模仿着影视资料里那些真正脑损伤患者的迟钝与困惑。指尖冰凉,掌心却因用力克制而渗出细汗。
顾泽辰在一旁急切地补充,语气沉痛:医生,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都不认识。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个丈夫的心如刀绞,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轻轻摩挲着柳依依的手背。
医生皱着眉,翻看着手中的病历和刚出来的脑部CT片子,语气凝重:宋女士遭遇的是非常严重的颅脑损伤和脊柱损伤,虽然目前生命体征平稳,脱离了危险期,但海马体区域有明显的受损迹象,运动神经也受到波及。这种创伤性失忆和伴随的身体功能障碍……情况非常复杂,恢复期可能极其漫长,也可能……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所有人都明白——也可能永远无法恢复。
永久性失忆还有……瘫痪顾泽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害怕,又像是……某种隐秘的兴奋与盘算。他握着我的手,指尖冰凉刺骨。
柳依依依偎着他,适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充满同情的啜泣,仿佛在为我的不幸悲伤欲绝:可怜的姐姐……以后可怎么办啊……泽辰,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她的目光扫过我无知无觉般放在被子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我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任由他们在我面前上演这出情深义重的悲情戏码。心底深处,那个被背叛、被算计、被诅咒去死的宋晚晴,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在无人能见的阴影里,勾起一丝冰封的、淬毒的弧度。
遗忘瘫痪
不。
这只是狩猎开始的伪装。
他们在我病床前种下的恶毒种子,终将结出他们自己也无法吞咽的、名为毁灭的苦果。
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舞台,将是他们亲手搭建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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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将这间充斥着淡淡药水味和昂贵香氛的卧室笼罩在一片昏沉的奢华之中。阳光艰难地透过缝隙,在地毯上投下几道狭长的光带,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我半靠在定制的、符合人体工学的昂贵床头,身上盖着柔软的意大利丝绒薄被,手里捧着一碗温度刚好的血燕窝粥。勺子偶尔会不小心地从我指间滑落,在骨瓷碗沿磕碰出清脆的声响,或者几滴温热的粥汤会笨拙地溅落在洁白的被面上。
晚晚,小心点。顾泽辰坐在床边,耐着性子接过碗,舀起一勺,动作堪称温柔地递到我唇边。他的目光看似专注地落在我脸上,实则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估量,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残值,计算着最后的利用空间。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调香水味,曾是我迷恋的雨后森林,此刻却混着一丝极其微弱、但于我而言如同警报般刺鼻的甜腻花香——柳依依最爱的斩男香,甜得发齁。
我的眼神依旧维持着那种大雾弥漫般的茫然,温顺地张开嘴,任由温热的、毫无滋味的粥滑入喉咙。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他靠近我的那只手腕。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一块崭新的、表盘闪烁着冷硬铂金光泽的百达翡丽腕表。表带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用碎钻拼成的Y字母在昏暗光线下不易察觉地一闪而过——柳依依名字的首字母。真是……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屑于伪装了。
泽辰,公司那边王董的紧急会议……柳依依端着一杯水,身姿摇曳地走进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瓷器。她今天穿了件当季新款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裙,衬得身段玲珑有致,脸上妆容精致无瑕,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身体极其自然地倾向顾泽辰,纤细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搭在他昂贵西服的手臂上,指尖新做的蔻丹是鲜艳欲滴的车厘子红,刺眼夺目。
而就在昨天,我不小心打翻水杯弄湿顾泽辰的衬衫袖口时,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内侧,赫然印着一小块同样颜色的、暧昧的指甲掐痕。证据,从来不需要刻意寻找,它就在这对肆无忌惮的男女身上,明晃晃地挂着,如同他们昭然若揭的野心。
没事,推了。顾泽辰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注意力似乎都在喂我喝粥这件重要的事上。然而,当柳依依靠近时,他身体那微不可察的放松和亲近感,以及眼神深处掠过的一丝暖意与占有欲,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入我的眼底,提醒着我过往的愚蠢。
姐姐今天精神好像好一点了脸色看着没那么苍白了。柳依依在我床边坐下,脸上堆砌着虚假的关切,声音甜得发腻,像裹了蜜糖的砒霜。她伸出手,想替我掖一下被角,那动作带着一种女主人的自然和施舍般的怜悯,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的皮肤。她的手腕纤细白皙,上面戴着一串卡地亚的Juste
un
Clou钉子手链,钉子尖锐的造型闪着冷光——顾泽辰上周紧急出差去巴黎带回来的礼物。
我像是被她突然靠近的动作惊扰,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抖!
啪嗒!
半碗温热的、粘稠的燕窝粥,不偏不倚,全部倾泻在柳依依那条崭新的、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裙子上。黏糊糊、甜腻腻的粥液迅速在昂贵的米色粗花呢面料上洇开一片狼藉,如同泼洒的污秽。
啊——!柳依依触电般跳了起来,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破了音的惊叫,脸上的关切和怜悯瞬间被极度的惊愕、心疼和熊熊怒火取代,精心维持的表情管理彻底崩塌。她看着裙子前襟那片刺目的污渍,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精心描绘的柳眉倒竖。
晚晚!顾泽辰也立刻放下碗,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对柳依依的紧张,依依,你没事吧烫到没有他迅速抽过一旁的纸巾盒,手忙脚乱地帮柳依依擦拭,动作间充满了心疼和一种被冒犯的不悦,昂贵的纸巾被揉成一团又一团。
没……没事。柳依依强压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声音都在发颤,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利刃。但当她转向顾泽辰时,又瞬间换上了泫然欲泣的委屈和隐忍,只是……裙子……泽辰你刚给我买的……我那么喜欢……她咬着饱满的下唇,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一条裙子而已,人没事就好。回头再给你买十条新的。顾泽辰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带着一种宠溺的纵容,随即转向我,眉头紧锁,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上位者的不耐,晚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把依依的裙子弄成什么样了那语气,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只会添乱、毫无价值的累赘。
我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柳依依裙子上那片刺眼的污渍,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和沾着几点粥渍的被子,脸上慢慢浮现出孩童般的无措和委屈,嘴唇微微颤抖,眼里迅速蓄起了水光,却倔强地忍着不掉下来,肩膀微微瑟缩。这副样子,比任何辩解都更有说服力——一个可怜的、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脑损伤患者。
顾泽辰看着我泫然欲泣、瑟瑟发抖的模样,责备的话终究卡在了喉咙里,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厌烦与无可奈何的叹息。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张妈!他扬声叫唤一直守在门外的保姆,来收拾一下,再给太太拿件干净衣服。他扶着柳依依的肩膀,声音放柔,依依,别气了,先去换衣服,别着凉了,嗯
柳依依被顾泽辰半推半送、轻声哄劝地带出了卧室。房门关上的瞬间,我清晰地捕捉到她回头投来的那一眼——淬着剧毒,充满了刻骨的恨意、鄙夷,以及一丝终于不再掩饰的狰狞。
卧室里只剩下我和进来收拾的张妈。我依旧维持着那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张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在宋家做了十几年,手脚麻利地清理着地毯和床单上的狼藉,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沉重的叹息。她小心地捡起掉落在床脚的银勺,又拿起那只被我失手打翻的骨瓷碗。
就在她拿起碗的刹那,一个小小的、冰冷坚硬的物体,随着碗的倾斜,叮的一声轻响,极其自然地滚落出来,掉在厚软的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地弹了一下,正好滚进了床脚与墙壁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深处,消失不见。
那是我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整整五年的婚戒。铂金的指环,内圈刻着C&W
永恒,中间镶嵌着一颗不大却纯净的钻石。在我笨拙地打翻粥碗、手臂失控挥舞的瞬间,它就顺理成章地从我无力的手指上滑脱了。
张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插曲,她仔细擦拭了碗勺,清理好污物,很快端着托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窗外的阳光移动了一寸,落在我放在被子外的手上。手指纤细苍白,无名指根部因为长期佩戴戒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却异常清晰的白色戒痕。那圈皮肤比周围更细腻,也更苍白,像一个无声的烙印,一个关于背叛与愚蠢爱情的冰冷印记,时时刻刻刺痛着我的神经。
我缓缓地、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那根手指。戒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皮肤传来一阵细微的、奇异的麻痒感,仿佛有电流窜过。窗外的光线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眼底深处,那片持续了三个月的茫然迷雾,似乎被这道过于明亮的光撕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泄露出一点冰冷锐利的、属于猎手的幽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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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橡木门厚重而隔音,此刻却被推开了一条缝隙,泄露出里面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我赤着脚,无声地踩在冰凉光滑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幽魂。手里端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温水和几粒医生开的营养药片——这是顾泽辰为了维持他深情丈夫人设,要求我每晚亲自给他送去的关怀,也是他监视我状态的一种手段。
……那笔设立在开曼的家族信托,处理得怎么样了顾泽辰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带着一种处理公务般的冷静,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贪婪。
顾总放心,一个陌生的、带着谄媚的男声立刻回应,所有法律文件和受益人变更手续都已经通过我们熟悉的‘特殊渠道’办妥了,绝对合规,受益人已经正式变更为柳依依小姐的名字。原始文件是加密电子档,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按您之前的最高指示,关键部分也打印了纸质备份,就放在您书桌左边第二个带指纹锁的抽屉里。钥匙……声音压得更低,……在您那尊和田玉貔貅摆件的底座暗格里,需要您的虹膜和钥匙双重验证。
嗯,做得干净。顾泽辰满意地应了一声,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宋晚晴名下那几处核心地段的房产、她父亲留下的那笔家族信托基金、还有宋氏集团那5%的不可稀释原始股呢她那个老不死的爹耗尽心血打下的江山,必须尽快、彻底地从她名下剥离干净。迟则生变。
已经在全力操作了,顾总。男声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利用她‘失忆’后经司法鉴定确认的‘限制民事行为能力’这一点,加上您作为法定唯一监护人的全权授权,转移和析产程序目前推进得很顺利。宋氏集团那边几个老家伙虽然有点微词,但都被暂时压下去了。不过……男声迟疑了一下,透出点为难,有几份核心资产转移和股权变更的授权委托书,还有放弃继承权的声明……法律上必须要有她本人亲笔签字或按指印确认才具有最终效力,光有您的监护权授权还不够彻底。她现在这状态……恐怕有点棘手。
这个不用你操心。顾泽辰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耐和掌控一切的傲慢,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让她在指定位置按个手印还不容易找机会哄她按了就是。用点小手段,比如……告诉她按了就能见到她‘最想见的人’(她死去的父亲),或者给她颗糖。你只管尽快把所有资产剥离出来,转到依依名下。夜长梦多,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跟‘宋晚晴’和‘宋家’有关的东西挂在她名下了!明白吗
是!明白!顾总高明!还是您想得周到!男声立刻奉承道,充满了敬畏。
我端着托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温热的杯壁贴着皮肤,却丝毫驱不散心底疯狂涌上的刺骨寒意,那寒意仿佛能将血液冻结。原来如此。失忆瘫痪傻子这真是他们眼中最完美的、毫无反抗能力的掠夺工具!我父亲耗尽毕生心血打拼、为我和母亲留下的基业,我宋晚晴的名字,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肥羊,是献给新欢的华丽祭品,是他们通往奢靡生活的垫脚石!连最后一点作为人的签字权,都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骗取!
书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内容更加不堪入耳,涉及如何进一步掏空宋氏集团、如何打压忠于宋家的老臣。我悄无声息地后退,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来时一样,融入了走廊的阴影之中。
回到那间依旧昏暗、如同华丽囚笼的卧室,我将托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温水在精致的玻璃杯里微微晃荡,漾开细小的涟漪,映出我毫无表情、如同冰雕般的脸。镜面般的液体里,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几天后,顾泽辰果然需要我帮忙了。他拿着一份厚厚的、封面印着烫金律师事务所徽标、内页印满了密密麻麻法律条款的文件,坐到我的床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哄骗孩童般的诱哄,与他眼底深处的算计形成鲜明对比。
晚晚,他拉起我那只戴着昂贵却冰冷手链的右手,指腹在我无名指根部那道清晰的白色戒痕上轻轻摩挲,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蛊惑,你看,这是……嗯,是我们家的一份很重要的文件,签了字,嗯……按个手印也行……他似乎觉得签字对一个傻子来说要求太高,立刻改口,……按了它,我们就能……嗯,就能买一个超级大的花园!种满你最喜欢的那种白玫瑰,就像我们婚礼时那样,好不好他描绘着一个虚假的、建立在掠夺之上的美好蓝图,试图唤醒我记忆中可能残存的碎片。
我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又看看那份厚厚的、散发着油墨味的文件,眼神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和一丝对大花园、白玫瑰的向往——这是我根据过往日记精心设计的弱点。我慢慢地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全然依赖的、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
顾泽辰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轻松和难以掩饰的鄙夷。他立刻拿出准备好的进口印泥盒,鲜红的印油像凝固的血。他抓住我的右手拇指,就要往那份文件末尾指定的、空白的位置按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粘稠、冰冷的红色印泥的瞬间,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比如他袖口一闪而过的Y字标记),毫无预兆地用力抽回了手!同时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惊恐的呜咽!
啪!
那盒小小的、沉重的金属印泥盒被我受惊挥舞的手臂猛地打飞出去!鲜红的印泥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粘稠的弧线,不偏不倚,正正地盖在了顾泽辰那张俊朗却写满错愕的脸上!黏腻、冰冷的红色糊了他半边脸颊、高挺的鼻梁,甚至溅进了他因错愕而微微睁开的眼睛里!
啊!我的眼睛!嘶——顾泽辰瞬间发出一声痛呼,猛地捂住了脸,狼狈不堪。昂贵的真丝领带和雪白衬衫领口瞬间沾染上刺目的红。
宋晚晴!你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低吼,试图用另一只手擦掉脸上的印泥,却越擦越花,整张脸像开了染坊,红白交错,滑稽又狰狞。那份重要文件也掉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沾染了点点污红,如同被玷污的罪证。
我则像是被自己的闯祸和顾泽辰的怒吼吓坏了,猛地蜷缩到宽大床铺的最角落,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恐惧的呜咽声,充满了无助和恐慌。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一个神志不清、行为失控的病人无意识的、可怜的反应。
顾泽辰满腔的怒火和疼痛被我硬生生堵了回去。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我,手指都在抖,额角青筋跳动,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最终,他只能狠狠一脚踹在旁边价值不菲的欧式矮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捂着眼睛和脸,带着一身狼狈和冲天的怒气,低咒着冲进了主卧的浴室。
卧室的门被他重重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壁上的装饰画都仿佛在颤抖。
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消失。我从膝盖间缓缓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泪痕和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眼底深处凝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锐利如刀。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那份沾染了红色印泥、如同废纸般散落的文件,又落向床头柜上那个不起眼的、复古造型的电子闹钟——那深色的木质纹理外壳内部,一个极其微小的、由陈墨律师通过特殊渠道安装的针孔镜头,正无声地、忠诚地工作着,清晰地记录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顾泽辰那气急败坏、原形毕露的丑态,他脸上那抹滑稽又讽刺的红,以及那份文件散落时暴露的关键条款——股权转让几个字隐约可见。
我慢慢地、慢慢地躺回床上,拉高柔软的丝绒被子盖住自己。被子里,我的右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比起心口那道被最信任、最深爱之人亲手撕裂的、深可见骨、日夜流血的伤疤,又算得了什么
顾泽辰,柳依依,你们加诸于我身上的所有虚情假意、所有恶毒算计、所有无耻掠夺……
每一笔账,我都用小刀刻在骨头上,记得清清楚楚。
收网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无声地跳动。
这场由你们亲手导演、我将奉陪到底的盛大生日惊喜……
我很期待,你们脸上那绝望而精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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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融化的星河,璀璨夺目地倾泻在顾家别墅那足以容纳上百人的、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空气里浮动着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泡、馥郁的沙龙级香氛,以及无数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汇集成的、属于顶级名利场的奢靡气息。巨大的三层翻糖生日蛋糕被侍者推至中央,粉白色的奶油玫瑰簇拥着精致的糖偶,糖偶穿着香槟色裙子,笑容甜美——一个精心打造的宋晚晴幻影。四周宾客如云,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目光或艳羡、或探究、或带着隐秘的怜悯投向今晚的主角——轮椅上那个苍白脆弱的女人。
我穿着一身顾泽辰亲自挑选的香槟色曳地长裙,坐在特制的轮椅上,被管家推到了聚光灯下。裙子的款式华丽复古,蕾丝高领,长袖,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病态的保守与柔弱感,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长发被松松挽起,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发簪,露出苍白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脸上薄施脂粉,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被精心塑造出的、易碎的脆弱和空洞。我的眼神空茫地落在虚空中某个点,双手无意识地交叠放在覆盖着薄毯的膝上,像一个精致而懵懂、失去了灵魂的瓷娃娃,任由顾泽辰和柳依依这对光彩照人的深情伉俪在我身旁扮演着不离不弃的守护天使角色。无数镜头对准了我们,闪光灯此起彼伏。
感谢各位亲朋、合作伙伴、媒体朋友百忙之中,拨冗来参加晚晚的生日会。顾泽辰站在我身侧,一身剪裁完美、价格不菲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姿挺拔,俊朗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个好丈夫的证明),他的声音通过隐藏式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向即将开启的直播平台。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我的轮椅扶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我放在膝上冰冷的手(我克制着甩开的冲动),动作充满了保护欲和令人作呕的深情。过去的三个月,对我和晚晚来说,是人生中最黑暗、最艰难的时光。那场可怕的车祸,不仅带走了晚晚的健康,也带走了我们共同的许多记忆……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哽咽,但是,能看着她恢复到现在这样,能重新为她庆祝生日,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他顿了顿,语气染上更深的悲痛和坚定,虽然她可能永远无法像从前一样聪慧、独立,但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最爱的妻子。今天这个日子,我不求盛大,只希望能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一点快乐,感受到我们所有人对她的爱和祝福。
他深情款款地看向我,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他话音未落,柳依依已经适时地、仪态万方地走上前来。她今天穿着一身火红的Valentino露肩高定礼服,如同燃烧的火焰,明艳照人,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几乎无懈可击的笑容,将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系着巨大缎带蝴蝶结的礼盒轻轻放在我膝上。姐姐,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甜得发腻,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姐妹情深和哽咽,这是我跑了好多地方,特意为你挑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泽辰和我,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每一天。她说着,还亲昵地弯下腰,在我苍白冰凉的脸颊旁做了一个虚吻的动作,姿态优雅,无可挑剔,博得台下不少贵妇名媛感动的低叹。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和热烈的掌声。
顾先生真是情深义重,不离不弃啊……
柳小姐也是菩萨心肠,对姐姐这么好,太难得了……
宋晚晴真是……唉,天妒红颜,不过有顾总和柳小姐这样照顾,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才是真爱啊,患难见真情……
这些细碎的议论声,像无数细小的、沾着蜜糖的毒针,密密麻麻地刺来。更多的闪光灯亮起,记录着这感人至深、情比金坚的一幕。许多媒体镜头更是直接推近,特写我们三人,尤其是顾泽辰和柳依依那无懈可击的深情与善良。
顾泽辰似乎很满意这效果,他微微侧头,对着旁边负责直播设备的技术人员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弧度。直播信号灯瞬间亮起,红色的光点如同嗜血的眼睛。他要将这份完美丈夫和善良继任者的人设,推向舆论的最高峰,为后续彻底掌控宋氏、转移公众视线铺平道路。
就在直播信号灯亮起的瞬间,就在顾泽辰清了清嗓子,准备对着镜头和全场宾客再次发表一番更加感人肺腑的爱妻宣言,将这场虚伪的盛宴推向高潮时——
一直如同提线木偶般安静、眼神空洞的我,动了。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那空茫的眼神如同被无形的飓风吹散的厚重迷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清醒、如同淬了千年寒冰的锋芒!那目光精准地穿过人群的缝隙,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牢牢锁定了顾泽辰和柳依依瞬间僵硬、凝固的脸!
我放在膝上的手,不再是柔弱无力的交叠。那只纤细的、曾无数次被他们视为废物、傻子象征的手,此刻稳稳地、坚定地伸向轮椅扶手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轻轻一按。指尖的冰冷被复仇的火焰点燃。
嗡——滋啦——
宴会厅前方巨大的、原本用来播放温馨祝福视频和顾柳二人深情告白的LED主屏幕,画面骤然切换!发出一声轻微的电流干扰音!
顾泽辰那张在书房里被红色印泥糊了半边、气急败坏、面目狰狞(虽然无声,但口型清晰可辨:废物!傻子!按个手印都不会!)的滑稽丑态,瞬间被放大数倍,高清无码地呈现在所有宾客、媒体镜头和同步开启的、涌入数百万观众的直播画面前!紧接着,画面一切,是打印出来的、关键部分(受益人姓名变更条款、柳依依签名接收确认)被特意用红圈标注的海外信托资产转移文件扫描件!再切换,是几份需要宋晚晴亲笔签字的授权委托书草稿,旁边赫然放着那盒刺目的红印泥,以及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顾泽辰正抓着我的手腕试图按向文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停了,宾客的谈笑声、碰杯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只剩下无数道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继而转为愤怒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舞台中央,聚焦在那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尽失的男女身上。直播弹幕在短暂的空白后,瞬间被卧槽!、惊天大瓜!、人渣!、蛇蝎夫妻!刷爆。
顾泽辰脸上的深情和温柔如同劣质的墙皮,哗啦啦地剥落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惊骇、难以置信和被当众扒皮的羞怒!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精心打理的发型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柳依依脸上的温婉笑容彻底冻结、碎裂,她惊恐地瞪大了描画精致的眼睛,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捂住了嘴,才没让那声绝望的尖叫冲破喉咙。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细高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垂死的哀鸣。她看着屏幕上自己名字出现在受益人栏,如同看到了索命的符咒。
满场死寂,落针可闻,只有无数粗重的呼吸声和直播设备低微的电流声。
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我扶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地、稳稳地站了起来!那身香槟色的长裙,不再显得柔弱累赘,反而随着我的站起,流泻下优雅的线条,勾勒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王般的强大气场!我甚至微微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裙摆,动作从容优雅,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然后,我拿起被柳依依放在我膝上的那个精心准备的礼盒,看也没看,如同丢弃垃圾般,随手扔在了脚边光洁的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响亮的砰的一声!
我向前一步,走到舞台最前方,站定在立式麦克风前。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因震惊、错愕、继而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最终落回顾泽辰和柳依依身上,如同看着两只在陷阱中徒劳挣扎的猎物。我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属于胜利者的残酷弧度。
各位,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稳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死寂,也通过直播信号,如同惊雷般传遍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感谢莅临我的生日宴。更要感谢我亲爱的丈夫顾泽辰先生,以及他的……红颜知己柳依依小姐,我刻意在红颜知己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如同淬了剧毒的嘲讽,三个月来,为我精心准备的‘惊喜’——一场盛大的、关于背叛、谋夺和谋杀的表演。
我微微侧身,姿态优雅地指向身后那定格着顾泽辰丑态和转移文件的大屏幕,如同展示罪证。
大家刚才看到的,只是开胃小菜,是他们‘深情’面具下的第一层丑陋。我的声音如同浸在冰水里,字字清晰,现在,请欣赏二位送我的第一份真正的‘生日礼物’——来自柳依依小姐的,独一无二的‘关怀’。
话音落,大屏幕画面再次冷酷切换。
这一次,是柳依依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的特写!地点赫然是顾家别墅那间充斥着药味的卧室!画面角度隐蔽而清晰,显然来自精心布置的监控!画面里,她正背对着门口(她以为安全的角度),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开一瓶标注着维生素B12的棕色药瓶,将里面的白色小药片倒出几粒在掌心。接着,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爱马仕手包里,摸出几粒外形相似、但颜色略深、边缘稍有不规则的药片,带着手套,快速而精准地替换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她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得意的、如同毒蛇得逞般的笑容,迅速将药瓶恢复原状,放回床头柜。整个过程,被隐藏的高清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画面最后定格在她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上。
啊——!!!柳依依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凄厉、如同夜枭般的尖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被旁边同样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顾泽辰下意识地扶住。她看着屏幕上自己那清晰无比的脸和动作,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嘴唇疯狂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投毒!谋杀未遂!铁证如山!在数百万双眼睛的注视下!
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倒吸冷气声、愤怒的斥骂声如同狂暴的海啸般席卷而来!
天啊!下毒!
谋杀!这是谋杀!
蛇蝎心肠!太恶毒了!
报警!快报警!
无数道目光从震惊变成了极致的鄙夷和熊熊怒火,如同燃烧的利箭射向舞台中央那对男女。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被卧槽卧槽!投毒实锤!、毒妇柳依依!、报警抓她!死刑!、顾泽辰是不是同谋!刷得完全卡顿。镁光灯疯狂闪烁,如同暴雨般记录着这惊天反转的每一秒,每一个惊恐的表情。
我站在风暴的最中心,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却加深了,带着一丝残酷的悲悯。我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台下前排,一个穿着黑色定制西装、气质沉稳如渊的中年男人——宋氏集团首席律师,陈墨,立刻站起身,对着我微微颔首,眼神坚定。他拿出手机,对着直播镜头和全场,亮了一下屏幕上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显示着刑侦总队王队。
顾先生,我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面如死灰、身体剧烈发抖、扶着柳依依却自身难保的顾泽辰,声音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遍每一个角落,也敲打在数百万观众的心上,你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股票、基金、银行账户……包括你刚刚费尽心机、通过‘特殊渠道’转移到海外、受益人变更为柳依依的那些信托资产……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他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疯狂。
在十分钟前,已经全部被依法冻结、查封,相关转移程序被宣告无效,清算程序即刻启动。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最终审判的落槌,宣告他财富帝国的崩塌,宋氏集团法务部协同公安机关经侦总队联合行动。从现在起,你顾泽辰,名下的每一分钱,都已被锁定。你,身无分文。
最后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得他踉跄一步。
轰——!顾泽辰如遭万钧雷霆,高大的身体猛地一晃,若非死死抓住旁边冰冷的装饰罗马柱,几乎要当场栽倒。他死死地盯着我,充血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极致的震惊、怨毒、无法理解的疯狂,还有被当众扒光、一无所有的巨大羞辱!嘴唇翕动着,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完了!财富、地位、名声……一切都完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短短几分钟内,被眼前这个他以为掌控在股掌之间的废物彻底碾碎成齑粉!
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冰冷的目光如同转动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向瘫软在地、抖如筛糠、妆容被涕泪糊花、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柳依依。
至于柳小姐,我的声音依旧清晰冷酷,如同宣读判决书,你涉嫌长期对我进行药物替换投毒,意图谋杀未遂。证据确凿,包括你替换药物的完整高清视频录像、药物残留的权威机构毒物检测报告(证明替换的药物含有神经毒素),以及你通过地下渠道购买该违禁药物的完整交易记录和资金流向……
我话音刚落,仿佛命运之神的精准回应,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镶嵌着黄铜浮雕的大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发出沉闷而威严的巨响!
几名身穿笔挺藏蓝色制服、面容冷峻严肃的警察,步伐沉稳有力,穿过震惊分开、如同摩西分海般的人群,无视周围的哗然和闪光灯,径直朝着舞台中央走来!为首的那位警官,肩章闪亮,目光锐利如鹰隼,直接锁定了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柳依依。
柳依依!警官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带着法律的森严,响彻整个死寂的大厅,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证据确凿!现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带走!
命令简洁有力,不容置疑。
不——!!!不是我!泽辰!泽辰救我!救救我啊!是她陷害我!是宋晚晴这个贱人陷害我!!柳依依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精致的发型散乱,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顾泽辰的小腿。顾泽辰自身难保,被她这疯狂的举动带得一个趔趄,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麻木和急于摆脱的嫌恶,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和心思去救她他试图抽腿,却被抱得更死。
警察训练有素,毫不费力地将状若疯癫、挣扎哭喊的柳依依从地上架了起来。冰冷、闪着金属光泽的手铐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咔嚓声,如同最后的丧钟,在死寂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也通过麦克风和直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闪光灯疯狂闪烁,如同暴雨般记录下这蛇蝎美人最终狼狈落网、原形毕露的一幕。她那身火红的华服,此刻只衬得她更加狼狈不堪,如同跳梁小丑。
柳依依凄厉绝望的哭喊和咒骂声被厚重的宴会厅大门隔绝在外,但那冰冷的手铐声和警察离去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整个大厅陷入一种更加诡异、令人窒息的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压抑的抽气声和嗡嗡的议论声。所有的目光,带着惊魂未定和极致的震撼,再次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从轮椅上站起、如同复仇女神般的女人,以及她身边那个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男人。
顾泽辰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昂贵的礼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精心打理的发型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额角。他脸上血色尽失,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那双曾经深邃迷人、倾倒众生,此刻却只剩下空洞绝望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柳依依掉落的一只火红的高跟鞋,仿佛那是他破碎人生、肮脏爱情的最后一点讽刺色彩。身无分文……投毒谋杀……同谋嫌疑……这些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完了,财富、名声、情人……一切都完了。他苦心经营十余年的一切,在短短几分钟内,被眼前这个他亲手推进深渊、又爬回来索命的女人彻底碾碎。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已是地狱的尽头时,我再次上前一步,走到了麦克风前。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沉稳的声响,如同敲响最终审判的丧钟,每一步都踏在顾泽辰的心尖上。全场瞬间再次屏息,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敬畏和一丝恐惧。
我脸上那冰冷锐利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向失魂落魄、如同丧家之犬的顾泽辰。
顾先生,我的声音清晰、稳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近乎冷酷的平静,透过麦克风传遍寂静的大厅,柳小姐的‘厚礼’,我收到了,也回敬了。你转移资产、掏空宋氏、意图将我变成废人的‘深情厚谊’,我也已经十倍奉还。
我微微停顿,欣赏着他眼中最后一点名为侥幸的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的深渊。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现在,我的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残酷而优雅的弧度,轮到我的‘回礼’了。这份礼物,我准备了很久,希望它能让你……刻骨铭心。
我微微侧身,目光投向台下前排,那个如同磐石般沉稳的宋氏首席律师——陈墨。他立刻会意,再次站起身,手中拿着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步履从容地走上舞台,站到我身边,如同最忠诚的骑士。
陈律师,麻烦向大家展示一下。我示意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墨点点头,面容冷峻,熟练地在平板电脑上操作了几下,然后将其屏幕高高举起,对准了台下所有宾客和疯狂的媒体镜头,同时也确保直播画面能清晰地捕捉到屏幕内容。
屏幕亮起,出现的不是图片或文件,而是一段清晰度极高、带有时间戳和地点标记的视频录像!地点,赫然是顾泽辰引以为傲、视为权力象征的辰星科技总裁办公室!装修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视频里,顾泽辰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象征地位的意大利真皮老板椅上,神情倨傲,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和贪婪。坐在他对面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神色紧张不安的男人,其中一人,赫然是本市主管重大科技产业扶持资金审批的某位实权人物——李副局长!
顾泽辰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赤裸裸的贿赂意图:
……李局,明年的那笔三千万的‘科技创新龙头企业扶持基金’,辰星志在必得。我们虽然‘年轻’,但技术储备和市场前景您是专家,一看就懂。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带着压迫感,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推到了李副局长面前的茶几上,箱盖半开,露出里面一叠叠崭新的、捆扎好的百元大钞。这是前期的一点‘茶水费’,五百万,不成敬意。算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副局长面露难色,眼神闪烁,额角冒汗,手指不安地敲着膝盖:顾总,这……这不合规矩啊……风险太大了……审计那边……
顾泽辰嗤笑一声,姿态更加放松,带着一种吃定对方的傲慢:风险李局,辰星的技术实力和‘背景’您是知道的,拿这笔钱名正言顺!再说了,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诱惑和威胁,您儿子在剑桥读书的开销……还有您夫人最近看中的三亚那套一线海景别墅……首付压力不小吧有了这笔‘扶持’,不都解决了吗他轻轻敲了敲手提箱,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只是开始。事成之后,辰星上市,您那份‘顾问费’,绝对让您和夫人下半辈子高枕无忧。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何乐而不为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但短短的几十秒,蕴含的信息量如同在宴会厅引爆了一颗核弹!
行贿!数额特别巨大!威胁利诱政府官员!权钱交易!利益输送!
轰——!!!!
整个宴会厅彻底沸腾了!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如果说之前柳依依的投毒和顾泽辰的转移资产是个人道德的沦丧,那么这段视频揭露的,则是触犯刑法、践踏国法、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把牢底坐穿的滔天罪行!所有宾客脸上的震惊都化为了极致的骇然、愤怒和恐惧!
我的天!行贿!五百万现金!三千万项目!
他居然敢威胁李局!还调查人家家事!
辰星科技……原来是这样起家的!
这……这是要杀头的罪啊!
快看直播!李局的脸都绿了!他肯定也在看!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彻底疯狂,服务器几近瘫痪:
卧槽卧槽卧槽!行贿实锤!高清无码!
这特么是严重的商业贿赂罪!数额特别巨大!
威胁国家工作人员!罪加一等!
顾泽辰完了!彻底完了!神仙也救不了!
宋晚晴牛逼!这证据太特么狠了!一剑封喉!
女神!复仇女神!
顾泽辰如同被一记万钧重锤狠狠砸在头顶!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绝望瞬间被极致的惊骇、难以置信和濒临崩溃的疯狂取代!他死死地盯着那定格着他行贿丑态的屏幕,又猛地转向我,充血的眼睛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是极致的震惊、恐惧、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怨毒!
不!不可能!假的!全是假的!宋晚晴!你这毒妇!你伪造证据!你陷害我!!他像一头被彻底逼入绝境、走投无路的疯兽,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嘶声力竭地咆哮着,完全失去了理智和风度,面目狰狞地就要朝我扑过来,仿佛要与我同归于尽!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陈墨律师已经如同山岳般冷静地挡在了我身前,同时对着麦克风,用清晰、专业、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顾泽辰先生,请保持冷静,控制你的行为!这段视频的真实性,已经由公安部指定的三家顶级司法鉴定机构(机构名称滚动出现在屏幕上)联合出具了具有法律效力的鉴定报告,确认视频影像及音频连续完整,无任何剪辑、合成、篡改痕迹。原始视频文件、音频文件及完整的司法鉴定报告,已作为关键证据提交至市检察院反贪局和市公安局经侦总队。
陈墨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法槌,敲定了他的罪行,另外,根据宋晚晴女士实名举报提供的完整证据链,警方和纪委监察部门已经同步采取行动。
仿佛是为了印证陈墨这最终宣判般的话语,宴会厅那两扇象征着奢华与权势的沉重鎏金大门,再一次被猛地从外面推开!这一次,进来的不再是普通的民警。
左边,是几位面容冷峻如铁、胸前佩戴着熠熠生辉的国徽、气场肃杀的纪委监察委员会工作人员,他们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接锁定了顾泽辰,带着党纪国法的威严。右边,则是几位身着经侦警服、肩章肃穆的警察,眼神锐利,行动迅捷。
为首的那位纪委干部,声音洪亮,带着穿透一切的威严和不容置疑:
顾泽辰!你涉嫌严重违反党的纪律,巨额行贿罪、单位行贿罪、以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现经批准,依法对你采取留置措施!配合组织审查!跟我们走!
与此同时,那位经侦支队的警官也亮出了证件和盖着鲜红印章的拘留证,声音铿锵:
顾泽辰!你涉嫌通过辰星科技进行非法利益输送、洗钱,并涉嫌利用职务便利侵占宋氏集团巨额资产!现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带走!
两拨人,代表着党纪国法最严厉的制裁,如同天罗地网,瞬间将顾泽辰死死困在中央!他插翅难逃!
顾泽辰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他看着步步逼近、面容冷硬的纪委干部和警察,看着他们手中冰冷的手铐和那份象征着终结的留置文件,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瘫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昂贵的西裤膝盖处瞬间沾上污渍。刚才还咆哮着陷害的嘴,此刻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无意义抽气声,眼神彻底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绝望和一片死灰般的茫然。他知道,这一次,他彻底完了。不仅仅是财富、名声、情人,他的自由、他的人生、他所有肮脏的野心,都将在冰冷铁窗后化为齑粉。宋家的一切,终究不是他能染指的。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如同最终的审判音符,牢牢锁住了他的手腕。那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两名警察毫不费力地将烂泥般的顾泽辰从地上架了起来。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在商界翻云覆雨的顾总,此刻如同丧家之犬,在无数鄙夷、唾弃、震惊、快意的目光注视下,在疯狂闪烁如同葬礼追光的镁光灯中,被拖离了这金碧辉煌、却彻底埋葬了他的地方。他的背影,佝偻而渺小,消失在那扇缓缓关闭的、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大门后。
沉重的关门声落下,如同为这场荒诞而血腥的盛宴画上了最终的休止符。宴会厅陷入了短暂的、绝对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散尽后的冷冽尘埃,以及劫后余生般的巨大震撼。奢华的装饰、精美的食物、流淌的香槟,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讽刺。
我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香槟色的长裙依旧曳地生辉,但此刻穿在我身上,再无半分柔弱,只有一种历经地狱烈火焚烧、涅槃重生后的凛然威严与深海般的平静。我缓缓地扫视全场,目光掠过每一张表情复杂、心有余悸的脸庞——有惊魂未定,有恍然大悟,有敬畏,也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最终,我的视线落回那支曾传递过谎言、此刻却为我所用的麦克风上。我微微倾身,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也通过直播信号,传向这个刚刚见证了一场惊世复仇的网络世界:
感谢各位来宾,共同见证了我的‘生日惊喜’。
这场由背叛开始,以审判落幕的闹剧——
到此结束。
现在,我挺直脊背,目光如炬,扫过这满堂宾客,一字一句,宣告主权回归,
我,宋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宋晚晴——
回来了。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转身,没有再看身后的一片狼藉、喧嚣、或那些试图涌上来攀谈的复杂面孔。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稳定而坚定的声响,如同凯旋的战鼓。一步一步,走向宴会厅敞开的侧门。那里,宋氏集团忠诚的核心高管团队和陈墨律师已如坚实的壁垒般等候在侧,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激动、敬意和如释重负。
门外,夜色深沉如墨,但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夺目,如同不灭的星河。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拂在脸上,瞬间吹散了宴会厅里那令人窒息的奢靡、虚伪与血腥味。我微微仰头,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清冽的空气,仿佛要将过去三个月的污浊彻底涤荡干净。
身后,是彻底崩塌的废墟和震天的余波;
前方,是等待着我去亲手夺回、整顿和重建的、真正属于宋晚晴的王国。
复仇的火焰已然熄灭,而重建的黎明,才刚刚点亮天际。
我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