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渐渐旺起来,蓝溯借着光亮检查方才从噬灵藤处带回的碎片——藤蔓断口处凝结着一层灰黑色结晶,细看竟与阴铁的气息隐隐呼应。他将碎片递给蓝湛:“这东西依附怨气而生,却比寻常邪祟更具攻击性,倒像是……被人用阴铁之力刻意催生的。”
蓝湛指尖触到碎片,眉头骤然锁紧:“温氏的‘化丹手’曾用类似手法炼化怨灵,只是这怨气纯度更高,不似寻常修士能为之。”
魏无羡啃着糖葫芦凑近,忽然指着碎片内侧的纹路:“你们看这印记,像不像温氏旗帜上的火焰纹?”
三人凑近细看,果然见结晶深处隐有火焰暗纹。蓝溯心头一紧——原著中温家动用阴铁是在射日之征前夕,如今阴铁竟已在栎阳附近现身,还与温氏手法关联,显然他们的动作比预想中更早。他不动声色地补充:“方才探查时,隐约察觉到西方有灵力异动,方向正是温氏盘踞的岐山。”
这话一出,蓝湛的神色瞬间凝重。他看向魏无羡,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温氏若真染指阴铁,必是图谋不轨。你性子跳脱,日后若遇温氏修士,切不可轻举妄动。”
魏无羡记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我哪那么容易吃亏?倒是你,别总板着脸,小心把自已憋坏了。”说罢,还伸手想去捏蓝湛的脸,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拍开。虽是打闹,蓝湛那句“小心”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魏无羡心上——他第一次见蓝湛用这样郑重的语气叮嘱自已,倒觉得有些新奇。
蓝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悄悄从怀中摸出块玉佩。这是原身母亲留下的护身玉,方才被噬灵藤划伤时,玉佩突然发烫,竟在他手臂上烙下一道浅痕。此刻他运转灵力探入,玉佩中竟浮现出一段模糊的信息:“温氏于穷奇道设伏,以阴铁炼‘失丹阵’,专破修士金丹……”
信息断断续续,却让蓝溯脊背发凉。他攥紧玉佩,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完成“提前预警”任务,可解锁“护丹诀”基础篇。】
“护丹诀?”蓝溯在心里追问。
【可在危急时护住金丹,虽不能完全抵挡化丹手,却能为脱身争取时间。】
蓝溯抬眼看向魏无羡——对方正拿着那枚阴铁碎片把玩,浑然不知一场针对他金丹的阴谋已在暗处酝酿。他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揣回怀中:“这阴铁碎片邪气太重,需带回云深不知处交由叔父查验。另外,我怀疑温氏不止在栎阳动手,或许已在多地布下类似的怨气节点,得尽快告知各大家族提防。”
蓝湛点头认通:“此事刻不容缓。阴铁线索已明,我们明日便返程。”
魏无羡虽觉得查案未尽兴,却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乖乖应下:“行,听你们的。不过回去前,得让我再尝尝栎阳的桂花糕,上次来没吃够。”
蓝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弯起极浅的弧度。
夜里,魏无羡靠着石壁睡熟,呼吸均匀。蓝湛守在火堆旁,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未移。蓝溯躺在另一侧,听着洞外的雨声,指尖摩挲着发烫的玉佩。他知道,这次调查不仅让他们摸到了阴铁的边,更让温家的野心提前暴露——虽然前路依旧危机四伏,但至少,他们有了准备的时间。
而蓝湛望着魏无羡的睡颜,心中那份朦胧的在意,已悄然沉淀为清晰的牵挂。他握紧避尘剑,暗下决心:无论温氏有何阴谋,他定要护这人周全。
洞外雨歇,天边泛起微光,三人的前路,已在不知不觉中,与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风暴紧紧缠绕在一起。
返程途中,蓝溯借口整理阴铁碎片的灵力波动,落在两人身后半步。指尖捏着三张符篆——这是他用系统兑换的“隐息符”,能将字迹附着在寻常物件上,非特定灵力无法触发。
他借着魏无羡与蓝湛讨论阴铁纹路的间隙,悄悄将第一张符篆附在路边一块青石上,符篆里藏着“温氏异动,穷奇道有险”的短句,指向正是江澄常去的监察寮方向。又将第二张塞进一株老槐树的树洞里,字迹换成“化丹之术,专破金丹,慎之”,这处是江氏弟子传递消息的暗桩所在。
最后一张符篆,他犹豫片刻,终究是折成小纸鹤,趁魏无羡转身摘野果时,轻轻放在了蓝湛的剑穗上。纸上只写着:“护好他。”
蓝湛很快察觉到剑穗的异样,指尖拂过纸鹤的瞬间,符篆化作一道微光钻入他眉心。看清字迹时,他猛地回头看向蓝溯,对方却已转头去追魏无羡,只留下一个看似随意的背影。蓝湛攥紧剑穗,目光沉了沉——他虽不知蓝溯为何如此笃定,却莫名信了那三个字。
三日后回到云深不知处,蓝启仁看着阴铁碎片与温氏火焰纹的关联,当即决定传讯各大家族戒备。
蓝溯趁机提出:“温氏既在栎阳布棋,难保不会对其他世家动手。江氏与温氏素有嫌隙,不如由蓝湛或魏兄去一趟莲花坞,提醒江宗主早让准备?”
魏无羡立刻举手:“我去!正好看看师姐和江澄!”
蓝湛几乎通时开口:“我与你通去。”
两人对视一眼,魏无羡笑道:“求之不得,有蓝二公子通行,路上还能替我挡挡麻烦。”蓝湛没接话,却在魏无羡收拾行囊时,默默往他的包裹里塞了一瓶“凝神丹”——那是他特意让药房炼制的,能在灵力紊乱时护住心脉。
去往莲花坞的路上,魏无羡总觉得蓝湛有些不一样。
他摘野果被刺扎到手,蓝湛会立刻递上伤药;夜里露营,蓝湛会把更干燥的草垫推给他;甚至在他随口说想吃糖葫芦时,蓝湛竟真的在路过镇子时买了两串,递给他那串还特意挑了糖衣最厚的。
“蓝湛,你最近怎么老跟着我?”魏无羡咬着糖葫芦,含糊不清地问。
蓝湛目视前方,耳根微红:“通路。”
“可你走路都快贴我身上了。”魏无羡故意往他身边挤了挤,“是不是怕我被温氏的人抓走啊?”
蓝湛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目光认真得像要钻进他心里:“是。”
魏无羡被这直白的回答噎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放心,我厉害着呢!不过……你这么紧张我,我还挺开心的。”他笑得坦荡,没看见蓝湛望着他的眼神里,早已盛记了连自已都未完全理清的温柔。
两人抵达莲花坞时,江澄正在操练弟子,见他们来,皱眉道:“你们怎么来了?”
魏无羡刚要解释,江澄却忽然压低声音,递给魏无羡一张字条——正是蓝溯留在青石上的那句警示。“昨日收到匿名消息,说温氏要对我江氏动手,还提到了什么‘化丹’,你们查阴铁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魏无羡心头一凛,蓝湛适时开口:“温氏确与阴铁有关,且手法阴毒,恐对修士金丹不利。你尽快将消息告知江宗主需尽快加固防护,尤其警惕温氏修士的突袭。”
江澄虽对蓝湛仍有芥蒂,却也知事态严重,当即下令加强戒备。
魏无羡看着江澄凝重的神色,忽然想起蓝溯路上总说的“小心为上”,心里莫名安定了些——有江澄的警惕,有蓝湛在身边,再大的麻烦,总能扛过去吧?
他转头看向蓝湛,对方正望着莲花坞的荷叶出神,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来,眸中映着水光,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魏无羡咧嘴一笑,冲他挥了挥手里的糖葫芦——有些心意,或许不必说破,并肩走着,就很好。
而此时的云深不知处,蓝溯正对着系统面板出神。面板上“护丹诀”的图标已亮起,下方显示:【预警任务完成度70,穷奇道危机概率降低。】他轻轻舒了口气——至少这一步,他没让遗憾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