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认回豪门的第三年,依旧像个外人。
假千金江月,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我爸将传家宝送给她,却警告我: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念念,她是你姐姐。
直到我看见她偷偷替换掉我爸的救命药,然后将一模一样的药瓶,放进了我的房间。
1.
家族聚会的长桌上,水晶灯的光芒流淌在每一个精致的盘盏间。
我爸江振国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我的继母柳婉晴,右手边是江月。
而我,被安排在长桌的最末端,一个几乎要被遗忘的角落。
念念刚从乡下回来,不懂这些也正常,妈,您别怪她。
江月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却淬着冰冷的毒。
她今天穿着一身高定礼服,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是我亲生母亲的遗物。三天前,我爸亲手为她戴上,说她气质更衬。
所有亲戚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轻蔑。
我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江月掩唇轻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听见:
妹妹,西餐的刀叉不是这么用的。看来乡下的确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真是没教养。
她的话音一落,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
柳婉晴立刻接话,满脸疼爱地看着江月:我们月月就是知书达理,不像有些人,上不了台面。
我爸江振国也皱了皱眉,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不耐和失望。
江念,给你姐姐道个歉,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越过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直直地看向江大千金。
她正优雅地举着刀叉,刀刃向外,叉子被她像握笔一样攥在手里,姿态滑稽又可笑。
我笑了。
姐姐说的是。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清晰地响彻在餐厅里。
西餐礼仪第一条,刀刃永远朝向自己,代表收敛锋芒。餐具也不能像握笔一样,那是粗鲁的表现。
我顿了顿,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江月瞬间煞白的脸上。
姐姐在江家长大二十年,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鸠占鹊巢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2.
空气瞬间凝固。
亲戚们的窃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江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她握着刀叉的手僵在半空,放下不是,举着也不是,窘迫到了极点。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恼羞成怒,声音都变了调。
柳婉晴啪地一声将叉子拍在桌上,厉声呵斥我:江念!你这是什么态度!月月好心教你,你还顶嘴,有没有一点规矩!
我冷眼看着她:好心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没教养,是哪门子的好心柳阿姨,你偏心也要有个度。
你!柳婉晴气得胸口起伏。
够了!
主位上的江振国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喝。
他阴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给你姐姐道歉!
又是这句话。
在这个家里,无论对错,需要道歉的永远是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一个为了维护养女的面子,可以随意践踏亲生女儿尊严的男人。
爸,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就凭她是你姐姐!江振国加重了语气,她在这个家二十年,你才回来多久你一来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你还想怎么样!
他的话,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心里。
原来,时间才是原罪。
我来得晚,所以我活该被排挤,活该被欺负。
江月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意,她放下刀叉,走到我爸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委屈又懂事。
爸,您别生气,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还不适应我们家的生活。
她越是这样大度,就越显得我咄咄逼人,不懂事。
果然,江振国看我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学学你姐姐!滚回你房间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我站起身,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没看任何人,径直朝楼上走去。
身后,传来柳婉晴安慰江月的声音。
月月别难过,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跟你比不了。
爸,您别气坏了身子,我给您盛碗汤……
一片其乐融融,仿佛我才是那个打扰了他们幸福家庭的入侵者。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隔绝了楼下虚伪的欢声笑语。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这是江月以前的杂物间改造的。
她说,她念旧,舍不得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公主房。
于是,我这个真千金,就住进了杂物间。
而她,依旧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包括父爱。
3.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时,柳婉晴正坐在沙发上,欣赏她新买的名牌包。
鳄鱼皮,限量款,价值七位数。
江月坐在一旁,满脸羡慕:妈,这个包真好看,您眼光真好。
柳婉晴得意地笑了笑:你喜欢等你下个月生日,妈也送你一个。
谢谢妈!您最好了!
母女情深,其乐融融。
而我养了三年的宠物猫雪球,却不见了踪影。
它平时最喜欢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晒太阳。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猫呢我问。
柳婉晴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扔了。
我大脑嗡的一声。
你说什么
我说扔了。她终于抬起眼皮,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个畜生而已,整天掉毛,脏死了。月月对猫毛过敏你不知道吗
江月立刻配合地咳了两声,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闻到猫毛就喘不上气。
我死死地盯着柳婉晴。
雪球是我从乡下带回来的,是我在那段艰难岁月里唯一的慰藉。
它很乖,从不乱抓东西,也从不上沙发和床。
至于过敏,更是无稽之谈。
江月以前甚至还主动抱过雪球,夸它可爱。
你把它扔哪了我的声音在发抖。
不知道,让保姆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柳婉晴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一个畜生而已,至于吗别打扰我欣赏我的包。
畜生而已。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腿上那个崭新的鳄鱼皮包上。
我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厨房,拿起一把剪刀。
在柳婉晴和江月惊愕的目光中,我走到她面前,抓起那个包。
江念!你要干什么!
柳婉晴尖叫起来。
我没理她,对准包面最光滑的那块皮,咔嚓一声,剪下去。
锋利的剪刀划破昂贵的皮革,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个巨大的十字豁口,出现在那个七位数的包上。
啊——我的包!柳婉晴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疯了一样扑过来。
我看着她,笑了,把剪刀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奢侈品而已。
比我的猫值钱吗
4.
柳婉晴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张牙舞爪地扑向我。
我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反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推。
她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一屁股摔在柔软的沙发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摔得不轻,发出一声痛呼。
江月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跑过去扶她:妈!您没事吧!
柳婉晴疼得龇牙咧嘴,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江振国!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我冷冷地看着她: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的眼神很冷,冷得像冰。
柳婉晴被我看得一哆嗦,竟然真的没敢再扑上来。
江振国闻声从书房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铁青。
地上是报废的名牌包和一把剪刀,沙发上是狼狈不堪的柳婉晴和泫然欲泣的江月。
而我,像个得胜的将军,冷漠地站在一旁。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怒吼道。
柳婉晴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哭天抢地地告状:振国!你看看她!她疯了!她把我的包给剪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包啊!
江月也跟着哭诉:爸,妹妹她……她太冲动了,都怪我,要是我不过敏,妈妈就不会把猫扔掉,妹妹也就不会……
她这话,看似在为我开脱,实则句句都在点火。
果然,江振国听完,怒火更盛,矛头直指我。
江念!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那个包多少钱!你现在立刻!马上!给婉晴道歉!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底一片冰凉。
他甚至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包,永远比我的猫,我的感情,来得重要。
我不道歉。我一字一句地说,她扔了我的猫,我剪了她的包,很公平。
你……你这个逆女!江振国气得扬起了手。
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不是他心软了,而是江月拉住了他。
爸!不要!江月哭着摇头,您别打妹妹,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
多善良,多懂事的姐姐啊。
江振国看着她,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为心疼。
他放下手,拍了拍江月的背,安慰道:好孩子,不怪你,是她太不懂事了。
说完,他转向我,眼神冷得像要结冰。
从今天起,停掉你所有的卡,在家里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又是禁足。
又是经济制裁。
这就是他惩罚我的全部手段。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
好啊。
反正这个家,我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5.
我被关在房间里,像一个囚犯。
一日三餐,由保姆送到门口。
柳婉晴大概是恨毒了我,吩咐保姆,给我的饭菜都是最差的,有时候甚至是前一天的剩菜。
我不在乎。
我只是疯狂地想念雪球。
不知道它被扔到了哪里,有没有找到吃的,会不会被别的流浪猫欺负。
一想到它可能在某个阴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我的心就揪成一团。
我必须出去找到它。
到了晚上,我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悄悄溜出房间。
别墅区安保严密,我不可能从大门出去。
我来到一楼的杂物间,那里有一扇小窗,很隐蔽。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窗户爬了出去。
夜色很深,别墅区的路灯昏黄。
我像个幽灵一样,在小区的垃圾桶之间穿梭,一声声地呼唤着雪球的名字。
雪球……雪球……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回应我的,只有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
我找了整整一夜,翻遍了每一个可能的地方,直到天色泛白,筋疲力尽,还是一无所获。
我就那么失魂落魄地坐在一个垃圾桶旁边,身上沾满了灰尘和不知名的污渍,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我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朗而冷漠的脸。
是沈之渊。
沈家是江家的死对头,两家在生意场上斗得你死我活。
沈之渊是沈家这一代的掌权人,年轻有为,手段狠厉,是江振国最头疼的对手。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他看着我,眉梢微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江家大小姐,有在垃圾桶旁边cosplay流浪汉的癖好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
我没力气理他,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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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我面前。
他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
在找这个
他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
那是雪球脖子上戴的。
我猛地抬起头,一把抢过那个铃铛,激动地问:你在哪看见它的它在哪
沈之渊看着我,眼神复杂。
跟我来。
6.
我跟着沈之渊上了车。
车内的暖气很足,和他的人一样,外冷内热。
他递给我一瓶温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
先擦擦吧。
我胡乱地擦了把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的猫呢
沈之渊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淡淡地说:在宠物医院。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只要还活着就好。
昨天半夜,它跑到我家院子里,后腿受了伤,一直在叫。沈之渊解释道,我看着眼熟,就送它去了医院。
我这才想起,沈家别墅就在江家隔壁。
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道谢。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先别急着谢,它伤得不轻,医生说可能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我的心又被揪紧了。
从高处摔下来
柳婉晴说让保姆扔了,难道是直接从二楼扔下去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到了宠物医院,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雪球。
它的一条后腿被包扎着,打了石膏,看起来蔫蔫的,看到我,才虚弱地喵了一声。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
医生告诉我,雪球是右后腿骨折,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万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好好休养。
我抱着雪球,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沈之渊替我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我看着账单上那一长串的数字,有些窘迫。
我的卡被江振国停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我会还给你的。我低着头说。
不急。沈之渊看着我,忽然问,江家就是这么对你的
我没说话。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在死对头面前。
他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轻笑一声。
江念,你那个好姐姐,可不像你这么能忍。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只是提醒你,兔子急了也咬人,但咬错了地方,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他的话,意有所指。
我抱着雪球,陷入了沉思。
咬错了地方……
难道江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7.
我不能把雪球带回江家,那等于把它再次送入虎口。
沈之渊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主动开口:
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放在我那儿。
我有些犹豫。
把猫放在死对头家里,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我家里有专业的宠物护工,他补充道,比你那个家安全。
最后一句话,成功说服了我。
我把雪球留在了沈之渊那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宠物医院。
回到江家时,天已经大亮。
我从杂物间的窗户爬回去,刚走进客厅,就和准备出门的江月撞了个正着。
她看到我一身狼狈,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讥笑。
哟,妹妹这是去哪野了一晚上看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江家破产了呢。
我懒得理她,径直往楼上走。
她却不依不饶地拦住我。
怎么,找到你那只脏猫了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
让开。
脾气还挺大。江月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江念,我劝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你回来了,就是江家大小姐了别做梦了。在这个家,爸爸爱的是我,妈妈疼的是我,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了吗我没什么表情地问。
你……江月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冷笑,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她说完,趾高气扬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沈之渊的话。
咬错了地方,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江月到底想做什么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躺在床上,我却毫无睡意。
江月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知道她恨我,恨我夺走了她真千金的身份。
但她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是我以前在乡下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是个电脑高手。
帮我个忙,查一下江月的底细。
越详细越好。
8.
几天后,朋友把一份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看着那份资料,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月,根本不是什么被抱错的孤儿。
她的亲生母亲,就是当年在医院里把我换走的那个护士。
而那个护士,在事发后不久,就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了。
一切都太过巧合。
这根本不是抱错,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偷换。
更让我心惊的是,资料里显示,柳婉晴在嫁给江振国之前,就认识那个护士。
她们是同乡,关系还不错。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
难道……柳婉晴从一开始就知道江月不是江家的孩子
甚至,这场偷换,她也参与其中
我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这是真的,那江家对我而言,就不是一个冷漠的家庭那么简单了。
而是一个巨大的,为我量身定做的牢笼。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
我需要找到证据,证明柳婉晴和当年的事有关。
这天,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楼吃饭。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悄悄溜进了柳婉晴的书房。
她有记日记的习惯,我以前无意中看到过。
如果她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日记里或许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的书房上了锁,但这难不倒我。
我用一根发夹,很轻易就撬开了门锁。
书房里,有一股浓郁的香薰味。
我直奔书桌,拉开抽屉,果然在最底层找到了几本厚厚的日记。
我快速地翻阅着,心脏怦怦直跳。
终于,在二十年前的一本日记里,我看到了一段让我遍体生寒的文字。
那个女人终于死了,死得好,死得妙。这样,就再也没人知道月月的身世了。振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种。而那个真正的江家大小D姐,就让她在乡下自生自灭吧。
我的月月,以后就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会拥有一切。
日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原来,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她为了让自己的同乡之女,一个冒牌货,坐稳江家大小姐的位置,不惜害死我的亲生母亲,把我扔到乡下,自生自灭。
而我的父亲江振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二十年,毫无察觉。
他甚至为了维护这个冒牌货,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我捡起日记本,正准备离开,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柳婉晴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和地上的日记本。
9.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婉晴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晃了晃手中的日记本,冷笑:我不在这里,怎么会知道,柳阿姨你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呢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把东西还给我!
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想要抢夺日记本。
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将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怕了怕江振国知道,他被你骗了二十年怕他知道,他一直疼爱的女儿,是个冒牌货
你胡说!柳婉晴尖叫,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胡说,这本日记就是最好的证据。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了让江月上位,害死了我的母亲,把我扔在乡下。柳婉晴,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我没有!她歇斯底里地否认,那个女人是自己出车祸死的,跟我没关系!
是吗我步步紧逼,那日记里写的又是什么白纸黑字,你想抵赖吗
柳婉晴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
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她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最恶毒的真面目。
江念,我告诉你,你斗不过我的!只要我一句话,振国就会把你赶出家门,你信不信
我信。我点点头,我当然信,毕竟他那么蠢。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江振国和江月。
柳婉晴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振国!月月!你们快看她!她偷我的东西,还污蔑我!
江振国看到我手里的日记本,眉头紧锁。
江念,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江月也看到了那本日记,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本日记里写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江振国,只是看着江月,笑了笑。
姐姐,不,或许我该叫你……李月
江月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我。
我扬起手中的日记本。
好戏,才刚刚开始。
10.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振国怒不可遏,大步走过来,想从我手里夺走日记。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爸,你真的不想知道,你被骗了多久吗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指着柳婉晴,还有你最疼爱的女儿,我指着江月,她们联手给你设了一个长达二十年的骗局。
你闭嘴!柳婉晴尖叫着打断我,振国,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嫉妒月月,想挑拨我们家的关系!
江月也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爸,我不知道妹妹在说什么……我从小就在您身边长大,我怎么会是假的呢……
江振国看着哭泣的江月,又看了看歇斯底里的柳婉晴,最后将怀疑和愤怒的目光投向我。
江念,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为了博取关注,竟然编造出这种谎言来污蔑你的母亲和姐姐!
母亲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
她不是我母亲。我冷冷地说,我妈,早就被她害死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江振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这个家!我江振国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爸!江月拉住他,哭着劝道,您别赶妹妹走,她只是一时糊涂……
滚!江振国甩开她的手,指着大门,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心底一片荒芜。
这就是我的家人。
一个愚蠢的父亲,一个恶毒的继母,一个虚伪的养女。
我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我拿着日记本,转身就走。
柳婉晴和江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
她们怕我把日记本交给警察,或者公之于众。
站住!柳婉晴叫住我,把日记本留下!
我回头,看着她,笑了。
想要可以啊。
我当着她们的面,将日记本一页一页地撕碎,然后扔向空中。
你!柳婉晴气得差点晕过去。
证据没了,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我看着她们惊愕的表情,淡淡地说,不过,别高兴得太早。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江家大门。
我之所以撕掉日记,是因为我知道,单凭一本真假难辨的日记,根本无法将她们定罪。
反而会打草惊蛇。
而且,我早就用手机把日记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
我要的,不是让她们坐牢。
那太便宜她们了。
我要她们一点一点,失去所有她们珍视的东西。
名誉,地位,财富,还有江振国的信任。
我要她们,也尝尝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滋味。
11.
我离开江家后,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就在我拖着行李箱,茫然地站在街头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又一次停在了我面前。
沈之渊降下车窗,看着我。
又被赶出来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同情。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有些难堪。
上车吧。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要去哪他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
他没再多问,直接把我带到了他名下的一处高级公寓。
公寓很大,装修是简约的冷色调,和他的人一样。
暂时住在这里吧。他把门卡递给我,房租,等你找到工作再付。
为什么帮我我看着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们两家是死对头,他没有任何理由帮我。
沈之渊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了片刻。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转过身,看着我,目光深邃。
江振国这些年吞并了不少小公司,手段卑劣,其中就包括我外公的公司。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恨意。
我外公因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
所以,我想看江家倒台,想看江振国一无所有。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你,江念,是最好的武器。
我明白了。
他帮我,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这是一场交易。
好。我点点头,我答应你。
我需要一个靠山,而他需要一把刀。
我们各取所需。
很好。沈之渊满意地笑了,从今天起,我会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帮助,资金,人脉,信息。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搅得江家,天翻地覆。
12.
在沈之渊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住处,并且开始为我的复仇计划做准备。
第一步,就是让江振国对我那个好姐姐江月,产生怀疑。
江氏集团最近在竞标一个城南的开发项目,这是公司未来几年的重点规划,江振国志在必得。
而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沈氏集团。
江振国为了这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特意把江月也叫到公司帮忙,美其名曰锻炼她。
这正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让沈之渊故意泄露了一份假的竞标底价。
然后,我用一个匿名号码,将这份底价发给了江月,并附上了一句话:
祝你成功,江家未来的继承人。
江月生性多疑,又急于在江振国面前证明自己。
她一定会想办法核实这份底价的真伪。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核实方式,就是去沈氏集团。
果然,不出我所料。
第二天,沈之渊就告诉我,江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沈氏集团大楼附近。
而这一切,都被我提前安排好的私家侦探,拍得一清二楚。
照片里,江月戴着墨镜和口罩,行迹可疑,像个商业间谍。
我将这些照片,连同那份我发给她的底价截图,一起匿名发到了江振国的邮箱里。
邮件的标题是:
小心你最疼爱的女儿。
13.
江振国看到邮件时,正在开会。
他当场就变了脸色,匆匆结束了会议,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没有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但从那天起,他对江月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他不再让她插手公司的核心项目,甚至在饭桌上,也很少和她说话。
江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慌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加倍地讨好江振国,可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猜忌。
柳婉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几次三番地想找江振国谈谈,都被他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这对母女,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
而我,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只是开胃小菜。
接下来,我要送给她们一份更大的礼物。
江氏集团旗下有一家子公司,主要做珠宝生意。
柳婉晴是这家子公司的挂名负责人,但她对经营一窍不通,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的一个心腹,一个姓王的经理。
我让朋友去查了这个王经理的底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王经理,利用职务之便,在原材料采购上大做文章,以次充好,侵吞了公司近千万的资产。
而这些钱,大部分都流进了柳婉晴的私人账户。
我把所有证据,包括银行流水,采购合同,以及王经理和柳婉晴的通话录音,整理成了一份完整的举报材料。
然后,我把这份材料,寄给了江氏集团的几位大股东,和税务部门。
做完这一切,我给沈之渊打了个电话。
可以开始了。
14.
第二天,江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跌停。
珠宝子公司被查出偷税漏税,做假账,负责人柳婉晴和王经理被警方带走调查。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江氏集团的声誉,一落千丈。
江振国焦头烂额,一边要应付税务部门和股东的质询,一边要花钱公关,撤掉网上的负面新闻。
他做梦也想不到,捅出这个大篓子的,会是他最信任的妻子。
柳婉晴被关在拘留所里,一开始还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但当警察把所有证据都摆在她面前时,她彻底崩溃了。
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王经理身上,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他蒙骗的。
可惜,证据确凿,她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最终,柳婉晴因为职务侵占和偷税漏税,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
消息传回江家,江振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没有出来。
江月也吓傻了。
她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她唯一的靠山倒了,她在这个家里,瞬间变得孤立无援。
她跑去求江振国,哭着让他想办法救救柳婉晴。
江振国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救她她把公司的钱都快掏空了,还害得公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救她!
为了一个你,我的人生,我的事业,全都被毁了!
江振国第一次,对江月说了重话。
江月愣住了,她不敢相信,一向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父亲,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江振国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他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
他想起了那封匿名的邮件,想起了江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沈氏大楼附近。
他开始怀疑,江月是不是真的像邮件里说的那样,为了继承权,不择手段。
他甚至开始怀疑,江月的身世。
一个被妻子和养女联手欺骗了二十年的男人,他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
15.
江振国的身体,本就因为常年操劳和不规律的作息而不太好,有严重的心脏病。
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他病倒了。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他每天都需要服用大量的药物来维持。
江月大概是想弥补什么,衣不解带地在病床前照顾他。
端茶倒水,喂药按摩,表现得比亲生女儿还要孝顺。
可惜,江振国对她,已经没有了从前的信任和慈爱。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时而冰冷,时而悲哀。
我去看过他一次。
隔着病房的玻璃,我看到他苍老的面容和花白的头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男人,不值得我同情。
他今天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转身离开,却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江月。
她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神情紧张。
我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只听见那个医生说: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可是犯法的。
江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很坚定: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拿到我该得的。
药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和你爸平时吃的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的成分换了。无色无味,谁也查不出来。
谢谢你,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们的对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浑身发冷。
江月,她竟然想杀了江振国!
为了遗产,她连养育了她二十年的父亲都不放过。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我看着她从医生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药瓶,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必须阻止她。
但我不能直接冲出去揭穿她。
我没有证据,她完全可以反咬我一口。
我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一个,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的计划。
16.
我悄悄跟在江月身后,看着她走进了江振国的病房。
我知道,她要动手了。
我立刻给沈之渊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带人过来,同时报警。
然后,我找到了江振国的主治医生,把江月的计划告诉了他。
医生大惊失色,立刻表示会配合我。
我们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等一下,我会借口探病,冲进病房。
而医生,则会紧随其后,以检查为由,拿走江振国刚吃下的药,和江月换掉的药瓶。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
大戏,即将上演。
我推开门,果然看到江月正端着水杯,要喂江振国吃药。
江振国看起来很虚弱,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姐姐,你在干什么
我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
江月吓了一跳,手一抖,药片和水杯都掉在了地上。
她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爸爸。我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药片,又看了看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药瓶。
姐姐,你手里的药瓶,怎么和我爸平时吃的不太一样
胡说!就是一样的!江月心虚地反驳,下意识地想把药瓶藏起来。
是吗我笑了笑,那不如让医生来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口。
江先生,到时间做检查了。
医生走进来,目光在我和江月之间扫了一圈,然后看到了地上的药片和江月手里的药瓶。
他不动声色地让护士收拾了地上的狼藉,然后对江月说:江小姐,麻烦把你手里的药瓶给我一下,我们需要核对用药记录。
江月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她死死地攥着药瓶,不肯松手。
这……这是我爸的药,不能给你!
为什么不能我步步紧逼,姐姐,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江振国,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江月,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月月,把药瓶,给医生。
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其实,他根本没有睡着。
我和江月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江月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振国。
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药瓶从她手中滑落。
医生立刻捡起药瓶。
而门外,也传来了警笛声。
17.
警察很快就控制了现场。
那个和江月串通的医生,也被当场抓获。
人证物证俱在,江月百口莫辩。
她被警察戴上手铐带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江念,你赢了。
我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我从没想过要赢你。
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江月被带走了,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江振国。
他躺在床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是后悔吗
还是愧疚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切都太晚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尽头,沈之渊正靠在墙上等我。
看到我出来,他站直了身体。
都结束了。我说。
不。他摇摇头,看着我,眼神温柔,是新的开始。
18.
江月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江氏集团因为丑闻缠身,加上主心骨江振国一病不起,很快就被沈氏集团收购。
江振国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用来抵债和赔偿。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集团董事长,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寡老人。
他想见我,被我拒绝了。
我从江家,只带走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亲生母亲的遗物,一条钻石项链。
就是江月曾经戴过的那条。
我把它从江振国的病房里拿走时,他没有阻止,只是流着泪,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
离开医院后,我去了墓地。
我找到了我母亲的墓碑,照片上的她,笑得温柔而美丽。
我和她,长得很像。
我把那条项链,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妈,我回来了。
害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您安息吧。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墓碑旁的青草,像是在回应我。
我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
沈之渊一直陪在我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给了我无声的力量。
19.
后来,我用我母亲留下的另一笔遗产,和我从江家分到的财产,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做我一直想做的服装设计。
沈之渊给了我很多帮助。
我的事业,很快就步入了正轨。
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雨,也见证了彼此的成长。
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水到渠成。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向我求婚了。
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一枚设计简约的戒指,和一句真诚的承诺。
江念,嫁给我。
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我看着他,笑着流下了眼泪。
我点点头。
好。
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真正的家人和幸福。
而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也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承受着应得的苦果。
听说,柳婉晴在狱中,因为得罪了人,过得很不好。
听说,江振国瘫痪在床,无人照料,最后在一家廉价的养老院里,孤独地死去。
听说,江月在狱中,精神失常了,整天疯疯癫癫地念叨着:我才是江家大小姐……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和身边爱人的笑脸。
我知道,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那些黑暗的过往,都成了过眼云烟。
而未来,将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