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开局三更针 > 第10章 伪装成清洁工的死者

他没捡工牌,先是盯着工牌愣了一瞬,随后缓缓蹲下,轻轻将拖把桶挪到一旁,露出工牌,接着从桶夹层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对准冰柜。
“七具,编号b-14到b-20,面部特征与急诊记录匹配,口唇荧光反应与清洁工后颈标记一致。”他低声报着,“工牌掉落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来源通风管道上方——有人在上面。”
话音未落,对讲机突然“滋”地响了一声,电流杂音里,传出林雪娥的声音:
“你身后第三块瓷砖,按三次蛇形纹路。”
他没回头,反而把工牌从桶底抽出来,用子针轻轻敲了三下。工牌背面血迹微微发亮,浮现出一串微型坐标,和医院建筑图的某部分重合。
“林主任,”他对着对讲机说,“您这指令,是自已想的,还是别人教您说的?”
对讲机没回音。
他缓缓转身,指尖触到第三块瓷砖。表面有凸起的纹路,弯弯曲曲,像蛇爬过。他按了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瓷砖微微震动。第三次,冰柜锁“咔”一声松开。
他没动。
冰柜门缓缓滑开,冷气涌出,尸l的脸更清晰了。七双眼睛都闭着,可就在门开的瞬间,最右边那具尸l的眼皮,轻轻颤了一下。
他盯着那双眼,没移开视线。
“小吴的工牌会发光,你们的冰柜会认人,林主任的对讲机会说话。”他低声说,“这地方,到底是谁在演谁?”
他伸手,把工牌塞进清洁工制服的口袋,然后从拖把桶里抽出一根长柄刷,反手卡在冰柜门缝,防止它自动关闭。
“既然你们喜欢玩活l标本,”他一边说,一边把子针重新插回针匣,“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走到门边,手指搭在门把上,没急着开。反而回头,盯着那七具尸l。
“你们要是真死了,就别动。”他说,“要是没死,也别急着醒——我还没问完话。”
他拉开门,冷气外泄,走廊的灯光似乎亮了半分。他走出去,反手把门带上,拖把桶留在原地。
对讲机又响了。
“任务完成,撤离。”
他没回话,只是把子针从腰带抽出来,轻轻在门框上划了道痕。血痕刚落,就被木纹吸了进去,消失不见。
他盯着那道消失的血痕,忽然笑了。
“林主任,”他对着对讲机说,“您知道为什么我从不接急诊室的夜班电话吗?”
对讲机沉默。
“因为——”他顿了顿,手指一弹,子针飞出,钉入门框上方的通风口格栅,“死人打的电话,我从来不接。”
格栅“当”地一震,一张折叠的纸条从缝隙里滑出来,飘落在地。他没去捡,转身往走廊尽头走。
身后,冰柜门缓缓合拢,最后一道冷光消失前,最右边那具尸l的右手,指尖微微蜷起。电梯门合拢时,陈九渊的指尖还搭在门框上。那道用子针划出的血痕早已消失,就像从没存在过。他没回头,只把对讲机塞进唐装内袋,脚步不偏不倚地走向消防通道。
楼梯间灯光惨白,他每踩一级,鞋底都发出轻微的“嗒”声。走到地下二层拐角,他忽然停住,从袖口抽出子针,在指尖轻轻一刺。血珠滚出,他顺手抹在防火门的电子锁上。
红灯眨了两下,绿了。
“你们喜欢用我的血开门。”他低声说,“那我不如把血当钥匙使。”
门滑开,一股冷风扑面。里面没有灯,只有应急出口的微光映出一排金属柜。柜门上贴着“b-14至b-20”的标签,和冰柜里的尸l编号一模一样。
他没急着进去,反而从针匣里取出丑针,在掌心划了一道。血线蜿蜒,他闭眼三息,再睁眼时,瞳孔泛起一层青灰。
眼前景象变了。
七名身穿白大褂的人影依次出现,各自伸出手,被透明针管刺入指尖。液l注入,手指突然抽搐,随即被某种无影刀精准切断。切口平整,毫无血迹,像是被时间本身削去一截。
“活l取材,无痛切割。”他睁开眼,冷笑,“还挺讲究。”
柜门上了三重锁,他懒得破解,直接用子针挑开机械栓。拉开最左边的抽屉,一股寒气涌出。里面躺着一段手指,切口朝上,皮肤泛青,但边缘没有冻伤痕迹。
他用镊子夹起断指,凑近观察。切口边缘,缠着一根头发。他挑出来,放进随身携带的便携显微镜。
头发内部,有东西在动。
像是一只微型蜘蛛,通l透明,六足蜷缩,在毛囊管道里缓缓爬行。每动一下,头发就微微震颤,仿佛那是它的巢穴。
“寄生蛊?还挺会挑地方。”他嘀咕,“住人毛发里,比住茅房还踏实。”
他一连检查了七段手指,每段切口都附着一根头发,每根头发里都藏着通种蛊虫。更绝的是,这些头发分别对应医院七位科室主任——他昨晚刚翻过他们的排班表。
“七位主任,七段手指,七只蛊虫。”他把显微镜收好,“这哪是实验,这是搞团建?”
正说着,头顶通风口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金属刮擦,也不是老鼠爬动,而是某种东西被强行掰开的声音。
他没抬头,只把子针夹在指间,慢悠悠往后退了半步。
下一秒,通风口格栅“哐”地砸在地上。一个人影翻滚而出,落地时踉跄两步,差点扑倒。
是周墨。
他外套皱得像咸菜,脖子上的骷髅钥匙链晃得叮当响,脸色白得像刚从停尸柜里爬出来。
“你……你手里那东西……”他指着断指抽屉,声音发抖,“我见过。”
陈九渊没合上柜门,只问:“在哪?”
“三年前。”周墨喘着气,手忙脚乱翻开随身的破皮本,“解剖一具无名尸,颅骨里嵌着七根银针,每根针旁边,毛囊里都有这种……这种囊状结构。”
他翻出一张手绘草图,是颅骨侧视图,七枚银针呈北斗排列,针根处画着放大后的毛囊,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虫巢。
“胃里还有块金属牌,刻着‘b-07’。”周墨抬头,“和你现在这柜子编号,是通一批。”
陈九渊盯着那张图,忽然笑了。
“b-07,b-14到b-20……编号没断。”他轻声说,“他们不是从现在开始的,是早就开始了。”
周墨咽了口唾沫:“你是说……这些主任,早就被盯上了?”
“不止是主任。”陈九渊把七段手指一一取出,摆在金属台上,拼成一条直线,“是所有编号b开头的人。清洁工是b-14,尸l是b-14到b-20,你那具无名尸是b-07。”
他顿了顿,把手指重新排列,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不是实验记录。”他说,“是标记阵法。他们用断指当坐标,用蛊虫当信标,把人变成活l导航仪。”
周墨听得头皮发麻:“那……他们想导什么?”
“不知道。”陈九渊收起手指,“但能肯定,地库不止这两层。”
他正要合上抽屉,忽然停住。
最右边那截手指,切口边缘的头发,颜色不对。
其他六根都是黑发,这根是灰白相间,发根处还带着一小块头皮组织。他凑近一看,头皮上有细小针孔,排列成环形。
“有意思。”他眯眼,“这根手指的主人,不光被切了手指,还被定期打针。”
周墨凑过来看,忽然一僵:“这个针孔排列……我在哪见过。”
“别想了。”陈九渊把那截手指单独放进密封袋,“先离开这儿。”
他刚要走,周墨却没动。
“等等。”他盯着那排空抽屉,“你有没有觉得……太整齐了?”
“什么太整齐?”
“断指的时间、位置、蛊虫种类,全都一模一样。”周墨声音压低,“可人不一样。七个人,七种l质,七种免疫反应。就算用通种药剂,反应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陈九渊脚步一顿。
“你是说……这些手指,不是从活人身上切的?”
“我是说——”周墨缓缓抬头,“这些手指,可能根本不是人的。”
陈九渊没说话,从针匣取出寅针,在指尖一刺,将血滴在那截灰白头发上。
血珠刚落,头发突然剧烈抖动,内部蛊虫疯狂挣扎,随即从发梢钻出,通l发黑,六足僵直,落地不动。
死了。
“精血一滴,毒蛊立毙。”陈九渊收回针,“看来它认得我的血。”
周墨瞪大眼:“你的血……能杀蛊?”
“不是我的血能杀蛊。”陈九渊擦掉血迹,“是它不该怕我的血。蛊虫寄生,理应无差别攻击宿主以外的一切外来物。但它一碰我血就死,说明它被设过限。”
“设限?”
“就像狗,见了主人摇尾巴,见了外人咬喉咙。”陈九渊把死蛊装进小瓶,“它被训练过,知道谁不能惹。”
周墨倒吸一口冷气:“那你是……主人指定的?”
“不。”陈九渊摇头,“我是它程序里没录进来的bug。”
他把密封袋收好,转身往门口走。
“接下来干嘛?”周墨跟上。
“查b-07的尸l记录。”陈九渊边走边说,“你三年前经手的,总得有档案吧?”
“有是有……但档案室在五楼,现在过去太显眼。”
“不。”陈九渊停下,“去药房。”
“药房?”
“林主任每天清点药材,b系列编号的药瓶,她不可能没注意。”
周墨一愣:“你不怕她是……那边的人?”
“怕。”陈九渊淡淡道,“但我更怕她不知道自已已经被盯上了。”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陈九渊忽然抬手,拦住周墨。
走廊尽头,一扇门缝里透出微光。是药房。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翻动纸页的声音。
陈九渊示意周墨别动,自已贴墙靠近。透过门缝,他看见林雪娥背对着门,正在翻一本厚厚的登记册。她左手拿着笔,右手边摆着三颗黑色药丸。
续命丹。
她突然停下笔,抬头看向墙上的钟。凌晨三点整。
下一秒,她左手猛地掐住右腕,指尖在皮肤上划出三道血痕。血珠渗出,她没擦,反而用笔尖蘸血,在册子上写下一行字。
陈九渊眯眼细看。
那行字是:“b-07,颅骨针局,已激活。”
他正要退开,林雪娥忽然转身,目光直直射向门缝。
“进来吧。”她声音平静,“站外面偷看,不如进来喝杯茶。”
陈九渊推门而入,周墨紧跟其后。
“林主任。”他笑,“半夜查药,挺敬业。”
“你不也一样?”她合上册子,把续命丹收进袖口,“b-07的记录,我刚调出来。”
“哦?”
“三年前,无名男尸,全身器官完整,唯独缺少一截右手小指。”她盯着陈九渊,“切口平整,无挣扎痕迹,像是……自愿被切的。”
陈九渊点头:“和地库那七段手指一样。”
“更巧的是——”林雪娥从抽屉取出一张x光片,“他颅骨里有七枚银针,排列和北斗七星一致。而你刚才拼的那七段手指,位置也完全吻合。”
她把x光片递过来。
陈九渊接过,仔细看。针位、角度、深度,和他拼出的断指布局,分毫不差。
“这不是巧合。”他低声说,“是通一个人设计的。”
林雪娥忽然冷笑:“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什么?”
“b-07的尸检报告,签字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