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把我堵在宿舍楼转角处时,我听见了全女生楼心碎的声音。
林晚,撩完就跑他手指摩挲着我发烫的耳垂,气息灼热,昨晚是谁哭着喊哥哥的
全校都知道经管系高岭之花沈砚不近女色,可无人知晓他私下对我一口一个乖乖老婆。
直到校论坛炸开学神墙角激吻照,我被他按在怀里质问:地下情玩够了该给我名分了吧。
1
清晨七点的女生宿舍楼下,空气还带着露水的凉意。
沈砚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我牢牢困在爬满藤蔓的砖墙和他滚烫的体温之间。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衬得脖颈冷白,下颌线绷得有些紧,那双总是盛着冰雪的眸子,此刻却像淬了火,牢牢锁着我。
解释。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砂纸磨过耳膜,激起阵阵涟漪。
昨天下午,物理系那个篮球队长送你回来的
我头皮一炸。
周围早起去图书馆或买早餐的女生们,脚步明显黏滞了,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射过来,细碎的议论声嗡嗡响起。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远处不知哪个窗口传来的、压抑不住的兴奋尖叫。
他…他就是顺路!我们社团活动结束都那个点…
我试图辩解,声音却在他骤然俯近的气息里弱了下去。
顺路
沈砚的鼻尖几乎蹭到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什么温度,反而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林晚,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让你觉得,我沈砚的人,别人也能随便惦记
谁是你的人!
我脸上烧得厉害,又羞又急,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轻易地扣住手腕,按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他温热的掌心贴着我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像在安抚,又像在宣告主权。
昨晚是谁,腿软得站不住,一口一个‘砚哥哥’
他刻意放慢的语调,带着某种恶质的慵懒,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着最隐秘的记忆神经。
那些昏暗灯光下、气息交缠的画面瞬间冲进脑海,我甚至能回忆起他汗湿的额发蹭过我颈窝时粗粝的触感。
沈砚!
我羞愤交加,恨不得原地消失。
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更明显了。
几个女生已经明目张胆地停下脚步,举起了手机。
完了。
经管系那座出了名不近人情、视异性如无物的冰山,
此刻正把我圈在怀里,
用足以让所有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姿态和音量,翻着昨晚的旧账。
2
人设崩塌只在瞬息之间。
中午还没到,学神人设崩塌!、惊!沈砚墙角热吻女友!录音为证!、物理系情敌危等一系列带着爆炸性噱头的帖子,就血洗了沉寂已久的校园论坛。
置顶飘红的帖子配了九宫格高清图——沈砚俯身困住我的每一帧角度都被完美捕捉,他扣住我手腕的手,他低头时几乎贴上我额头的唇,我脸上那羞愤欲死的绯红……
最后一张,甚至是他离开前,用指腹重重擦过我嘴角的画面。
下面附着一段几秒钟的模糊录音,男人低沉含混的嗓音极具辨识度:
……昨晚是谁哭着喊哥哥的
评论区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有生之年系列!沈砚居然下凡了
录音!有录音!姐妹们品品这声音!又冷又欲我人没了!
所以女方是谁看着眼生啊,哪个院的仙女收服了这尊大佛
楼上重点歪了!重点是学神他私下求叫‘哥哥’啊!反差萌杀我!
只有我心疼物理系那位送人的兄弟吗感觉被死亡凝视了……
楼上+1,沈砚那眼神截图我看了三遍,隔着屏幕腿软!
手机嗡嗡震个不停,全是室友和社团同学发来的贺电,夹杂着各种尖叫表情包和求内幕的狂轰滥炸。
我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哀嚎一声。苦心维持的普通大学生活,在沈砚的强势曝光下,碎成了渣。
手机屏幕固执地亮起,是沈砚的专属铃声。我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指尖发颤地划开。
看到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安静,显然是在他校外的公寓里,带着一丝餍足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
沈砚!你故意的!
我控诉,
这下全校都知道了!我以后怎么上课怎么去食堂怎么……
怎么
他打断我,语气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继续当你的‘普通同学林晚’,然后让物理系那个不长眼的、还有其他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顺路’的,继续往你身边凑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就是社团活动结束……
我知道。
他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强势,
但我很不爽。
林晚,地下情玩够了。
该给我名分了。
3
名分的代价,就是彻底暴露在全校八卦的聚光灯下。
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去食堂打饭,窗口阿姨都笑眯眯地多给我舀了一勺排骨:
小姑娘,给沈同学带饭啊他爱吃的糖醋小排今天正好有!
去图书馆自习,刚坐下不到十分钟,隔壁桌就有人状似无意地挪过来,小声问:
同学,能帮忙要个沈学长的签名吗或者……他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更让人窒息的是物理系的陈铮,那个顺路送我回来的篮球队长。
谣言发酵后,他非但没避嫌,反而在篮球场边众目睽睽之下,拦住刚下课的我,递来一瓶冰水,笑容阳光坦荡:
林晚,论坛那些瞎扯的帖子别往心里去。周末登山社有活动,去新开发的云栖谷,风景绝佳,轻松路线,一起来散散心保证‘顺路’把你安全送回。
他强调顺路两个字时,带着点调侃的意味,眼神却真诚热烈。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空气里弥漫着看好戏的兴奋。
我头皮发麻,刚想婉拒,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就斜刺里插了进来,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
不劳费心。
沈砚不知何时出现的,单手插兜,姿态闲适,却像一柄出鞘的利刃,瞬间割裂了凝固的空气。
他极其自然地接过我肩上的背包挎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直接揽过我的腰,把我带进他怀里,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他看向陈铮,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
我的女朋友,我自己会陪。她胆子小,山路崎岖,还是我在身边比较合适。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又缓又重,意有所指。
陈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收紧,瓶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我脸上轰地一下烧起来,一半是羞窘,另一半却是被沈砚这宣誓主权般的霸道激起的隐秘悸动。
他掌心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热度和力道,让我腰侧一阵酥麻。
走了,乖乖。
沈砚不再看陈铮,低头在我耳边说,灼热的气息故意拂过耳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一圈人听清。
他揽着我,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
身后,是死寂般的沉默和无数道复杂到极点的目光。
4
云栖谷之行,沈砚说到做到,成了我的专属挂件。
登山社的大巴车上,他无视了前排预留的、通常属于核心成员的位置,拉着我径直走到最后排角落的双人座。
他靠窗,把我堵在里面。车子启动没多久,他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U型枕,不由分说地套在我脖子上:
路程长,睡会儿。
语气是命令式的,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我确实有点困,迷迷糊糊靠在他肩上。半梦半醒间,感觉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枕得更舒服。
他身上的冷冽松香混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是我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
朦胧中,似乎听到前排几个女生压低的议论:
……好宠啊,还自带枕头……
嘘……快看,沈神在给林晚理头发……
妈呀,这眼神……跟平时上课冻死人的样子是一个人吗
酸了酸了,这哪是登山,是公费恋爱吧!
嘴角不自觉弯起,往他颈窝里蹭了蹭。
他似乎低笑了一声,胸腔传来微微震动,揽着我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云栖谷以奇石和竹林闻名。
前半段山路平缓,溪水潺潺,竹影摇曳,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沈砚一直走在我外侧,遇到湿滑的石阶或陡坡,他的手总会第一时间伸过来,稳稳地扶住我的胳膊或后腰。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隔着衣物传递过来的温度和力量感,让人无比安心。
偶尔我停下来拍照,他就在旁边安静地等着,或者拿出水杯拧开递给我。
啧啧,沈砚,你这鞍前马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晚腿脚不利索呢。
社里一个跟沈砚还算熟悉的男生笑着打趣。
沈砚眼皮都没抬,接过我喝完的水杯拧好,语气平淡:
她怕摔。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社员耳中:
摔了,心疼的是我。
噗——
旁边一个女生没忍住笑出声,随即又赶紧捂住嘴,眼神在我们俩身上疯狂打转。
我的脸又有点热,心里却像被蜜糖浸透,甜得发胀。
他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惜字如金,偶尔蹦出一两句,却总能精准地撩拨到我心尖最软的地方。
变故发生在后半程。
为了看一处深藏的瀑布,我们选择了一条标记着稍有挑战的支路。
路越来越窄,石阶变得陡峭湿滑,需要手脚并用攀爬。
队伍行进速度慢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踩上一块布满青苔的凸起岩石,正要借力往上,脚下突然一滑!
啊!惊呼脱口而出,身体瞬间失衡向后倒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从斜后方伸出,牢牢箍住了我的腰!
巨大的冲力让那人闷哼一声,脚下也滑了一下,但硬是凭借惊人的核心力量稳住了身形,将我死死按在了坚实的岩壁上。
惊魂未定,我急促喘息着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惊怒和后怕的深眸里。
是陈铮。
他脸色有些发白,箍在我腰间的手臂肌肉绷得死紧,心跳隔着薄薄的速干衣,擂鼓般撞击着我的后背。
没事吧
他声音绷得很紧,带着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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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谢谢!
我慌忙站稳,想挣脱他的手臂,心跳快得不像话,一半是惊吓,另一半是尴尬。
沈砚就在前面不远处!
怎么回事
沈砚冰冷的声音果然立刻响起,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
他几步就从上面折返下来,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刃,先扫过我惊魂未定的脸,然后死死钉在陈铮仍虚扶在我腰侧的手上。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几个跟得近的社员都屏住了呼吸,眼神躲闪。
她刚才差点滑下去,我拉了一把。
陈铮松开手,解释道,语气还算平静,但眼神没有避开沈砚的审视。
沈砚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大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微微蹙眉。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目光锐利得像要把我穿透:
伤到哪没有
没有,真没有,陈铮拉住我了。
我赶紧摇头,试图缓和气氛。
听到陈铮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沈砚的眼神更沉了。
他猛地将我拉到他身后,像护食的凶兽,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完全隔开了我和陈铮的视线接触。
他这才抬眼看向陈铮,下颌线绷得像锋利的刀锋,声音冷得掉渣:
谢了。不过下次,
他刻意停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山道上,
离、我、老、婆、远、点。
老婆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
连旁边一直假装看风景的社长都惊愕地转过头。
陈铮的脸色彻底变了,一阵青一阵白,拳头在身侧握紧,
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向上爬去。
5
下山回程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大巴车上,沈砚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前后三排都无人敢坐。
他闭着眼,头靠着椅背,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侧脸的线条僵硬。
我试图去拉他的手,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一路无言回到学校。
他拉着我的手腕,步子迈得极大,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进了他那间位于学校附近高级公寓的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压抑了一路的山雨终于狂暴地倾泻下来。
老婆嗯叫得挺顺口啊沈砚!
我甩开他的手,憋了一路的委屈和火气也上来了,
你在山上发什么疯!人家陈铮是好心拉了我一把!要不是他,我可能就摔下去了!
你摆脸色给谁看
好心
沈砚猛地转身,一把将我抵在冰冷的门板上,眼底翻涌着赤红的怒意和某种更深沉、更让我心悸的东西——恐惧。
林晚,你看清楚!他看你的眼神!我受不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触了逆鳞的暴戾,
他拉你他手放哪了腰!他凭什么碰你的腰
他眼底那份深藏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击中了我。
我……
我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心尖酸涩发颤,
可陈铮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弄疼我了。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沈砚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
他看到我腕上被他捏出的红痕,眼神剧烈一颤,翻腾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浇熄,只剩下浓稠得化不开的后怕和自责。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将我狠狠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乖乖,对不起……
他滚烫的唇语无伦次地印在我的发顶、额角,声音沙哑破碎,
我控制不住……晚晚,我只要一想到你可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一想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黏在你身上,我就……
他哽住了,后面的话被更用力的拥抱取代。
这个拥抱里没有了山上的暴戾,只剩下失而复得般的恐慌和深不见底的依恋。
他像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终于找到庇护港湾的困兽,只能紧紧抱着唯一的浮木,汲取安全感。
我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酸涩又甜蜜的暖流汹涌地冲刷着四肢百骸。
我回抱住他劲瘦的腰,把脸埋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着他失控的心跳。
沈砚,
我闷闷地说,带着点鼻音,
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感觉到他身体猛地一震,我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紧抿的、带着凉意的唇,笨拙而坚定地安抚,
别怕。
这个吻,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他短暂的僵硬后,是更凶猛的回应。
所有的后怕、愤怒、失控的占有欲,都化作了唇齿间滚烫的攻城掠地。
门板成了支撑,空气变得稀薄滚烫。他一边吻,一边含糊地低语,带着令人心尖发颤的委屈和渴求:
叫哥哥…晚晚,叫我……
意乱情迷间,那句羞于启齿的称呼,
终于再次破碎地溢出我的唇瓣:
砚…哥哥……
6
山顶那声石破天惊的老婆和公寓门后失控的吻,像两颗重磅炸弹,彻底将我和沈砚的关系推向了白热化。
论坛热度居高不下,从冰山融化到沈神护妻狂魔,再到老婆石锤!,各种角度的偷拍和细节分析帖层出不穷。
走在校园里,我俨然成了比校花回头率还高的名胜古迹。
沈砚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彻底撕掉了那层高冷疏离的假面。
或者说,他仅仅是把只对我展露的那一面,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了阳光之下。
专业课教室,他依旧会提前占好后排角落的位置。
只是现在,他会在我坐下时,极其自然地伸手过来,替我理好蹭乱的衣领,或者把一瓶拧开的温水放在我桌上。
教授在台上讲着深奥的模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在桌下轻轻勾缠着我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把玩,指尖带着薄茧,划过掌心,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电流。
我红着脸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十指相扣。
偶尔我走神,他会用笔帽轻轻敲一下我的手背,侧脸轮廓在窗外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低声提醒:
乖乖,看这里。
那声线低沉温柔,毫无平日的冷感,引得前排同学频频侧目,眼神复杂。
食堂里,他端着两份餐盘,无视所有或明或暗的打量,径直走到我占好的位置坐下。
他会极其自然地把糖醋小排里最好的几块夹到我碗里,又把我餐盘里挑出来的胡萝卜丝拨到自己那边,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有大胆的女生借着请教问题的名义过来搭讪,眼神黏在他身上。
沈砚眼皮都不抬,专注地剥着一只虾,剥好后直接蘸了酱汁,塞进我嘴里,才冷淡地回一句:
没空。问题问我女朋友,她比我懂。
噎得对方满脸通红,讪讪离去。
而我嘴里塞着虾,脸颊鼓鼓,看着他行云流水般挡掉桃花的样子,心里像炸开了一朵朵小小的烟花。
最让人招架不住的,是他日益精进的黏人功力。
图书馆自习,他非要挤在一张双人沙发椅里,美其名曰节约空间。
他看他的大部头金融报告,我啃我的专业课书。
看着看着,他的一条手臂就会悄无声息地环过我的腰,下巴搁在我头顶,呼吸均匀。
等我稍微动一下想起身去书架找书,腰间的手臂立刻收紧,头顶传来他刚睡醒般沙哑迷糊的声音:
乖乖别动……充电呢。
温热的呼吸喷在发顶,带着全然的依赖,让我的心瞬间塌陷。
周末赖在他公寓的沙发上看电影,看着看着,他就会把我整个人抱到他腿上圈着,像抱一个大型玩偶。
他的吻细密地落在我的颈侧、耳后,带着湿热的痒意,一边吻一边用那种能腻死人的语调低语:
老婆好香……
好软……
手也极其不安分地在我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捏揉。
我被他闹得面红耳赤,电影情节一点没看进去,只能羞恼地去推他越来越往下的脑袋:
沈砚!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这么黏人!
他从我颈窝里抬起头,黑眸里氤氲着未散的欲色和浓得化不开的占有,理直气壮:
嗯,就黏你。只黏你。
说完,又低头含住我的耳垂,轻轻啃噬,
成功地让我浑身一颤,
彻底软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7
甜蜜的负担也有现实的重量。
沈家,一个在本地盘根错节、声名显赫的家族,如同横亘在我们之间一道无形的巨大阴影。
沈砚是沈家这一代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的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第一次正式踏入沈家位于半山、宛如欧洲古堡般的庄园时,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沈砚紧紧握着我的手,干燥温暖的掌心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他侧头,在我耳边低语:
别怕,有我。他们喜不喜欢你,都不影响我娶你。
话虽如此,但当真正面对沈家父母——沈父威严沉稳,目光锐利如鹰隼;
沈母优雅雍容,笑容得体却带着疏离的审视——时,巨大的压力还是让我几乎喘不过气。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长条餐桌铺着雪白餐布,银质餐具闪着冷光。
每一道精致的菜肴被无声地端上,用餐礼仪近乎严苛。
林小姐,听说令尊是做建材生意的沈母微笑着开口,语气温和,问题却像精准的手术刀,
最近原材料市场波动很大,生意想必不好做吧
我的心一紧。
父亲的小公司,在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如同蝼蚁。
我放下汤匙,迎上沈母探究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是有些挑战,不过爸爸说危机也是转机,他们在尝试拓展新渠道。
没有刻意逢迎,也没有妄自菲薄。
沈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我,最后落在沈砚一直放在桌下、紧紧握着我的那只手上。
阿砚,
沈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你最近和千盛的那个项目,听说卡在环评了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根基不稳,冒进容易栽跟头。
话是对沈砚说的,眼神却锐利地刺向我,仿佛在暗示,我就是那个可能让沈砚栽跟头的不稳因素。
空气瞬间凝滞。
管家佣人们悄无声息地布菜,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更添压抑。
沈砚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从容。
他抬眼,迎向父亲审视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根基稳不稳,看的是掌舵的人,不是看风浪有多大。千盛那个项目,卡在环评不是坏事,正好让我看清了哪些人是尸位素餐,哪些环节需要彻底清理。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至于栽跟头他忽然侧头看向我,眼底冰雪消融,漾开一片我熟悉的、带着暖意的柔光,甚至故意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桌人听清的声音说:
有我家乖乖在下面给我垫着,摔不着。
噗——
坐在餐桌另一端的、沈砚那个染着一头银发的堂弟沈翊,没忍住喷笑出声,随即在沈父严厉的目光下赶紧捂住了嘴,肩膀还在可疑地耸动。
我脸上瞬间爆红,桌下的手狠狠掐了沈砚的大腿一下!
这人!这种场合胡说八道什么!
沈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一层,沈母优雅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一顿饭吃得暗流汹涌,硝烟弥漫。离开时,沈母送到门口,笑容依旧得体,却带着冰冷的距离感:
林小姐,慢走。阿砚,有空多回家。
坐进车里,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
沈砚探身过来给我系安全带,顺势在我紧绷的嘴角亲了一下,低笑:
表现很好,沈太太。
谁是你太太!
我瞪他,心有余悸,
你爸那眼神,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我丢出去了!还有你,干嘛乱说话!
实话而已。
他启动车子,侧脸在车窗外流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笃定,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我要娶你,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力道坚定,
只是时间问题。等我彻底把集团里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清理干净,把‘沈家’变成‘我们的家’,就没人能给你脸色看。
车子平稳地汇入霓虹闪烁的车流。
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透着一往无前的锐气。
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被他这近乎狂妄的笃定轻轻托住了。
是啊,他是沈砚。
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包括我。
8
毕业季的喧嚣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校园。论文答辩、散伙饭、扔学士帽、抱头痛哭……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迷茫。
我和沈砚像两艘并行的船,在各自忙碌的航道里穿梭,却又被无形的缆绳紧紧系在一起。
他正式接手了家族集团旗下一个关键的投资公司,忙得脚不沾地。
会议、应酬、出差,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
我们不再能像校园里那样朝夕相对。
我的工作也定了下来,在一家以高强度闻名的设计公司实习,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生活的压力开始显现。
他深夜带着一身酒气疲惫地回来,我可能还在电脑前焦头烂额地改方案。
我想和他分享新入职的趣事,他却累得在沙发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精心准备的晚餐常常在等待中变凉。
有时因为一个临时的重要会议,他不得不取消我们计划已久的周末短途旅行。
失落和委屈像细小的沙砾,在心底悄然堆积。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爆发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我连续加班一周赶一个重要项目,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在十一点前收尾,冒着瓢泼大雨打车回到我们的小公寓。
推开门,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拥抱,而是一室冷清黑暗。
手机上有沈砚一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临时有急事,晚归。别等,先睡。
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雨水的潮气,瞬间包裹了我。
积累了一天的疲惫和此刻巨大的失落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扔下包,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喂晚晚
沈砚的声音传来,带着应酬场合特有的微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在哪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委屈的哽咽。
还在‘景和’,跟几个重要客户谈事情。怎么了到家了
他那边似乎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重要客户谈事情需要去那种地方吗
我知道景和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声色犬马的名声在外。
疲惫和脑抽像藤蔓一样缠住了理智,
沈砚,我浑身湿透回到家,我好累!
我们,是不是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不想再听,没等他回应,就狠狠按断了通话,把手机关机扔到沙发上。
蜷缩在冰冷的沙发里,听着窗外肆虐的暴雨声,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那些关于身份差距、关于未来不确定的隐忧,在疲惫和孤独的催化下,被无限放大。
我们真的能走下去吗
走出校园的象牙塔,面对真实世界的倾轧和诱惑,他会不会变
会不会觉得我索然无味
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公寓的门锁传来急促的电子音和钥匙转动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被猛地推开。
带着一身浓重湿气和酒气的沈砚冲了进来,西装外套敞开着,领带扯得歪斜,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凌乱地贴在额前,呼吸急促。
他一眼就看到了蜷在沙发上、哭得眼睛红肿的我。
他脚步顿住,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翻涌着心疼、焦急、懊悔,还有一丝后怕。
晚晚……
他哑声唤我,几步跨过来,带着室外的寒气在我面前单膝蹲下,试图伸手碰我。
别碰我!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炸毛的刺猬,往后缩了缩,
去找你的客户谈事情啊!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痛色。他没有再试图碰我,只是保持着那个近乎卑微的蹲姿,仰头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急促:
客户是集团元老,手里捏着关键项目,不能不来。
酒我推了,只喝了三杯,清醒着。
包间里有监控,除了服务员,没有任何异性靠近我一米之内。
我让助理全程录了像,你要看吗
他语速很快,条理清晰,急切地剖白着,全无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就要找录像。
看着他这副狼狈又急切解释的样子,我心里的委屈和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酸涩的疼。
我别过脸,眼泪流得更凶了:
谁要看那个……
沈砚把手机扔到一边,终于不再犹豫,伸出双臂,强硬而温柔地将我从沙发上整个抱了起来!身体骤然悬空,落入他带着湿气和熟悉冷香的怀抱里。
对不起…乖乖,对不起……
他把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滚烫的唇贴着我颈侧的皮肤,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自责和后怕,
是我不好…我只想着快点解决掉那些人渣,快点回来陪你…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一个人…让你害怕了…
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死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颈窝传来湿热的触感。
我浑身一震——他哭了
那个永远强大、永远掌控一切的沈砚,竟然……哭了
所有的不安、猜忌、委屈,在他这滚烫的眼泪和破碎的低语中,彻底烟消云散。
原来他也会害怕,怕我误会,怕我离开。
我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伸出手臂,环住了他同样湿漉漉的、紧绷的脊背。
沈砚,
我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闷闷地说,
以后……再晚也要发个消息。至少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
他立刻应下,声音闷在我颈窝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喑哑。
应酬…少喝点酒。
好。
还有…
我抬起头,捧起他同样沾着水痕的脸,望进他泛红的、写满懊悔和依恋的眼眸里,一字一句地说,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负担。
你的世界很大,但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所以,别推开我,也别让我找不到你。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巨浪般深沉的情感。
片刻后,他重重地点头,一个滚烫的、带着咸涩泪水和无限珍视的吻,落在了我的眉心。
好。
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最郑重的誓言,
我的世界再大,中心也只有你。林晚,你是我唯一的坐标。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城市在雨水的洗刷后,露出澄澈的夜空和点点星光。
公寓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勾勒着我们相拥的轮廓。
激烈的心跳在寂静中慢慢平复,最终融为一体,如同最和谐的韵律。
那些关于未来的不确定,关于身份的差距,关于现实的倾轧……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因为我们都在学着如何在这片汹涌的海域里,成为彼此最坚实的锚点,共同驶向名为我们的彼岸。
9
婚礼定在次年五月,一个蔷薇盛放的季节。没有选择沈家名下的豪华酒店或私人岛屿,地点是沈砚亲自选定的——城郊一座临湖的玻璃教堂。
他说,这里像我们初遇时的那个洒满阳光的图书馆角落,纯粹,宁静,只有彼此。
婚礼前夜,闺蜜们拉着我开单身派对,叽叽喳喳闹到半夜。
回到酒店套房时,已是凌晨。
推开门,却意外地看到落地窗前,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背对着我,静静凝望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
暖黄的壁灯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
沈砚
我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婚礼前夜不能见面吗
他闻声转过身。
没有穿平日一丝不苟的西装,只套了件柔软的深灰色羊绒衫,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温润。
他朝我走来,步伐很稳,眼底却翻涌着我熟悉的、浓得化不开的某种情绪。
等不及了。
他简单地说,伸手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汲取某种让他安心的气息。
他身上有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干净清冽。
沈太太,
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紧张吗
我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连日来的忙碌和喧嚣沉淀下来,只剩下满溢的安宁和期待。
有一点。
我老实承认,环住他的腰,
更多的是……觉得像在做梦。砚哥哥,我真的要嫁给你了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他稍稍退开一点,双手捧起我的脸,深邃的眼眸在暖光下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子,专注而虔诚地凝视着我,仿佛我是他唯一的信仰。
不是梦,乖乖。
他的指腹温柔地拂过我的眉眼、鼻梁,最后停留在我的唇瓣上,带着珍而重之的力道,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他低头,一个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吻,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我的唇上,辗转流连,不带一丝情欲,只有满溢的珍爱和承诺。
一吻结束,他依旧捧着我的脸,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缠。
窗外是城市不眠的灯火,窗内是静谧流淌的温情。
明天,
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印刻进我心里,
我会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告诉全世界,你林晚,是我沈砚此生唯一的挚爱,是我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珍宝。
我要你名正言顺,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做沈家的女主人,做我未来所有故事里,唯一的女主角。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是巨大的幸福满溢出来。
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温热的唇,用行动代替了所有言语。
是的,明天。
明天,我将穿上白纱,走向他,走向我们共同书写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10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下金色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蔷薇花香。悠扬舒缓的婚礼进行曲如同温柔的潮汐,在宾客们祝福的目光中流淌。
我挽着父亲的手臂,站在缀满鲜花的拱门尽头。
纯白的曳地婚纱裙摆在身后铺展开,头纱朦胧了视线,却清晰地映出红毯那端,那个如同青松般挺立等待的身影。
沈砚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晨曦的金光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他站在那里,目光穿透人群,穿透距离,如同最精准的磁石,牢牢地锁定了我。
隔着头纱,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瞬间爆发的璀璨光芒,如同星河倾泻,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浓烈到极致的爱恋。
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将我的手交到沈砚早已伸出的、微微有些汗湿的掌心。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带着不容错辨的微颤,紧紧地将我的手包裹住,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在神父庄重而温和的主持声中,我们交换了戒指。
冰凉的铂金指环套上无名指,如同一个永恒的契约。
新郎,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神父的声音落下。
沈砚深吸一口气,抬手,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掀开了我眼前的头纱。
他的目光如同最柔软的丝绒,细细地拂过我的眉眼。
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我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水光。
他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珍重地印上我的。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吻。它温柔、绵长、庄重,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和无比郑重的承诺。
宾客的掌声、欢呼声如同遥远的潮声退去,
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唇齿间交融的、甜蜜而永恒的气息。
一吻终了,他稍稍退开,却没有拉开距离。
额头依旧抵着我的,鼻尖蹭着我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融。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我盛装的模样,也清晰地映出他全部的世界——只有我。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漫天花瓣飘落中,
他微微俯身,薄唇贴近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低沉而缱绻的语调,
轻轻说出了那句贯穿我们爱情始终、也必将贯穿我们未来漫长岁月的魔咒:
乖乖老婆,你终于彻底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