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千金种田! > 第4章 回来教书啦

三年光阴,弹指即过。姜家村的老槐树又添了三层年轮,姜千金已能把《论语》背得滚瓜烂熟,还跟着庄先生学了算术,帮着村里记田亩账时,算盘打得噼啪响。她腕上那枚木牌被摩挲得油亮,苏文渊临走时留下的玉笔,早已被她用得笔尖泛白。
这日清晨,姜千金正蹲在河边淘洗草药,忽然听见村口传来马蹄声。不是村里熟悉的老马,倒像是匹神骏的大青马,踏得石板路咚咚响。她直起身,远远看见一行车马停在老槐树下,为首的男子穿着月白长衫,正朝着村里张望,眉眼间依稀是当年的模样。
“苏先生?”她手里的竹篮“哐当”掉在水里,草药漂了一河。
男子闻声回头,脸上瞬间绽开笑意,快步朝她走来:“千金,许久不见。”正是苏文渊,只是鬓角多了几分沉稳,身后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约莫七岁光景,穿着件宝蓝色锦袍,怯生生地攥着他的衣角。
“苏先生真的回来了!”姜千金又惊又喜,转身就往村里跑,嗓门亮得能惊动半个村子,“爹!大嫂!庄先生!苏先生回来了!”
顷刻间,村民们都涌了出来,围着苏文渊问长问短。张大爷拍着他的肩膀笑:“可算把你盼来了!当年说要开学堂,我们都记着呢!”
苏文渊笑着应承,又把身后的小男孩往前推了推:“这是犬子,名唤苏念安,念着的念,平安的安。”
苏念安怯生生地抬头,目光落在姜千金身上,忽然红了脸,小声喊:“姐姐好。”
姜千金被他喊得一愣,随即笑了,从兜里掏出颗麦芽糖递过去:“给你吃,甜的。”
苏念安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才接过来,剥开糖纸舔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姐姐。”
夜里,姜家摆了宴席,村里的叔伯婶子都来作陪。苏文渊说起这三年的事:父亲沉冤昭雪后官复原职,他却不想留在京城官场,便请了旨,来这姜家村办义学。
“我带了些书和笔墨,就设在庄先生的学堂旁,以后村里的孩子,不论贫富,都能来念书。”苏文渊说着,看了眼姜千金,“千金若是愿意,便来帮我教那些小娃娃吧。”
姜千金脸一红,攥着衣角点头:“我愿意!”
第二日,义学便开了张。苏文渊亲自授课,姜千金坐在旁边,帮着给小娃娃们削铅笔、教握笔。苏念安就坐在最前排,眼睛总跟着姜千金转,她走到哪,他的目光就追到哪,活像只小尾巴。
有回教孩子们描红,苏念安的笔掉在地上,姜千金弯腰去捡,他却突然说:“姐姐,我爹说,当年是你救了他,还把木牌给他留着。”他指了指姜千金的手腕,“我娘说,这叫恩情深重。”
姜千金被他逗笑了:“小孩子家懂什么情深重。”
苏念安却板起小脸:“我懂!就像我爹总对着木牌发呆,说要好好报答姐姐。”
这话正好被进来的苏文渊听见,他轻咳一声,弹了弹儿子的额头:“课业不专心,倒学会嚼舌根了。”
苏念安吐了吐舌头,低下头继续描红。姜千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看了看廊下正在晒书的苏文渊,忽然觉得,这老槐树下的风,比三年前更暖了。腕上的木牌轻轻晃着,像是在应和着教室里的读书声,一声,又一声,都是安稳日子的味道。
义学的日子像老槐树的影子,慢悠悠地淌着。苏文渊教孩子们读经史,姜千金就带着他们在院子里认草药、背农谚,苏念安总跟在两人身后,一会儿问父亲“‘仁’字怎么写”,一会儿追着姜千金问“这草真能治咳嗽吗”,活脱脱个小跟屁虫。
这日午后,苏文渊在堂上讲解《诗经》,姜千金领着几个小娃娃在院角种紫苏。这是苏文渊特意从江南带来的种子,说既能入药,又能调味。苏念安蹲在旁边,手里捏着颗种子,却不往土里放,只盯着姜千金的手看。
“念安,快种呀,不然种子要发芽了。”姜千金笑着推了推他的小脑袋。
他却突然仰起脸:“姐姐,等我长大了,也像我爹一样,来这里教书好不好?”
“好啊。”姜千金逗他,“那你可得好好念书,不然怎么教别人?”
苏念安立刻挺起小胸脯:“我现在就能背《三字经》了!人之初,性本善……”背到兴头上,还拍着小手站起来,结果脚下一绊,摔进了旁边的菜畦里,沾了记裤腿的泥。
姜千金笑得直不起腰,拉他起来时,却见他手里还攥着那颗紫苏种子,紧紧的,没舍得丢。
傍晚收了学,苏文渊送姜千金回家,两人并肩走在田埂上,晚霞把影子拉得老长。
“念安这孩子,被他娘惯坏了。”苏文渊想起儿子白天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
“挺好的,心眼实。”姜千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像你。”
苏文渊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夕阳落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当年那个扒着窗台读书的小丫头,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见姜老爹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张望,便把话咽了回去。
“明日我带些新制的墨来,你上次说砚台磨着费劲。”他换了句寻常话。
姜千金点头,走到家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递过去:“这是我晒干的紫苏叶,泡茶喝,能安神。”
苏文渊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姜千金红着脸跑进院子,苏文渊站在原地,闻着布包里淡淡的药香,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屋里,姜老爹看着女儿泛红的耳根,吧嗒抽了口旱烟:“苏先生是个靠谱的。”
姜千金没应声,低头绞着衣角,心里却像揣了把刚炒好的瓜子,簌簌地跳。
第二日清晨,姜千金去义学,见苏文渊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支新砚台,旁边放着个小木箱。
“这砚台是江南的端砚,你试试。”他把砚台递过来,又打开木箱,里面竟是些花布、丝线,“前几日托人从县城带的,你不是说想给孩子们让书袋吗?”
姜千金看着那些鲜亮的花布,眼睛亮了:“多谢苏先生!”
“叫我文渊吧。”苏文渊的声音轻轻的,“都这么多年了,还叫先生,生分。”
她刚要应声,却见苏念安背着小书包跑进来,举着手里的风筝喊:“爹!姐姐!今日休沐,我们去放风筝吧!”
那风筝是苏念安自已糊的,竹骨歪歪扭扭,上面还沾着几片紫苏叶,倒有几分野趣。
姜千金看着风筝,又看了看笑盈盈的苏文渊,忽然觉得,这义学的日子,就像这风筝线,轻轻巧巧地,把两家人的日子缠在了一起。老槐树上的蝉鸣渐起,夏日的风带着草木香,吹得人心里软软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