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大秦血衣侯:我以杀敌夺长生 > 第188章  槊挑同党惊尹魄,铃碎伪册候凶徒

“咕嘟……”
尹常盯着那破碎的城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城头格外清晰。
他原以为,赵诚既是去“请罪”,定会收敛锋芒,哪敢如此嚣张?
就算真敢闹事,他这两万驻军守城,难道还拦不住一千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赵诚竟然真就如此无所顾忌,带着一千血衣军,在不符合规制的情况下,敢一戟将城门都破碎!
若按照尹常之前的想法,一旦血衣军有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立刻就要硬顶回去。
但当亲眼见了这“一戟破城”的威势,尹常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别说下令驱赶,连挪一挪步子的力气都没了。
那早就想好了措辞的呵斥,竟然就这样哽在喉咙中,咽不下去,却也不敢吐出来,噎的他双眼发黑。
血衣军已如潮水般策马入城。
黑甲红披的身影掠过破碎的城门,马蹄踏在木片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却没有一人看城头一眼,仿佛这坚城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道虚设的篱笆。
至于什么驻军守将,与路边野狗也无甚不同。
尹常呆呆地站在城垛边,看着血衣军如入无人之境般策马入城,根本提不起一丝勇气再说一个不字。
看着看着,突然感觉余光之中,那悬挂在最前方的罪犯身影有些熟悉。
他挪动目光,细看那里。
几杆粗长的铁槊挑着些血糊糊的人影,那些人影被麻绳捆着,低垂着头,身上的血痕密密麻麻,看着十分凄惨。
起初他只觉得刺眼,可看着看着,心头突然窜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眯起眼,死死盯着最左边那道人影。
那人影虽然被血糊了大半张脸,可露出的那截脖颈、那身残破的锦袍料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人,看着怎么那么像昌平君?
尹常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不会的……绝不可能……
昌平君大人何等尊贵?
就算被贬为邯郸郡守,那也是秦王宗亲,怎么会像罪犯一样被挑在槊上?
还被打得像个血葫芦?
一定是看错了……定是光线不好,认错人了……
他拼命眨着眼,想把那道人影从视线里抹去,可越看,那熟悉的轮廓就越清晰。
尤其是那人影腰间挂着的半块玉带。
那是昌平君常年随身佩戴的“蓝田玉”,尹常在咸阳宫见过不止一次!
这一刻,浑身残存的些许力量突然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眼前有些天旋地转,好似天崩地裂了一般。
“哐当!”
尹常腰间的佩剑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剑鞘撞在城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道人影,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城头上的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卷着城下的血腥味和碎木屑冲上城垛,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尹常的喉咙。
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指节死死抠着城砖的缝隙,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视线透过模糊的泪光,他再次看向那被铁槊挑在最前方的血人。
那残破的锦袍领口露出半截玉佩,虽沾满血污,却依稀能看出是蓝田玉特有的温润光泽。
那身形虽被打得佝偻,可肩宽腰窄的轮廓,确确实实就是他见过无数次的昌平君!
而后面那排被挑着的“罪犯”也渐渐清晰起来。
左边那个塌鼻梁的,是掌管邯郸粮道的楚系老臣昭雎。
右边那个瘸着左腿的,是上个月还来密会他的属吏……
一个个都是与他合谋篡改粮册的同党!
这哪里是替罪羊?
这是楚系官员被赵诚一网打尽了!
尹常的脸色瞬间灰败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连咳嗽都忘了。
他想起昨日傍晚还对着密信冷笑,说“血屠匹夫,焉知权谋”。
想起今早描红粮册时的得意,觉得“此计一成,可定血屠”。
想起方才登城时挺得笔直的腰杆,想给赵诚一个“下马威”……
如今想来,那些念头简直可笑得让他头皮发麻。
如今他所谓的依仗,自信的靠山,被人家挑在杆子上,鞭刑示众。
他以为的坚城,部下带来的底气,被人家一戟劈了个粉碎!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府衙里那些“证据”,那些自以为能压垮赵诚的粮册,在这“一戟破城”的威势面前,在那槊上悬挂的人影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场他自鸣得意的权谋之争,从始至终,都像是孩童拿着木剑,去挑战獠牙尖利的暴虎。
咚咚咚!
城下血衣军的如雷马蹄声越来越近,像重锤敲在尹常的心上。
他猛地回过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能等!必须立刻去府衙,把那些伪造的粮册烧了!
只要没了证据,只要能和昌平君撇清干系,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尹常转身就跑,连腰间掉落的佩剑都顾不上捡。
他爆发出毕生最快的速度,踩着城头的青石往下冲,石阶上的青苔让他踉跄了好几次,差点滚下去。
亲兵在后面喊他,他却像没听见,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毁了粮册!
冲进府衙大门时,他跑得太急,差点撞在门柱上。
踉跄着站稳,抬头就看见书房的案前——那堆叠如山的粮册上面,竟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女子,身形曼妙,半隐在窗棂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她斜斜地坐着,一条腿屈起,足尖点在粮册堆上,另一条腿自然垂下,露出半截如玉细嫩的脚踝,上面挂着一条红绳金铃。
最醒目的是她的手,修长纤细的指尖上,一枚三寸长的短刃正灵活地绕着指节转动,刃面反射着微光,在粮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谁?!”
尹常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才想起佩剑早掉在了城头。
他强作镇定,怒目而视,声音因急促的喘息而发颤:“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郡守府衙?速速离去,本将可以饶你不死!”
阴影里的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像山涧的泉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血衣楼,封喉灵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