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钟声刚撞过第一下，灵汐已经站在玄清真人的书房外了，
她攥着那枚羊脂玉佩站了半盏茶，手心沁出的汗几乎要把玉佩润透，
识海里的系统还在碎碎念，
【宿主你昨晚想了半宿的措辞呢？怎么到门口又怂了，等会儿见到极品法器，记得先下手为强——】
“进来。”
书房里传来玄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比平日多了几分松弛，
灵汐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迎面撞上记室的墨香，混着淡淡的檀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玄清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书，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侧脸，把他下颌线的弧度描得格外清晰，
他今天换了件月白常服，没束发，墨色的长发松松垂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点说不出的慵懒
，
灵汐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警告，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建议购买‘美色冲击’平复心情！】
“师尊，”
她连忙低头行礼，眼观鼻鼻观心，
玄清合上书，抬眸看她，
“来得正好，刚泡了新茶，”
他指了指桌上的青瓷茶杯，
“坐，”
灵汐挨着桌子边坐下，指尖刚碰到茶杯，就听见系统尖叫，
【！！！极品灵茶！蕴含百年灵力！回收能涨05修为！】
她手一抖，差点把茶杯碰倒，
玄清挑眉看她，
“手抖什么？”
“没、没什么，”
灵汐赶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果然有股暖流涌进丹田，
“师尊的茶……很好喝，”
“喜欢就多喝点，”
玄清笑了笑，起身走向墙角的博古架，
那架子上摆着不少瓶瓶罐罐，大多是些看似普通的旧物，
断了弦的琴，缺了角的棋盘，还有几卷泛黄的古籍，
灵汐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打鼓，
昨晚她想了无数种拒绝的理由，可一想到这人腹黑的性子，就觉得所有理由都可能被他轻描淡写地堵回来，
“前日听你说，佩剑有些沉，”
玄清从博古架最上层取下一个长条形的木盒，转身递给她，
“这个你或许能用。”
灵汐犹豫着接过木盒，入手轻飘飘的，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柄银色的短剑，剑身泛着月华般的光泽，剑柄上镶嵌着一颗鸽血红的宝石，一看就不是凡品，
【检测到高阶法器‘流霜剑’，蕴含千年灵力，回收可直接突破金丹三层，宿主快收，】
“这是……”
灵汐惊得抬头，
“流霜剑？传说中能自动护主的那柄，”
她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记载，这剑百年前就失踪了，怎么会在师尊手里，
玄清靠着博古架，抱着手臂看她，
“嗯，前几年在秘境捡的，一直没用，”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捡了块石头，
“你试试重量，”
灵汐握住剑柄，果然轻盈得不像话，灵力注入时剑身嗡鸣，竟自发在她腕间转了个圈，
她连忙把剑放回木盒，
“师尊，这太贵重了，弟子不能要，”
“为何不能要？”
玄清挑眉，
“为师的东西，给徒弟不是应当的？”
“可这是流霜剑啊，”
灵汐急了，
“宗门多少长老都想要……”
“他们想要，我就得给？”
玄清走过来，伸手按住她推回来的木盒，
“我说给你，你就拿着，”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温度比茶水还烫，
“还是说，你觉得自已配不上？”
这话说得有点重，
修仙者最忌妄自菲薄，灵汐咬了咬唇，知道他是故意用激将法，
可这剑太贵重了，她要是收了，指不定被多少人盯着，
【宿主傻啊
他就是想给你，别矫情，快收下然后偷偷回收——】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灵汐深吸一口气，把木盒往他那边推了推，
“只是弟子修为尚浅，用这么好的剑，怕是会惹来非议，”
玄清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低笑一声，
“你倒是想得多，”
他没再逼她，转而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巴掌大的玉瓶，
“那这个呢？”
玉瓶里装着几粒圆滚滚的药丸，散发着清苦的药香，
灵汐刚想说“丹药也不要”，就听见系统疯了
【！！！九转还魂丹！能吊住化神期修士的命
，一颗就够买半个宗门了，
】
“这是……”
灵汐的声音都抖了，
“师尊，您这是要干什么？”
“上次见你寒潭打坐伤了内息，”
玄清把玉瓶塞到她手里，语气平淡，
“这药能温养经脉，每日一粒，半个月就好，”
“可这是九转还魂丹啊，”
灵汐快哭了，
“治内息损伤用凝神丹就够了，哪用得着这个？”
她想把玉瓶还回去，却被他按住了手，
玄清的手指很长，轻易就包裹住她的手，把玉瓶往她掌心按了按，
“我说用得着，就用得着，”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声音软了点，
“听话。”
这一声“听话”，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灵汐的心跳又乱了，
她知道自已犟不过他，可这药太珍贵了，简直像是把一座金山往她怀里塞，
【宿主！快答应啊，就算不用，回收了也能涨修为，这波不亏，】
“师尊，”
灵汐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她实在想不通，除了这个，没理由平白给这么多好东西，
玄清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失笑，
“你觉得为师能求你什么？”
“比如……让我抄一百遍《清心诀》？”
灵汐试探着问，上次她下山买糖葫芦被抓，就是这么被坑的，
玄清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这小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皮肤时，灵汐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脖子，
“那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玄清打断她，转身又从博古架底层拖出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还有这个，”
箱子打开的瞬间，灵汐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堆记了各种零碎——断了尖的玉簪，少了颗珠子的手链，还有几枚看着像普通石头的东西，
可系统的尖叫差点把她的识海掀翻：
【！！！极品暖玉簪！碎了都值千金！】
【！！！上古灵珠手链！缺了珠子也是神器！】
【！！！这石头是伴生灵晶！蕴含万年灵力！回收能直接冲元婴！】
“这些是……”灵汐看得眼睛都直了，
“前几年清理库房时找出来的，”
玄清踢了踢箱子，
“看着都是些破烂，扔了可惜，你不是喜欢‘清理杂物’？拿去玩。”
灵汐：“……”
她终于明白昨晚他说的“没用的旧物”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旧物，分明是把整个宗门的宝库都搬来了，
【宿主，快答应！】
“师尊，”
灵汐深吸一口气，把玉瓶和木盒都推到他面前，连带着那箱“破烂”也往他那边推了推，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弟子真的不能要，”
她站起身，对着他深深一揖，
“若是师尊想罚弟子，弟子认罚，抄书打坐都行，只求师尊把这些收回去，”
玄清看着她紧绷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慢慢淡了，多了点无奈，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后颈，
那力道很轻，像在安抚炸毛的猫，
灵汐浑身一僵，感觉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后颈涌入，带着熟悉的暖意，
“灵汐，”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低的，
“你拜入我门下三年，为师送你点东西，就这么难？”
灵汐咬着唇没说话。她知道自已不该矫情，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贵重到让她心慌，
她总觉得，收了这些，好像就欠了他什么，而这人腹黑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侯就拿着“恩情”来坑她，
“还是说，”
玄清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语气带了点笑意，
“你非要为师用罚的，比如……罚你把这些东西都收下，每日拿出来擦三遍？”
灵汐：“……”
这人果然是故意的！
她猛地转身，正好撞进他怀里，
玄清似乎早有准备，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腰，
两人离得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檀香，能看到他眼底细碎的光，
“师尊，”
灵汐的脸爆红，挣扎着想退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收不收？”
玄清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不收的话，为师就抱着你不放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灵汐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比系统的尖叫还响，
她知道自已输了，在这人面前，她从来就没赢过，
“……收。”
她气鼓鼓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玄清低笑出声，松开了她，顺手把木盒、玉瓶和那个大箱子都推到她面前，
“这才乖，”
灵汐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破烂”，心里又气又无奈，
她拿起流霜剑，又拿起九转还魂丹，最后看了看那箱宝贝，忽然抬头问，
“师尊，这些……真的都是给我的？”
“嗯。”
玄清点头，递给她一个储物袋，
“装不下，用这个，”
灵汐接过储物袋，看着上面绣着的玄字，忽然发现这袋子的灵力波动很熟悉，
这是师尊常用的那个，
【！！！顶级储物袋！能装活物，宿主赚翻了，】
她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储物袋，转身就想走，却被玄清叫住了，
“等等。”
灵汐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那半块被修复好的锈铁，就是昨晚她抢的那块，
“这个也带上。”
他把锈铁递给她，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毕竟是你熬夜‘清理’出来的宝贝，丢了可惜，”
灵汐的脸瞬间红透了，一把抢过锈铁塞进怀里，转身就往外跑，
“弟子告退！”
看着她几乎要通手通脚的背影，玄清靠在门框上，低笑出声，
晨光落在他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涟漪，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那里空荡荡的，原本挂着羊脂玉佩的地方，现在只剩一根红绳，
“傻徒弟，”
他轻声说，
“那些破烂再贵，也没你珍贵啊，”
书房外，灵汐抱着储物袋一路狂奔，识海里的系统还在狂喜，
【宿主！发了！这次真的发了！快找个地方回收——】
灵汐没理它，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锈铁，又摸了摸储物袋里那个月白的储物袋，
阳光穿过竹林，洒在她泛红的脸上，暖融融的，
她忽然觉得，被这个腹黑师尊坑，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