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惨死,重生后渣前夫跪求原谅
>前世我被丈夫和小三联手害死,儿子被他们虐待致死。
重生回结婚纪念日,丈夫正假惺惺给我戴上毒项链。
我笑着收下,转头就把它送给了小三:妹妹更适合呢。
当晚小三直播炫耀手链,突然全身溃烂惨叫。
丈夫气急败坏找我算账,却被我亮出的证据打懵:
你挪用的公款,够判二十年了。
他跪地求饶时,我接起儿子班主任的电话:
涵涵妈妈,孩子说想跟您姓。
看着渣男崩溃的表情,我轻抚肚子微笑:
对了,你心心念念的顾家继承人,也是假的哦。
冰冷的河水带着腥臭,争先恐后地灌进我的喉咙、鼻腔,沉重地挤压着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视线被浑浊的水流切割得支离破碎,唯有岸上那两张脸,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扭曲着,却清晰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濒死的意识里——顾泽,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笑得花枝乱颤的白雪薇。
我徒劳地伸出手,指尖触到的只有刺骨的寒流。身体在迅速下沉,绝望像水草般缠绕上来。最后残存的念头,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撕心裂肺的痛楚,源自更深的、早已被撕裂的黑暗记忆:
我的涵涵……我那小小的、蜷缩在冰冷杂物间角落里的涵涵。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布满青紫伤痕的小手,在虚空中无力地抓着,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破碎的气音:妈妈…救我…
那声音,比此刻溺毙的窒息感更令人绝望。
妈妈!救我——!
涵涵凄厉的尖叫,仿佛穿透了冰冷的河水,带着血泪,在我濒临溃散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呃——!
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如同溺水者终于冲破水面,骤然睁开了双眼。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毫无遮拦地刺入眼底,带来一阵尖锐的眩晕。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前世溺毙的冰冷和目睹瑞瑞惨死的剧痛。
不是水底。
没有腥臭的河水。
眼前是……我和顾泽那间奢华却毫无温度的婚房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霓虹将夜空映照得如同虚假的舞台布景。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和玫瑰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芬芳。
珊珊一个温醇、带着恰到好处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虚假的关切,做噩梦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这声音……像淬了蜜的毒针!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
前世,我惨死于丈夫顾泽与小三白雪薇之手,儿子涵涵也被他们虐待致死。幸运的是,我重生回了结婚纪念日的那天,而顾泽正准备把那将那条浸满剧毒的那条手链永恒之光带在我的手腕上。然而这一世我已经看穿了所有。我带着前世的所有记忆和仇恨归来,要让他们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改变这一切。
顾泽。
他就坐在我身侧的床沿。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那张英俊得足以迷惑众生的脸上,此刻正挂着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软的温柔笑容,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我,仿佛我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宝。
多么完美的伪装。前世的我,就是被这层精致的人皮蛊惑了十年,直到被他和白薇薇亲手推入冰冷的河底,直到我的涵涵在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和伪装,几乎要冲破喉咙嘶吼出来。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尖锐的疼痛强行拉回了即将失控的神经。
不能慌。不能露馅。
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前世,就是在这个所谓的甜蜜纪念日上,顾承泽亲手为我戴上了那条嵌着永恒之光蓝钻的手链,那条被白雪薇用慢性毒药浸泡过、最终一点点侵蚀掉我健康的死亡礼物!
嗯,我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滔天恨意,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脆弱,模仿着前世那个愚蠢天真的自己,梦见……掉水里了,好冷。
傻瓜,顾泽低笑一声,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状似怜惜地拂过我额角被冷汗浸湿的碎发。他的触碰,让我每一寸肌肤都泛起冰冷的厌恶感,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有我在,怕什么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眼神却像在评估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
他倾身,从床头柜上一个打开的丝绒首饰盒里,取出了一条手链。
来了!
即便早有准备,当那条熟悉的手链映入眼帘时,我的呼吸还是窒了一瞬。链条是极细的铂金,在灯光下流淌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镶嵌着……那颗被命名为永恒之光的梨形切割蓝钻,足有七八克拉,纯净深邃得如同凝固的海洋之心,折射着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美得惊心动魄。
前世的我,就是被这耀眼的光芒迷了眼,心甘情愿地戴上了这致命的枷锁。
看看,顾泽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指尖捏着这条剧毒的手链,蓝钻在他指间轻轻晃动,流光溢彩,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喜欢吗这颗‘永恒之光’,象征着我对你永恒不变的爱与承诺。
永恒不变的爱承诺
呵。承诺送我下地狱,承诺让我的涵涵在痛苦中死去!
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强烈的呕吐感被我死死压住。我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混合着惊喜和感动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真美……顾泽,谢谢你。我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
顾泽显然很满意我的反应,他跪在我的身前,带着薄茧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手腕上的皮肤。冰冷的铂金链条贴上手腕,然后是那颗沉重、美丽却致命的蓝钻,轻轻的贴合在我的手腕上。
他扣上搭扣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珊珊,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带着令人作呕的亲密,答应我,永远戴着它,就像永远在我心里一样。
永远戴着好让你和白雪薇的毒计得逞
好,我对着梳妆镜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幽深如寒潭的自己,轻轻抚摸着冰凉的蓝色宝石,嘴角勾起一个完美无瑕的甜蜜弧度,我会的。
镜子里,映出顾承泽志得意满的微笑。他以为他的猎物已经彻底入彀。
蠢货。
宴会厅衣香鬓影,水晶灯的光芒将每一张虚伪的笑脸都照得无所遁形。我端着香槟杯,指尖冰冷,目光穿过浮华的喧嚣,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角落。
白雪薇穿着一身惹眼的亮片吊带红裙,像一团刻意燃烧的火焰,正被几个富家女簇拥着。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夸张地比划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炫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附近人的耳朵里:
…小泽哥对她嗤,不过是看在她苏家那点旧日情分上罢了…她呀,就是个摆设,占着位置不下蛋的母鸡…小泽哥亲口跟我说的,看见她就烦,哪像我…她娇笑着,故意挺了挺胸脯,眼神挑衅地瞟向我这边。
那些小姐妹们发出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声,目光也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怜悯。
前世的我,在这种场合听到这些,只会心如刀绞,默默忍受,独自躲到角落舔舐伤口,愚蠢地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才留不住丈夫的心。如今,这些恶毒的言语落在我耳中,却激不起半分波澜,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占着位置不下蛋的母鸡呵。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戾气,脸上瞬间切换成温和得体的笑容,端着酒杯,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那个被包围的红裙焦点。
薇薇妹妹。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那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静了下来。
白薇薇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随即扬起下巴,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哟,珊珊姐怎么不在小泽哥身边当贤惠挂件了她特意加重了贤惠挂件几个字,引来周围几声压抑的嗤笑。
我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甚至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宽容。在周围所有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下,我缓缓抬起手,解开了手腕上那条永恒之光的搭扣。
铂金链条和那颗价值连城的蓝钻落入掌心,冰凉沉甸。璀璨的光芒在我指尖流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白薇薇眼中那赤裸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贪婪。
妹妹今天这身红裙,明艳照人,真是漂亮。我语气真诚,仿佛真心实意地赞美,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钻石,姐姐看着,倒觉得这颗‘永恒之光’,和妹妹的气质更相配呢。
白薇薇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挑衅迅速转变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警惕: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上前一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拉起白薇薇的手,将那条昂贵的手链轻轻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里。蓝钻在她掌心闪烁着妖异的光。姐姐的一点心意,妹妹年轻,戴着它,更能衬出它的光彩。我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白薇薇低头看着掌心里那颗梦寐以求的蓝钻,呼吸都急促起来,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她猛地攥紧项链,生怕我反悔似的,脸上绽开一个夸张到扭曲的笑容,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炫耀的亢奋:哎呀!珊珊姐,你真是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姐姐说得对,这宝贝呀,确实得配年轻人才不糟蹋!
她迫不及待地将手链往自己手腕上戴去,动作急切得有些粗鲁。铂金链条贴上她白皙的手腕,那颗象征着永恒爱意和死亡诅咒的蓝钻,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她同样白皙的手腕之间,在红裙的映衬下,折射出更加夺目的光芒。
周围的几个女人发出低低的惊呼和艳羡的抽气声。
天哪!薇薇,这…这可是‘永恒之光啊’啊!
顾总对苏珊珊可真大方!不过薇薇戴着确实更亮眼!
珊珊姐真是太大方了!
白薇薇享受着众人的艳羡和恭维,下巴抬得更高了,像一只骄傲的开屏孔雀。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你的东西,终究是我的。
我看着她手腕间闪耀的蓝钻,看着她那张写满贪婪和愚蠢的脸,唇角的弧度加深,眼底却是一片寒冰深渊。
戴吧。好好享受这份心意。
它会是你通往地狱最美的点缀。
深夜,城市的喧嚣沉淀下去,只剩下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在厚重的窗帘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我独自坐在书房巨大的真皮转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那盏复古铜质台灯散发着昏黄、温暖却无法驱散心中寒意的光晕。
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复杂的财务报表、资金流向图和加密的邮件截图。每一个数字,每一笔流向不明的巨额款项,都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顾承泽贪婪的脖颈。前世的我,被虚假的婚姻蒙蔽双眼,直到临死前才从白雪薇恶毒的炫耀中窥见冰山一角。重生后,我利用前世模糊的记忆和远超这个时代的商业嗅觉,结合苏家一些尚未被顾泽完全斩断的旧日人脉,顺藤摸瓜,一点一滴,终于将这些致命的证据攥在了手中。
这些,足以将顾泽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让他万劫不复。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复仇的蓝图在脑中清晰地铺开,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演过无数次,确保万无一失。然而,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空虚感却悄然弥漫开来,吞噬着即将大仇得报的短暂快意。
涵涵……
我的孩子。
前世那蜷缩在冰冷角落、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小小身影,那双盛满痛苦和绝望的、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无声的、破碎的呼唤妈妈…救我…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地、缓慢地切割着我的心脏,带来绵长而尖锐的痛楚,比顾泽和白雪薇加诸于我身上的任何伤害都要深重百倍。
恨意如岩浆般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放在桌角的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涵涵幼儿园——李老师。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李老师这么晚
前世,涵涵被顾泽以需要更专业照顾为由强行带走,隔绝在我视线之外,最终惨死。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牢牢将涵涵的监护权攥在手心,将他送进了全市最好、安保最严密的私立幼儿园。我甚至暗中安排了人,确保顾泽和白雪薇的爪子绝对伸不进去。
可深夜的电话……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比面对死亡时更甚。难道……难道顾泽和白雪薇已经丧心病狂到连幼儿园都敢下手难道我的重生,依旧无法改变涵涵的命运
指尖因为恐惧而冰凉颤抖,几乎拿不稳手机。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声音干涩紧绷得厉害:李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李老师温柔却带着一丝犹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涵涵妈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那可能的宣判。
……是这样的,李老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涵涵今天下午情绪有点低落,晚上睡前……他悄悄告诉我……
她停了下来。我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等待着。
涵涵说……李老师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说……他不想姓顾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死寂的脑海中炸开!
不想……姓顾了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我心中那座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我心中那座由仇恨和恐惧筑起的冰冷堡垒。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才没有让那声猝不及防的呜咽冲破喉咙。
他说……李老师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说……他只想跟妈妈姓苏……这样就能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
眼泪,滚烫的、汹涌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冲破了所有堤防,瞬间模糊了视线。它们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冰凉的手背上,晕开一片温热的水渍。喉头哽咽得发痛,一股巨大的、酸涩的暖流猛地冲上心口,瞬间淹没了所有冰冷的仇恨和恐惧。
我的涵涵……那个前世在绝望中呼唤我的孩子……他小小的心里,原来一直装着这么沉、这么清晰的渴望!他想挣脱那个肮脏的姓氏,他想紧紧抓住妈妈!他甚至不敢直接对我说,只能偷偷地告诉老师……
前世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被这汹涌的暖流冲刷着、瓦解着。巨大的悲痛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嚎啕大哭。
涵涵妈妈您……还在听吗李老师的声音带着担忧。
在……我在……我用力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却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李老师……谢谢您……谢谢您告诉我……麻烦您……帮我告诉瑞瑞……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挤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就说……妈妈知道了……妈妈……会让他如愿的……一定!
挂断电话,书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泪水还在不停地滑落,但胸腔里那股几乎要将人焚毁的恨意,却奇异地沉淀下去,被一种更为坚定、更为磅礴的力量所取代。
为了涵涵。为了他不再姓顾的愿望。
就在这时,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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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顾泽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狂兽,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只剩下扭曲的狰狞和滔天的怒火。他几步就冲到巨大的书桌前,双手嘭地一声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台灯都跳了一下。他身体前倾,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声音嘶哑狂怒,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咆哮:
苏珊珊!你这个毒妇!你对薇薇做了什么!你给她的那条手链!那条该死的手链!!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震耳欲聋。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平静得可怕。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我半边脸的轮廓,另一半隐在深深的阴影里。我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方寸大乱的模样,看着这张曾让我痴迷、如今只让我感到无比恶心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嘲讽。
手链我轻轻开口,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疑惑,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平坦的小腹,我送给她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呢。璀璨夺目,价值连城。妹妹不是很喜欢吗还迫不及待地直播炫耀……哦,对了,我像是才想起来,语气平淡地补充道,听说直播效果很‘震撼’全身溃烂那真是……太遗憾了。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遗憾!顾泽像是被彻底点燃了,他猛地绕过书桌,一把揪住我睡袍的前襟,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我整个人从椅子上提起来!他的脸因暴怒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眼睛死死瞪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手脚!是你想害死薇薇!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他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裹挟着风声,眼看就要狠狠掴下!
我甚至没有躲闪,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疯狂的眼睛。在他手掌即将落下的瞬间,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精准地刺破了他狂暴的气焰:
顾泽。
他挥下的手,诡异地僵在了半空中。
比起关心白雪薇那张脸还能不能保住,我迎着他吃人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进他的耳膜,你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你挪用的那笔高达十个亿的公款,够判多少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顾承泽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和他那双因为极度震惊而骤然收缩、写满难以置信和巨大恐惧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他揪着我衣襟的手,力道像被瞬间抽空,僵在那里,微微颤抖着。脸上那狰狞的狂怒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褪去,只留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十个亿,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他摇摇欲坠的世界,从集团海外子公司‘破晓资本’的项目资金里转出去的。走的……是你那个死了三年的远房表叔的离岸账户,对吧
顾泽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松开了抓着我衣襟的手,那双刚才还布满血丝、充满杀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无法掩饰的惊恐和茫然。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女人。
你……你怎么……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音,再也维持不住任何风度。
我没有回答他愚蠢的问题。目光平静地扫过他那张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脸,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我缓缓站起身,绕过僵立如木偶的他,走到书桌一侧的立式保险柜前。
滴…滴…滴…
密码锁按键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咔哒。
厚重的保险柜门应声弹开。我伸手进去,没有看里面任何其他东西,只精准地抽出一个厚厚的、边缘贴着彩色标签的牛皮纸文件袋。文件袋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像一块冰冷的巨石。
我拿着文件袋,转身,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回书桌旁。每一步,都像踩在顾泽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哗啦——
我将文件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像倒垃圾一样,随手倾倒在光亮如镜的红木桌面上。
打印清晰的银行流水单,密密麻麻标注着可疑转账;股权代持协议的复印件,上面顾泽的签名清晰可见;经过特殊处理的邮件截图,内容直指资金挪用;还有几张模糊却足以辨认的照片——顾泽与某个地下钱庄头目在隐秘会所碰头……
铁证如山。
挪用巨额公款,伪造金融票证,行贿……我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张印着鲜红绝密印章的审计报告初稿复印件,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宣判般的冷酷,数罪并罚,二十年起步。运气差点,在里面待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
纸张散落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顾泽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散落的纸张上,如同被吸走了所有魂魄。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惨白得如同刷了一层石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刚才的狂怒和杀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灭顶的恐惧和绝望。
不……不可能……他喃喃着,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你怎么会有这些……假的!都是假的!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困兽般的疯狂,伸手就要去抓那些散落的证据,似乎想将它们撕碎。
我冷冷地看着他徒劳的举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这些,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复印件罢了。
假的我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中显得无比刺耳,你可以试试,看看明天早上九点,当这些东西出现在证监会和经侦总队领导的办公桌上时,他们会不会也觉得是假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
一声沉闷的巨响。
刚才还气势汹汹、恨不得杀人的顾泽,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地、毫无尊严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实木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向前扑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撑住地面才没有彻底趴下。
他跪在那里,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昂贵的西装裤瞬间沾上了灰尘。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曾经英俊、让无数女人倾心的脸,此刻涕泪横流,扭曲变形,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卑微的乞求。他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一步,沾满灰尘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睡袍的下摆,声音破碎嘶哑,充满了哭腔:
珊珊!珊珊!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看在……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情分上!看在涵涵的份上!我是涵涵的爸爸啊!你不能毁了我!不能毁了这个家啊!求求你!我把薇薇那个贱人赶走!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集团都给你!股份都给你!求求你……把那些东西……毁掉……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真的将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一下,又一下,狼狈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半分顾氏总裁的体面
十年夫妻情分涵涵的爸爸
这些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过往最大的讽刺!是点燃我心底最后一丝怒火的引线!
看着他这副为了活命可以抛弃一切尊严的丑陋模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猛地抬脚,狠狠甩开他抓着我衣摆的手!
别碰我!脏!
就在这时,被我丢在书桌上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
屏幕执着地亮着,在散落的文件和顾泽绝望的哭嚎声中,显得格外突兀而清晰。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依旧是:涵涵幼儿园——李老师。
顾泽的哭求声戛然而止,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布满泪水和鼻涕的脸上挤出一种扭曲的、充满希冀的表情:涵涵!是涵涵的老师!珊珊!涵涵不能没有爸爸!他……
我根本懒得再看他一眼,也懒得听他那些令人作呕的废话。在手机震动第三下时,我直接伸手按下了接听键,并且,按下了免提。
李老师温和清晰的声音,瞬间在充斥着男人卑微喘息的书房里响起,像一道清泉流过污秽的泥沼:
涵涵妈妈没打扰您休息吧是这样,刚才涵涵睡前又悄悄拉着我说……
她的声音顿了顿。
顾泽屏住了呼吸,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生机。
电话那头,张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清晰地传来:小家伙说……他想叫‘苏涵’。他问我,妈妈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苏涵。
不是顾涵。
是苏涵!
一股汹涌的热流再次冲上我的眼眶,带着失而复得的滚烫和沉冤得雪的痛快!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淬了冰的决绝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抬起头,目光缓缓移向那个跪在地上、如同烂泥般、眼神从希冀瞬间转为彻底呆滞和茫然的男人。
听到了吗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一字一句,清晰地割开他最后一点幻想,你儿子说——
我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他那张因绝望而彻底灰败的脸上,一字一顿,吐出最后的判决:
他、想、跟、我、姓。
顾泽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子弹击中。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曾经盛满虚伪深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无法理解的崩溃。他仿佛听不懂苏涵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又仿佛瞬间明白了一切都无可挽回。
他呆呆地跪在那里,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泥塑木偶。
看着他那副彻底崩溃、信仰崩塌的狼狈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畅快的复仇快意,终于如同破冰的洪流,席卷了我全身每一个细胞。
够了。
这场戏,该落幕了。
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边这摊烂泥。昏黄的台灯光线从我身后打来,将我的身影拉长,如同审判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
然后,我的唇角,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