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牛郎后,被天庭逼债。
我把鹊桥改成付费景点,赚翻三界!
红帖砸脸那刻,我正啃红薯蹲牛棚。
听着喜鹊催筑桥工资、仙官算利息。
我悟了:
这是天庭放的高利贷!
上辈子搞电商的我反手开干:
青铜档看背影,
白银档说句话,
黄金档同坐织女身边!
凡人扛粮抢位,地主掷金冠名,连地府都托喜鹊下单!
七夕当天,我空手上桥。
织女骂穷鬼,仙官举算盘,黑袍神仙来问罪。
千只喜鹊驮红绸铺天盖地:张老板打赏十箱珠宝求点名!
1
我蹲在牛棚里数红薯的时候,半片云彩哐当一声砸了下来,带着硫磺味的风卷得我满脸灰。
那云彩里裹着张烫金帖子,墨迹像活物似的在字里行间滚着电光,看得人眼晕。
七月初七,鹊桥之会,速备通行费:云锦十匹、珍珠百颗、鲛绡五丈。逾期未至,按天规第73条,扣阳寿三年,折良田五亩。
最后那个亩字,还渗着滴暗红的血珠,慢悠悠地落在我草鞋上,凉得像块冰。
哞
老牛突然抬起头,嘴里嚼了一半的草料喷了我一脸。
它鼻孔里喷出的白气裹着人话,比那帖子更吓人:东家,去年你就差五颗珍珠没交齐,织女当场就扣了你半亩地的收成。今年再凑不齐,咱家那点口粮地都得被天庭收走!
我捏着那半块啃剩的红薯,指节咯吱响。
原主的记忆像潮水似的涌进来,砸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哪是什么鹊桥相会,分明是天庭设的鸿门宴。
每年七夕,织女穿着华服站在桥那头,眼都不抬地清点彩礼,旁边穿紫袍的仙官举着本阴阳收支簿,连我上山给她摘的野果都要折算成天庭币,美其名曰情感附加费。
更狠的是那些喜鹊。
上个月我去河边挑水,听见领头的老喜鹊跟仙官抱怨:今年再不发‘筑桥补贴’,我就让弟兄们故意松脚,让那牛郎掉银河里喂鱼!
合着我不仅要给织女上供,还得给这群鸟发工资
我把红薯往地上一扔,突然笑了。
上辈子我是996猝死的互联网运营,最擅长的就是把强制付费改成自愿氪金。
天庭想榨干我
做梦。
老牛,我薅了把它油亮的鬃毛,今年咱不缴械,咱搞个‘鹊桥通行证’。
老牛嚼草的嘴顿住了,含糊不清地问:啥证能当珍珠使
我捡起地上的炭块,在牛棚斑驳的泥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账本:青铜证,看背影;白银证,说句话;黄金证,坐一起。想近距离接触织女行啊,拿东西来换。
炭块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盯着那三个等级,突然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
原主被逼死的路,说不定能变成我赚翻的道。
2
我把筐里剩下的红薯全倒给老牛:换点能用的东西来。
它甩甩尾巴,叼着竹筐就往山下跑。
半个时辰后,这家伙驮回来一卷糙纸、一锭朱砂,还有个豁口的砚台。
我蹲在地上写告示,朱砂兑了点口水当墨,字写得跟鸡爪刨似的:
七夕鹊桥开放日,与织女相会三档礼遇:
青铜档:捐粗粮一斗,可于鹊桥末端观织女仙容一盏茶时;
白银档:捐布匹两匹,可上桥行三步,亲闻织女玉言一句;
黄金档:捐珠宝一箱,可与织女同坐鹊桥中央,递上亲笔情书(限竹简一尺)。
特别福利:购黄金档赠‘织女同款’发带,牛郎亲手制!
写完往村口老槐树上一贴,刚转身要走,就被个扛锄头的汉子拽住了胳膊。
是村东头的王猎户,他婆娘前阵子还跟人念叨,说织女戴的珠钗好看。
牛郎,你这啥意思
王猎户瞪着眼,织女不是你婆娘吗咋还能让旁人看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得一脸诚恳:王大哥,织女是天上神仙,她的福气得让大伙沾沾。你想啊,让嫂子跟织女说上句话,保准来年家里顺顺当当,打猎都能多捡俩陷阱。
他眼睛瞬间亮了:白银档真能说一句话啥都能问
童叟无欺。
我指了指告示上的朱砂印,这是按天规改的新规矩,仙官都点头了。
王猎户嗷一嗓子扔下锄头就往家跑:我家有两匹蓝靛布,我先占个白银位!
他这一跑,全村都炸了锅。
先是地主家的丫鬟偷偷摸摸塞来个银镯子,红着脸说:我家小姐想换白银档,她说……想问问织女用啥胭脂,涂着不掉色。
接着是开布庄的张掌柜,扛着十匹粗布就来了,拍着胸脯说:我包十个青铜位,给我布庄打个广告行不就说‘张记布庄祝织女青春永驻’。
我让老牛在牛棚里搭了个简易账本,用炭笔歪歪扭扭地记着名字。
不到半天,青铜位就订出去二十个,白银位八个,连黄金档都被邻县知府家的人托人订走一个。
傍晚的时候,仙官突然驾着朵小云落在村口,紫袍下摆扫过我刚写好的第二张告示。
他眯着眼盯着黄金档赠发带那行字,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珠子碰撞的声音跟放鞭炮似的:牛郎,你这是私设名目,违反天规第73条附则!
我慢悠悠地掏出原主藏在床底的鹊桥维护费明细。
指着最后一行给它看:仙官您看清楚,上面只说我得缴通行费,没说不能让别人也缴吧
再说了,这些钱不也能补贴鹊桥维护您看去年那桥,喜鹊都饿得飞不动了,差点让风刮散架。
仙官算盘上的珠子突然卡住了。
他盯着远处扛着粮食来报名的村民,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说:别出乱子,否则我禀明天帝,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小云飘走的时候,我看见他袖口沾着点红薯渣,准是偷偷捡了老牛没吃完的红薯。
我摸着账本上越来越密的名字,突然觉得这天规,也不是不能改。
3
第五天,黄金档只剩最后一个名额,白银档排到了桥中间,连青铜位都有人愿意加价买。
我正让老牛把收来的粮食往地窖里搬,王猎户突然闯进来,手里攥着块玉佩,气喘吁吁地说:牛郎,我加钱,把最后那个黄金位让给我!
那玉佩看着成色不错,估摸着能值不少钱。
我刚要回绝,院门外突然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牛郎哥哥在吗
抬头一看,是个穿粉裙的姑娘,梳着双环髻,手里拎着个食盒。
我搜遍原主的记忆,没见过这号人。
我是山那边李员外家的丫鬟,
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揭开盖子,里面是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香气瞬间飘满了整个牛棚。
我家小姐听说你搞了个鹊桥会,让我来问问,能不能加个‘神仙同款’套餐——她想跟织女换支发簪。
我盯着那碗红烧肉咽了口唾沫。
原主一年到头吃红薯,我穿来后也没沾过荤腥,这会儿闻着肉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但这姑娘眼神躲闪,说话时总往牛棚深处瞟,不像个单纯的丫鬟。
发簪是织女贴身物件,换不了。
我故意板起脸,黄金档只剩一个,王大哥先来的,按规矩得给他。
王猎户赶紧把玉佩往我手里塞:这是我婆娘的嫁妆,值不少钱!你看够不够
粉裙丫鬟突然笑了。
从袖袋里掏出个金镯子,往桌上一磕,当啷一声脆响:我家小姐说,这个够不够
金镯子滚到红烧肉旁边,闪得人眼睛疼。
王猎户的脸瞬间白了,捏着玉佩的手直哆嗦。
我正琢磨怎么圆场,老牛突然一脚踹翻了食盒,红烧肉滚了一地。
它对着粉裙丫鬟哞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怒气:东家,这丫头身上有仙气!
那姑娘脸色骤变,转身就想跑。
我一把拽住她胳膊,只觉得触感冰凉。
说,谁派你来的
我盯着她发抖的肩膀,是织女,还是仙官她嘴唇哆嗦了半天,突然化成只喜鹊,扑棱棱飞起来,撞在房梁上,掉下来根带着金线的喜鹊毛,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捡起羽毛,突然明白了。
织女早就知道我在搞小动作,派了只仙家喜鹊来打探消息。
老牛用蹄子扒拉着地上的红烧肉,瓮声瓮气地说:东家,这肉不能吃,掺了‘锁仙散’,凡人吃了会被天庭盯梢,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捏紧了那根金羽毛。织女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试探我
4
最后一个黄金位被城里最大的绸缎庄老板买走了。
他派管家送来一箱珠宝,红玛瑙、绿翡翠堆得满满当当,还塞给我个锦盒:我家老爷说,这是给织女的见面礼,让她务必在桥上多提几句‘锦绣阁’的名字,就说料子是她瞧得上的。
锦盒里是支凤钗,珍珠缀成的凤凰眼,在昏暗的牛棚里闪得人睁不开眼。
我刚把锦盒收好,仙官又来了,这次没驾云,是步行来的,紫袍上沾了不少泥点子,看着有点狼狈。
牛郎,他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那个……黄金档还能加个位置不
我挑了挑眉:仙官也有事想求织女
他脸一红,从袖袋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五十文铜钱,用红线捆着:我……我想给我家小孙女求个平安符,她总夜哭,仙医也瞧不好。
我盯着那五十文钱,突然想起上次他袖口沾的红薯渣。
看来这仙官在天庭过得也不咋地,连给孙女求个符都得偷偷摸摸攒钱。
加位置不行,规矩不能破。
我从怀里掏出根红绳,上面拴着颗小石子,是我上山时捡的。
但我能给你走个后门,青铜位最后一排,我给你留个缝,保证能看着织女。这红绳你拿着,算我送的,不用加钱。
他捏着红绳,眼圈有点红,声音都哽咽了:谢……谢谢你啊。
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鹊桥那天,织女要是发脾气,你就提‘天庭创收计划’,她最近正愁这个,准保管用。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仙官这话是啥意思
难道织女也想改规矩
当天夜里,我正对着账本盘算收益,突然听见屋顶有响动。
扒着窗户一看,是那只金羽毛喜鹊,正往屋里扔小石子。
我打开门,它扑棱棱飞进来,嘴里叼着张纸条,是用云丝织的,上面绣着行字:黄金档可加‘至尊位’,赠我亲手绣的荷包,售价翻倍。
字迹娟秀,末尾还绣了个小小的织字,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心绣的。
我盯着纸条笑了。
织女这是……想跟我合伙赚钱
5
七月初六傍晚,山脚下突然来了队官差,骑着高头大马,尘土飞扬的。
为首的是个戴乌纱帽的胖子,自称是知府的师爷,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
牛郎,他掏出张银票,啪地拍在我桌上,震得砚台都跳了跳。
我家大人说了,黄金档至尊位他要了,这是五百两定金。另外,他想让织女在桥上用他们府里的胭脂,就说‘知府夫人同款’,保准好卖。
五百两银票晃得我眼晕,这还是我穿来后见过最多的钱。
我刚要应下来,院门外又吵起来。
是锦绣阁的管家,带着四个家丁,抬着个红木箱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我们老板说了,一千两,至尊位归我们!
师爷脸都绿了,指着管家的鼻子骂:你们绸缎庄敢跟知府抢不想在这地界做生意了
生意场上,价高者得。
管家打开箱子,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金条,闪得人眼睛疼。
这是一千两黄金,够不够不够我们再加!
我看着院里剑拔弩张的两拨人,突然想起仙官说的天庭创收计划。
这哪是抢位置,分明是送钱来的。
都别争了,
我站到他们中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至尊位可以有两个,但得加钱!三千两黄金一个,附赠‘鹊桥冠名权’,让织女在桥上明着提三次你们的名号,保证全天下都听见。
师爷和管家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吼道:我加!
老牛在旁边用蹄子扒拉着算盘,算得比仙官还快,嘴里还哼哼着:东家,光这两个至尊位,就够买十匹云锦、一百颗珍珠还有富余!今年咱再也不用愁粮食了!
我没理它,盯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云彩。
今晚的星星特别亮,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织女、仙官、喜鹊、凡人……明天这鹊桥,怕是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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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七月初七清晨,我揣着账本上了云头。
鹊桥比往年宽了三倍,喜鹊们翅膀上缠着红绸,上面印着张记布庄锦绣阁的字样,风一吹哗啦啦响。
领头那只脖子上挂着块木牌,写着至尊客户专用通道,神气活现的。
织女站在桥那头,穿的云锦比去年华丽十倍,金线绣的凤凰在晨光里闪着光,头上插着那支珍珠凤钗。
看见我就柳眉倒竖:牛郎,你搞这些名堂,眼里还有没有天规
我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知府带着夫人,踩着祥云来了,手里捧着个锦盒,笑得满脸褶子:织女仙子,小官备了薄礼……
话没说完,锦绣阁老板也到了。
身后跟着八个丫鬟,捧着八匹云锦,都是最时兴的花样:仙子,这是我们新出的‘鹊桥仙锦’,您穿上保管……
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当场吵了起来,唾沫星子都快溅到银河里了。
仙官举着算盘跑过来,想维持秩序,却被个扛着粮食的老农拽住了袖子:仙官,我这青铜位在哪说好能看织女背影的!可不能骗我啊!
一瞬间,鹊桥上挤满了人。
有喊着要见织女的,有催着发同款发带的,还有喜鹊扑棱棱飞着要筑桥补贴的,乱成了一锅粥。
织女被吵得头疼,突然冲我喊:牛郎!你要是解决不了,我就禀明天帝,说你聚众闹事!
我刚要开口,突然发现所有声音都停了。
天边飘来朵黑云,黑压压的,看着就吓人。
上面站着个穿黑袍的神仙,手里举着块令牌,上面写着天规监察司四个大字,透着股寒气。
他盯着鹊桥上的红绸和木牌,声音像冰碴子似的:牛郎,你私设收费项目,违反天规第73条,跟我回天庭受审!
黑袍神仙伸手就来抓我,织女却突然挡在我面前,瞪着他说:他是按‘天庭创收计划’行事,有我担保!
黑袍神仙冷笑一声:创收计划我怎么不知道除非你能拿出天帝手谕。
织女的脸白了。
我心里一惊,她根本没没有手谕!
就在这时,老牛突然从云下冲上来,嘴里叼着个卷轴,上面盖着个鲜红的印,是天帝的玉玺,龙飞凤舞的,错不了!
东家,这是我在仙官床底下找到的!
老牛把卷轴甩给我,仙官说,这是他偷偷抄的创收计划,本来想自己干的!
我展开卷轴,上面果然写着允许牛郎试点鹊桥付费项目,所得利润天庭与牛郎三七分账。
字迹苍劲有力,看着就像天帝亲笔。
黑袍神仙的脸瞬间僵住,举着令牌的手都不动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炸雷,震得云彩都抖了抖。
银河对岸漂来艘龙舟,雕梁画栋的,船头站着个穿龙袍的老头,手里拿着个望远镜!
他冲这边喊:小织啊,这付费项目搞得不错,明年在天庭推广一下!对了,那个黄金档至尊位,给朕留一个!
全场都傻了。
织女盯着我手里的卷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戳了戳我胳膊:牛郎,看来咱们这生意,能做长久。
我刚松了口气,突然发现卷轴最后一行还有字,是用朱砂写的:鹊桥项目负责人:牛郎。若盈利不足,罚……
后面的字被水晕开了,看不清楚。
7
天帝的龙舟刚靠岸,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拽到船头。
龙袍上的金线刺得人睁不开眼,他手里的望远镜还冒着仙气。
凑近了才看清,镜片竟是用东海夜明珠磨的,能把凡间的蚂蚁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郎啊!
天帝拍我肩膀,力道大得像揣了块石头,震得我胳膊发麻。
这鹊桥项目,朕早就想搞了。
他往银河对岸指了指,那边隐约能看见亭台楼阁,挂着瑶池度假区的幌子,只是看着有些破败。
天庭财政亏空三年了,上次蟠桃会的桃子都是向土地公借的,还是酸的。你这付费模式,正好给朕解了燃眉之急。
我盯着他腰间的玉带,上面镶着的翡翠比知府送的金镯子还亮,怎么看都不像缺钱的样子。
陛下,织女不知何时站到旁边,手里还捏着那支珍珠凤钗转着玩,您早说啊,我去年就该……
去年
天帝哼了声,望远镜转向鹊桥上吵吵嚷嚷的凡人,镜片反射的光晃得人眼晕,去年朕还在跟老君打赌,赌你会不会为了五颗珍珠扣牛郎的地。
织女的脸腾地红了,偷偷踹了我一脚,力道不轻,鞋尖差点戳进我后腰。
这时,黑袍神仙突然凑过来,手里举着本厚厚的册子,纸页泛黄,看着有些年头了。
陛下,按天规,凡人接触神仙需缴纳‘仙气沾染费’,刚才那知府跟织女说句话,得收他三两银子。还有那穿锦缎的夫人,摸了织女的衣袖,得加五两。
我心里暗骂,这黑袍子刚才还想抓我,现在倒帮着算账了
天帝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这事归牛郎管,他说了算。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热气吹得我脖子痒,小郎,朕给你透个底,下个月瑶池要开‘蟠桃众筹大会’,你帮朕策划策划,成了分你两成利。
两成利
我盯着他眼里的精光,突然明白过来。
哪是什么财政亏空,分明是天帝想借着凡间的热闹,把天庭变成摇钱树。
8
送走天帝,我把卷轴摊在云头。
被泪水晕开的字迹终于在风里吹干了。
罚剥去牛郎仙骨,贬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墨迹黑得发沉,像是用谁的血调的,透着股阴森森的寒气。
这是……我指尖发颤,仙官为啥藏这种东西
织女突然抢过卷轴,三下两下撕成碎片,云风吹过,碎纸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落在喜鹊翅膀上,倒像撒了把金粉。
别信这个,是之前李天王想抢这项目,故意写的假条款,想吓唬你。
她说话时,耳尖红得像滴血。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金羽毛喜鹊送来的纸条,字迹跟卷轴上的惩罚条款有点像,都是撇捺带钩,像藏着把小刀子。
你早就知道有这惩罚
我……
她别过脸,望着凡间的炊烟,声音低了下去,去年你差五颗珍珠,我没扣你地。
原主的记忆里,去年确实少了半亩收成。
但织女这话……
是仙官偷偷扣的,老牛突然插嘴,嘴里还叼着块没吃完的金条,是锦绣阁老板送的谢礼,嚼得嘎嘣响。
我亲眼看见他半夜往你粮仓里扔石头,把红薯都砸烂了,还偷走了半袋。
我望着鹊桥上正在给凡人发仙气沾染费收据的仙官,他紫袍上的褶皱里还卡着片红薯皮,看着滑稽又可怜。
9
七夕刚过三天,我正让老牛给新做的天庭VIP卡盖章。
院门外突然飘来团黑雾,带着股土腥气。
黑雾里滚出个穿官服的胖子,脸白得像涂了粉,手里拎着个金元宝,沉甸甸的,一看就分量十足。
牛郎是吧我是地府判官,想订明年的鹊桥至尊位。
我手里的印章啪嗒掉在地上。
地府订鹊桥位
给鬼用
是给……阎王爷订的
判官摆摆手,黑雾里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心头发酸:是给我家小姐订的。
雾散了点,露出个穿白裙的姑娘,头发长到脚踝,眼睛哭得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珠。
判官赶紧挡在她身前,像是怕她被阳光晒着:这是前朝苏小小姑娘,想借鹊桥跟阳间的情郎见一面,就一面。
苏小小那个南齐有名的歌妓
没想到死了还惦记着情郎。
鹊桥是给活人用的,我捡起印章,在卡上盖了个歪歪扭扭的印,阴阳相隔,规矩不能破。
判官把金元宝往桌上一砸,咚的一声,震得桌上的铜钱都跳了起来:再加十颗夜明珠!我知道你跟天帝有关系,这点小事……
不是钱的事。
我盯着苏小小脚下,她没有影子,是真的鬼。
鹊桥的喜鹊沾了仙气,鬼魂踩上去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苏小小突然哭了,眼泪掉在地上,化成一朵朵小白花,瞬间就谢了。
我就想跟他说句话,他送我的玉簪,我还没还……他说等我病好了,就娶我……
我心里一动。
上辈子做电商时,最擅长搞特殊需求定制。
见面不行。
我掏出张纸,是用云丝做的,能存气息。
但我能给你搞个‘阴阳传书’服务,你把话写在这纸上,我让喜鹊叼到阳间,保证送到你情郎手里。收费嘛……
判官赶紧又掏出个金元宝,塞到我手里,元宝冰凉:这个数够不够不够我再去阎王爷那借点!
我刚要点头,织女突然从云上跳下来,手里拿着块绣帕。
上面绣着只鸳鸯,针脚细密:用这个写,我的云丝帕能存魂魄气息,他收到能闻到你的香味,就像你在他身边一样。
她把帕子递给苏小小,冲我挤了挤眼:服务费分我三成。
判官乐了,笑得脸上的粉都掉了:再加五成!只要能成!
黑雾散去时,我手里多了两个金元宝,沉甸甸的。
织女掂着云丝帕的边角,突然笑了:没想到你还做鬼魂的生意,就不怕阎王爷找你麻烦
我望向天庭的方向,像是有谁在盯着这里。
有天帝撑腰,怕啥再说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金元宝,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晕。
有钱赚,鬼都能变成客户。
10
苏小小的订单刚敲定,仙官就找上门了。
这次他没带算盘,手里捧着个锦盒,笑得像朵菊花,眼角的褶子都堆到一起了。
牛郎啊,
他把锦盒往我怀里塞,盒子轻飘飘的,这是我家小孙女织的荷包,你看能不能……放在织女的‘同款周边’里卖不用多,抽成给我两成就行,给孩子挣点零花钱。
锦盒里的荷包针脚歪歪扭扭,还绣错了字。
把平安绣成了平女,看着有点可笑。我憋着笑:行啊,就叫‘仙官孙女限定款’,卖贵点,就说有仙官的福气加持。
仙官笑得更欢了,搓着手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了:那啥……地府判官的订单,你能不能分我点好处我保证不告诉天帝,真的。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判官来了仙官消息挺灵通啊。
我故意拖长音,看着他眼里的慌张一点点冒出来。
嗨,我刚才去银河边散步,听见喜鹊说的,它们嘴碎,你也知道。
他眼神飘向窗外,不敢看我,其实吧,我早就想跟你合伙了,之前帮李天王说话,都是被逼的,身不由己啊。
李天王就是他想抢项目。
李天王现在在哪
仙官突然捂住嘴,脸都白了,像是说漏了嘴:我……我啥也没说。
转身就想跑,被老牛一蹄子拦住了去路,老牛的角尖尖的,顶在他后腰,吓得他腿都软了。
说!老牛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股威慑力。
你是不是还偷偷给李天王通风报信把我们的账本都告诉他了
仙官腿一软,瘫在地上,锦盒里的荷包滚出来,掉在泥里:是……是他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帮他,就把我小孙女扔进炼丹炉!
我捡起荷包,拍掉上面的泥,突然觉得这针脚有点眼熟,跟卷轴上的惩罚条款字迹有点像,都是歪歪扭扭,却带着股狠劲,像是用尽了力气。
李天王想要啥
他……他想要鹊桥的经营权,还说要把织女嫁给哮天犬,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这话刚说完,院门外突然响起炸雷,震得房梁都嗡嗡响。
一团红光撞进来,是个穿铠甲的壮汉,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差点劈掉房梁上的蜘蛛网。
仙官!你敢出卖我!
李天王的吼声震得账本都掉了,牛郎,这项目归我了,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我把你这牛棚拆了!
织女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里的织布梭子闪着寒光,像是藏着把刀:李靖,你敢动他试试!
李天王冷笑一声,刀刃指着织女:小丫头片子,你以为天帝真护着你们他早就跟我赌了,赌你撑不过三个月!到时候这项目还是我的!
我盯着李天王腰间的玉佩愣了神。
那是块龙形玉佩,跟天帝的玉带材质一样,一看就是御赐的。原来天帝的支持,根本就是场骗局。
11
李天王的三尖两刃刀劈过来时,织女突然把我往身后一拽。
她手里的织布梭子噌地弹出寸长的刀刃,寒光闪闪,原来是把藏着刀的梭子,看着就锋利。
李天王的刀被梭子挡住,火星子溅到我脸上,烫得有点疼。
反了你了!
他另一只手甩出个金塔,金光闪闪的,直砸织女头顶。
我突然想起神话故事里,李天王的宝塔专收妖魔鬼怪,连孙悟空都怕。
小心!织女却不躲,反而往前冲了半步,梭子刀刃划过金塔边缘,竟削下来一小块金子,像削豆腐似的。
这塔是老君用劣质金子铸的,中看不中用!也就吓唬吓唬小妖精!
她这话刚说完,金塔突然咔嚓裂了道缝,露出里面灰扑扑的芯子,果然是假货。
李天王的脸瞬间绿了。
你怎么知道……
我当年买过同款,还被骗了不少钱。
织女冷笑,梭子突然转向,刀刃抵在仙官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仙官直哆嗦。
说,李天王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卖命
仙官早吓得尿了裤子,抖着嗓子喊:他……他说事成之后,让我当鹊桥总管,每月……每月十颗珍珠!还管饭!
没出息的东西!
李天王的刀又劈过来,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黑袍神仙拦住。
黑袍子不知从哪摸出个铜锤,铛的一声挡住了刀刃。
李天王,私斗伤人,按天规该罚俸百年。
黑袍子举着册子,笔在纸上唰唰写,墨迹快得像飞,还有,你这金塔是仿冒品,罚没充公,上缴天庭后勤部。
李天王气得发抖,却不敢跟黑袍子动手。
天规监察司的人,连天帝都得让三分,毕竟手里握着所有人的黑料。
牛郎,你给我等着!他撂下句狠话,化作红光跑了。
黑袍子收起册子,突然冲我眨眨眼,挤眉弄眼的:记得把苏小小的服务费分我一成,不然我就写你‘勾结鬼魂,违反天规第129条’,让你去天庭抄书。
这哪是监察司,分明是来收保护费的!
等黑袍子也走了,织女突然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梭子当啷掉了。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李天王背后是天帝默许的,他就是想看看咱们能折腾出多大水花,要是成了,好处他全占;要是败了,咱们就是替罪羊。
我捡起那小块金塔碎片,果然劣质,一掰就弯了。
那又怎样
我把碎片塞进她手里,碎片冰凉,却让她的手抖停了:他想看戏,咱们就给他搭戏台。
明天咱们就出个‘天庭打假公告’,凡是神仙用假货骗人,被凡人举报查实的,罚他把骗走的东西十倍赔偿,还得给鹊桥项目捐三成利润。
李天王不是想捣乱吗
我先让他赔得连裤衩都不剩。织女愣了愣,突然笑了:你这脑子,比老君的炼丹炉还能折腾。
我刚要说话,老牛突然哞了一声,指着门外。
那只金羽毛喜鹊又来了,嘴里叼着的云丝纸条上绣着:天帝让你明天去瑶池一趟,说蟠桃众筹大会的事,得当面谈。
12
天帝坐在九龙宝座上,手里把玩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
殿里站着十几个仙官,个个都举着算盘,看着就像来讨债的。
小郎啊!
天帝笑得慈眉善目,却没让我坐。
蟠桃众筹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我从怀里掏出账本,摊在玉案上,上面记着凡间的众筹成功案例。
张记布庄众筹织布机,三个月回本;
李郎中众筹药材铺,赚了两倍利。
陛下,蟠桃会可以搞‘认养制’,我指着账本上的红圈,凡人认养一棵蟠桃树,每年能得三枚蟠桃,还能刻名字在树干上,说是‘与仙结缘’。
认养费分三档:白银档十两,黄金档百两,至尊档千两,赠瑶池一日游。
殿里的仙官们算盘打得噼啪响,有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喊:胡闹!蟠桃是仙物,岂能让凡人染指
老君,我盯着他腰间的葫芦,听说里面装的仙丹是面粉做的。
去年您给凡间的‘长生丹’,不也是糯米丸子
老君的脸腾地红了,把葫芦往身后藏。
天帝突然拍了下玉案,夜明珠滚到我脚边:就按你说的办!但利润得四六分,天庭六,你四。
五五开。
我捡起夜明珠,塞回他手里,我得给地府分一成,不然判官不盖章,凡人认养的桃树算‘阴阳两界共管’,他们不敢买。
天帝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反驳。
我知道他怕什么,地府要是闹起来,阴阳两界的香火税都得黄。
对了,
我突然想起李天王的金塔,李天王的仿冒品案,按规矩得罚他十倍赔偿吧他那金塔骗了凡间不少香火,少说也得赔三千两黄金,正好充作蟠桃众筹的启动资金。
天帝捏着夜明珠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点了头:就依你。
从瑶池出来,织女在云头等我,手里拿着个新绣的荷包,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牛:他答应了
答应了,但没安好心。
我把账本揣进怀里,他让老君盯着咱们,说是‘技术指导’,其实是想偷咱们的法子。
织女把荷包塞给我,针脚扎得有点歪:这是仙官孙女教我的,说凡间姑娘都给情郎绣这个。
她突然拽住我袖子,刚才我听见天帝跟黑袍子说,要在蟠桃里掺‘忘忧散’,让认养的凡人忘了天庭的黑料。
这老狐狸,果然没打算好好做生意。
那咱们就给蟠桃掺‘清醒散’,
我突然笑了,让他们记得更清楚,谁在天庭受了委屈,谁被神仙骗了钱,都能来鹊桥投诉,咱们管售后。
织女愣了愣,突然笑得直不起腰:
牛郎,你这是要把天庭变成凡间的‘消费者协会’啊!
13
苏小小的阴阳传书成了爆款。
消息传开后,地府的订单像雪片似的飞来。
王二麻子想给儿子托梦,让他别赌钱;
李寡妇想告诉女儿,床底下埋着私房钱;
连阎王爷都托判官带话,想订个阴阳年货套餐,给凡间的城隍庙送点地府特供香烛。
我让老牛在地府开了个速运点,请了十个鬼差当快递员,还搞了满百两减十两的活动。
判官笑得合不拢嘴,每天都往我这送金元宝,说是合作分成。
这天我正核对订单,突然看见个熟悉的名字。
阮郁。
苏小小的情郎。
他寄来支新玉簪,还附了张纸条:等我百年后,必去地府寻你。这玉簪你先收着,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
苏小小的回信是用血泪写的,字里行间都是泪:我在西泠桥边等你,不喝孟婆汤,不忘前尘事。
我让喜鹊把信送去时,特意加了个加急服务,用云丝裹着,保证三天内送到。
谁知刚过一天,判官就急匆匆地跑来,脸白得像纸:不好了!阮郁收到信,竟要自缢随苏小小而去!
我心里一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凡人枉死,阴阳薄上的账都得重算。
快带我们去!
地府的阴风刮得人骨头疼。
阮郁正吊在房梁上,脖子都勒红了,手里还攥着那支云丝裹着的玉簪。
苏小小跪在下面哭,魂魄都快散了,看得人心头发紧。
你傻啊!
我把阮郁救下来,给他灌了口仙汁(其实是蜂蜜水)。
你死了,谁给她报仇谁去告那些骗她钱财的贪官
阮郁咳得撕心裂肺,指着桌上的账本,上面记着当年苏小小被恶霸强占家产的事,字字泣血。
我活不下去了……她死得冤,我却无能为力……
谁说无能为力
织女突然掏出梭子,在账本上划了道金光,这账本沾了仙气,能显灵。你把它交给知府,就说是‘织女亲批的冤情状’,保证贪官跑不了。
她又转向苏小小,把云丝帕递给她:你拿着这个,能暂时附在帕子上,跟着阮郁看他为你伸冤。
等沉冤得雪,我求阎王爷给你增十年阳寿,让你们做三年真夫妻。
苏小小捧着帕子,眼泪掉在上面,晕开了朵小红花。
阮郁咚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仙子!多谢牛郎!
从地府出来,判官塞给我个锦盒,里面是十颗夜明珠:这是额外谢礼。阎王爷说了,以后阴阳快递的‘VIP通道’,只给你家开。
我望着远处飘来的祥云,老君正带着仙官查蟠桃苗,那些染了仙汁的桃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颗颗小太阳。
看来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织女戳了戳我后腰,笑得眉眼弯弯。
14
李天王的赔偿款到账那天,我正给凡人发蟠桃认养证书。
三千两黄金堆在院里,连路过的麻雀都停在院墙上,舍不得走。
东家,这些钱够买一百匹云锦,还能给喜鹊发三年补贴!
老牛用蹄子扒拉着金子,笑得直哼哼。
我把一半金子分给地府,一半留给蟠桃众筹。
刚要记账,仙官突然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红绸包:牛郎!我孙女的荷包卖爆了!凡人说这是‘最有烟火气的仙物’,订单排到明年了!
红绸包里是堆碎银子,还有张纸条,是个老太太写的:仙官孙女的荷包真灵,我家老头子的咳嗽都好了,再订十个!
仙官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突然给我鞠了个躬:以前是我不对,总想着占小便宜。现在我才明白,踏实做生意,比啥都强。
他刚走,黑袍神仙就飘进来,手里的册子记满了字:李天王被罚去守南天门了,每天给凡人登记‘上天预约’,据说哭得像个孩子。
我接过册子翻了翻,最后一页写着鹊桥项目升级计划。
是黑袍子亲笔:新增‘天庭投诉处’,凡人被神仙欺负了,可来鹊桥告状,胜诉赠‘天帝同款’平安符。
你这是……
我也想赚点零花钱。
黑袍子难得红了脸,我家小侄子想买你家的‘织女同款发带’,说是给心上人当礼物。
织女从云里跳下来,手里拿着匹新云锦,上面绣着凡间的村庄:西域胡商派人来了,想用香料换‘鹊桥冠名权’,还说要在丝绸上绣咱们的收费项目,卖到波斯去。
我望着院里的金子、墙上的订单、远处的蟠桃园,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刚穿来时,我以为这是绝境,是天庭设下的死局。
可现在才明白,所谓规矩,从来不是死的,你觉得它是枷锁,它就锁着你;你觉得它是门路,它就为你开道。
就像仙官,从偷偷摸摸克扣粮食,到踏踏实实卖荷包。就像李天王,从想着抢别人的生意,到学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就连天帝,也从算计香火税,到懂得让利于人。
夕阳把鹊桥染成金红色,喜鹊们数着新到的粮草,翅膀上的红绸在风里飘,像无数面小旗子。
仙官在给凡人发投诉登记表,笑得比谁都认真;判官骑着黑雾来送快递,嘴里哼着凡间的小调。
织女坐在云头织新的云锦,上面的村庄里,有个放牛的汉子,正啃着红薯,笑得一脸满足。
我掏出新做的账本,在最后一页写下:生意,是人的生意;路,是心的路。只要心里亮堂,三界再大,也有走得通的道。
老牛凑过来,用头蹭了蹭我的胳膊,嘴里叼着块新烤的红薯,甜得像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