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闹钟响了。
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还卡着三十二楼跳下去时的风声。
那股失重感像铁钩子,从胃里一路扯到天灵盖。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没有血,没有裂痕,皮肤完好得像没死过。
阳光从窗帘缝里刺进来,照在床头柜上的日历上。
2025年3月17日。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跳骤停。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婚了。
而老公……会在三个月后,在出租屋里吞下整瓶安眠药,手机屏幕还亮着我们结婚照的屏保。
我颤抖着坐起来,手指抠进床垫。这不是梦。我能闻到卧室里那股熟悉的香薰味——雪松混合着佛手柑,是他最喜欢的牌子。衣柜门半开着,他的西装还挂在那儿,深灰,左肩有处几乎看不见的缝线修补痕迹。
那是我亲手缝的。
去年冬天他加班到凌晨,外套被雨淋透,我一边哭一边缝,针扎进指尖也不觉得疼。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留住他。
可笑。
我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冷得像踩在冰面上。
客厅传来声音。
低低的笑声,女人的,娇滴滴的,像糖浆裹着刀片。
我僵在原地。
那个声音……是林晚晚。
刘义庆的小三。
我一步步挪过去,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餐厅里,刘义庆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往一个女人脚上套。那女人翘着二郎腿,脚踝上戴着银链子,正低头玩手机,嘴角翘得像偷了腥的猫。
你慢点,磨脚。她娇嗔。
刘义庆抬头,笑得像条舔鞋的狗：宝贝别急,这可是限量款,我排了三天队才抢到。
我站在墙角,浑身发冷。
这一幕,我死前看过无数次。
那是我公司周年庆的前一天。我刚签完一笔大单,满心欢喜地回家,却撞见这出狗血剧。我当时站在门口,手里的文件散了一地。
刘义庆回头,脸色瞬间煞白。
你听我解释……
我没听。我转身就走。
后来才知道,他早就在暗中转移公司资产,而我,亲手把财务负责人签字权交给了他。
因为他说：老婆,你太累了,让我帮你分担。
我信了。
我他妈居然信了。
而现在,我重生了。
我重生在一切还没彻底崩塌的前一个月。
我盯着刘义庆的后脑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次,我要让你跪着求我饶你。
但还没等我发作,门铃响了。
我愣住。
这个时间,谁会来
刘义庆慌忙站起来,林晚晚迅速把脚缩回去,鞋也没穿好。
谁啊她压低声音。
不知道,你先躲一下。刘义庆推她往厨房走。
林晚晚不乐意：凭什么我躲她都快离婚了,你还怕她
你懂什么！刘义庆低吼,她要是发现你在这儿,签字权的事就全完了！
我呼吸一滞。
签字权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悄悄退到卧室,迅速翻出手机,登录公司后台。
财务系统显示,近三笔大额转账已被标记为待审批,收款方是新洲贸易有限公司——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空壳公司。
而审批人,赫然是刘义庆。
我冷笑。
动作比我记忆中快了整整两周。
他们等不及了。
门铃又响了,这次更急。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拎着公文包,胸牌上写着律所：正信。
请问是程女士吗我是您丈夫委托的律师,关于离婚协议的补充条款,需要您今天签字确认。
我盯着他,脑子轰地炸开。
离婚手续,已经开始办了。
我强压住颤抖,挤出一个笑：好啊,进来谈。
律师进门,刘义庆迎上来,满脸堆笑：张律师,辛苦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握手,看着刘义庆递上茶,看着他低声下气地说一切按您说的办。
我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副温顺模样骗了二十年。他对我冷暴力,对小三卑微如狗。我崩溃,我哭,我求他回头,他却说：你变了,不像从前了。
可从前的我,是傻。
现在,我不但没变,还开了天眼。
律师拿出文件,推到我面前：程女士,这是财产分割协议,您名下的三套房产、公司45%股份,将由您丈夫全权处置。您只需在这里签字。
我低头看条款。
净身出户。
我指尖发麻。
上辈子,我稀里糊涂签了。我以为只要离婚,就能解脱。
可我忘了,钱没了,命也没了。
我抬头,看向刘义庆：你确定要这样
他避开我的视线：这是最好的方式。
我缓缓合上文件夹。
不签。
空气瞬间凝固。
刘义庆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不签。我直视他,除非你把公司账目、所有转账记录、第三方合作合同,全部交给我看一遍。
律师皱眉：程女士,这不在协议范围内……
那就没得谈。我站起身,语气平静,顺便提醒你,我刚发现公司有三笔异常转账,收款方是‘新洲贸易’。你们最好解释清楚,否则我不介意明天就报警。
刘义庆脸色变了。
林晚晚从厨房冲出来,尖叫：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哥
我这才反应过来。
林晚晚是刘义庆的亲妹妹。
上辈子,我到死都不知道这层关系。他们演得太像情人了——亲密的动作,暧昧的短信,连我闺蜜都说：你老公外面有人了。
可真相是,他们是一对兄妹,联手骗我。
目的,就是吞掉我的公司。
我的盛程科技,市值八亿,是我从零开始,熬了十二年拼出来的。
而他们,只用了三个月,就让我倾家荡产。
我盯着林晚晚,忽然笑了：你哥昨晚跪着给你穿鞋的样子,挺感人啊。
她脸色煞白：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掏出手机,点开相册,要我放出来吗
照片里,刘义庆跪地,林晚晚翘脚,两人笑得亲密无间。
那是我今早偷偷拍的。
林晚晚扑过来抢手机,我一闪,她扑空,撞在茶几上。
你疯了！刘义庆怒吼。
我疯我冷笑,你们才是疯子。骗钱,骗色,连亲兄妹都能装成情人,你们的良心是拿去喂狗了吗
律师吓得拎包就走：这案子我不接了！
门砰地关上。
客厅里只剩我们三个。
刘义庆喘着粗气,眼神阴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反问,知道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知道你接近我,就是为了盛程科技知道你故意让我听信谣言,以为你有外遇,其实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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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骤缩。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可我就是知道。我一步步逼近,而且,我还知道——你上周五,把公司核心代码卖给了‘星海集团’,对吧
他猛地后退：你……你怎么会……
因为,我掏出一张U盘,我早就装了监控。
他脸色惨白。
我举起U盘：这里面,有你所有转账记录、聊天记录、还有你和林晚晚密谋的录音。要不要现在放给警察听
林晚晚尖叫：哥！快抢过来！
她扑上来,我早有准备,侧身一让,反手抓住她手腕,狠狠一扭。
啊！她痛呼。
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是喜欢穿红鞋吗下次,我让你穿着它进火葬场。
她浑身发抖。
刘义庆突然扑向阳台,想跳窗。
我早料到这一招,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他跪地,哀嚎。
我蹲下,捏住他下巴：别急,你还没看到结局。
他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恐惧。
你……你不是程心。
我是。我微笑,但上辈子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来收债的。
我站起身,拨通电话。
喂,王警官吗我是盛程科技的程心。我有证据,证明公司高管刘义庆涉嫌职务侵占、商业泄密,还有……伪造婚姻关系诈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我们马上到。
我挂掉电话,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空了一块。
但这一次,我会亲手把它填满。
刘义庆突然抬头,嘶吼：你以为你赢了你老公早就不要你了！他亲口说的,你是个控制狂,他宁愿死也不愿再跟你过一天！
我动作一顿。
心,像被刀割。
可我笑了。
是啊,他死了。
可这次——我俯视他,死的不会是他。
林晚晚突然尖叫：哥！快跑！
刘义庆挣扎着爬向门口。
我站在原地,没拦。
让他跑。
跑得越远,摔得越惨。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
里面,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我的丈夫陈默,坐在出租屋的床上,手里攥着药瓶,眼神空洞。
他低声说：心心,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查了银行流水,是刘义庆动的手。我太蠢了,被他骗了。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可我没脸见你。
视频结束。
我闭上眼。
这一次,我不仅要报仇,还要救他。
我打开另一个聊天窗口,发了条消息：
老陈,明天中午,老地方见。我有话对你说。
发送。
手机屏幕暗下去。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嘎嘎叫了两声。
我转身,走向书房。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把钥匙。
那是陈默租的小屋的钥匙。
上辈子,我直到他死后才找到。
这辈子,我提前一个月,拿到了。
我握紧钥匙,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
明天,我要让他活着走出那扇门。
刘义庆还在楼下狂奔,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被警车吞没。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忽然想起跳楼那天,风也是这么冷。
可这一次,我不再想死。
我要活。
活到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
我转身,走向衣柜。
拿出一件红裙。
那是我结婚那天穿的。
我换上,对镜微笑。
婚礼,要重新办一次。
只是这次,伴郎得换人。
刘义庆被押上警车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阳台上,穿着红裙,举着香槟。
我冲他举杯。
他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警车开走。
我放下酒杯,拿起手机。
拨通一个号码。
喂,陈默吗我是程心。明天中午,我有东西要还你。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然后,一声极轻的好。
我笑了。
眼泪却砸在手机屏幕上。
2
餐厅是我挑的。
云顶,顶层旋转餐厅,三百六十度俯瞰全城。
我和陈默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那天他穿白衬衫,紧张得打翻了水杯,还非说是我太美,晃得他手抖。
我笑了。
现在,我坐在同样的位置,对面空着。
手机震动。
我到了,在楼下。
是陈默。
我低头看表：12:00整。
准时。
我起身,走向电梯。
镜子里的我,妆容精致,红裙曳地,像要赴一场婚礼。
电梯门开。
他站在那儿。
三年不见,他瘦了,眼窝深陷,胡子没刮干净,衬衫领口发黄。
可那双眼睛,还是湿漉漉的,像只被雨淋透的狗。
我心一紧。
上辈子,就是这双眼睛,死前最后一刻,还在看我们的结婚照。
你……他看见我,愣住。
好久不见。我微笑。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们并肩走向餐厅,沉默得像陌生人。
可每一步,都踩在我心上。
服务员领我们入座。
我点菜,他盯着菜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你……找我什么事他终于开口。
还你东西。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过去。
他打开。
里面是房产证、银行卡、还有他母亲的墓地缴费单。
你妈的墓地,我一直按时缴费。我说,卡里还有二十万,是你当年借给我的
startup
资金,利息另算。
他手抖了。
你……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我直视他,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还清。
他猛地抬头：上辈子
我笑而不答。
这时,餐厅门口一阵骚动。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走来,妆容精致,穿着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爱马仕。
她径直走到我们桌前,笑容甜美：陈默,你怎么在这儿
陈默脸色一变：小雅,你怎么来了
我眯眼。
周小雅。
他现任女友。
上辈子,她在他葬礼上哭得最凶,还以未亡人自居,抢走了他所有的遗物。
包括那枚戒指——我亲手为他戴上的婚戒。
我盯着她,忽然笑了：哟,这不是‘未亡人’吗
她笑容僵住：你谁啊
前妻。我举起左手,无名指空着,刚还完债,准备重新做人。
她脸色变了：陈默,你没告诉我你离婚了
我们……已经分居很久。陈默低声。
分居我挑眉,你俩都同居三个月了,床都睡歪了,还分居
周小雅尖叫：你胡说！
胡说我打开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陈默和周小雅在酒店房间,她跨坐在他身上,娇喘连连。
这……这是误会！陈默猛地站起,你怎么会有这个
监控。我冷笑,你租的房子,水电都是用我的旧卡,我随时能调记录。
周小雅脸色惨白：陈默,你不是说她早就不管你了吗
我……我以为……他语无伦次。
我收起手机,看向他：你以为我死了,是吧
他猛地抬头,瞳孔地震。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逼近他,你以为我跳楼死了,对吧
他踉跄后退：你……你不是……
我是。我微笑,但我回来了。
周小雅尖叫着跑了。
陈默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你……你是鬼
不是。我坐下,我是来救你的。
他瘫坐在椅子上。
救我我……我很好。
很好我冷笑,你抑郁到要吃药,被刘义庆骗得倾家荡产,连我妈的墓地都交不起费。你还好
他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直视他,我看过你死前的日记。
他呼吸停滞。
你说……你后悔怀疑我。你说……你查到了刘义庆的转账记录,可已经晚了。你说……你宁愿死,也不想活在没有我的世界。
他眼泪砸下来。
别说了……
可我还想说。我掏出手帕,递给他,陈默,我爱你。上辈子我没说够,这辈子,我要说一万遍。
他抬头看我,泪眼朦胧。
你……不是在骗我
骗你我笑了,我连重生都敢信,还会骗你
他忽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拍他背,像哄孩子。
没事了,我在。
餐厅里,钢琴声缓缓流淌。
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
我闭上眼。
第一步,救他。
第二步,杀他们。
手机震动。
一条新闻推送：
盛程科技高管刘义庆因职务侵占被刑拘,公司股价暴跌。
我笑了。
这才刚开始。
陈默松开我,红着眼：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端起酒杯,当然是——让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掏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是林晚晚,躺在医院病床上,脸上缠着纱布。
她昨晚想烧我公司,被消防员救下。我说,但脸,没保住。
陈默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早就知道
当然。我微笑,我还在她车上装了GPS,知道她每天去见谁。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你还是那么狠。
不狠,怎么活我举杯,敬重生。
他举杯,碰杯。
敬……我们。
酒杯相碰,清脆如钟。
我忽然说：对了,我有个惊喜。
他问：什么
我打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是刘义庆在警局的供述：
……我承认,我伪造了程心的精神病诊断书,还买通医生,让她误以为我有外遇……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主动离婚,放弃财产……
陈默猛地站起：什么！
我关掉录音,微笑：现在,你还觉得是我逼你离婚的吗
他浑身发抖,眼神从震惊到愤怒,再到痛悔。
我……我竟然……
你信了鬼话。我轻声,可这次,鬼话该结束了。
他扑通跪下。
心心,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伸手,扶他起来。
不用求我。
因为——我凑近他耳边,这次,是我来追你。
他愣住。
我转身,走向电梯。
红裙曳地,像一团燃烧的火。
电梯门关上前,我回头。
他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房产证,眼泪无声滑落。
我笑了。
猎物,已经上钩。
手机又震。
一条新消息：
程总,林晚晚醒了,她说要见您。
我回：告诉她,明天上午十点,火葬场见。
发送。
电梯下降。
数字从10跳到1。
门开。
我走出去。
夜风扑面。
我抬头,看见天边一颗流星划过。
我许愿：
让恶人,不得好死。
3
火葬场门口,白幡飘荡。
林晚晚穿着黑裙,戴着墨镜,被两个保镖架着走出来。
她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走路一瘸一拐。
程心！她尖叫,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说话,坐在车里,静静看着。
司机老李递来一杯咖啡：程总,真要这么做
不然呢我接过咖啡,轻啜一口,她想烧我的公司,我就送她去见火神。
老李苦笑：可她还没死。
快了。我放下杯子,心理死亡,比肉体死亡更疼。
我按下按钮,车窗缓缓升起。
林晚晚还在骂,声音越来越远。
我打开平板,调出监控画面。
火葬场焚烧炉前,站着刘义庆。
他穿着囚服,被狱警押着,头发花白,瘦得脱相。
他抬头看炉口,眼神空洞。
广播响起：
请家属确认遗体。
刘义庆被推上前。
炉门打开,烈焰翻滚。
遗体系林晚晚,因纵火罪、故意伤害罪,被执行死刑。家属确认后,立即火化。
刘义庆浑身发抖：不……不是她……她还没死……
确认遗体。狱警重复。
他扑向炉口,哭喊：晚晚！晚晚！
火焰吞没了他的声音。
我关掉监控,笑了。
幻觉,是最好的刑具。
林晚晚根本没死。
她现在在精神病院,被我安排的医生治疗。
每天,她都会收到哥哥被执行死刑的新闻,看到火葬场直播,甚至梦见自己被烧成灰。
而刘义庆,在监狱里疯了。
他每天哭着喊妹妹,说程心是魔鬼。
可没人信。
因为证据确凿。
我放出录音、转账记录、还有他伪造诊断书的证据。
全网哗然。
盛程科技诈骗案冲上热搜第一。
原配手撕渣男小三,全程高能！
重生复仇文照进现实！
我成了全网女神。
可只有我知道,我真正要的,从来不是流量。
是陈默活着,笑着,叫我一声老婆。
手机响。
是他。
心心,我在老房子。
我心跳漏一拍。
等我。
我让司机掉头。
车驶向城西。
老房子是我和陈默的婚房,三年没住人。
我推门进去。
灰尘在阳光里飞舞。
他站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个铁盒。
我找到了。他声音发抖。
我走过去。
他打开盒子。
里面是我们的结婚证,还有一封信。
信上写着：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请记住——我从未停止爱你。
是我写的。
上辈子,我藏在盒子里,想等他找到。
可他没找到。
直到死后。
我眼泪落下。
他抱住我：这次,我不会再弄丢了。
我点头。
忽然,门铃响了。
我皱眉。
这个时间,谁
他去开门。
门外站着周小雅。
她满脸泪痕,手里攥着一张B超单。
陈默……我怀孕了……是你的……
空气凝固。
我站在她身后,缓缓摘下墨镜。
她回头,看见我,尖叫：鬼！你是鬼！
不是鬼。我微笑,是活人。
你……你不是跳楼死了吗
跳了。我走近,可阎王说,我阳寿未尽,恶人未诛,让我回来收债。
她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我夺过B超单,看了一眼。
孕六周。
我笑了。
真巧,陈默和我,昨天才做了孕检。
她脸色惨白。
不可能！他……他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我反问,不可能我还活着不可能他爱我还是不可能——你怀的根本不是他的
她猛地后退：你胡说！
胡说我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是她和医生的对话：
……精子活性为零,自然受孕概率接近零。
周小雅瘫坐地上。
陈默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你……你骗我
她哭喊：我只想有个家……我只想……
可你选错了人。我蹲下,捏住她下巴,也惹错了神。
我站起身,对陈默说：走吧,我们去民政局。
他点头。
我们并肩出门。
周小雅在身后嚎哭。
我回头看她一眼。
记住,这孩子,我会盯着。要是敢打胎骗钱——
我凑近她耳边：
下一个进火葬场的,就是你。
关门。
阳光洒在楼道。
我牵起陈默的手。
走,我们重新领证。
他笑：这次,我抢戒指。
我笑：这次,我抢你。
我们走向电梯。
电梯门开。
里面站着刘义庆。
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针管,眼神疯狂。
程心！我杀了你！
我反应极快,一脚踹向他手腕。
针管飞出,扎进电梯按钮。
他扑上来,我闪身,陈默一拳砸在他脸上。
他倒地,抽搐。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低头看他：忘了告诉你——你妹妹的‘死刑直播’,全球在线观看人数破亿。
他瞪大眼,吐出一口血。
你……你不是人……
我不是。我踩住他手,我是来索命的。
警车停下。
我拉着陈默,走向阳光。
身后,是警笛、哭喊、和火葬场的浓烟。
我抬头。
天空湛蓝。
这一次,我活到了结局。
而他们,永远停在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