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让我想想。”
霍析越坐直身子,抬手环抱双臂,似乎正在认真思考。
“不然咱们两个伤员也别麻烦别人了,今晚就互相照顾下吧。”
“咱们俩,互相照顾?”林凊釉眨眨眼,有点没跟上他的思维。
“嗯。”霍析越一掀眼帘,语气相当自然:“我就留下打个地铺,把床让给你了,不用谢。”
说完没给林凊釉反应时间,径直起身打客房电话,管前台要床品。
直到看着他将被子枕头在脚边码得整整齐齐,人也伸展开长胳膊长腿躺了上去。
坐在床上的林凊釉耷拉着眼皮幽幽出声。
“霍析越,你不是要讹我吧?”
“咳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霍析越拿起手机一刻不停的划拉着屏幕,没再看她。
“我就是单纯怕鼻血倒流,毕竟今晚要不是你去找我,我可能已经死在雪山上了,万一老天爷看我躲过一劫不顺眼,想找茬把我收回去呢?”
虽然林凊釉活了两辈子,还从没听说过谁的死因能跟鼻血挂钩。
但他的后半句话,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林凊釉陷入动摇,最后到底躺回去盖上了被子。
算了,反正霍析越也不会对她干什么。
这人再横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男生,刚刚死里逃生,不可能没触动的,更何况他本来还有心理问题。
就让他在那待着吧。
反正她睡眠质量好,向来能一觉到天亮。
正想着,林凊釉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去关床头的台灯。
可看到霍析越,她又默默将胳膊收回到被窝里,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也许是感冒没好脑袋还在犯晕,也许是晚上跑得消耗掉太多体力精神。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林凊釉便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窗外天光已然大亮,映出白茫茫一片的积雪。
她费力的坐起来,缓了一会眸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明。
这时耳边骤然一静,林凊釉才意识到从自己醒来开始,卫生间都一直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抬眼望去的同时,门被打开。
高大少年从里面走出来。
浴袍带子松散系在他窄腰上,领口大敞,尚未完全擦干的黑发还在滴水,蜿蜒流经他优越的眉骨,下颌线,胸膛,以及
林凊釉反应过来,立刻将思绪急刹住。
“你还没走?”
闻声,正擦头发的霍析越随手将毛巾一丢看过来,张嘴第一句就把她噎得够呛。
“其实,这是我房间。”
四下环视一圈,林凊釉才发现自己的行李箱不在。
本来房间装潢格局就一模一样,昨晚她脑子乱哄哄的,发生的事也多,一直没留意,此刻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那你昨晚不说?”
“忘了。”
霍析越面色不改答得顺溜,上前把林凊釉按回去,从床头拿起个什么东西,嗓音清冽。
“张嘴。”
说完便直接动作。
感觉到一个冰凉硬硬的细条状物体被塞进嘴里,林凊釉下意识想吐出去,低头一看发现是体温计才没动。
“你昨晚发烧了,到刚刚还没退。”
霍析越挡在林凊釉身前的指尖稍动了动,示意她重新躺下。
被严严实实塞回被窝里,林凊釉只能看着天花板上镜面中,自己与霍析越的倒影。
脑袋里不禁浮出几个疑问。
这人不是刚洗完澡吗?
胳膊和手怎么都凉得跟冰块似得?
难道是体寒?
之前没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