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高空之上,飞机破开厚厚云层。
身旁的白予奈早已开始打瞌睡,林凊釉帮大小姐把脑袋调整好,掖了掖毯子,继续做英语完型阅读。
这个题型是她的薄弱项,每次都要丢不少分。
大概是题目太难,也可能是早上吃得感冒药含有催眠成分。
没过多久,林凊釉的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填答案的字迹逐渐变为鬼画符,最后发展成各种形状奇怪的波浪线。
等她再迷迷糊糊半睁开眼,面前似乎被人分别递了两条毯子。
温暖舒适的头等舱,窗外是无边天际,对面的显示屏上播放着航空公司信息。
这一切的一切,给林凊釉的感觉都太熟悉。
前世她曾经无数次和闻宴在飞机上并肩而坐,抵达世界各处,从落地那一瞬开始,便要做好与各种资本相互厮杀的准备。
而此时此刻,闻宴正站在对面。
用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温柔神情注视着自己,轻声唤她凊釉。
人与物重叠。
昏沉间,林凊釉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分割线。
她依着身体熟悉感,眯起眼睛忍着头痛抬起手,将那张毛毯接过。
刚刚有些泛凉的手脚很快被捂暖,几乎转瞬间,她便重新陷入睡眠。
被白予奈晃醒时,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
意识回流变得清醒,林凊釉已经忘了中间这个小插曲。
甚至低头看到身上多了块毛毯时,还微微一愣。
她带来的东西不多,起身没多久就整理好,一直站在位子前等白予奈。
看见前座霍析越走出过道,好心提醒。
“你箱子拉链没有拉严。”
没想到霍析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仅没调整,经过时还冷冷扫她一眼,脸色臭得要命。
盯着他走远的背影,林凊釉忍不住小声嘀咕:“吃枪药了?”
虽然莫名被凶令她有点小气,但等到了白予奈亲戚家的度假村,看到早被预定已经端上桌的特色鹿茸火锅,任何情绪都像衣服上的褶皱,被熨帖到干干净净。
立盘不倒码叠整齐的新鲜肉片,刚刚断氧被出来好的各式海鲜,还有颜色鲜亮的蔬菜。
林凊釉坐在餐桌前,看着锅子咕嘟咕嘟沸腾冒泡,徐徐氤氲蒸汽升起,迫不及待安抚早已抗议的肠胃。
“凊釉,你尝尝这个味道如何,记得在家里的时候,你很喜欢吃。”
席间,闻宴和江扶歌被白予奈表姐叫来一起用餐。
他突然越过好几个人,把一只剥好了壳的帝王蟹腿放到林凊釉餐盘里。
这人上辈子就是这个德行。
平日里明明整日忙着跟江扶歌谈情说爱,连正眼都很少瞧她,可只要到了外面,在场第三者越多,就要格外对她照顾,简直像天生的演员。
余光里看见江扶歌那副跟谁欠了她钱一样的冷脸,林凊釉更加烦躁。
脑子一冲就要将那只蟹腿夹起来还回去。
没想到,会有另一双筷子动作更快,直接将蟹腿当垃圾一样,粗暴划拉到餐盘外。
“吃什么吃?”
身侧霍析越这张脸比起在飞机上时,拉得更长了,本就锋利的眉峰压下来,显出几分戾气。
语气也很差,似乎很不耐烦,要找茬吵架。
他这是第二次发火了。
林凊釉本来就憋着恼意,再加上蟹腿被他没好气的扒拉出盘子,一整个蹭到她手上。
她本来就很讨厌这种湿乎乎软绵绵的触感,于是忍不住皱眉瞪人,叫他时连名带姓。
“霍析越,你干什么?”
霍析越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就撂下筷子起身就走,冷飕飕丢下一句。
“我盐吃太多,多管闲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