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析越朋友的刺青店离学校挺近,步行十来分钟就到。
店面不算大,装潢极简,光线很暗,冷冷清清不见客人。
林凊釉和方枕月到时,霍析越已经在那儿了,正倒靠在一张懒人沙发里,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阖着眼帘。
这人逃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大概是玩野累了。
她们推开门走进去,原本在背身摆弄什么东西的蓝色寸头男人转过头来,打量片刻,笑笑露出两排特别洁白的牙。
“妹妹们,文身得等成年以后哦,长得这么漂亮,到时候找我可以打折。”
“抢我人呢?”
霍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铅灰色瞳孔匿在暗影中,像蒙了层雾。
蓝色寸头男一愣,又将站在他面前的林凊釉和方枕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挺愣:“阿越,你说来找你的朋友,就是她们?”
这俩姑娘都规规矩矩穿着学校制服,听话的连裙子长短都没改,妆更是半点没画,漆黑的头发素白的脸,标准乖女儿乖学生样,实在不像能跟霍析越这种混世魔王厮混到一起去的。
霍析越蹙了下眉头,懒洋洋吐出两个字:“废话。”
接着他站起身来,微皱着眉转了转脖子,随后对林凊釉朝不远处椅子上一扬下巴。
“闻家人那么宝贝你,在校门口遇到都得逮住审半天,回去晚了估计得发海捕公文了吧,速战速决。”
林凊釉全当没听懂他话里夹枪带棒的讽刺,走过去坐下。
方枕月跟过去摘下她书包又退回到角落,示意一抬手:“凊釉,我就在这等你。”
林凊釉点点头,就见霍析越提了个小箱子过来,放到一旁操作台上打开。
里面各种乱七八糟她看不懂的物件,金属器具较多,一翻哗啦哗啦响。
霍析越拿了两样出来,一把类似医用剪刀与镊子结合的东西,一根很尖的针。
虽说林凊釉的灵魂已经二十七岁,来之前也真心觉得穿个耳洞没什么好怕。
可真看到此刻正被霍析越提起来捏在指尖,长度接近他手掌,正泛着冷冷银光的长针,她还是暗暗吞了吞口水,开始紧张。
霍析越像有读心术,恰在这时抬眸扫过来,表情淡淡道:“你现在后悔想跑回家里,还来得及。”
林凊釉可太清楚这人的性格。
说是这么说,她要真扭头逃走,他立马就得扯着嘴唇嘲笑挖苦。
“你还要问几遍,我都说过了不会后悔。”
盯着霍析越半垂的狭长眼睑,林凊釉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开口时挺了挺脊背。
一听她用这种口吻说话,旁边的蓝色寸头男怔了怔。
京市权贵二代的圈子里,谁不知道霍家少爷的狗脾气。
女生别说像这姑娘似得耍横了,就是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卖乖,他也照样说翻脸就翻脸,张张嘴半点脏字不带,就能把人挤兑到哭。
更别提男生,上个敢跟霍析越这么讲话的,估计坟头草都要长到三尺高了。
蓝色寸头男视线绕着店面寻摸了一下,找到纸巾盒,已经做好随时递上去给林凊釉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霍析越听到她的话,不仅依旧满脸风轻云淡没生气,反而还低头轻笑了声。
他笑了。
他笑了?!
蓝色寸头男放下手中擦到一半的线圈机,第三次打量正坐在霍析越对面的那位女孩。
白白瘦瘦,小脸巴掌大,虽然够水灵,但明显是南方女子清冷内秀那一挂的,胳膊腿细的像能掰断。
看着既不像霍析越会感兴趣的类型,也不像能靠武力把他镇压住的。
难道这俩人有什么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