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凊釉只觉得自己灵魂好像被抽走,落在高空上没带回来,保持坐姿半晌没动。
直到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接着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是霍析越弯腰在帮她解安全带。
看着他不光神色慵懒淡然如常,手上的相机还完好无损,林凊釉是发自内心觉得佩服。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谢谢,要出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又干又痛,再说话肯定要破音。
这时候霍析越已经重新站直了身体,半垂眼睫盯着她看。
“能自己起来么,公主?”
林凊釉抿住嘴唇一发力,总算离开了座位,谁知双脚刚落地,她便感觉眼前天翻地覆,胃里也跟着翻腾起来。
原来脑浆被摇匀这句话,真的不是夸张修辞。
旁观林凊釉短短几步路走得歪七扭八,霍析越唇线促狭挑起,将自己胳膊递了过去。
这种时候,笨蛋才会逞强。
林凊釉果断抓住递到自己跟前的手臂,觉得还是不够稳,直接将身体重心也倚靠过去。
这个年纪的少年身形已经初具力量感,胳膊要比她的强壮很多,青筋蜿蜒。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她再次动作的时候,贴着她掌心的肌肉脉络似乎紧绷了片刻。
但林凊釉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任由霍析越将自己半扶半拖的走了出去。
白予奈赶紧迎过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凊釉,你没事吧?这小脸儿白的。”
林凊釉有心无力,生怕一张开嘴巴就要吐出来,只能摇摇头回以一个微笑。
下一秒,一瓶冰镇过还冒凉气的果味气泡水被递到她面前。
“喝一点,可以缓解恶心。”
方枕月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
林凊釉立马接过,用眼神诚恳致谢。
等他们找到个阴凉处坐下休息,喝了几口气泡水,又放空了几分钟,林凊釉才感觉魂儿终于缓慢回到躯壳里。
这时她才发现除自己以外的另外三人,正围着相机看。
霍析越站在中间一下一下按钮切换,给白予奈和方枕月看他在跳楼机上拍的照片。
白予奈看得连连感慨:“妈耶,我在底下看,那机器都快把人当成菜颠勺了,你手还这么稳呢,佩服。”
林凊釉好奇心被勾起来,伸直了脖颈去望相机显示屏。
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画面里她头发被吹的张牙舞爪,皱着眉,紧紧抿起的嘴唇让她脸看起来格外圆,像只包子,瞪圆的眼睛里写满‘我很害怕’这几个大字。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霍析越。
他表情淡定恬然的像坐在公园椅上晒太阳,狭长尾端上扬的眸子微微弯起来,似乎是很惬意。
“把这张删掉。”
林凊釉说话的同时已经伸出手。
站在她身前的霍析越却先一秒躲开,将相机举到她够不到的位置,盯着相机屏幕唇角一挑。
“不行,这张我很好看,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