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霍析越也远离他那些‘向死而生
’的不吉利磁场,命运轨迹会不会稍稍发生些改变?
脑子一抽,林凊釉摘了手链回头看向霍析越:“这条给你吧,天气太热也不适合戴护腕了。”
但其实刚说完这句话,对上他那张不做表情时,散发着十足十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脸,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正要转过头装作无事发生,一只冷白的胳膊倏地伸过来。
这意思是同意了?
林凊釉停下看着霍析越垂眸摘下那条护腕。
黑色的遮挡刚被掀开,一道疤痕突兀跳进她视线。
虽然颜色很淡,目测已经有些年头,但仍是一眼就能发现的明显。
位置正在腕间动脉,从增生程度便足以窥见当时伤口之深。
是很果断的一刀,没有犹豫没有畏惧,贯穿了整个手腕。
这代表他划下去的时候,是一心求死的。
林凊釉捏着手链的指尖不自觉收拢了些。
对面而立的霍析越双眸依旧很平静,用不带有任何情绪的目光注视着她。
看到女孩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像只收到惊吓后即将飞走的蝴蝶一般,他唇角扯起道乏味的弧度。
又要来了。
以前也有过几个女孩在偶然间看过他的这条疤。
之后反应无非两种。
要么受到惊吓,变成块木头只会盯着他久久挤不出来半句话,要么愣过之后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像刚死了什么至亲似得,一遍遍的重复说心疼。
真挺俗的。
他当时剜下去的时候,又不是为了被人同情可怜。
太阳当头,霍析越眯了眯眼睛,正在心里押着林凊釉的选择会是其中哪个,忽而感觉到腕间传来的一股微凉。
低头一看,是她正将那条手链戴到他胳膊上,在系卡扣。
既没瞪眼也没哭,呼吸平稳,面色平和。
他有些不信邪,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没被丑到么?”
“有什么,一道疤而已。”
林凊釉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手链搭扣上,答得很随便。
接着,她像是临时起意,拿起刚刚教小孩子收到的幼稚贴纸,揭下上面笑脸图案的两只黑色豆豆眼,一左一右贴到他那道疤的正上方。
“这个表情,跟你还挺像的。”
说完便转身追上快要走远的白予奈和方枕月,继续跟她们叽叽喳喳起来。
霍析越抬起胳膊,腕间的银色手链顺势滑落,露出刚被林凊釉‘改良’过的那道割腕疤。
两只眼睛,一张嘴巴。
看起来确实像个面无表情的小人脸。
他喉结滚了滚,唇角勾翘的弧度变了味道,溢出声很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