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凊釉没再开口,迎着同学们的注视起身一路走出了教室。
一墙之隔的教室里短暂骚动几秒,很快响起历史老师敲黑板维持秩序的声音,接着便重归常态。
她倒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看法,只是对于像历史老师这种,下意识用恶意揣度同性的人而感到恼火。
盯着脚边地面有节奏晃动的树影,她皱起来的眉头还没舒展,就听到刚安静下来的教室里突然爆发出阵阵大笑。
紧随其后的,是历史老师的咆哮。
“出去!立刻马上!”
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愈近,很快教室后门被踹开。
霍析越收回长腿迈入走廊,动作娴熟的倚靠到墙边,两只脚闲适交叉。
地上的影子从一个变成两个。
屋子里的学生还在笑,络绎不绝跟得了失心疯似得,历史老师怒嚎几次都没控制住。
林凊釉实在好奇,没忍住转过头问:“你干什么了?”
“睡觉啊。”霍析越漫不经心的转动脖子,仰头时下颌线条流畅如一笔勾勒。
这个回答令林凊釉略感疑惑,因为历史老师对班上男生向来格外包容,别说课堂睡觉,就是调皮捣蛋她也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长得好家世好的霍析越。
怎么就突然大动肝火了?
“啊,刚才她叫我回答问题,我被吵醒一不小心把她外号叫出来了。”
霍析越像刚想起来似得,缓缓又跟了句。
“外号?”林凊釉愣愣的问。
“森林冰火人。”
霍析越眼角耷拉着,好似在叙述一件很平淡无奇的小事。
“蓝色的那个,不像么?”
“噗”
眼前猝不及防浮现出那个角色和历史老师的形象,林凊釉忍俊不禁。
看见她笑,霍析越也没收回视线,依旧将目光放在她脸上。
从林凊釉的角度看,中午正好阳光分散成数道,其中一束正落入他眼底。
铅灰色瞳孔泛着细碎微闪,像颗精美昂贵的琉璃球。
她很快敛去笑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头刚转回去直视前方,一阵风从走廊另一头的窗户缝隙中吹进来,裹挟着几片叶子。
其中一片好巧不巧,精准落在霍析越头上。
见对方似乎没察觉,林凊釉正犹豫要不要提醒,就看到一只肉乎乎的虫子从叶子下蠕动出来。
她立马开口:“那个…有虫子掉到你头上…”
“拿掉。”
霍析越低头凑过来,连同影子一起靠近。
这是,怕虫子?
平日里打架斗殴样样在行,对谁都桀骜不驯的霍大少爷,竟然怕虫子?
林凊釉抿了抿唇,又有些想笑,却在抬起手碰到他短发的一瞬,呼吸半拍。
怎么说呢。
以他的姿势,以她的角度。
霍析越此刻真的太像一只低头给摸的大狗
“好了么?”
身旁霍析越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似乎等得有点急了,低着头连带整个上半身也倾斜过来。
视线落在少年蓬松清爽的发顶上,林凊釉手指更僵。
因为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