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侍者们上来换新杯子,将带有咖啡的饮品撤下去,添了新鲜果盘和几壶有安神功效的花草茶。
周盛挺烦躁,叫住其中一个人:“我不喝这玩意,去拿冰块和酒。”
侍者为难笑笑:“抱歉,闻太太有特地吩咐过,这栋别墅的吃食里不能出现任何酒精制品。”
“他跟你开玩笑呢,没事了。”
一旁江扶歌优雅抬手朝侍者一挥,接着转过去用食指去戳周盛的肩膀。
“哪根筋搭错了?咱们还是小孩子呢。”
周盛没说话,倒靠进沙发卡座里。
稍一偏头,看到斜对面的林凊釉。
她又被白予岑逗的轻声笑,从露面开始就背朝着他们所在方向,连眼神都没投过来半次。
他一撇嘴,把怀里抱枕甩到地上。
“盛爷,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呀,我带的这么多漂亮闺蜜都没给你哄好?”
江扶歌早就看出来其中缘由,笑眯眯的明知故问。
之前已经被闻宴点过几次,周盛不敢把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再摊在明面上,也不愿意挤过去跟霍析越身边那几个人打交道。
他肚子里存了气没处撒,拧着眉心伸手一指。
“她太聒噪,比八只鸭子放一起还吵。”
原本正和其他女生分享自己刚p出来美照的许甜突然被指,愣愣呆住。
趁许甜没反应过来发作,江扶歌赶紧去握她的手安慰封口,转头去看同样良久不发一言的闻宴,佯装不经意道。
“阿宴,你别是跟凊釉妹妹吵架拌嘴了吧,怎么感觉你们两个都怪怪的”
闻宴抬眸看她,声线没什么起伏:“没有,我和凊釉从没吵过架。”
“真的没有嘛,你别骗我。”
江扶歌偏倾身子,将两人距离拉近了些,确保对方能闻到她新换的甜调香水,勾翘着唇角笑。
“那为什么从我们坐在这里开始,你就不爱笑很少说话,她也不过来跟你这个做哥哥的打个招呼呢?”
闻宴与她对视着,眼睫看似自然的微微垂落:“凊釉第一次来这里,是玩得太开心了。”
“哦。”
江扶歌点到为止,很自然将话题过渡转移。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闻宴偶尔淡淡回应几声,没过多久便将杯子放回桌面起身。
“我回去换件衣服,你们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服务生。”
江扶歌微笑着答应,目送闻宴从自己面前穿过离开。
等他背影一消失,少女唇弧度立马像海面上被激起的涟漪一样,消失的不见痕迹。
几米之隔,邻座桌上气氛正酣。
白予奈和白予岑这对冤家姐弟,也不知是从哪句话开始不对付,从互相较劲逐渐演变成互扯头花。
他指责她是告状精,五岁就会跑到父母面前搞检举揭发那一套,害得他惨遭暴力男女混合双打。
她爆料他是捣蛋鬼,当时非要教她养得宠物兔子游泳,第二天小可怜在她怀里暴毙,他还要嘲笑她哭的丑。
他强调那叫年少无知,她反驳这是人之初性本恶。
两人噼里啪啦爆豆子似得斗嘴。
林凊釉自认笑点不低。
可听到白予奈绘声绘色讲白予岑小时候玩他们妈妈化妆品,连续几晚半夜给自己画成个大花脸跑到父母卧室里晃悠完就走,最后给两口子吓到请高人来家里做法事的时候。
她还是没忍住,笑得弯腰倒进沙发里。
就在这时候,一直靠在对面躺椅上的霍析越突然动了。
他那只挡住脸的胳膊放下来,微蹙着眉掀开眼帘,带了点朦胧与凉寒的视线正好与林凊釉笑意正浓的眸子对上。
这是被吵醒了。
林凊釉知道他有起床气,在班里睡觉只要被打扰到,男女通骂,再好看再用星星眼看他的美女,他也能做到完全无差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