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发现前男友傅斯年也重生了。他正凭着记忆,疯狂收割上一世的红利,窃取我公司的行为被他美化为天才的自我觉醒。他以为他是天选之子,却不知道我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偷走的那份代码,埋下了成千上万个逻辑后门。现在,他像个瘾君子一样,在暗网上高价求购一个代号墨菲斯的神秘程序员写的模块,来填补他系统的漏洞。他痴迷地称墨菲斯为神,却不知道,屏幕对面,敲下回车键收钱的,是我。
正文
冰冷的水泥地面触感,混杂着骨骼碎裂的剧痛,是我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
然后,是无尽的下坠感。
当我再次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我瞬间失明。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医院,而是我那间小小的、堆满了服务器的出租屋。墙上的日历,鲜红地圈着一个日期——2021年6月18日。
我回来了。
回到了三年前,我人生崩塌的第二天。
就在昨天,6月17日,我的男友,也是我事业上最亲密的伙伴傅斯年,联合我最好的闺蜜林薇薇,上演了一场完美的背叛。
他们用一份我醉酒后签下的、被偷换了内容的股权授权书,将我彻底踢出了我们共同创立的AI公司——普罗米修斯。更致命的是,傅斯年复制走了公司服务器上所有的核心代码。
那是我的心血,是我从十六岁开始,一行一行敲出来的未来。
上一世的我,在这一天醒来后,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违约金催款单、投资人的愤怒控诉,以及傅斯年和林薇薇以胜利者姿态召开的媒体发布会。他们宣布,我因个人原因退出公司,傅斯年将作为唯一创始人,带领普罗米修斯走向新的辉煌。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试图证明代码属于我,但傅斯年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的每一个编程习惯,甚至提前注册了几个关键算法的专利,署上了他自己的名字。我百口莫辩,负债累累,最终在三个月后,从这间出租屋的窗台一跃而下。
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窒息的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悲伤、愤怒、绝望……这些情绪是毒药,上一世我已经饮下过一次,这一世,它们只会成为我复仇的燃料。
我走到电脑前,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悬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关于死亡的恐惧,而是关于代码的每一个细节。
傅斯年以为他偷走的是全部。
他错了。
他偷走的,只是普罗米修斯的A面——一个功能强大、足以惊艳市场,但架构臃肿、且留有无数技术债务的表演版本。
而真正的核心,那个拥有自我进化能力、足以颠覆整个行业的革命性架构,那个我命名为雅典娜的B面,一直只存在于我的大脑和另一块加密硬盘里。那块硬盘,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我书架最深处,一本《希腊神话》的夹层中。
上一世,我没来得及启用它,就已被逼入绝境。
这一世,它将是我复仇的利刃。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
【科技界新星傅斯年获得天恒资本三千万A轮融资,估值飙升至五亿,普罗米修斯或将成为国内AI领域最大黑马!】
配图上,傅斯年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他举着香槟,对着镜头微笑,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野心和掌控感。站在他身边的,正是巧笑嫣然的林薇薇。
我冷笑一声。
天恒资本……上一世,傅斯年为了拿下这笔融资,足足花了两个月,解决了一个棘手的算法瓶颈,还差点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失败。
而这一世,他只用了一天。
只有一个解释。
傅斯年,他也重生了。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我惊慌,反而让我的血液兴奋地沸腾起来。
太好了。
这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窃贼,我的复仇或许还会有些索然无味。但一个同样带着记忆归来的对手,一个以为自己手握剧本、可以规避所有错误、直达巅峰的天命之子……
亲手将他从云端拽下,看着他脸上那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寸寸碎裂,该是何等的美妙
傅斯年,你以为这是你我的第二次机会。
不,这是我一个人的。
你带着贪婪重生,妄图延续你的辉煌。
而我,带着复仇归来,要将你连同你的辉煌,一并埋葬。
我打开电脑,没有去碰那块藏着雅典娜的硬盘,而是登录了一个全球顶级的极客交流暗网。在这里,没有真实姓名,只有代号。
我注册了一个新ID。
当光标在命名框里闪烁时,我毫不犹豫地敲下了七个字母——Morpheus。
墨菲斯,希腊神话中的梦神。
傅斯年,准备好进入我为你编织的噩梦了吗
第二章:上钩的鱼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销声匿迹。
我退掉了市区的出租屋,用身上仅剩的几万块钱,在郊区租下了一个带地下室的旧仓库。这里信号屏蔽,绝对安全。我拉了专线网络,将地下室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服务器机房和工作室。
外界,关于傅斯年和普罗米修斯的新闻铺天盖地。
他凭借重生的先知,完美避开了上一世所有的坑。提前挖走了竞争对手的核心技术人才,抢先注册了几个关键领域的专利,甚至利用对未来政策的了解,拿下了几个政府背景的试点项目。
普罗米修斯的声势如日中天,傅斯年被媒体誉为百年一遇的AI奇才、科技界的紫微星。他和林薇薇的爱情故事,也被包装成伯乐与千里马的佳话,传颂一时。
偶尔,林薇薇会给我发来几条炫耀性的微信。
江池,在干嘛呢听说你搬家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是不是手头紧要不我让斯年给你打点钱
对了,我们公司下周要在国家会议中心开产品发布会了,到时候记得看直播哦。毕竟,‘普罗米修斯’也有你的一份‘苦劳’嘛,嘻嘻。
我一概不回,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在聚光灯下尽情表演。
他们越是风光,我心中的火焰就燃烧得越旺。
这一个月里,我将雅典娜的核心架构进行了初步的重构和优化。重活一世,我的眼界和思维早已超越了三年前的自己。新的雅典娜,比原先的版本更加精简、高效,也更加……致命。
同时,我也在暗网上以墨菲斯的身份,开始活动。
我没有直接出售成品,而是发布了几个免费的、极具前瞻性但又并非我核心技术的算法思路,迅速在极客圈里引起了轰动。无数顶尖程序员试图顺着我的思路进行复现,却发现我的逻辑看似简单,实则环环相扣,缺少关键一环就无法实现。
墨菲斯这个ID,迅速被冠以神秘、鬼才、理论之神的标签。
我在等待。
等一条大鱼。
傅斯年虽然有重生的记忆,但他终究只是个二流的程序员和一流的商人。他能复制我的代码,能预知市场的走向,但他无法真正理解那些代码背后的灵魂,更无法进行底层的创新和迭代。
上一世,普罗米修斯在发布会后的一年内,就因为架构臃肿、无法适应新的市场需求而开始走下坡路。这一世,他虽然提前布局,规避了外部风险,但内在的技术瓶颈,只会比上一世来得更早。
因为市场,已经被他自己催熟了。
果然,在一个深夜,我的加密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匿名的,但IP地址,我一眼就认出,来自普罗米修斯公司总部。
【尊敬的墨菲斯先生/女士:我们是‘普罗米修斯’公司的技术团队。我们对您在暗网上发布的‘自适应神经网络剪枝’理论非常感兴趣,并尝试进行复现,但在关键节点上遇到了障碍。我们想向您购买一份完整的算法模块,价格由您来开。】
鱼,上钩了。
我嘴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遇到的障碍,当然是我故意留下的。那个所谓的关键节点,就像一扇锁死的门,只有我手里的钥匙才能打开。
我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晾了他们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普罗米修斯的技术论坛上,相关的讨论帖热度爆炸。他们的CTO,上一世被傅斯年重金挖来、对我颇为不屑的李博士,亲自下场发帖,悬赏百万寻求解决方案,但无人能解。
我能想象到傅斯年的焦虑。
他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普罗米修斯上,任何一点技术上的不完美,都会让他天才的人设出现裂痕。他比任何人都需要维持这份神话。
第三天深夜,我才慢悠悠地回复了邮件。
【可以。模块售价:五百万。另外,我不喜欢和团队沟通,让能做决定的人直接联系我。】
五百万,对于一个算法模块来说,是天价。
但我知道,傅斯年一定会买。
因为他别无选择。
不到十分钟,一个新的加密通讯请求弹了出来,对方的ID很简单,一个字母F。
是傅斯年。
【F:我是傅斯年。五百万,没问题。但我需要确保你的模块是独家的,并且安全无虞。】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字母,仿佛能看到他此刻故作镇定,却又难掩急切的脸。
【Morpheus:我的东西,只卖一次。至于安全,你可以自己检测。交易规则:先付款,后发货。我的钱包地址是……】
我将一个一次性的加密货币钱包地址发了过去。
对方沉默了大约五分钟,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对于多疑的傅斯年来说,这种盲盒式的交易,无疑是一场赌博。
但最终,贪婪和对成功的渴望,战胜了理智。
【F:好。希望你物有所值。】
半小时后,五百万等值的加密货币,打入了我的账户。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算法模块打包,加密,发送了过去。
当然,是特供版的。
在这段代码的核心区域,我植入了一个极其微小、极其隐蔽的逻辑后门。它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不会影响任何功能,任何常规的安全检测都无法发现。
但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只需要一个特定的指令,就能被我从外部瞬间激活。
我不是在卖技术。
我是在他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帝国大厦里,亲手埋下第一根炸药的引线。
傅斯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在这里,规则由我制定。
第三章:纸牌屋帝国
傅斯年拿到了我的代码,如获至宝。
三天后,普罗米修斯高调宣布,他们攻克了自适应神经网络剪枝技术,使得AI模型的运行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科技圈为之震动。
傅斯年的声望,再次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投资人追加投资,股价一路飙升,他的个人财富在短短几天内翻了一番。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我提供的地基之上。
他尝到了甜头,也彻底依赖上了墨菲斯。
接下来的半年,成了我们之间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游戏。
普罗米修斯每当遇到技术瓶颈,或是傅斯年根据重生记忆,想要提前布局某个新技术领域时,他都会通过加密通讯找到我。
从跨模态情感识别到小样本学习框架,再到分布式联邦学习……他像一个贪婪的饕餮,疯狂地吞噬着我抛出的一个个技术诱饵。
每一次交易,价格都水涨船高。
从五百万,到一千万,再到最后一次,他为了抢在一个国际巨头之前发布AI辅助药物研发平台,直接开出了五千万的天价。
傅斯年对墨菲斯的痴迷,已经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他不再信任他重金挖来的技术团队,因为那些所谓的专家,在墨菲斯鬼神莫测的技术面前,显得像一群蹒跚学步的孩童。
他不止一次开出天价,试图买断与我的合作,甚至想查清我的真实身份,将我这个天才彻底控制在手中。
但我始终隐藏在迷雾之后,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只能像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乞求解药。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付给墨菲斯的每一分钱,都成了我用来摧毁他的弹药。
我用他支付的巨款,悄然注册了一家新公司。
公司的名字,我早已想好——雅典娜。
智慧、技艺与战争的女神。
我不再躲在郊区的仓库里,而是在寸土寸金的科技园,租下了一整层写字楼。我开始招兵买马,但招的不是程序员,而是一流的法律、金融和市场团队。
因为核心技术,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与此同时,我,江池,这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名字,也开始以一个惊才绝艳的新人身份,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我没有直接发布产品,而是以个人名义,在国际顶级的学术期刊上,连续发表了几篇关于AI底层逻辑的论文。这些论文,没有涉及任何具体的产品技术,却直指当前AI发展的核心悖论,提出的观点和构想,领先了整个时代至少五年。
我这匹突然杀出的黑马,自然引起了傅斯年的注意。
一开始,他或许只是觉得不安。
一个被他碾在脚下、本该自怨自艾的前女友,怎么会突然在学术界崭露头角
当他看到我的公司雅典娜成立,并且获得了几家顶级风投的天使轮投资时,他的不安,变成了警惕和敌意。
江池,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在一个行业峰会的酒会上,他端着酒杯,主动找到了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和怜悯。
开了个小破公司,发了几篇不痛不痒的论文,就以为能东山再起了别天真了。这个圈子,不是靠写几篇文章就能混的。
他身边的林薇薇,穿着一身高定礼服,挽着他的手臂,用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打量着我:江池,你这又是何必呢斯年已经对你够仁慈了。安安分分找个人嫁了不好吗非要出来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丑陋嘴脸,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在他们眼里,我依旧是那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他们被重生的记忆和墨菲斯的强大助力冲昏了头脑,自大,已经成了傅斯年最致命的敌人。
他完全没有把我和那个他奉若神明的墨菲斯联系在一起。
傅总说的是。我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香槟,朝他示意,那就祝傅总的‘普罗米修斯’,前程似锦。
我的顺从,让他眼中的轻蔑更盛。
他以为他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
从那天起,傅斯年开始动用他所有的资源,全方位地打压我的雅典娜。
他给我的投资人施压,让我的A轮融资困难重重;他买通媒体,发布各种唱衰雅典娜的黑稿;他甚至派人试图挖走我刚刚组建的团队。
一时间,我的雅典娜四面楚歌,风雨飘摇。
所有人都以为,这家刚刚诞生的新公司,很快就会死在巨头普罗米修斯的绞杀之下。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要让他把我逼到绝路,让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让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那场、他自以为是的加冕典礼上。
两个月后,傅斯年高调宣布,普罗米修斯将举办一场全球产品发布会,正式推出他们研发了近一年的、划时代的操作系统——新普罗米修斯。
媒体称,这将是开启AI新纪元的钥匙。
发布会的邀请函,也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傅斯年先生,仁慈地邀请雅典娜公司的江池女士,前去观礼。
这是最后的羞辱,也是最后的战书。
我看着那份邀请函,笑了。
发布会前夜,那个熟悉的加密通讯框,准时地弹了出来。
【F:墨菲斯,我需要最后一样东西。‘新普罗米修斯’所有模块的最终整合逻辑。这是系统的灵魂,必须完美无缺。价格,你开。】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即将登上王座,绝不容许有任何瑕疵。
我坐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一下下地加速,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
这根本不是挣扎,这是享受。
我慢慢地敲下一行字。
【Morpheus:一亿。以及,‘普罗米修斯’未来百分之一的原始股。】
狮子大开口。
但这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枚炸弹,值这个价。
对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但最终,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字。
【F:好。】
陷阱,完美闭合。
我将那段包含了终极后门的代码发送了过去,然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楼下,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明天,这里将见证一个帝国的崩塌,和一个女王的诞生。
我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不是作为失败者去观礼。
而是作为行刑人,去执行我迟到的审判。
第四章:按下回车键
全球AI开发者大会的现场,座无虚席。
聚光灯如白昼般倾泻在舞台中央,傅斯年站在那里,像一个即将加冕的王者。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自信而迷人的微笑,享受着台下数千名开发者、投资人和媒体记者们顶礼膜拜的目光。
三年前,我创立了‘普罗米修斯’,我的梦想,是创造一个能真正理解人类、服务人类的AI。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充满了感染力。
很多人问我,成功的秘诀是什么我的答案是,坚持,以及永不枯竭的创造力。‘新普罗米修斯’的每一行代码,都凝聚着我本人及团队日日夜夜的心血。我们没有走任何捷径,我们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创造了这个眼前的奇迹!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他真的是那个白手起家的独立创造者。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坐在第一排最角落的位置,那是他特意为我安排的观礼席。他朝我的方向投来一个轻蔑的、胜利的微笑,眼神里充满了施舍的意味,仿佛在说:江池,看清楚,这就是你我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
我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
现在,让我们一同见证,‘新普罗米修斯’的诞生!
傅斯年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巨型LED屏幕瞬间亮起。
一个温柔、智能的AI女声响起,开始演示新普罗米修斯的强大功能。从智能家居的无缝连接,到城市交通的实时调度,再到金融市场的精准预测……每一项功能,都引来全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和掌声。
太强大了!这简直就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傅斯年真的是个天才!他改变了世界!
赞美声不绝于耳。
傅斯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已经沉浸在了这场为他打造的封神盛宴里。
演示持续了半个小时,完美无瑕。
按照流程,接下来是几个受邀的同行进行简短的展示,美其名曰交流,实则是为了反衬普罗米修斯的伟大。
而我,雅典娜的创始人江池,是最后一个。
当我走上舞台时,台下大部分人已经准备离场,或是低头玩着手机。在他们看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在新普罗米修斯的光芒下,任何展示都显得黯淡无光。
傅斯年站在舞台一侧,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是在欣赏一出他早已预知了结局的蹩脚戏剧。
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打开PPT。
我走到演讲台前,将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投影。
巨幕上,没有出现雅典娜的LOGO,也没有精美的UI界面,只出现了一行纯白色的、最基础的代码。
print(Hello,
World)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拿起话筒,目光直直地射向傅斯年。
傅斯年,还记得吗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议论,这是我教你写的,第一行代码。
那一瞬间,傅斯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得意洋洋,变得惊疑不定。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的左手,放在笔记本的键盘上,食指轻轻地搭在了回车键(Enter)上。
就是现在。
我轻轻地,按了下去。
仿佛一个无声的指令,传遍了世界。
下一秒,异变陡生!
会场中央,那块演示着新普罗米修斯强大功能的巨幕,屏幕上的所有画面瞬间消失,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
紧接着,全球所有已经接入新普罗米修斯内测版的终端——无论是发布会现场的展示机,还是各大合作公司的服务器,甚至是某些记者正在使用的、搭载了测试系统的手机——屏幕,在同一时刻,被强制篡改!
AI那个温和的语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声音。
那是我提前录制好的,冰冷、清晰,不带一丝感情的电子音,在全球数以万计的终端上,开始循环播放:
警告:系统存在致命后门。知识产权所有者:雅典娜科技有限公司。Warning:
Critical
backdoor
detecte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wned
by
Athena
Technology.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傅斯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他惊恐地看着巨幕,又猛地回头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这,还只是开始。
他身后的巨幕,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加密暗网的交易界面。
左边,是ID为F的用户,向ID为Morpheus的用户发出的一个个购买请求。
右边,是Morpheus发送过去的一个个加密代码包。
然后,屏幕一分为二,左边是Morpheus售出的代码,右边是新普罗米修斯系统的核心模块。
一行行代码,被自动高亮、比对。
完美对应,分毫不差!
每一笔转账记录,每一段交易对话,都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证据链,完整得令人发指。
那个支撑起新普罗米修斯帝国的神秘天才——墨菲斯,他卖给傅斯年的每一块砖,都成了此刻砸在傅斯年自己头上的石头。
不……不可能……
傅斯年踉跄着后退一步,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魂,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嘶哑、变形。
你……你是墨菲斯!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那个他奉若神明、又想方设法控制的墨菲斯,就是眼前这个他最看不起的、被他亲手抛弃的女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让他彻底崩溃了。
他指着我,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才是重生者!我才是天命之子!
这句话,他是在极度的崩溃下喊出来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我听清。
我笑了。
我拿起话筒,一步步向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里,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将话筒递到唇边。
我的声音,通过会场的音响,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也通过全球直播的镜头,传遍了全世界。
我们都是。
我清晰而冷酷地说道。
但你带着贪婪重生,妄图窃取不属于你的荣耀。
而我,带着复仇归来,取回我应得的一切。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个按钮。
巨幕上,关于墨菲斯的交易记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雅典娜系统的真正演示界面。
比新普罗米修斯更简洁的架构,更强大的性能,更富有创造力的应用场景……那是我真正的杰作,是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的王牌。
它的性能,将傅斯年那个由谎言和后门堆砌的纸牌屋帝国,碾得粉碎。
第五章:女王的加冕
科技圈,不,是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场发布会而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傅斯年,这位前一秒还被捧上神坛的科技天才,后一秒就成了本世纪最大的骗子和窃贼。
发布会现场的直播没有中断,全世界的观众,都完整地目睹了他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全过程。他最后的崩溃嘶吼,那句我才是重生者,更成了网络上流传最广的笑柄,被解读为精神失常下的胡言乱语。
愤怒的投资人当场就和他的律师取得了联系,准备提起诉讼。合作公司纷纷宣布终止与普罗米修斯的一切合作。媒体的闪光灯,不再是追逐荣耀的光环,而是审判罪恶的利刃,将他那张惨白绝望的脸,永远地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最终,傅斯年在一片混乱和唾骂声中,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带走。他被控商业欺诈、窃取商业机密、专利侵占等多项罪名,等待他的,将是天价的赔偿和漫长的牢狱之灾。
普罗米修斯,这个一度估值百亿的AI帝国,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轰然倒塌,化为泡影。
而我,和我的雅典娜,一战封神。
发布会结束后,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所有之前对我避之不及的投资机构,此刻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
雅典娜的估值,在一夜之间,飙升至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我成了科技界炙手可热的新女王。
我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是冷静而高效地处理着后续的一切。我组建了最顶尖的法务团队,不仅要追回属于我的损失,更要让傅斯年和所有参与这场骗局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一周后,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收购普罗米修斯破产资产的文件,我的助理敲门进来,表情有些古怪。
江总,楼下……林薇薇女士求见,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
林薇薇。
这个名字,我已经快要忘记了。
傅斯年倒台后,她作为同谋,自然也成了过街老鼠。被投资人追讨责任,被媒体口诛笔伐,据说她卖掉了所有的名牌包和首饰,才勉强凑够了保释金。
让她上来。我淡淡地说道。
几分钟后,林薇薇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和傲慢,脸色蜡黄,头发枯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祈求。
她一见到我,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到我的办公桌前,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江池,不,江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都是傅斯年逼我的!是他花言巧语地骗我,我才一时糊涂,帮他做了错事!我心里一直都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啊!
她哭得涕泪横流,言辞恳切,仿佛她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就像在看一出蹩脚的独角戏。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在我被逼入绝境时,找到我,却不是为了道歉,而是为了嘲讽和补上最后一刀。
江池,你真可怜。她当时是这么说的,你以为你和傅斯年是神仙眷侣,其实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会写代码的工具人而已。他爱的人,一直是我。
想到这里,我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我任由她哭嚎了足足五分钟,直到她的嗓子都哑了,才缓缓开口。
哭完了吗
林薇薇愣了一下,抬起那张哭花了的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江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们之间,有过感情吗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只记得,有人在我最信任她的时候,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不……不是的……
傅斯年给了你多少钱我换了个问题,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还是说,你真的爱他爱到,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把我逼死
林薇薇浑身一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就像在看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
你来找我,无非是想求我放你一马,甚至,还妄想着我能念在‘旧情’上,给你一份工作,让你继续过人上人的生活,对吗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被说中的难堪和希冀。
我笑了。
我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喂,保安部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僵。
请上来两个人,把这位女士‘请’出去。我顿了顿,补充道,记住,以后我们公司,以及我名下所有的产业,都不回收垃圾。
挂掉电话,我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落地窗前。
身后,传来了林薇薇绝望的尖叫和保安拖拽的声音。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很暖。
我彻底清洗掉了过去的所有污秽。
我的世界,从此一片清明。
第六章:谁是傅斯年
时间是最好的过滤器。
它会冲刷掉不重要的人和事,只留下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五年后。
雅典娜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科技巨头,我们的AI系统,深度融入了全球的能源、医疗、交通、金融等各个领域,深刻地改变了世界运行的方式。
而我,江池,这个名字,频繁地出现在《时代》、《财富》、《福布斯》等全球顶级杂志的封面上。他们称我为AI教母、数字时代的女王、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引领者。
我习惯了聚光灯,也习惯了荣誉。
但我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工作,就是待在我那个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公寓里,继续研究那些能让我感到纯粹快乐的代码。
至于那些曾经的仇人,早已被我抛在了记忆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
傅斯年,最终被判处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并处以天文数字的罚金。他名下的一切资产都被拍卖,用来赔偿投资人的损失。他在狱中表现得似乎很好,积极改造,据说还开始重新学习编程,想要洗心革面。
林薇薇,在被我赶出去后,彻底身败名裂。她找不到任何一份体面的工作,只能在城市的底层挣扎。我偶尔会从一些八卦小报上看到她的消息,说她为了还债,去了一些声色场所,过得非常潦倒。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们的人生,无论是好是坏,都无法再在我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这天,我刚刚结束一场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演讲,准备返回酒店。我的助理,一个非常干练的年轻人,跟在我身边,低声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
江总,刚才天恒资本的王总托人带话,说想约您明天共进午餐。
天恒资本,就是当年第一个给傅斯年投资,也是后来第一个起诉他的那家公司。
推了吧。我淡淡地说道。
好的。助理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件事……可能有点奇怪。
说。
刚才有个自称是监狱管理人员的人联系我,说……说傅斯念在狱中幡然醒悟,这几年一直在忏悔。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托人对您说一声‘对不起’。他觉得,是他毁了您,也毁了他自己。
助理说得很小心,生怕触碰到我的什么伤心事。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波士顿黄昏时分美丽的查尔斯河。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金光粼粼。
听到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我的心中,竟然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什么都没有。
就像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我的助理见我久久不语,以为我触景生情,连忙说:江总,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我这就去回绝他。
不用。我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演讲时那种平静而自信的微笑,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看着我的助理,像是真的在好奇一个与我无关的问题,轻声地,淡淡地问了一句:
谁
助理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提醒我傅斯年是谁。
但我脸上的表情,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伪装的茫然,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忽然明白了。
彻底的胜利,不是将对手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而是有一天,当你站在世界之巅,回望来路时,你甚至都已经记不起,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你把他,连同那段不堪的过往,从你的世界里,完全、彻底地抹去了。
我看着助理恍然大悟的表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前来迎接的轿车。
明天,《时代》周刊的年度人物颁奖典礼,将在纽约举行。
我的下一站,是未来。
至于过去,who
ca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