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向东。
公司估值一百五十亿。
下个月香港上市。
庆功宴上,一杯酒送我归西。
再睁眼,我回到死亡前三个月。
记忆碎片割裂般刺入。
联合创始人林一峰阴鸷的脸。
前女友赵小菲扭曲的笑。
死对头杜子腾眼中妒火。
毒是他们下的。
有趣的是,他们并未联手。
各自为战。
都想我死。
我坐在总裁椅上。
冰冷真皮贴着后背。
墙上监控分割画面。
林一峰在他办公室踱步。
眼神焦灼贪婪。
赵小菲在休息室补妆。
口红抹得猩红刺眼。
杜子腾在楼下咖啡厅。
死死盯着我公司大门。
猎物已醒。
猎杀时刻开始。
第一个,林一峰。
我的兄弟。
他想独吞江山。
我放出风声。
赵总身体不适。
会议取消。
林一峰立刻赶来。
向东,脸色怎么这么差他满脸关切。
我靠在椅背,虚弱咳嗽。
老毛病,撑得住。
他眼中精光一闪。
上市在即,不能倒啊!
不如……签份补充协议
他掏出文件。
万一你……公司得有人掌舵。
条款藏毒。
股权对赌陷阱。
我若出事,他全盘接手。
好兄弟……替我想得周到。我声音沙哑。
颤抖着手拿起笔。
签下名字。
他嘴角压不住上扬。
好好休息!
门关上刹那。
我擦掉脸上伪装粉底。
坐直身体。
对着隐藏摄像头微笑。
惊喜吗,林总
第二个,赵小菲。
我的爱人。
她得不到,就要毁掉。
疯批前女友。
她端着咖啡进来。
向东,提提神。
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我盯着那杯咖啡。
和她当年端来的毒酒重叠。
放那吧。我没碰。
她眼神一暗。
趁热喝呀。她催促。
我端起杯子。
凑近唇边。
她呼吸急促。
我停住。
突然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你脸色也不好,这杯给你。
她瞬间僵住。
血色褪尽。
我……我不喝咖啡……她声音发颤。
我靠回椅背。
眼神冰冷。
怎么怕有毒
她猛地抬头!
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胡话!她强装镇定。
我拿起内线电话。
保安,请赵小姐出去。
她像被抽了骨头。
瘫软在地。
你……你都知道了她声音破碎。
我俯视她。
这杯,敬我们的‘过去’。
保安拖走她时。
她凄厉诅咒在走廊回荡。
赵向东!你不得好死!
第三个,杜子腾。
我的对手。
他妒火中烧。
手段最直接。
派杀手。
我收到匿名消息。
明晚九点,车库,小心。
我笑了。
鱼儿咬钩。
我联系上一个人。
阿鬼。
杜子腾的清道夫。
价码翻倍。
他沉默三秒。
成交。
明晚九点。
地下车库。
灯光惨白。
我走向座驾。
脚步声突兀响起。
黑衣男人从阴影走出。
枪口对准我。
赵总,对不住。是阿鬼。
我站定。
毫不意外。
杜老板出多少
杀手一愣。
一千万。
我给你两千万。我平静道。
再加一条路。
什么路他枪口微颤。
活路。我盯着他。
杜子腾完了。
你替他顶罪,值吗
阿鬼眼神挣扎。
枪口缓缓垂下。
你要我怎么做
我递给他一支录音笔。
去见他。
录下该录的。
阿鬼消失在车库深处。
我坐进车里。
拨通杜子腾电话。
杜总,明晚九点,车库见。
送你份大礼。
电话那头呼吸粗重。
你搞什么鬼
我直接挂断。
夜色如墨。
杜子腾独自坐在黑色轿车里。
烦躁地敲着方向盘。
车库入口车灯闪过。
阿鬼的身影出现。
杜子腾立刻下车。
解决了他压低声音。
阿鬼走近。
解决了。
杜子腾脸上狂喜刚绽开!
阿鬼猛地抬手!
冰冷枪口顶住杜子腾自己太阳穴!
你!杜子腾魂飞魄散!
阿鬼另一只手掏出录音笔。
红灯闪烁。
杜老板,说说计划。阿鬼声音冰冷。
杜子腾面无人色。
你疯了!放下枪!
说!阿鬼手指扣上扳机。
杜子腾崩溃。
是我!是我买凶杀赵向东!
他挡我路!他必须死!
录音笔红灯稳定闪烁。
我坐在监控室。
看着实时画面。
手机响起。
杜子腾的号码。
我接通。
扩音。
喜欢我送的惊喜吗,杜总
杜子腾听到我声音。
如遭雷击!
赵向东!你没死!
他对着阿鬼嘶吼!
杀了他!我加钱!五千万!
阿鬼枪口用力一顶。
闭嘴。
我对着话筒轻笑。
杜总,省点钱请律师吧。
车库入口。
刺目警灯骤然亮起!
警笛长鸣!
警察!不许动!
脚步声如潮水涌来!
杜子腾彻底瘫软。
阿鬼放下枪。
举起双手。
杜子腾被拖上警车时。
回头死死瞪着我落地窗的方向。
眼中是滔天的恨与绝望。
我端起酒杯。
隔空致意。
林一峰办公室。
他正疯狂撕毁文件。
对赌协议成了他的绞索。
保安破门而入。
林一峰!你涉嫌商业欺诈!
跟我们走一趟!
他挣扎着被铐走。
经过我办公室。
他看见我。
目眦欲裂。
赵向东!你阴我!
我微笑目送。
一路走好。
赵小菲被从公寓带走。
她穿着睡衣。
神情恍惚。
嘴里喃喃:我的……都是我的……
警车呼啸着驶离。
带走所有肮脏。
三个月后。
香港。
交易所。
镁光灯疯狂闪烁。
我站在台上。
西装笔挺。
敲响金色铜钟。
洪亮的钟声响彻大厅。
掌声雷动。
我成为新的传奇。
庆功宴。
衣香鬓影。
我独自走向露台。
夜色璀璨。
手机震动。
未知号码。
接通。
赵总,恭喜上市。声音嘶哑。
是林一峰
在里面看直播我晃着酒杯。
你赢了。他语气阴毒。
我们没完。
电话挂断。
我皱眉。
他应该还在看守所。
警局。
审讯室灯光惨白。
林一峰戴着手铐。
对面警察厉声问:谁帮你往外递消息
林一峰闭着眼。
嘴角却诡异勾起。
你们猜
我回到宴会厅。
心绪不宁。
杜子腾和赵小菲的势力已清除。
林一峰在押。
谁在帮他
助理快步走来。
脸色凝重。
赵总,刚收到消息。
林一峰的账户……上周有一笔大额境外转入。
来源不明。
还有,助理压低声音。
警局内部……可能有他的人。
我瞳孔微缩。
低估了这条毒蛇。
他还有后手。
露台玻璃门反光。
一个人影快速靠近!
我猛地侧身!
寒光擦过耳际!
一把餐刀深深扎进我身后的木柱!
袭击者穿着侍应生衣服。
眼神狠厉。
转身就跑!
人群尖叫!
保安扑上去按住他。
他疯狂挣扎。
死死瞪着我。
无声地做口型。
还没完!
保镖立刻围住我。
现场一片混乱。
我看着那把颤动的餐刀。
寒意爬上脊背。
林一峰在看守所大笑的画面闪过。
游戏,远未结束。
我走到被制服的袭击者面前。
他满脸狰狞。
林总问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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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掰开他嘴。
后槽牙藏着毒囊。
死士。
林一峰竟还藏着这种力量。
送警局。我冷声吩咐。
转身瞬间。
眼角扫过人群。
一个身影迅速隐入角落。
很眼熟。
像……杜子腾的私人律师
他不是被抓了
助理凑近耳语。
赵总,查到了。
给林一峰转账的境外账户。
关联方……指向‘腾跃资本’。
腾跃
杜子腾早已破产。
他背后还有人!
我拨通一个加密电话。
老K,深挖‘腾跃资本’。
所有关联,掘地三尺。
钱不是问题。
对方沉默两秒。
明白。
宴会草草收场。
我回到顶层套房。
落地窗外。
维多利亚港灯火辉煌。
杀机四伏。
电脑屏幕亮起。
老K发来初步资料。
腾跃资本,注册于开曼群岛。
实际控制人,代号‘先生’。
背景极深,行踪成谜。
与杜子腾、林一峰均有隐秘资金往来。
一张模糊的侧脸照片弹出。
西装革履。
站在游艇甲板上。
只拍到下颌冷硬的线条。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轮廓……
像极了我死去多年的父亲!
赵建国!
我冲到保险柜前。
手指颤抖。
输入密码。
取出珍藏的旧照片。
父亲抱着年幼的我。
笑容温和。
照片背后,他亲笔写着:
给小东。爱你的爸爸。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侧脸。
又看照片。
下颌线条。
分毫不差。
心脏狂跳!
父亲在我十岁那年车祸去世。
尸骨无存。
葬礼是我亲手办的。
先生……是他
他没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躲在幕后
为什么要帮林一峰他们……杀我!
寒意从脚底窜起。
手机疯狂震动。
未知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
接通。
电流杂音后。
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声音传来。
钟声好听吗,儿子
我如坠冰窟!
你是谁!我低吼。
对方轻笑。
你该叫我什么
爸爸
还是……‘先生’
电话挂断。
忙音刺耳。
我跌坐在沙发上。
复仇结束了
不。
新的狩猎。
刚刚开始。
而猎物……
变成了我自己。
电话忙音刺耳。
我攥紧手机。
指节发白。
落地窗外,维港灯火绚烂。
像一张巨大的网。
父亲的脸在脑中重叠。
温和的笑。
冰冷的侧影。
先生。
为什么
保险柜里的旧照片冰冷。
父亲的字迹清晰。
爱你的爸爸。
讽刺像毒蛇噬咬心脏。
助理敲门进来。
脸色凝重。
赵总,警局消息。
林一峰……死了。
我猛地抬头!
看守所斗殴。
重伤不治。
助理压低声音。
目击者说,是他先挑衅。
像故意寻死。
我后背发凉。
灭口。
父亲的手笔。
干净利落。
林一峰带进坟墓的秘密。
再也挖不出。
腾跃资本呢我问。
助理摇头。
老K还在查。
对方反追踪能力极强。
线索……断了。
我挥挥手。
助理退下。
套房死寂。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钟声好听吗,儿子
寒意浸透骨髓。
他没死。
潜伏二十年。
看着我长大。
看着我创业。
看着我……走向他布好的杀局。
为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
新邮件。
未知发件人。
附件:一张扫描件。
泛黄的旧报纸。
社会新闻版。
标题刺眼:
**富豪赵建国夫妇车祸殒命,幼子幸存!**
日期,二十年前。
我十岁生日前一天。
正文简述车祸惨烈。
父母当场死亡。
车辆起火。
尸骨难辨。
配图是烧成骨架的豪车残骸。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
你确定……死的是谁
血液冲上头顶!
什么意思
难道……车里不是父母
那母亲呢
她也在那场车祸里!
我跌坐在沙发。
记忆碎片翻涌。
葬礼上冰冷的棺木。
里面是空棺
还是……别人的骨灰
父亲假死。
母亲呢
她是同谋
还是……牺牲品
巨大的恐惧攫住我。
二十年的人生。
全是谎言。
敲门声又响。
是酒店经理。
端着餐盘。
赵总,您的夜宵。
牛排,红酒。
我毫无食欲。
放下吧。
经理放下餐盘。
退到门边。
却没走。
还有事我皱眉。
他缓缓抬头。
眼神变了。
不再是谦恭。
而是冰冷的杀意。
赵先生问您……
牛排熟度……还满意吗
话音未落!
他猛地掀翻餐盘!
银质餐刀寒光一闪!
直刺我咽喉!
太快!
我本能后仰!
刀尖擦过脖颈!
火辣辣的痛!
保镖在门外!
来不及!
经理猱身再上!
刀光如匹练!
我抓起桌上水晶烟灰缸!
狠狠砸过去!
砰!
砸中他肩膀!
他闷哼一声。
动作稍滞。
套房大门被撞开!
保镖冲入!
瞬间制服经理!
他像野兽般挣扎。
牙齿咬得咯咯响。
赵建国万岁!他嘶吼。
保镖卸掉他下巴。
防止咬舌。
搜身。
没有任何证件。
只有后颈。
一个极小的黑色纹身。
扭曲的字母Z。
父亲姓氏的首字母。
他的烙印。
保镖将人拖走。
我看着地上打翻的牛排。
红酒像血一样蔓延。
脖颈伤口渗出血珠。
父亲在宣战。
无处不在。
我走到电脑前。
老K的对话框在闪。
查到了。
腾跃资本近期的资金流动。
一笔巨款,流向瑞士。
收款账户……属于一个医疗信托。
受益人:苏婉清。
我如遭雷击!
苏婉清!
我母亲的名字!
她还活着
在瑞士
那场车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邮件里那句你确定死的是谁
指向母亲
父亲用腾跃的钱。
在供养母亲
为什么
我立刻回复老K。
定位账户关联地址!
要快!
不计代价!
屏幕右下角。
监控软件弹出警报。
有人入侵我公寓安全系统!
远程画面切入。
我香港山顶的豪宅。
客厅监控画面。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
背对镜头。
站在客厅中央。
姿态从容。
像在自家客厅。
他缓缓转身。
脸上戴着银色面具。
遮住上半张脸。
只露出冷硬的下颌。
和微微勾起的嘴角。
和游艇照片上。
一模一样!
父亲!
或者说,先生。
他对着摄像头。
抬起手。
轻轻挥了挥。
像在打招呼。
然后。
他走到酒柜前。
取下一瓶我珍藏的罗曼尼康帝。
倒了半杯。
对着镜头举杯。
优雅从容。
带着嘲弄。
画面一闪。
黑了。
系统被彻底瘫痪。
我抓起外套。
去山顶!
车队疾驰。
警笛呼啸开道。
山顶豪宅。
大门洞开。
安保系统瘫痪。
保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昏迷不醒。
客厅里。
水晶吊灯璀璨。
那瓶打开的红酒还在桌上。
酒杯空了。
杯沿。
留着半个清晰的指纹。
空气里。
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古龙水味。
冷冽,沉稳。
是父亲以前常用的牌子。
他来过。
像幽灵。
来去自如。
示威。
茶几上。
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没有署名。
我戴上手套。
小心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泛黄的老照片。
年轻的父亲。
搂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不是母亲!
女人眉眼精致。
带着异域风情。
两人笑容甜蜜。
背景是欧洲古堡。
照片背面。
一行钢笔字:
挚爱,安娜。愿时光永驻。——建国
日期,远在我出生前。
还有一个信封。
倒出来。
是一缕用丝带系着的。
暗金色的长发。
我的心沉入谷底。
父亲有情人。
在母亲之前。
安娜。
这缕头发……是她的
母亲知道吗
那场车祸……
老K的电话接入。
声音急促。
老板!查到了!
瑞士那个医疗信托!
关联地址是苏黎世一家顶级私人疗养院!
VIP病房!高度保密!
病人姓名:苏婉清!
入院时间……二十年前!
车祸后一个月!
我浑身冰冷。
母亲没死!
但成了病人
植物人
还是……
父亲囚禁了她二十年
邮件里那张烧焦的车照片。
死的可能是安娜
父亲为了掩盖婚外情
或者……
更深的阴谋
疗养院安保级别
极高!专业雇佣兵把守!
硬闯不可能!老K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
安排飞机。
去苏黎世。
现在!
我必须见到母亲。
只有她。
能解开二十年前的真相。
只有知道父亲为什么恨我。
我才能活下去。
私人飞机冲上云霄。
香港灯火渐远。
机舱内。
我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
父亲的脸在云中浮现。
温和的。
冷酷的。
重叠交错。
瑞士。
苏黎世。
郊外。
湖光山色。
白色疗养院宛如城堡。
戒备森严。
高墙电网。
巡逻的守卫眼神锐利。
腰间鼓胀。
老K的情报准确。
硬闯是找死。
老板,怎么进去助理低声问。
我看着疗养院森严的大门。
父亲既然把我引来这里。
必有后招。
或者……陷阱。
手机震动。
未知号码。
短信:
湖心亭。一个人。现在。
疗养院深处。
有一片静谧的湖泊。
湖心一座中式亭子。
曲桥相连。
我示意保镖留在岸边。
独自踏上曲桥。
木桥发出轻微声响。
湖水幽深。
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
亭子里。
背对着我。
站着一个穿灰色大衣的男人。
身形挺拔。
熟悉的背影。
我心脏骤缩。
脚步停在亭外。
他缓缓转身。
银色面具遮脸。
正是昨夜出现在我客厅的先生。
冷硬的下颌。
嘴角那抹似笑非笑。
来了。声音经过处理。
冰冷电子音。
我妈在哪我开门见山。
苏婉清他轻笑。
她很好。
睡了二十年。
很安稳。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声音发颤。
做了什么他踱步。
我救了她。
那场大火……差点要了她的命。
也毁了她的脸。
他语气平淡。
像在说别人的事。
是你策划的车祸!我低吼。
他停下脚步。
面具后的眼睛盯着我。
是。
为什么!我向前一步。
为了自由。他声音毫无波澜。
为了摆脱无爱的婚姻。
为了……我的安娜。
安娜在哪我追问。
照片上那个女人。
他沉默片刻。
死了。
死在那场大火里。
和你母亲……一起。
我如坠冰窟。
你……你想烧死我妈结果烧死了安娜
不!他猛地打断。
电子音出现一丝波动。
我要烧死的是那个司机!
他勒索我!
威胁要曝光我和安娜!
那晚,他开车带着安娜……
你妈不知怎么也在车上!
他语气带着一丝……懊恼
意外我难以置信。
一场该死的意外!他低吼。
毁了安娜!毁了你妈的脸和脑子!
也毁了我的计划!
所以你假死脱身我冷笑。
用司机的尸体冒充你
用我妈的‘死亡’掩盖你囚禁她的事实
聪明。他点头。
只有这样,我才能用‘赵建国’的身份彻底消失。
用‘先生’的身份,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包括……我的商业帝国。
他看向我。
眼神透过面具。
冰冷刺骨。
你做得不错。
公司打理得很好。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休想!我斩钉截铁。
他笑了。
由不得你。
他拍了拍手。
曲桥另一端。
两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壮汉。
推着一辆轮椅出现。
轮椅上。
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病号服。
身形消瘦。
头发花白稀疏。
脸上……
覆盖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干裂的嘴唇。
是母亲!
我的心被狠狠揪住!
妈!
我失声喊道。
轮椅上的女人毫无反应。
像一尊木雕。
她听不见。父亲声音冰冷。
也认不出你。
植物人
比那更糟。他走近轮椅。
手指拂过母亲脸上的绷带。
动作轻柔。
却让人毛骨悚然。
脑损伤。
深度昏迷。
偶尔……会无意识地流泪。
大概是痛的。
他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
放了她!我目眦欲裂。
条件他好整以暇。
公司股权。
你名下所有。
无条件转让给我。
签了它。
他扔过来一份文件。
落在亭中石桌上。
签了。
我送她去最好的地方。
安静走完最后的日子。
否则……
他手指轻轻按在母亲脖子旁。
一个微小的注射按钮。
贴在轮椅扶手上。
最新神经毒素。
三秒毙命。
无痛。
他声音像毒蛇吐信。
选吧,儿子。
要公司。
还是要你妈
冰冷的绝望笼罩。
湖风吹过。
带着刺骨的寒。
我看着轮椅上毫无生气的母亲。
二十年的囚禁。
二十年的痛苦。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我的父亲。
我缓缓走向石桌。
拿起笔。
父亲面具下的嘴角。
似乎满意地上扬。
我翻开文件。
最后一页。
签名处。
我握紧笔。
笔尖悬在纸上。
父亲的目光聚焦在笔尖。
就是现在!
我猛地将笔掷向父亲面具!
同时身体向侧面扑倒!
动手!
吼声撕裂空气!
砰!
一声沉闷的狙击枪响!
来自湖对岸的高点!
子弹撕裂空气!
目标——
轮椅扶手!
那个注射按钮!
啪!
按钮连同小块扶手。
被精准打碎!
碎屑飞溅!
父亲瞬间反应过来!
他反应极快!
一把抓向轮椅上的母亲!
想拿她当人盾!
但比他更快!
是潜伏在亭子下方水中的身影!
哗啦!
水花炸开!
两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影跃出!
闪电般扑向两个护工!
同时!
第三个身影!
直扑轮椅!
一把抱住母亲!
滚向亭子立柱后!
父亲的手抓了个空!
找死!他怒吼!
电子音扭曲!
他手腕一翻!
掌心赫然多了一把微型手枪!
对准抱着母亲的特种兵!
砰!
枪响!
但子弹打在了立柱上!
火星四溅!
狙击手第二枪到了!
目标是父亲持枪的手!
父亲极其敏锐!
闪身避过!
子弹擦着他衣袖飞过!
他毫不犹豫!
纵身跳入冰冷的湖水!
噗通!
水花溅起!
保镖和特战队员冲到亭边。
对着湖面扫射!
噗噗噗!
子弹入水。
湖面泛起血花。
但人影已消失不见。
追!队长下令。
快艇发动。
驶向湖面搜索。
我冲到立柱后。
特种兵已将母亲放平。
医生快速检查。
生命体征稳定!
注射装置已摧毁!
我跪在母亲身边。
握住她枯瘦冰凉的手。
眼泪终于落下。
妈……没事了……
她依旧紧闭双眼。
毫无反应。
只有眼角。
似乎有一滴浑浊的泪。
缓缓滑落。
混入绷带。
特战队长过来。
赵先生,目标受伤潜水逃走。
正在全力搜捕。
疗养院内部已控制。
找到一些资料。
他递过一个防水袋。
里面是几页病历。
和一些泛黄的文件。
最上面一份。
抬头刺眼:
**Z计划:继承人培养与回收评估报告**
落款。
腾跃资本。
日期,从我十八岁开始。
我颤抖着翻开。
里面详细记录着我的一举一动。
学业。
创业。
融资。
上市。
每一次成功。
每一次挫折。
后面都跟着冰冷的评估。
潜力优。
可控性待观察。
回收时机:上市后。
父亲。
这二十年。
他从未离开。
他在培养我。
像培养一件商品。
一个……为他最终攫取果实而准备的。
工具。
文件最后。
有他潦草的亲笔批注:
果实成熟。
清除障碍(林、杜、赵小菲)。
启动回收。
原来。
林一峰。
杜子腾。
赵小菲。
他们三个。
不只是想杀我。
更是父亲回收路上。
需要清除的障碍!
他利用他们的贪婪和仇恨。
借他们的手除掉我。
再除掉他们灭口。
一箭双雕。
好毒的棋!
湖面搜救无果。
父亲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带着伤。
和更深的恨。
我抱起轻飘飘的母亲。
回家。
我们回家。
直升机旋翼轰鸣。
飞离这片噩梦之地。
舷窗外。
阿尔卑斯山雪峰连绵。
冰冷刺眼。
机舱内。
我握着母亲的手。
看着那份Z计划。
复仇结束了
不。
我和父亲的战争。
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
我要掀翻的。
是整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