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日,我用头颅撞碎天道
雨。
砸在脸上像刀子,混着铁锈和腐草的气息,钻进鼻腔。我悬在观星台最高处,右腿齐根断裂,血顺着青铜钉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断续的节拍。
三千次。
我已经用头颅撞了三千次青石。
每一次,都像有根烧红的铁钎从颅骨穿入,直捅魂魄。可就在第三次撞击时,我听见了——一声低笑,从我体内传来。
不是我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那声音说,你忘了我,但没忘这姿势。
我睁眼。
不对,我没睁眼。我倒吊着,眼皮被雨水泡得发胀,可我看见了。
三皇子东方玄冥站在我下方,玄袍金带,手持斩龙刃。他头颅上方,浮着一团黑雾,渐渐凝成图腾：一柄匕首刺穿龙冠,龙血如雨洒落。
弑君篡位。
我竟看得见他的罪孽
雷光劈下,照亮我倒悬的脸。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耳朵,嗡鸣中,我忽然明白——只要双脚离地,头颅触地,我就……能看穿一切。
天眼通。
青铜阶段,觉醒。
我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混进雨水。上一世,他们叫我痴儿,说我是东方家百年来最废的血脉,连站都站不稳,只会倒立着磕头求食。
可现在,我倒立着,却看见了真相。
斩他左腿,钉于观星台七日,曝尸示众！东方玄冥下令,声音冷得像冰。
可我已经不在原地。
头颅一点,我竟凭空倒立而起,双手残肢垂落,整个人如一根倒插的钉子,稳稳立在湿滑的青石上。
全场死寂。
妖、妖祟！司天监大祭司第一个喊出声,白须颤抖,袖中掐诀,此子逆天而行,头颅触地即生异象,当诛！
我抬头,目光穿透雨幕,落在他后颈。
那里,纹着一只饕餮,正缓缓吞月。
而我体内,那根沉睡的骨,突然动了。
它啃了一口我的记忆——我忘了母亲的脸。
你认得我。我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背上那只饕餮,三百年前就被我爹封印过。
大祭司瞳孔骤缩。
胡言乱语！此子已被邪祟附体,速速镇压！
两名金甲卫扑来,刀光如雪。
我头一低,撞向第一人额头。
踏颅——天启！
刹那间,天地一静。
他的记忆涌入我脑：克扣军饷、毒杀同僚、强占民女……画面如走马灯,最后定格在他跪在大祭司面前,献上三具童尸。
同时,他头颅上方,浮现出一尊扭曲图腾——三具孩童手拉手围成圈,眼中流血。
业火。我轻声道。
一道赤焰从天而降,将他焚为灰烬。
全场哗然。
邪术！这是邪术！大祭司怒吼,手中拂尘一扬,符纸漫天飞舞,结‘锁颅阵’,封他神识！
十八名司天监弟子围成圆阵,符咒如蛛网般向我头顶罩下。
我冷笑,头颅再点,撞向第二名金甲卫。
记忆涌入：他曾奸杀一名宫女,尸体埋在御花园枯井下。
图腾浮现：一具女尸悬于井口,长发垂落。
业火。我再启。
又一人化为焦炭。
符网逼近头顶三寸,我忽然抬头,目光锁定大祭司。
你怕的不是我。我说,你怕的是……我也长了饕餮骨。
他脸色骤变。
就在此时,体内骨灵再动——它啃掉了我五岁那年放风筝的记忆。
我踉跄一步,头颅几乎触地。
锁颅阵即将合拢。
我闭眼,心念一动：倒立百步,踏颅天启——白银阶段,开！
我头朝下,如陀螺般旋转前行,每一步,头颅轻点地面,竟如踏阶梯。
一步。
两步。
三步……
第九步时,雷劫骤降！
一道紫雷劈中我头顶,发丝焦卷,颅骨裂开细纹,却未倒下。
第十步,我头颅撞向第三名金甲卫。
记忆涌入：他竟是三皇子安插在司天监的暗桩,三年前毒杀先帝的真正执行者！
图腾浮现：龙椅下伸出一只黑手,手中握着毒药瓶。
业火。我低语。
火焰腾起,他惨叫着化为灰烬。
第十九步,我头颅裂开——第三只眼睁开,血光四溢。
我看见了。
大祭司背后,那饕餮纹身竟在蠕动,仿佛要破皮而出。
第二十九步,我撞向一名围观太监。
记忆碎片闪现：他曾在先帝驾崩那夜,亲眼看见皇帝七窍流血,却被人捂住嘴拖走。
图腾：一只血手按住太监的嘴,眼中满是恐惧。
业火。
火起。
第三十九步,我头颅撞向一名宫女。
她记忆中,有一间密室,墙上刻着二十八星宿图,中央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女,额上七星闪烁。
北斗七星。
我心头一震。
第四十九步,我撞向一名老杂役。
他记忆中,我曾救过他儿子,那孩子临死前说：少爷,你不是痴儿,你是……踏星者。
图腾浮现：一颗星从我头颅升起,照亮夜空。
第五十九步,我撞向一名侍卫。
他记忆里,观星台地宫深处,有一具青铜棺,棺上刻着东方无咎——我爹的名字。
而棺中,空无一物。
第六十九步,我撞向一名厨子。
他昨夜曾给皇帝送药,药中被人加了忘忧散,服后会丧失三日记忆。
图腾：药碗中浮着一张人脸,正在融化。
第七十九步,我头颅撞向一名太医。
他记忆中,皇帝脉象紊乱,脊椎有七十二道黑点,似虫噬。
生死符我喃喃。
第八十九步,我撞向一名扫地僧。
他竟是医圣弟子,因不肯交出逆骨续命方被逐出师门。
图腾：一本古籍在火中燃烧,书名《踏颅经》。
第九十九步。
我头颅触地,全身骨骼噼啪作响。
白银阶段圆满。
业火如龙,席卷全场。
锁颅阵崩碎。
大祭司暴退十步,面色惨白：不可能！逆骨异能岂能自行觉醒你体内……有骨灵！
我抬头,第三只眼血光流转。
你说对了。我道,但它……现在听我的。
我头颅一转,撞向他。
记忆涌入——
三百年前,他本是饕餮骨灵宿主,被我爹封印于石像中。如今借司天监之位,暗中培育新宿主,目标正是皇帝。
而我,是意外觉醒的变数。
图腾浮现：石像裂开,饕餮爬出,吞噬整座皇城。
业火。我启。
火焰却在触及他头顶时,被一道金光挡住。
住手！一声暴喝。
瘸腿老者从天而降,酒葫芦甩出,酒液化雾,竟将业火扑灭。
他一身破袍,左腿空荡,右足踩着一根竹杖,眼神却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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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我认出他。
他盯着我头颅上的第三只眼,低骂：蠢货！你每用一次异能,骨灵就啃你一段记忆！再这样下去,你连自己是谁都会忘！
我冷笑：那又如何只要能看见真相,我宁愿忘了自己。
他忽然抬手,竹杖点我脊椎。
七十二道寒意刺入骨髓。
七十二道生死符,镇你骨灵。他说,但记住——它们只能压,不能杀。你越强,它越饿。
我体内,饕餮骨灵发出一声闷吼。
记忆又被啃掉一段——我忘了父亲最后一次抱我的感觉。
医圣转身,对大祭司道：此子我带走。若再动他,我毒遍司天监上下。
大祭司咬牙：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血月将至,骨灵归位,天道轮回,无人可逆。
医圣冷笑：天道我早就不信了。
他背起我,跃下观星台。
雨未停。
我头颅靠在他肩上,血从裂口滴落。
忽然,一枚青铜骰子从我怀中滑出,落地,翻滚。
六点。
刹那,我脑中炸开一片记忆——
观星台地宫,青铜棺开启,我爹的尸体坐起,对我说：无咎,记住,头颅触地,非逆天,乃踏星。
骰子停住。
我睁开眼,第三只眼闭合。
医圣。我问,你为何救我
他喝酒,不答。
因为你也是逆骨者我再问。
他脚步一顿。
不。他说,因为你爹,是我兄弟。
我心头剧震。
可就在这时,体内骨灵再次啃噬——
我忘了医圣的名字。
只记得他喝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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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倒立算命,三皇子吓得尿裤子
我在杂役院醒来。
头还在痛,颅骨裂纹未愈,第三只眼闭合,但天眼通仍在。我能看见每个人头顶的气——善者青,恶者黑,罪重者赤。
医圣走了,留了一封信：七日之内,莫用异能,否则记忆尽失。
可第七日,杂役院中毒了。
三十人呕血,腹痛如绞。
我查了厨房,米中有腐心粉——慢性毒药,三月内死,查不出来源。
管事冷笑：穷鬼也配吃好米省下的钱,够我买三房小妾。
我盯着他头顶。
黑气缠绕,隐约浮现出一具女尸——是他前妻,被他活埋在后院。
你该死。我说。
他拍桌而起：痴儿也敢放肆来人,拖出去打！
两名杂役扑来。
我头一低,撞向左边那人额头。
记忆涌入：他曾帮管事埋尸,还奸杀过一名逃奴。
图腾浮现：他双手沾血,脚下堆着白骨。
业火。我启。
火焰腾起,他惨叫倒地。
另一人吓得跪地求饶。
管事拔刀：妖人！今日必杀你！
我头颅再点,撞向他。
记忆炸开——
他竟是三皇子门客,奉命在杂役院下毒,目的是制造混乱,嫁祸太子。
图腾：他跪在三皇子脚下,手中捧着毒药碗。
业火。我再启。
火光冲天。
管事化为焦炭。
杂役们呆若木鸡。
我站在火中,头颅微颤,骨灵啃噬——我忘了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少爷……一名老杂役颤声,你真是踏星者
我没回答,只问：观星台地宫,怎么进
地宫他惊恐,百年无人敢进！传说里面有噬魂兽,还有……你爹的诅咒。
我摸出青铜骰子,一掷。
五点。
刹那,记忆碎片闪现——
地宫深处,青铜棺前,站着一个少女,额上七星闪烁,手中握着一把钥匙,钥匙上刻着北斗。
公主。
我记起来了。
她不是别人,是当年被三皇子灭门的北辰公主,北辰家掌管二十八星宿历法,三百年前与我爹共封饕餮。
她没死。
她在这里。
我决定混入三皇子府。
可怎么进
我盯着自己倒立的影子,忽然笑了。
从今天起,我是算命先生。
我用炭灰涂脸,披上破道袍,在府门前摆摊。
测前程,看命数,头颅触地,一卦千金。
路人嗤笑：疯子。
可第三日,一名侍妾来测。
我头颅一点,撞向她额头。
记忆涌入：她梦见三皇子在密室与大祭司密谈,说血月之夜,借骨灵之手,弑君篡位。
图腾：密室中,两人跪拜饕餮像。
你夫君要造反。我说。
她脸色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见。我指头颅,罪孽,会浮在头顶。
她颤抖着给了一袋金珠。
消息传开。
第五日,三皇子亲至。
他高坐轿中,冷笑：听说你算得准算算本王前程如何
我抬头,天眼通开。
他头顶,黑气如柱,图腾清晰——匕首刺龙冠,血雨倾盆。
王爷前程……我顿了顿,紫气东来,龙腾虎跃。
他笑了：算得不错。
但……我续道,七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若不避之,头颅不保。
他笑容凝固：你威胁本王
不敢。我低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说一句——观星台地宫,莫要再开。
他猛地站起：你怎么知道地宫！
我闭眼：头颅触地,天启自现。
他死死盯着我,忽然下令：带他进去,本王要亲自问话！
我被押入府中。
密室。
他拔剑抵我咽喉：说！谁派你来的
我笑：没人派我。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你可知大祭司真身我问。
他冷笑：司天监大祭司,三朝元老,岂是你能污蔑
我头颅一点,撞向他额头。
记忆涌入——
大祭司教他毒杀先帝,教他伪造遗诏,教他用忘忧散控制当今圣上。
而最后,大祭司对他笑：等血月之夜,骨灵归位,你不过是一具傀儡。
图腾浮现：他跪在大祭司脚下,头颅被一根丝线牵着。
你才是被操控的狗。我说。
他手抖,剑尖晃动。
我不信！
那你去地宫看看。我道,你爹的遗体,还在不在棺中
他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体内骨灵啃噬——我忘了公主的名字。
只记得她额上的七星。
三皇子沉默良久,忽然收剑：你留下。本王要你帮我查清真相。
我点头。
当夜,我潜入书房,用异能触碰每一名守卫。
终于,在一名老仆记忆中,找到地宫入口——在书房密道之下,需北斗钥匙开启。
我正欲离开,忽然听见脚步声。
抬头,一名杂役少女端茶进来。
她低着头,可我天眼通开,看见她额上——七星闪烁。
公主。
我头颅一点,撞向她。
记忆涌入——
她失忆了,只记得每到月圆之夜,体内星力躁动,必须用寒铁链锁住双手。
她曾梦见自己站在星图中央,二十八星宿围绕她旋转。
图腾浮现：她化为一道星光,贯穿饕餮心脏。
双星共鸣。我喃喃。
就在此时,她忽然抬头,直视我第三只眼：你……也看得见星轨
我未答。
骨灵啃噬——我忘了今早吃过什么。
她伸手,指尖触我头颅。
刹那,星辰坠落。
窗外,一颗流星划破夜空,直坠皇城东角。
又来了……她低语,每次你碰我,星就会掉。
我盯着她：你是北辰家最后的血脉。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人告诉我——‘等踏星者归来,星宿重聚’。
我握紧青铜骰子,一掷。
九点。
记忆碎片炸开——
地宫中,我爹的棺材打开,他手持星图,对我说：无咎,你头颅触地,不是为了看罪孽,是为了……重启星轨。
骰子落地。
我抬头,对公主说：带我去地宫。
她犹豫：可钥匙在大祭司手中。
不。我说,钥匙在你心里。
她怔住。
我头颅再点,轻轻撞向她额头。
双星共鸣,启动。
她额上七星亮起,如北斗照夜。
地面震动。
书房密道开启。
我们走入。
地宫幽深,墙壁刻满星宿图。中央,青铜棺静立。
我伸手,推开棺盖。
空的。
但棺底,刻着一行字：头颅触地,非逆天,乃踏星。星不灭,人不亡。
我正欲细看,忽然背后寒光闪现。
三皇子持剑而立,大祭司随行。
果然。大祭司冷笑,你们找到了。
三皇子剑指我：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来帮我,你是来夺星图！
夺我笑,星图本就是我爹的遗物。
大祭司抬手,背后饕餮纹身蠕动：东方无咎已死,星图归我。今日,借你头颅,唤醒骨灵！
他扑来,指尖成爪,直取我天灵。
我头颅一点,撞向他。
记忆涌入——
三百年前,我爹封印饕餮,却留下一缕骨灵,寄生在大祭司体内。如今,他要借血月之夜,吞噬三皇子、皇帝、公主,完成献祭。
图腾浮现：他张开巨口,吞噬整片星空。
业火。我启。
火焰腾起,却被他袖中符咒挡住。
没用的。他笑,你每用一次异能,记忆就少一段。等你忘了自己是谁,骨灵自然归我！
我体内,骨灵剧烈躁动。
它啃噬——我忘了今夜的月色。
公主忽然扑来,挡在我身前。
住手！她额上七星大亮。
二十八星宿图腾从她体内爆发,照亮地宫。
星辰坠落如雨。
大祭司惨叫后退。
我抓住机会,头颅再点,撞向三皇子。
记忆涌入：他其实早知大祭司阴谋,却选择合作,只为坐上龙椅。
图腾：他踩着父亲尸体,登基称帝。
业火。我启。
火焰将他衣袍点燃。
他惨叫翻滚。
大祭司怒吼：你们都得死！
他撕开衣袍,背后饕餮纹身竟化为实体,张口向我扑来。
我头颅一点,撞向饕餮。
记忆涌入——
那是我爹的最后一战。他头颅触地,逆转时空,将饕餮封印,却耗尽寿元,魂飞魄散。
图腾：他倒下,手中星图碎裂。
我泪流满面。
骨灵啃噬——我忘了父亲的声音。
爹……我低语。
无咎。一个声音响起。
我抬头。
父亲的虚影浮现,手持星图。
头颅触地,非逆天。他说,乃踏星。
我懂了。
我头颅再点,撞向自己胸口。
逆转时空——黄金阶段,开！
整座皇城,时间倒流七日。
我回到杂役院中毒那日。
管事还未下毒。
我站在厨房门口,手中握着解药。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愣住。
我……是谁
我低头看手。
这手,真的救过老杂役的儿子吗
我记不清了。
骨灵,已啃掉太多。
3
我用头颅撞碎星空,才发现自己是幻象
皇城七日倒流。
我站在杂役院厨房,手中握着解药。
可我……是谁
记忆如沙,从指缝流走。
我记得头颅触地,记得业火焚身,记得公主额上的七星。
但我不记得母亲的脸,不记得父亲的声音,不记得自己名字。
只记得——我叫无咎。
东方无咎。
我救了杂役们。
管事被业火焚尽。
我回到地宫,准备再战。
可公主看着我,眼神陌生：你是谁
我心头一震。
她不认得我了
我是……我张口,却说不下去。
青铜骰子在手,我一掷。
一点。
记忆碎片闪现——
我爹站在观星台,对我说：无咎,若有一日你忘了自己,记住,头颅触地,便是归途。
我懂了。
我头颅触地,倒立而行。
一步,两步,三步……
百步。
白银阶段,业火重燃。
我闯入皇宫,直奔龙床。
皇帝昏睡,七十二道生死符在他脊椎蠕动。
我头颅一点,撞向他额头。
记忆涌入——
他竟是饕餮骨灵的宿主傀儡,真身早已死去,如今靠续命蛊维持假象。
图腾：他体内,盘踞着一条骨龙。
医圣知道。我喃喃,所以他种下生死符,为的就是今日。
我头颅再点,逆转时空——黄金阶段,耗寿一年。
皇帝睁眼,清醒三秒。
快……地宫……钥匙……在公主心头……他吐血道。
话毕,再度昏死。
我转身出宫。
夜,血月升空。
大祭司立于观星台,张开双臂：血月之夜,骨灵归位！
整座皇城,地面裂开,无数白骨从地底爬出,组成饕餮巨像。
公主被擒,锁在祭坛中央,额上七星黯淡。
只要吞噬她,二十八星宿之力归我！大祭司狂笑。
我头颅倒立,踏步而来。
九十九步。
白银圆满。
我撞向一名白骨战士。
记忆涌入：它是三百年前战死的士兵,被骨灵操控。
图腾：他跪在战场,手中握着家书。
安息吧。我启业火。
火起。
我步步前行,头颅如锤,撞碎一具具白骨。
第九百九十九步,我撞向大祭司。
记忆涌入——
他本是父亲挚友,因贪图星图之力,背叛家族,被封印。如今,他要复仇。
图腾：他手持利刃,刺穿我爹后背。
业火。我启。
火焰将他衣袍点燃。
他惨叫后退。
你赢不了！他吼,你每用一次异能,记忆就少一段！等你忘了自己,骨灵自然吞噬你！
我体内,骨灵咆哮。
它啃噬——我忘了今夜的风。
公主在祭坛上,忽然抬头：无咎……快逃！
我头颅一点,撞向她。
双星共鸣,启动。
她额上七星大亮,二十八星宿图腾爆发。
星辰坠落,砸向饕餮巨像。
巨像哀嚎。
大祭司怒吼：献祭开始！
他割破手掌,血洒祭坛。
饕餮巨像张口,向公主吞噬。
我头颅倒立,踏步冲去。
三千六百步。
我撞向饕餮头颅。
记忆涌入——
那是我爹的最后一战。他逆转时空,封印饕餮,却耗尽十年寿命。
图腾：他倒下,星图碎裂。
我泪流满面。
骨灵啃噬——我忘了父亲的最后一句话。
爹……我低语。
无咎。一个声音响起。
父亲虚影浮现。
头颅触地,非逆天。他说,乃踏星。
我懂了。
我头颅再点,撞向自己天灵。
逆转时空——黄金阶段,耗寿十年。
时间线逆转,回到重生那一刻。
雨夜。
我悬在观星台,右腿断裂,头颅撞地三千次。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
不对。
重生前,我只撞了两千九百九十九次。
第三千次,是重生后才完成的。
那……重生,是什么
我头颅一点,撞向自己。
记忆碎片炸开——
我从未重生。
我是饕餮骨灵制造的记忆回溯幻象。
所有亲人、朋友、公主、医圣……都是它编织的梦。
真正的我,早在三百年前,就被父亲封印在观星台地宫。
而此刻,我头颅触地,不是为了觉醒。
是为了——唤醒自己。
我笑了。
头颅再点,撞向观星台穹顶。
三千六千次。
每一次,都耗去一年寿命。
最后一击。
我头颅如炮弹,撞碎穹顶。
漫天星辰倾泻而下。
我看见——
星空之中,无数倒立行走的人影,头颅触地,眼中流血。
全是我。
被饕餮骨灵吞噬的,不同时空的我。
而真正的骨灵本体,正寄生在每次踏颅时泛起涟漪的时空间隙里。
我抬头,对星空说：
吾即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