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绑定了【读心术系统】,能听见周围人的心声。
本以为只是个小外挂。
直到我路过年级第一的沈予时,听见他冷冰冰的外表下,疯狂刷屏。
【老婆今天又没看我。】
【她嘴唇看着很软。】
【好想亲……】
我震惊转头,正好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他表面淡定。
有事
内心OS——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1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读心术系统已激活】提示,满头问号。
三分钟前,我只是在图书馆摔了一跤。
脑袋磕到书架,眼前一黑。
再醒来,耳边就多了些奇怪的声音。
周围人的心声,像弹幕一样往我脑子里钻。
这题选C吧千万不要蒙错了……前排男生盯着试卷碎碎念。
啊啊啊好想上厕所,但教授好凶不敢举手……隔壁女生坐立不安。
我揉了揉太阳穴。
这破系统该不会是个残次品吧
除了些无聊的内心戏,半点用处都没有。
直到我抱着书路过第三排书架。
沈予时正坐在那里。
作为A大公认的高岭之花,计算机系学神,他常年霸榜年级第一,颜值能打,性格冷淡,追求者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
此刻,他正垂眸看书。
整个人像幅赏心悦目的画。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心声。
【老婆今天怎么还没来图书馆】
我脚步骤停。
等等,什么老婆
沈予时有老婆了
像是察觉到视线,他忽然抬头。
目光相撞的瞬间,他面上不显,漆黑眼底平静无波。
可那吵人的心声却再次响起。
【卧槽！是老婆！】
【她今天扎了马尾,可爱。】
【嘴唇看着好软……】
【好想亲……】
什么玩意……
我手一抖,怀里的书砸在地上。
沈予时蹙眉,走过来,弯腰帮我捡起书。
你的。他语气淡淡。
【碰到手了！碰到手了！】
【她手好小,好想牵……】
我僵在原地。
看着他表面波澜不惊的脸,再听听他内心疯狂刷屏的OS,世界观稀碎。
谢谢。我干巴巴地接过书,转身要走,却听见他在身后问——
你认识我吗
我回头,对上他看似冷静的目光。
【快说认识！快说认识！】
【最好再说一句学长我好崇拜你！】
我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答。
计算机系的沈学长,谁不认识
他轻轻嗯了一声,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她记得我！】
【她是不是暗恋我】
【肯定喜欢我……】
……
——
我跑到图书馆门口,系统提示突然蹦出来。
【温馨提示：本技能每日仅可触发一次,请谨慎选择使用对象哦~】
我：……
所以刚才那是沈予时的每日限定版内心戏
我回头看了眼依旧端坐在窗边的清冷学神,再想想他刚才那堆——
【老婆】
【可爱】
【想亲】
的虎狼之词,我默默掏出手机,在宿舍群发了条消息。
【姐妹们,出大事了。】
【沈予时好像……是个闷骚】
2
昨天在图书馆撞破沈予时的痴汉内心戏后,我整晚没睡好。
一闭眼就是【老婆】【想亲】的OS疯狂交织。
阿宁！你再不起床早课就迟到了！室友苏琪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我哀嚎一声爬起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今天不用读心术……
是不是就不用面对沈予时的精神分裂现场了
但当我叼着面包冲进教学楼时,命运还是狠狠耍了我一把。
走廊拐角,沈予时正抱着一摞实验报告迎面走来。
我下意识要躲,却听见系统叮的一声。
【检测到优质读心对象！技能自动触发！】
我：
下一秒,沈予时的心声洪水般涌进我耳朵。
【是老婆！】
【她今天没扎马尾,头发软软的好可爱……】
【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
【要不要给她买杯咖啡】
【但突然送咖啡会不会太唐突……】
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近。
明明先生吵的烦人,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故意低头看手机。
装作没注意到他。
沈予时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
【她没看我。】
【她为什么不看我】
【是不是我昨天表现得太冷淡了】
【还是她发现我在偷看她……】
【完了,被讨厌了。】
我憋笑到胃疼,加快脚步溜进教室。
结果刚坐下就听见后排女生小声议论。
听说沈学长拒绝了校花的表白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直单身吗
对啊,据说他当场说了句没兴趣,校花哭着跑了……
我竖起耳朵,忍不住想象沈予时说这话时的场景。
表面冷酷无情,内心该不会在刷屏【我只想要老婆】吧
正胡思乱想,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抬头一看,沈予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课桌旁。
同学。
这里有人吗
我看了眼周围空荡荡的座位：……没有。
【太好了！】
【可以和老婆一起上课了！】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翻开书,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敲击。
【她身上好香……】
【是茉莉的味道】
【偷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我死死盯着课本,感觉身侧有道视线悄悄落在我脸上,又飞快移开。
五分钟后。
【她怎么还不看我】
【难道我今天的发型不好看】
【要不要假装笔掉地上捡一下,制造对视机会】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沈予时转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强行绷住脸。
突然想到个笑话。
他微微挑眉,低头继续看书。
【她笑起来真好看。】
【想天天看她笑。】
下课铃响,我火速收拾书包准备开溜,却被他叫住。
沈同学。
啊
下周实验课分组,要一起吗
我还没回答,就听见他内心疯狂尖叫。
【快答应快答应快答应！】
【拒绝我就当场哭给你看！】
……好。
他唇角微扬,转身离开。
我听到最后一句心声。
【今晚能睡着觉了。】
3
实验进行到一半,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教授临时有事离开,教室里顿时嘈杂起来。
几个没带伞的同学开始哀嚎,商量着怎么回宿舍。
我偷偷瞄了眼沈予时,他正盯着窗外发呆。
【雨好大。】
【她肯定没带伞。】
【要不要送她回去】
【但用什么理由呢……】
我故意叹了口气。
唉,看来要淋雨回去了。
沈予时立刻转头。
我带了伞。
他说得很快,像是怕我拒绝似的,又补充道。
顺路。
【其实一点都不顺路……】
【我住东区她住西区。】
【但为了老婆绕路三公里算什么！】
我差点笑出声,努力绷着脸。
那……谢谢。
他迅速收拾好东西,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黑色雨伞。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雨势更大了。
沈予时撑开伞,犹豫着开口。
你……站近一点。
【再近点再近点！】
【最好能贴在一起！】
我往他那边靠了靠。
伞不算大,为了不被淋到,我们不得不挨得很近。
突然,一道惊雷炸响。
我一哆嗦,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
沈予时整个人僵成了雕塑。
【她抓我袖子了！】
【啊啊啊她好可爱！】
【现在表白会不会太早】
【但真的好想亲她……】
我赶紧松开手,假装整理头发掩饰尴尬。
小心台阶。他忽然说,同时伸手虚扶了一下我的后背。
【碰到腰了！】
【我死了！】
我：……
——
走到宿舍楼下时,雨终于小了些。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站在屋檐下,把伞还给他。
沈予时接过伞,欲言又止。
【要不要约她周末去图书馆】
【还是直接问她要微信】
【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起了坏心思。
对了,加个微信吧方便讨论实验报告。
沈予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
【老婆主动要微信了……】
扫码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机屏保是一张纯黑色图片。
【其实想用她的照片当屏保……】
【下次偷拍一张】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家伙,表面正经。
内心怎么这么痴汉啊！
4
加完微信的第三天,我收到了沈予时的第一条消息。
我半夜失眠刷手机,随手发了条朋友圈。
【深夜饿到想啃桌子。】
配图是一张空荡荡的冰箱。
三秒后,手机震动。
【沈予时赞了你的朋友圈】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爱心,还没反应过来,系统的读心术突然自动触发。
【检测到高频率心理活动！被动技能已激活！】
下一秒,沈予时的心声洪水般涌进我耳朵。
【老婆饿了！】
【现在送夜宵会不会太突兀】
【她知道我熬夜刷她朋友圈吗】
【等等她该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吧！】
同时,对话框跳出一条消息。
【食堂东窗口的牛肉面不错。】
我故意逗他。
【这个点食堂早关门了。】
他秒回：【我认识值班阿姨。】
os：【快答应快答应！】
【让我表现一次！】
我打字。
【不用啦,我泡个面就行~】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分钟。
【呜……她拒绝我了。】
【是不是太主动吓到她了】
【还是她根本不想和我单独相处……】
我几乎能想象他垂着脑袋的样子,赶紧补了一句：
【不过明天中午一起去吃牛肉面】
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整整十秒,最后只回了一个字。
【好。】
os：【啊啊啊约到老婆了！】
【明天穿什么衣服】
【要不要喷点香水】
我抱着手机傻笑。
装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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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我特意提前十分钟到食堂,结果远远就看到沈予时已经站在东窗口排队。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衬得肩线笔直,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我正要走过去,却被一个女生拦住。
同学,能帮个忙吗她塞给我一个粉色信封。
帮我把这个给沈学长好吗他从来不收情书,但如果是你给的,他可能会看……
我愣住：为什么是我
女生神秘地眨眨眼。
全校都传遍了,沈学长只对你特别。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情书,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在聊什么
沈予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
目光落在那封粉色信封上,眼神冷了下来。
女生红着脸跑开了,留我尴尬地举着情书。
那个……这是别人托我转交的……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塞进背包侧袋。
【烦死了。】
【这周第七封了。】
【只想要老婆写的情书……】
……
排队时,不断有女生偷看沈予时。
但他全程目不斜视,只低头问我。
要加香菜吗
要！
他点点头,对窗口阿姨说。
两碗牛肉面,一碗加香菜,一碗不加。
【老婆爱吃香菜。】
【下次可以研究下香菜蛋糕怎么做。】
我：……
倒也不必如此硬核。
——
我们刚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桌前。
予时,好巧啊。
是校花陈雨晴。
沈予时头都没抬。
不巧,食堂是公共区域。
【又来了。】
【上次拒绝得不够明显吗】
陈雨晴脸色一僵,转而看向我。
学妹,能借个位置吗我有课题想请教予时。
我还没开口,沈予时突然把筷子重重一放。
食不言。他冷冷地说。
陈雨晴眼睛有点红了。
你上次明明还帮我调试过代码……
那是教授安排的互助任务。沈予时皱眉。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快走快走快走！】
【别耽误我和老婆吃饭！】
我低头猛扒面条,生怕自己笑场。
陈雨晴终于绷不住了,转身就走。
等她走远,沈予时突然推过来一个小碟子。
给你。
是食堂限量供应的红糖糍粑。
咦这个不是要排队半小时才能买到吗
他轻咳一声：来得早,顺便排的。
【其实排了一小时。】
【但看到老婆开心的样子值了！】
我咬了一口糍粑,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抬头时,发现沈予时正盯着我看。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迅速移开视线。
耳尖却悄悄红了。
【她嘴角沾到红糖了。】
【好想帮她擦掉……】
【不行,太越界了。】
我故意舔了舔嘴角：沾到了吗
沈予时猛的瞪大眼睛。
【救命！太可爱了！】
【我没了！】
我真的很想笑。
能听到高岭之花的内心OS。
大概是全世界最有趣的事了。
5
凌晨三点,我在被窝里烧得迷迷糊糊。
39度8！苏琪把体温计甩了甩,一脸担忧。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声音嘶哑。
没事,吃点药就好……
苏琪给我掖了掖被角。
那我先去上课,中午回来带药给你。
她走后,我昏沉沉摸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发烧到看见太奶奶在跳广场舞……
发完就后悔了。
这种卖惨动态被沈予时看到,他该不会觉得我在博关注吧
正想删除,手机突然震动。
【沈予时赞了你的朋友圈】
紧接着,一条消息弹出来。
【宿舍号】
我盯着这两个字,烧糊涂的大脑艰难运转。
【……什么】
送药。他言简意赅。
【老婆生病了！】
【急急急！】
【现在翻墙出去买药还来得及！】
我吓得一激灵。
【不用！苏琪中午会带药回来！】
他不回我了。
——
再醒来时,宿舍门被敲得震天响。
快开门！
我强撑着爬起来,一开门就愣住了。
沈予时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刘海还在滴水,手里拎着满满一袋药。
你……怎么进来的
女生宿舍不是要刷卡吗
他抿了抿唇：爬墙。
【差点被保安抓到。】
【还好我跑得快。】
我这才注意到他膝盖上的擦伤,心尖猛地一颤。
沈予时把药袋塞给我。
退烧药四小时一次,冲剂每天三包,咽喉含片……
【脸好红。】
【看起来好脆弱。】
【好想抱抱她…】
我低头翻药袋,发现除了常规药品,还有退热贴、维生素泡腾片。
甚至还有……一盒红糖姜茶
那个……我指着姜茶。
发烧喝这个有用
沈予时耳根瞬间红了。
店员说……女生生病时喝这个会舒服点。
【其实是我自己加的。】
【听说对痛经也有效。】
【下次要提前做功课…】
我鼻子一酸,赶紧转移话题。
你今天不是有专业课吗
嗯。他面不改色,翘了。
【开玩笑。】
【老婆都病成这样了还上什么课！】
我正想说话,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腿一软往前栽去。
沈予时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手掌稳稳托住我的后背。
隔着单薄的睡衣,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
小心。他声音发紧。
【好轻。】
【像片羽毛。】
【要不要直接抱到床上】
【但那样太变态了…】
我慌忙站稳,却听见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宁！我提前回来……苏琪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沈予时的手还扶在我腰上,药袋散落一地。
打扰了。苏琪迅速后退。
你们继续。
等等！我急得咳嗽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慌什么。】
【我光明正大来送药。】
【虽然爬墙是不对……】
苏琪露出姨母笑。
哦～那沈学长要不要帮忙换退热贴
可以。
不行！
我和沈予时同时开口。
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后退半步。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她室友真上道。】
【下次请她吃饭。】
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身。
晚上我再送药来。
不用了！这些够了！
不够。他指了指药袋底部的便签。
我写了用药时间表。
我翻开一看,差点昏过去。
6:00
退烧药
10:00
冲剂
12:00
维生素
14:00
退烧药
18:00
……
密密麻麻排到了明天凌晨。
还附带多喝热水禁止洗澡等温馨提示。
苏琪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叹。
这哪是送药,这是送了个私人医生啊！
我抱着药袋钻进被窝,把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
沈予时的心声隔着门板隐约传来。
【晚上带粥来吧。】
【皮蛋瘦肉还是青菜香菇】
【或者都买……】
——
傍晚,我退烧了些,正捧着苏琪带回来的白粥喝,手机突然亮起。
沈予时：【看窗外。】
我拉开窗帘,只见楼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举着手机照明,脚边放着两个保温桶。
你疯了我压低声音打电话。
下雨天站那儿干嘛
送粥。他抬头看我。
但阿姨不让我进。
【可恶的门禁！】
【下次学攀岩！】
我心头一热：你等等。
翻出毛线帽和围巾裹好,我偷偷溜到一楼消防通道的窗口,小声喊他。
沈予时！
他小跑过来,把保温桶递进窗口。
趁热。
你怎么不撑伞我摸到他冰凉的手,赶紧把怀里的热水袋塞给他。
他怔了怔,握住我的手腕。
回去,别着凉。
【手好小。】
【想一直牵着。】
我抱着保温桶往回走,听见他在身后喊——
谢宁！
回头时,他站在雨中,眉眼温柔。
明天见。
6
病好后的第一天,我就被辅导员拦住了。
谢宁,校庆晚会缺个钢琴伴奏,你顶上！
我可我三年没碰钢琴了……
辅导员拍拍我肩膀。
没事,很简单。
她塞给我一张报名表,我才发现演出名单上赫然写着：
独舞：陈雨晴
钢琴伴奏：谢宁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什么地狱组合
——
排练室里的气氛比想象中更尴尬。
陈雨晴穿着紧身练功服,在我弹错第三个音时终于忍不住冷笑。
就这水平也敢上台
抱歉,我再练练。
不用了。她甩了甩长发。
反正观众只看跳舞,谁在乎伴奏弹成什么样。
【蠢货。】
【正好衬托我的优秀。】
【最好再出点丑,让沈予时看看她有多差劲。】
我猛地抬头——
我明明没开读心术,怎么会听到她的心声
系统弹出提示：
【检测到强烈恶意情绪！被动防御模式启动！】
【临时读心权限已开放！】
原来这破系统还有这功能！
陈雨晴扭着腰去更衣室后,我泄气地趴在钢琴上。
门突然被推开,沈予时拎着杯奶茶走了进来。
听说你接了个演出他把奶茶递给我。
我咬着吸管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怎么知道
他轻咳一声：路过公告栏看到的。
【其实是特意去琴房找你的！】
【老婆弹钢琴的样子一定超可爱！】
我差点被珍珠呛到,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你和陈雨晴很熟吗
沈予时皱眉：不熟。
【又来找你麻烦了】
【要不要直接举报她上次篡改实验数据】
我正想说话,他突然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
别太累,弹错也没关系。
【好想亲额头。】
【但会吓到她吧…】
我耳根发烫,赶紧往后缩了缩。
我、我再练会儿！
沈予时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点头。
晚上送你回宿舍。
——
校庆当晚,后台乱成一锅粥。
我穿着简单的白裙子坐在钢琴前,手指冰凉。
台下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下面有请计算机系陈雨晴同学带来独舞,钢琴伴奏谢宁！
掌声中,陈雨晴踮着脚尖登场。
聚光灯下,她美得像只天鹅。
前奏响起,我的手指机械地落在琴键上。
突然,陈雨晴一个大幅度的旋转,裙摆扫倒了谱架。
乐谱哗啦散落一地。
我僵在原地,后半段的谱子我根本没背熟……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
陈雨晴假装惊慌地看我一眼。
【活该！】
【在沈予时面前丢脸吧！】
冷汗顺着我的后背滑下。
正当我准备硬着头皮即兴发挥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跃上舞台。
沈予时弯腰捡起乐谱,稳稳地架回谱架。
继续。他低声说,指尖在琴谱某处轻轻一点。
这里变调,记得吗
我点点头,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
沈予时没有下台,而是直接坐在了我旁边的琴凳上。
四手联弹。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陈雨晴的脸色难看得像吞了只苍蝇,舞步明显乱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
沈予时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拉了起来。
走。他低声说。
【不想让别人看你。】
【尤其是陈雨晴那种人。】
我们在一片哗然中快步离场。
刚到后台,我的腿就软了。
沈予时眼疾手快地揽住我的腰,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你……！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好轻。】
【腰好细。】
【想一直抱着。】
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隔着衬衫传来。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喉结紧张地滚动着,耳尖红得滴血。
放、放我下来……我小声抗议。
不要。他声音沙哑。
后台工作人员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
我羞得把脸埋在他肩上,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沈予时,
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他脚步一顿：小时候学过。
【其实是通宵练的。】
我鼻子一酸,攥紧了他的衣领。
——
当晚,校园论坛炸了。
沈予时
谢宁四手联弹
计算机系高岭之花当众公主抱
陈雨晴跳舞失误
苏琪举着手机冲进宿舍。
你们俩现在全校出名了！
我缩在被子里装死,手机突然震动。
【还紧张吗】
【好多了…谢谢你。】
【嗯。】
os：【想见她。】
【现在就想。】
【要不要约她出来】
我心跳加速,正犹豫怎么回复,他又发来一条信息。
【明天开始,每天陪你练琴。】
os：【这样就可以独处了。】
【我真是个天才。】
我笑着把脸埋进枕头。
7
连续一周的钢琴特训后,我的钢琴终于弹得像模像样了。
沈予时每天准时出现在琴房。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偶尔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
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弹。
这里节奏不对。今天他又靠过来。
要这样——
他的手指覆上我的手,带着我弹完一小节。
【老婆的手好软！】
【这个姿势像不像从背后拥抱】
——
晚上宿舍里,我把自己裹成蚕蛹,给苏琪发消息。
【问你个问题。】
【说。】
【如果你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看不到他就会想,看到他就心跳加速,甚至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这是什么】
苏琪秒回：【这叫喜欢。】
……喜欢
我喜欢沈予时
开什么玩笑！
我只是……只是习惯了偷听他心声而已！
可当我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他弹琴时微抿的唇角,送药时泛红的耳尖。
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
第二天琴房门口,我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才推开门。
沈予时不在。
琴盖上放着一张字条。
【临时组会,两小时后回来。——S】
落款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我噗嗤笑出声,突然注意到琴架上多了一本手写乐谱。
全是那首曲子的改编版,难度降低了不少,但旋律更温柔了。
扉页写着：
【给总是紧张的小天鹅。】
我的眼眶突然有点热。
翻开最后一页,角落里还藏着一行小字。
【PS：周末有空吗市中心新开了家甜品店。】
下一秒,琴房门被推开。
沈予时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
抱歉。
他的心声山呼海啸般涌来。
【老婆今天穿蓝色裙子！】
【好想夸她好看！】
我没说话,怔怔地望着他。
看什么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整理琴谱。
【她怎么一直看我】
【脸上有东西】
【还是……她也喜欢我】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张乐谱举到他面前。
周末甜品店……
算约会吗我声音越来越小。
【她问我是不是约会！】
【是表白的好时机吗】
【现在掏戒指会不会太早！】
我哭笑不得。
只是甜品而已,不用想那么远…
话一出口,我们同时愣住了。
说漏嘴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
沈予时大步走来,双手撑在琴凳两侧,把我困在方寸之间。
阿宁。他喉结滚动。
你刚才…是不是又用那个能力了
……如果我说是呢
他低头逼近,呼吸交错。
那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吻你。】
这个念头清晰得不需要系统传达。
唇瓣相触的前一秒,琴房门突然被推开——
沈学长！教授找你！一个学弟探头喊道。
沈予时额头青筋直跳。
说我不在。
可他说……关于你申请交换生的事很急。
交换生
8
交换生我猛地站起来。
你要出国
沈予时的表情罕见地慌乱了一瞬。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挥手让学弟先走,反手锁上琴房门。
我的声音有点发抖。
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刚拿到offer。他声音很低。
麻省理工,半年交换。
【本来想今天告诉你的。】
【但还没想好怎么说。】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能量不足！读心功能即将关闭！】
最后传入我耳中的是他支离破碎的心声。
【不想分开……】
【可以为了她放弃……】
然后,世界安静了。
我再也听不见他的碎碎念。
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
半年……我机械地重复。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琴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传来学生们的笑闹声,衬得这一方空间更加死寂。
恭喜啊。我扯出一个笑。
这么好的机会。
沈予时猛地抬头。
阿宁。
嗯
看着我。
我强迫自己对上他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我心尖发颤。
如果你说一句不想我走……他一字一顿。
我就不去。
可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心声,只能凭本能去猜——
他是真心的吗
还是客套
别开玩笑了。我后退一步。
麻省理工诶,多少人梦寐以求。
沈予时的眼神暗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回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算什么关系呢暧昧对象朋友
还是仅仅是被系统绑定的倒霉蛋
我……
铃声突兀地响起。
沈予时看了眼手机,眉头紧锁。
教授催了。
你快去吧。
别耽误正事。
他站着没动。
晚上七点,操场见。
干嘛
谈交换生的事。他顿了顿。
还有我们。
我们。
这个词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
沈予时走后,我魂不守舍地弹错了好几个音。
哟,被甩了
陈雨晴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边,手里转着车钥匙。
我懒得理她,继续翻乐谱。
别装了。她走进来。
全校都知道沈予时要出国了。
所以
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告诉你,对吧她俯身,红唇几乎贴到我耳边。
男人都这样,玩玩而已。
我啪地合上琴盖。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她嗤笑。
他亲过你吗说过喜欢你吗
我的沉默让她更加得意。
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找他对质——
不必了。我站起来。
我们的事,不劳费心。
——
傍晚六点半,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操场。
夕阳把跑道染成橘红色。
几个学生在踢足球,笑声随风飘来。
手机突然震动。
沈予时：【临时被导师叫去实验室,可能会迟到。】
我回了个嗯,坐在看台上发呆。
七点。
七点半。
八点。
天完全黑了,沈予时还没出现。
我给他发了三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同学,要关门了。
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晃了晃。
再等五分钟,可以吗
大叔摇摇头。
都这么晚了,你男朋友不会来了。
——
回宿舍的路上,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
是谢宁吗一个男声急切地问。
沈予时出事了！
……什么
实验室团建,有人往他饮料里加了东西……
他现在在哪！
校医院！他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们只好——
我没等他说完就狂奔起来。
沈予时,你千万不能有事。
9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的心脏几乎停跳。
沈予时蜷缩在病床上,白衬衫被冷汗浸透,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他双手死死攥着床单,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沈予时！我扑到床边,想碰他又不敢。
你怎么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瞳孔涣散。
……阿宁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是我。我握住他的手。
医生呢他们给你检查了吗
催吐过了……他喘息着说。
等药效代谢。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探头进来。
学妹我是给沈予时打电话的周扬。
谁给他下的药
周扬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
实验室聚餐时,有人在他饮料里加了……呃,催情类药物。
我脑子嗡的一声：陈雨晴
他点点头。
有人看见她往杯子里倒粉末。沈予时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立刻冲去洗手间催吐,但还是……
报警了吗
沈予时不让,说不想闹大。周扬压低声音。
但他刚才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们实在没办法……
病床上传来布料摩擦声。
沈予时挣扎着坐起来,抓住我的手腕。
别走。
他的掌心滚烫,眼神却清明了几分。
我有话…跟你说…
周扬识相地退出去关上门。
你先躺好。
交换生的事……他呼吸灼热地喷在我耳畔。
我拒绝了。
……什么
今天…找导师签了放弃书。他断断续续地说。
然后实验室聚餐…没想到…
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
为什么放弃
沈予时的手抚上我的脸,拇指擦过我的眼角。
因为…
【因为舍不得你。】
沈予时的心声如潮水般涌来,却因为药物作用而支离破碎。
【好难受…】
【但她在哭…不能晕…】
【麻省理工算什么…】
【没有她的地方…算什么未来…】
我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你傻不傻…
他额头抵着我的,呼吸交错。
听我说完…那天在琴房…
【想吻你。】
【想光明正大牵你的手。】
【想每天醒来都看到你。】
我突然笑了,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沈予时,你现在不清醒,说的话不算数。
我很清醒。他捧住我的脸,瞳孔里映着小小的我。
从你第一次在图书馆摔跤…我就…
【喜欢你。】
这个词像一颗糖,在我心里化开,甜得发苦。
我知道。我轻声说。
我都知道。
我俯身,在他滚烫的耳边轻声说。
我也喜欢你。
沈予时呼吸一滞,突然翻身把我压倒在病床上。
喂！你还在输液——
不管了。他低头,鼻尖蹭过我的。
先让我亲一下……
【系统提示：能量过载！】
【读心功能永久关闭！】
最后传入我耳中的,是他炽热的心跳声。
和落在唇上轻柔如羽毛的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