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个正义散财系统,花光一亿就能变首富。
>刚收到转账,死对头陈建雄就带着新女友林薇来我面前炫耀。
>穷鬼,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吗他指着林薇的细腰嘲讽。
>下一秒,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目标,请为林薇消费。
>我直接给林薇转了一千万:美女,跟我混
>看着陈建雄扭曲的脸,我笑了。
>没想到当晚林薇就敲开我酒店房门,眼神迷离:钱...还能更多吗
>当我以为走上人生巅峰时,系统突然警告:陈建雄破产,正义值归零——
>宿主财富清零,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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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突然蹦出来的APP图标,眼珠子差点没掉进泡面汤里。图标是坨金光闪闪的……嗯,某种排泄物的抽象艺术造型,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正义散财系统(体验版)。
正义散财我嗤笑一声,手指悬在卸载键上,这年头病毒APP都这么嚣张了还正义,还散财老子兜里就剩二十块三毛五,正义个屁!
就在我指尖即将按下去的瞬间,一行加粗加亮、闪烁着土豪金光芒的文字猛地弹出来,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新手任务:24小时内,花光正义启动资金一亿元(¥100,000,000.00)。】
【任务奖励:宿主将正式绑定本系统,解锁‘全球首富’体验资格。】
一亿人民币后面还跟着一串零,长得能绕地球三圈!
我喉咙发干,泡面叉子哐当掉进油腻的汤里。是哪个黑客大佬搞的愚人节玩笑现在都八月了!我哆嗦着手,想退出这个邪门的APP,指尖却不听使唤地戳中了那个接受任务的按钮——那按钮红得跟刚出炉的烙铁似的。
几乎是同一秒,手机屏幕猛地一暗,紧接着,一声清脆到足以穿透灵魂的叮咚!短信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在我这个不足十平米、弥漫着廉价泡面味和汗酸味的出租屋里炸响。
我手忙脚乱地划开屏幕,是银行通知短信。发件人:XX银行。
内容:【您尾号9527的账户于08月11日10:05完成人民币交易+100,000,000.00,可用余额100,000,020.35。】
我的呼吸,停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抛上九霄云外。一亿!后面还跟着我那可怜巴巴的二十块三毛五!账户余额那一长串零,像一排排闪着金光的士兵,瞬间把我的世界观碾得粉碎。出租屋的霉味,桌上的泡面桶,窗外工地的噪音……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扭曲、旋转,最后定格在那串该死的、美妙的、令人窒息的数字上。
操……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呻吟,带着浓重的泡面味。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死死捏着那部屏幕都裂了缝的破手机,仿佛捏着的是整个宇宙的命脉。一个念头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灼烧着我的神经:花光它!必须花光它!首富!老子要当首富!
就在这时,出租屋那扇薄得像纸板、隔音效果基本为零的破门,被人从外面哐哐哐地砸响了。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连带我桌上的泡面桶都跟着晃了晃。
张伟!张伟!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他妈装死!
这声音,像砂纸打磨生锈的铁皮,又尖又利,还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令人作呕的优越感。我脑子里那串金光闪闪的零瞬间被这声音搅得粉碎。
陈建雄!我那个高中起就互相看不顺眼、逮着机会就要踩我几脚的好同学。毕业后他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开了个倒腾建材的小公司,人模狗样地当起了小老板,更是把我这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鬼当成了他彰显成功的背景板。
一股邪火噌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搁在五分钟前,我可能还会怂一下,琢磨着是装死还是低声下气地糊弄过去。但现在老子兜里揣着一个亿!虽然只是体验卡,那也是货真价实的一个亿!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屁股底下那把吱呀作响的破椅子。我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那张让人一看就想挥拳头的脸。陈建雄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粉色紧身西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他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的刻薄笑容。但今天,他身边多了个人。
一个女人。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贴身的暗红色吊带连衣裙,像一团燃烧的、无声的火焰。裙子的布料服帖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从圆润的肩头一路流畅地滑落,在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处猛地收紧,又在下方绽放出饱满而诱人的弧度。露出的肩颈线条流畅白皙,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仿佛笼着一层柔光。脸上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一种疏离的冷艳,偏偏嘴唇饱满红润,像熟透的、待人采撷的浆果。她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微微倚着陈建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性感气息。楼道里廉价消毒水和垃圾混合的怪味,似乎都被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冽香气给驱散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那一个亿带来的眩晕感,瞬间被眼前这具活色生香的尤物冲击得更加混乱。林薇……我脑子里下意识蹦出这个名字,陈建雄朋友圈里炫耀过的新猎物,一个刚崭露头角的平面模特。照片已经够惊艳,但真人带来的冲击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我的目光像被强力胶黏住,在她身上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上艰难地游走了一圈,最后才落回陈建雄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哟,张伟,还没饿死呢陈建雄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一脸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啧,这什么味儿穷酸味加过期泡面汤怪不得门都不敢开,怕熏着别人是吧他边说边故意往我逼仄的出租屋里探了探头,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他手臂一伸,极其自然地揽住了林薇纤细的腰肢,手指还示威似的在那柔软的弧度上轻轻捏了捏。林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侧过头,长长的睫毛垂着,似乎对眼前这场羞辱戏码毫无兴趣,又或者早已习惯。
看看,张伟,陈建雄的声音拔高,充满了炫耀的快感,他那只咸猪手在林薇腰侧又紧了紧,开开眼!认识一下,我女朋友,林薇!顶级模特!懂吗就你这副穷酸样,打工打到下辈子,也摸不到这种级别的美女一根头发丝儿!他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怎么样傻了吧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我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出租屋的霉味、陈建雄刺鼻的古龙水味、林薇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冷香,还有陈建雄那张喋喋不休、满是嘲弄的嘴脸,混合成一种极其刺激感官的混合物。怒火在血管里奔腾,但比怒火更汹涌的,是兜里揣着一个亿所带来的、近乎爆炸性的底气!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尖叫:羞辱我在老子刚成为亿万负翁的时候
就在我怒血上头,几乎要不顾一切地一拳砸在陈建雄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冰水灌顶,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滴!检测到符合‘正义散财’标准的目标人物:林薇。】
【目标当前状态:遭受恶意胁迫,精神压抑,正义值潜力评估:高(A+)。】
【请宿主立即行动,使用系统资金为其消费,打破枷锁,彰显正义!】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怒火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正义指令浇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绝伦又极度亢奋的奇异感觉。系统散财目标林薇正义
陈建雄见我愣着不动,脸上嘲讽更盛:怎么看傻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穷鬼就是穷鬼,没见过美女吧告诉你,这种女人,生来就是给我们这种……
他的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我的目光越过他那张可憎的脸,直直地落在他臂弯里的林薇身上。她微微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精致的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那抹冷艳之下,似乎真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忍和……麻木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还在我脑中回荡:遭受恶意胁迫……精神压抑……
再看看陈建雄那只在她腰上肆意揉捏的手,和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强烈破坏欲和某种隐秘快感的冲动,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闭嘴!我猛地吼了一声,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啪地亮了起来。
陈建雄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愣住了,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而变成错愕和恼怒:你他妈……
我根本不给他继续吠叫的机会,直接无视他,目光灼灼地锁定了林薇那张足以让任何男人失神的俏脸。我掏出那部屏幕碎裂、还沾着泡面油花的破手机,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戳点,银行APP那熟悉的界面跳了出来。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个亿的数字在眼前疯狂跳动。
美女!我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癫狂的亢奋,把手机屏幕猛地转向林薇,扫码!收款码亮出来!
林薇那双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漂亮眼睛,此刻终于抬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了一下,里面清晰地映出我那张因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以及……我手里那部破手机屏幕上刺眼的银行APP界面。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戏剧性的一幕。
张伟!你他妈疯了!搞什么鬼!陈建雄猛地反应过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劈叉了。他一把试图推开我的手机,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想把林薇往自己身后拽,林薇,别理这个疯子!穷疯了在这发癫呢!
我敏捷地一缩手,躲开他的爪子,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林薇,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快点!收款码!给你看点好东西!
也许是陈建雄那粗暴的拉扯让她蹙起了眉,也许是我眼中那股近乎燃烧的疯狂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又或许是……单纯的某种直觉。林薇那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眼神在我脸上和破手机屏幕之间极快地扫视了一个来回。她没有说话,但那只没被陈建雄抓住的手,却以一种优雅而略带迟疑的动作,伸向了她那只精致小巧的挎包。
林薇!你干什么!陈建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气急败坏的嘶吼。
林薇没看他,葱白的手指灵巧地从包里夹出了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动了几下,一个黑白相间的二维码界面亮了起来。
好!爽快!我大喝一声,肾上腺素狂飙,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我飞快地切换APP,调出扫码界面,对准林薇的手机。
滴——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我的手指在转账金额栏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豪迈,用力戳下了七个零,然后在前面那个1上狠狠一点!一千万!单位:人民币!
收款人:林薇。
转账附言(我脑子一热,手指翻飞地输入):【跟我混】
最后一步,指纹支付!我那因为常年打工而带着薄茧的拇指,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狠狠按在了指纹识别区!
叮!
几乎在我按下去的同一瞬间,林薇那部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手机,发出了一声极其悦耳、穿透力极强的到账提示音!那声音在狭窄、堆满杂物的楼道里回荡,清晰得如同教堂的钟鸣。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建雄那张原本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瞬间定格。他揽着林薇腰的手还僵在那里,嘴巴半张着,似乎想继续咆哮,但所有声音都被卡在了喉咙里。他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林薇手里的手机屏幕,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惨白,紧接着又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辱涌上猪肝般的紫红。那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了颜料铺子,混杂着震惊、错愕、茫然、暴怒,还有一丝……世界观崩塌的呆滞。
林薇的反应更是直接。她那双漂亮的、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冷意的眼睛,在看到屏幕上跳出的那一串长长的、足以闪瞎人眼的数字时,瞳孔骤然放大,如同受惊的猫!她纤长的手指猛地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颤音的惊呼:啊……
那声惊呼很轻,但在死寂的楼道里,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此刻盛满了巨大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看向我。那眼神极其复杂,像是在看一个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史前怪兽,充满了探究、震撼,还有一丝……极其隐蔽的、如同火星般一闪而过的亮光。
时间凝固了大概有三秒。
一……一千万!陈建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嘶哑、尖利,如同破锣,带着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绝望感。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刺向我,里面燃烧着疯狂的嫉妒和毁灭欲,张伟!你他妈哪里来的一千万!你偷的!抢的!还是你得了绝症骗保了!说!!
他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记了自己成功人士的身份,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朝我扑过来,伸手就要来抢我的手机!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咆哮:假的!肯定是假的!P图!你他妈敢耍我!我弄死你!
我早有防备,敏捷地往自己那狗窝般的出租屋里一退,同时用力把门往前一带!
哐当!!
那扇薄薄的破门,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陈建雄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嗷——!门外传来一声痛呼,紧接着是陈建雄更加疯狂的咒骂和捶门声,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但我已经顾不上他了。我背靠着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断肋骨。我大口喘着粗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兴奋和狂喜。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操作,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门外,陈建雄的咆哮和砸门声还在持续,如同愤怒的背景音。但门内,我的世界,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行冰冷的数字,还有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电子音:
【滴!成功为正义目标‘林薇’消费:10,000,000.00元。】
【正义值+100。】
【新手任务进度:10,000,000.00
/
100,000,000.00。】
【请宿主再接再厉!】
门外陈建雄的咆哮和撞门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感受着木板传来的震动,大口呼吸着出租屋里混合着泡面、汗味和灰尘的空气,心脏却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成了!真成了!一千万!就那么转出去了!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比任何天籁都悦耳!正义值+100去他妈的正义值!老子只关心那一个亿!花掉一千万,距离花光它、登上首富宝座又近了一大步!
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癫狂的豪气直冲脑门。首富!老子马上就要当首富了!这狗屁出租屋这发霉的泡面这整天骑在老子头上拉屎的陈建雄统统给老子见鬼去吧!
狂喜如同岩浆般在我血管里奔涌。我猛地转过身,一把拉开了那扇被砸得哐哐作响的破门!
陈建雄正捂着被门板拍红的鼻子,另一只手还保持着砸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和疼痛而扭曲得不成人形。他看到门突然打开,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狂暴地就想往里冲:张伟!你他妈……
滚开!我一声爆喝,声音洪亮得把自己都震了一下。我根本没看他,目光越过他那张因愤怒而涨成猪肝色的脸,直接锁定了他身后一步之遥的林薇。
她依旧站在那里,像一株在风暴边缘兀自挺立的暗红色玫瑰。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里面的情绪复杂得如同风暴中心的海面——巨大的震惊尚未完全褪去,浓烈的疑惑如同迷雾般升腾,而在这震惊和疑惑之下,一丝极其锐利、带着强烈探究意味的光芒,正穿透迷雾,牢牢地钉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手术刀,似乎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看个清楚。
林薇!我无视了旁边快要气炸肺的陈建雄,直接对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刚刚挥霍掉一千万(虽然是系统的钱)所带来的、不容置疑的底气,跟我走!
这三个字,像投入滚油的水滴。
走!林薇!你敢!!陈建雄猛地扭头,朝着林薇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眼珠子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伸手就想去抓林薇的胳膊,你他妈敢跟这个穷疯了的傻逼走他那一千万肯定是骗来的!是赃款!你想跟他一起进去吃牢饭吗!
林薇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她甚至没有看暴跳如雷的陈建雄一眼。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是极快地在我脸上再次扫过,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她做了一个让陈建雄彻底石化的动作。
她微微侧身,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轻盈,躲开了陈建雄抓过来的手。接着,她踩着那双精致的高跟鞋,向前迈了一步。
一步。
仅仅是一步,她就站到了我的身侧。距离很近,近到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点冷调的香水味,混合着一种女性肌肤特有的暖香。那香味瞬间冲淡了出租屋里的霉味和泡面味,霸道地占据了我的嗅觉神经。
她站定,微微抬起下巴,侧脸对着我,线条优美而冷淡。没有看我,也没有再看身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陈建雄。那姿态,无声,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
林……林薇!陈建雄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破碎感。他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愤怒,而是彻头彻尾的茫然和崩塌,仿佛看到了外星人攻占了地球。
我们走。我强压下心中那点因林薇靠近而产生的异样悸动,以及鼻尖萦绕的冷香带来的眩晕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力。我侧身,示意林薇先进屋。
林薇没有任何犹豫,微微颔首,迈步跨过了我那低矮的门槛,走进了这间她可能从未想象过会踏入的、狭小逼仄的出租屋。高跟鞋踩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紧跟着进来,然后,在陈建雄那双彻底失去焦距、写满我是谁我在哪的呆滞目光注视下,再次用力,关上了门。
砰!
门板隔绝了外面那个崩塌的世界。
出租屋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微妙。泡面和汗味似乎被林薇身上那股冷香压制了下去,但两种气息的冲突反而更加强烈。空间太小了,她只是站在那里,那身暗红的吊带裙和惊人的存在感,就让这狗窝显得更加拥挤不堪,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我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刚才门外挥斥方遒的豪气瞬间泄了大半。跟一个美得不真实的女人独处一室,尤其还是在我这狗窝里,这感觉比面对暴怒的陈建雄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呃…那个…地方小,随便坐…呃…我语无伦次,目光扫过那张堆满杂物的破沙发,上面还有我昨晚换下来没洗的臭袜子!我脸一热,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把袜子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地上,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那块勉强露出来的沙发皮,坐…坐这儿吧。
林薇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方寸之地,从掉漆的桌子、发黄的墙壁、堆在墙角的泡面箱,最后落在我那张刚清理出来的、依旧显得寒酸的沙发上。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嫌弃,也没有好奇,平静得像是在观察一个陌生的标本。
她没坐。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屋子中央。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张伟她开口了。声音比我想象的要低一些,带着一种质感,像上好的丝绸滑过皮肤,有点冷,但很悦耳。
是…是我!我赶紧应道,挺直了腰板,试图找回一点气势。
那一千万,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晃了晃手中那部昂贵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令人窒息的到账信息上,怎么回事她问得单刀直入,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我,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没有激动,没有谄媚,只有冷静到极致的探究。
咳!我清了清嗓子,脑子飞速运转。系统散财正义这玩意儿说出来有人信我自己都还没完全消化!但面对这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撒谎似乎更愚蠢。
一个…项目。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点神秘莫测,一笔前期投资。我觉得…你值这个价。我避开了具体细节,把重点模糊地抛给了她本身的价值。这话有点暧昧,但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说是系统逼我花给你的吧
林薇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那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像X光,在我脸上来回扫描了几遍。她没有继续追问那一千万的来历,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或者并不执着于细节。
投资她红润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投在我身上你想得到什么
这问题直白得近乎赤裸。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绷和异样。她站在那里,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充满未知的危险。那身暗红的裙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的曲线带着无声的诱惑力。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咙有点发干。
呃……我大脑CPU差点烧了。说实话说系统让我给你花钱当首富还是顺着这暧昧的气氛往下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庞,还有那身包裹着惊人曲线的红裙,一股属于男性的、最原始的冲动猛地蹿了上来,烧得我耳根发热。
现在说这个,有点早。我避开了她的直视,目光有些飘忽地扫过她裙摆下纤细的小腿,又赶紧挪开,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也许…只是想交个朋友或者,看看陈建雄那张脸,值不值一千万我试图用调侃掩饰自己加速的心跳。
林薇静静地看了我几秒。她那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像蝴蝶的翅膀。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猝不及防的动作。
她朝我走近了一步。
那股冷冽又带着暖意的香气瞬间变得更加浓郁,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绒毛,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那张略显慌乱的倒影。
朋友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特的、如同羽毛搔刮心尖的磁性,一千万的朋友,可不多见。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最终落在我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上,停顿了那么零点几秒。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她身上那致命的吸引力和我兜里那九千万(现在是九千万了)的巨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漩涡。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诞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我心里疯长:带她走!离开这个狗窝!去最贵的地方!花光剩下的钱!让全世界看看,老子张伟,再也不是那个任人踩踏的穷鬼!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旖旎的躁动,声音恢复了几分斩钉截铁,收拾东西,跟我走。
林薇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丝毫犹豫。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动作优雅地转身,走向墙角那个小小的、廉价的塑料简易衣柜——那是我所有家当的存放地。她打开柜门,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
不用收拾了。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那些破烂,扔了!全买新的!一个亿在向我招手,谁还在乎几件旧衣服
林薇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轻轻关上了柜门,拎起了她那只小巧精致的挎包。
走吧。
推开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门外空空如也。陈建雄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楼道里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他那种廉价古龙水的刺鼻余味,像个失败的幽灵。
我带着林薇,昂首挺胸,像两个即将奔赴新大陆的探险家,大步离开了这栋承载了我无数落魄记忆的破旧筒子楼。阳光有些刺眼,但照在身上,暖得发烫。
目标:市中心,最贵的商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推上舞台中央的提线木偶,只不过操纵我的不是丝线,而是手机银行APP里那不断跳动、疯狂减少的冰冷数字,以及身边这位行走的、极其高效的碎钞机。
走进本市最顶级、据说连空气都按克收费的奢侈品商场寰宇中心,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衣着光鲜、眼神锐利的店员,还有空气里弥漫的昂贵香水混合着皮革的味道,都让我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廉价T恤的穷小子本能地腿软。但兜里那九千万(在持续减少中)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腰杆必须挺直。
林薇成了绝对的主角。她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那股在出租屋里被压抑的冷艳气场瞬间全开。她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用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璀璨的珠宝柜台、陈列着天价时装的橱窗,那些训练有素的顶级导购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脸上挂着最职业也最谄媚的笑容,迅速而无声地簇拥上来。
小姐,您的眼光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们当季限量款,全球只有三件……
小姐,这条项链的设计灵感来源于……
小姐,这款包……
林薇几乎不看价签。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偶尔在某个设计独特的包袋上停留,或是在某条切割完美的钻石项链前驻足。她微微侧头,征询意见般看向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而我,只需要做一件事:在她目光扫过来的瞬间,掏出我那部屏幕碎裂、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破手机,点开银行APP,然后对导购说出那句让我自己都头皮发麻的话:刷卡,哦不,扫码。
滴!叮!叮咚!
扫码枪的轻响,手机到账的悦耳提示,导购们瞬间绽放出如同中了头彩般的惊喜笑容,还有那流水般报出的、足以让过去的我心脏骤停的价格……
爱马仕Birkin
25,鳄鱼皮铂金包,配货完成,总价¥1,780,000.00。
宝格丽Serpenti钻石项链,¥2,150,000.00。
香奈儿高级定制礼服裙,¥1,020,000.00。
百达翡丽星空腕表,¥3,680,000.00……
每一次扫码,每一次叮咚声响起,我脑海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就同步播报:
【滴!成功为正义目标‘林薇’消费:1,780,000.00元。正义值+17.8。】
【滴!成功为正义目标‘林薇’消费:2,150,000.00元。正义值+21.5。】
【滴!……】
冰冷的数字,巨大的金额,伴随着正义值那微不足道的增长提示,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最初挥金如土的亢奋感,在这样机械而疯狂的消费中,如同被扎破的气球,迅速地干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一种近乎虚幻的漂浮感。看着林薇平静地接受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物品,看着她身上那件原本就价值不菲的红裙外,迅速被挂上、戴上、提上更多闪耀着金钱光芒的累赘,看着她像个被精心装扮的、没有灵魂的昂贵娃娃……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我。
这真的是正义吗花掉一个亿,就为了这个首富这感觉怎么……有点空
更让我心头蒙上一层阴影的是林薇的态度。自始至终,她都很平静。平静地挑选,平静地接受我付款,平静地让导购将那些天价物品打包。没有惊喜若狂,没有感恩戴德,甚至连最初在出租屋里那点探究和锐利都消失了。她像一个完美的、执行程序的机器人,只是在完成花钱这个指令。偶尔,在导购转身去拿货的间隙,她会侧过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很深,像幽潭,里面似乎藏着很多东西,但表面平静无波,让我完全看不透。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着一种让我脊背发凉的审视
当林薇的目光终于从一条标价八百多万的祖母绿手链上移开,似乎意兴阑珊时,我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了一下。不是消费提示,而是系统的新消息。
【滴!新手任务即将完成,检测到宿主当前环境。】
【建议宿主转换场景,提升消费体验与效率。】
【推荐:入住本市顶级酒店‘云巅国际’总统套房。】
【附:酒店预订链接(已自动支付房费)。】
云巅国际总统套房我眼皮跳了跳。那可是传说中一晚上能烧掉一套小公寓首付的地方!系统还真是……贴心(或者说,急着让我把钱烧光)!
累了我看着林薇,她脸上确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预订成功的奢华套房图片,换个地方休息云巅国际,顶楼套房。
林薇的目光在我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回我脸上。她红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好。
没有疑问,没有惊讶,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安排。
由商场提供的、专门服务顶级VIP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行到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戴着白手套,恭敬地为我们拉开车门。我护着林薇坐进那如同移动宫殿般奢华的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车内空间宽敞得能打太极,与之前我那狗窝般的出租屋形成了宇宙级的反差。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霓虹闪烁,高楼大厦的轮廓飞速后退。我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这极致的舒适,试图找回一点挥金如土的快感,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林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坐在我旁边,安静地看着窗外,侧脸在流转的霓虹光影下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车子抵达云巅国际。门童殷勤地开门,行李员(推着我们那寥寥无几却装着价值数千万物品的购物袋)恭敬引路。踏入那挑高十几米、水晶吊灯璀璨如星河的大堂,脚下是厚实得能陷进去的地毯,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香氛。穿着考究的酒店经理早已等候多时,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带着敬畏的笑容:张先生,林小姐,欢迎下榻云巅。总统套房已为您准备好,这边请。
专用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着管家制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微微躬身:张先生,林小姐,我是您的专属管家,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他侧身引路。
推开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金属装饰的大门,所谓的总统套房展现在眼前。与其说是套房,不如说是一座悬浮在云端、俯瞰整个城市的空中宫殿。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将城市璀璨的夜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如同铺开了一幅流动的钻石画卷。客厅宽敞得能跑马,家具线条简洁却透着一股低调的奢靡。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梦幻般的光晕,角落里的三角钢琴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令人放松的香氛音乐。
管家简洁高效地介绍了套房的设施、服务、餐饮等,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我像个闯入巨人国的孩子,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挥挥手:知道了,需要会叫你。
管家微微欠身,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厚重的实木门合拢的轻响,像是一道无形的闸门落下,将外面那个由金钱和顶级服务构筑的世界暂时隔绝。巨大的总统套房里,只剩下我和林薇。
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笼罩下来。窗外是流光溢彩、永不疲倦的城市,但房间里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之前被购物、被服务、被奢华环境所掩盖的某种东西,此刻如同退潮后的礁石,赤裸裸地显露出来——那就是横亘在我们之间,那巨大的、无法忽视的陌生和疏离。
林薇没有看我。她像一缕无声的暗红烟雾,飘向那巨大的落地窗。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停在那里,背对着我,望着脚下那片璀璨的灯海。纤细的背影在巨大的玻璃幕墙前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绝感。那身昂贵的红裙,此刻在窗外冷色调的霓虹映照下,透出一种近乎妖异的魅惑。
我站在原地,像个傻子。刚才在商场挥金如土的豪气,在劳斯莱斯里坐拥美人的得意,此刻都像被戳破的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兜里(或者说系统里)的钱还在,甚至还有好几千万没花完,但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茫然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这感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首富就这花了一个亿(接近),就为了和一个谜一样的冷艳美人,待在这座黄金鸟笼里大眼瞪小眼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咳…那个…景色不错哈我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突兀又干涩。
林薇没有回头。她依旧望着窗外,仿佛被那流动的光河吸走了灵魂。过了好几秒,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她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尴尬。极致的尴尬。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味道、香氛的味道,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尴尬。我像个第一次参加舞会的土包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目光不受控制地又落到林薇身上。从背后看,那暗红的布料紧紧包裹着她纤细却又不失曼妙的腰肢,向下延伸出惊心动魄的臀线,在落地窗倒映的流光中,构成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剪影。我喉咙一阵发紧,赶紧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瞟向旁边那张大到离谱、铺着雪白床单的……主卧大床。
靠!想什么呢!我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但身体里那股属于男性的、最原始的躁动,却在这种极致奢靡又极度暧昧的环境下,不合时宜地、顽固地升腾起来。
不行,得做点什么!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化身禽兽!
那个…林薇!我提高了一点音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折腾半天,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上来!这里什么都有!法餐日料满汉全席我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试图用食物打破僵局。
林薇终于缓缓转过身。
窗外的流光勾勒着她的轮廓,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比之前深沉了许多。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客厅中央那组巨大的、看起来能陷进去的沙发前。
她放下手中那只新买的、价值一百多万的爱马仕小包,动作优雅地坐进了沙发深处。柔软的皮质包裹住她,让她看起来像一朵陷落在黑色丝绒里的红玫瑰。
然后,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深不见底,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锐利的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张伟,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的寂静,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你究竟是谁
我一愣。
或者说,她微微歪了歪头,几缕发丝滑落,垂在她白皙的颈侧,那姿态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眼神却冷静得像冰,那一千万,还有这些……她的目光扫过堆在沙发旁那堆价值不菲的购物袋,又回到我脸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所有浮华的包装,直指核心。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系统散财正义当首富这些荒诞的理由,在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我……我喉咙发干,脑子一片混乱。该怎么解释难道告诉她,我是个被系统选中的、为了当首富必须给你疯狂打钱的冤大头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法忽视的嗡嗡震动声从林薇放在茶几上的新手机里传来。
她似乎也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手机屏幕。那一瞬间,我捕捉到她脸上闪过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厌恶、烦躁,还有一丝……深切的无奈和疲惫虽然快得如同幻觉,但绝对存在。
她很快移开目光,仿佛那震动和来电显示是某种令人作呕的秽物。她没有去拿手机,任由它在那里固执地震动着,屏幕明明灭灭。
这个微小的插曲,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我们之间那脆弱的平衡。我看着她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看着她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出的疲惫和抗拒,再联想到系统提示的遭受恶意胁迫,精神压抑……一个模糊的猜想在我心中成形。
陈建雄那个混蛋……恐怕不只是炫耀那么简单。他对林薇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那股属于男性的保护欲(或者说,被系统正义光环洗脑后的责任感)猛地升腾起来,暂时压倒了尴尬和茫然。我看着她,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些,带着点试探:是不是……陈建雄那孙子又找你麻烦别怕!告诉我!他现在算个屁!老子用钱都能砸死他!
林薇听到陈建雄的名字,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抬起眼,再次看向我。这一次,她眼中的审视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她沉默了几秒,那震动着的手机也终于安静了下去。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像带着千钧重量。
没什么。她移开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迷离的灯海,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平淡,都习惯了。
习惯了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我越是觉得不对劲。陈建雄那孙子,到底干了什么
别跟我客气!我往前凑了一步,拍着胸脯,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点,现在有我!你尽管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银行APP的图标像个金色的诱饵。
林薇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其短暂,几乎难以捕捉,像是对我这种土豪宣言的无声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她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有些冷硬。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似乎和之前那种纯粹的尴尬不同,多了一丝沉重和压抑。我看着她沉默的侧影,那暗红色的裙摆下摆搭在沙发边缘,勾勒出小腿优美的线条,脑子里却乱糟糟地想着陈建雄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和可能的龌龊手段。保护欲、责任感、还有一丝对眼前这朵带刺玫瑰的隐秘渴望,混杂在一起,烧得我有点坐立不安。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闪烁。我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她去休息显得我图谋不轨。继续聊又找不到话题。
就在我如坐针毡,感觉这总统套房的空气快要凝固成水泥时,林薇终于再次动了。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我有点累。她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带着真实的疲惫,先去休息了。她没有看我,径直走向主卧的方向。
啊…好!好!我连忙应声,像是得了特赦令,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指了指旁边那间次卧的门。
林薇的脚步在主卧门口停顿了一下,手搭在门把手上。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厚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脱力地跌坐进旁边那张宽大得过分的单人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皮革,昂贵的触感却无法抚平心头的纷乱。刚才那股豪气干云的保护欲,在林薇那扇紧闭的房门面前,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花了一个亿(接近),就换来这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璀璨,像一片永不熄灭的星海。但我坐在这云端宫殿里,却感觉像个被放逐的囚徒。我掏出那部屏幕碎裂的破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我有些茫然的脸。银行APP的图标像个金色的图腾,点开,余额:¥32,150,000.00。
还剩下三千多万。距离花光一个亿,登顶首富,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为什么,我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反而觉得这剩下的数字像个沉重的包袱
脑海里闪过林薇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毫无温度的脸,闪过她眼中深藏的疲惫和审视,闪过陈建雄那张扭曲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席卷而来。管他呢!先睡觉!等明天,花光这剩下的钱,当上首富,一切都会不一样!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那间同样奢华得过分的次卧。巨大的双人床,松软的羽绒被,一切都完美得不真实。我把自己摔进床里,昂贵的床垫温柔地托住身体。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林薇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气,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意识模糊,即将沉入混沌的睡眠边缘时——
笃…笃…笃…
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敲门声,如同冰冷的雨滴,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擂鼓一样。
谁!
门外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几声敲门声只是我的幻觉。
难道是酒店管家不可能!没有召唤,他们绝不会深夜打扰。难道是……林薇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脊椎!深更半夜,总统套房,孤男寡女……无数暧昧的、带着粉红泡泡的旖旎画面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里炸开!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根烫得吓人。
谁…谁啊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沉默了几秒。
然后,一个极其轻微、带着点模糊不清的鼻音,透过厚重的门板,幽幽地传了进来:
是…是我…
是林薇的声音!但那声音……不对劲!失去了平时的清冷和质感,像含着一块糖,软糯、含糊,带着一种奇异的、黏糊糊的慵懒感,尾音还微微拖长上扬,像小钩子一样。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脑子里轰的一声,刚才那些旖旎的幻想瞬间被点燃,烧成了一片燎原大火!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深夜敲门用这种声音难道……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混杂着男性本能的兴奋、巨大的诱惑感,还有一丝被这突如其来变故砸晕的眩晕感。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手忙脚乱地扭开了门锁。
咔哒。
门开了。
走廊柔和的灯光倾泻进来,勾勒出门外那个身影。
林薇站在那里。她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红裙,只穿着一件酒店提供的、丝质的纯白色睡袍。睡袍的带子在腰间松松地系着,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雪白的肌肤。丝滑的布料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小巧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她的脸颊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如同熟透蜜桃般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那双平日里冷静锐利的漂亮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眼神迷离失焦,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她微微歪着头,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倚靠在门框上,身体微微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滑倒。那股清冽的冷香被一股更浓郁、更甜腻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暖融融的气息所取代,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带着强烈诱惑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
她抬起迷蒙的眼,努力聚焦在我脸上。那眼神湿漉漉的,像迷路的小鹿,带着一种无助的、惹人怜爱的脆弱感。然后,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奇异的、近乎呓语的甜腻:
钱……还能……更多吗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点燃的炸弹,瞬间在我脑子里引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虑、所有关于系统和正义的狗屁想法,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属于男性的本能和欲望,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咆哮着席卷了每一根神经!
她醉了!她主动来找我!她还问……钱还能更多吗!
一个亿!首富!全都见鬼去吧!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眼神迷离、穿着丝质睡袍的绝色尤物,才是此刻最真实的诱惑!
一股灼热的、几乎要将我焚毁的冲动从下腹猛地窜起,烧得我口干舌燥,眼睛发红。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她那仿佛一碰就会融化的柔软手臂……
林薇……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喘息和欲望。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那丝滑睡袍的瞬间——
【警告!警告!】
【检测到关键人物‘陈建雄’发生重大状态变更!】
【目标‘陈建雄’名下所有资产已被银行强制清算!】
【目标‘陈建雄’个人破产程序已启动!】
【目标‘陈建雄’正义值已归零!】
【滴!宿主‘张伟’财富来源关联目标‘陈建雄’正义值清零!】
【财富合法性判定失效!】
【紧急执行‘正义反噬’程序!】
【宿主张伟,名下所有财富,清零!】
【倒计时:10…9…8…】
冰冷!刺骨!毫无感情!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
那个熟悉的、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以最高分贝、最急促的节奏,如同无数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海深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灵魂上!
陈建雄……破产了!正义值归零!我的财富……清零!倒计时!
我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离林薇丝滑的睡袍袖口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的、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
但我的身体,我的血液,我的思维,却在那一瞬间,被那冰冷的电子音彻底冻结!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薇似乎也被我这突然的僵硬和剧变的脸色惊到了。她迷蒙的醉眼努力地睁大了一些,里面闪过一丝困惑和茫然,红唇微张:……张伟
她软糯的声音带着疑惑,像羽毛轻轻搔过,却丝毫无法撼动我此刻如坠冰窟的绝望。
我猛地收回手!动作快得像是被烙铁烫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向后噔噔噔连退三步,直到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不可能……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睛因为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而瞪得几乎裂开!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那动作因为剧烈的颤抖而笨拙不堪,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屏幕碎裂的廉价手机终于被我死死攥住。我哆嗦着手指,用尽全身力气点开银行APP!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撞击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加载……加载……
那该死的、熟悉的、曾带给我无限狂喜和底气的界面终于跳了出来!
【账户名:张伟】
【账号:尾号9527】
【可用余额:¥0.00】
那一瞬间,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
屏幕上,那个硕大的、冰冷的、刺眼的¥0.00,像一个巨大的、无情的嘲笑,死死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之前那金光闪闪的九位数,那让我以为自己能征服世界的数字,消失了!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代表着彻底一无所有的零!零蛋!
噗通!
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整个人顺着冰冷的墙壁,像一滩烂泥般滑坐在地。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屏幕朝下。但那刺眼的0.00,却仿佛穿透了地毯,依旧在我眼前疯狂闪烁。
完了……全完了……
一个亿……首富梦……挥金如土的生活……还有眼前这个……穿着丝质睡袍、眼神迷离的绝色美人……
全都……烟消云散……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狠狠噬咬!比这更冰冷的是脑海中那如同丧钟般冷酷无情的倒计时:
【倒计时:5…4…3…2…1…】
【滴!财富清零完成!】
【正义散财系统(体验版)任务失败!】
【系统解绑中……】
【解绑完成!】
【警告:宿主未能通过正义考验!】
【终极惩罚启动:清空宿主所有非法所得财富!】
【终极任务发布:用双手创造属于你的正义财富!去征服世界吧!少年!】
【系统离线……】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最后的宣判,在少年那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尾音中,戛然而止。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地毯上,我那部屏幕朝下的破手机,屏幕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彻底熄灭。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总统套房的奢华地毯柔软得如同云端,但我却感觉坐在了北极的冻土上,寒气从四面八方钻入骨髓。
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过的硬盘,只剩下那个刺眼的0.00和系统最后那句充满嘲讽的去征服世界吧!少年!在反复播放,如同魔音灌耳。
钱……没了。
一个亿。那足以改变命运、让人疯狂的数字。那让我体验了云端奢靡、让我敢于对陈建雄挥出金钱耳光、让我以为能拥美人入怀的底气……没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像一场荒诞的梦。
不,比梦还不如。梦醒了,好歹还能回味一下虚幻的甜美。而我,是实实在在地拥有过,又被瞬间剥夺,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空洞。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空洞在身体里呼啸,卷走了所有的温度,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希望。
林薇……
我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一点点抬起沉重的头颅。
她还站在门口。赤着脚,穿着那件纯白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晃眼的雪白肌肤。她脸上的红晕似乎褪去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带着未散的迷蒙和浓浓的困惑。她微微歪着头,看着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我,像在看一个突然发病的陌生人。那副慵懒的、带着醉意的性感姿态还在,但在此刻的我眼中,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美丽,却致命地提醒着我刚才的愚蠢和此刻的狼狈。
她红润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那声线依旧带着一丝软糯的鼻音:张……伟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
怎么了我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如同石膏。我怎么了我从一个刚刚体验了亿万家财的准首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就在几秒钟前!就在我差点……差点要……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如同岩浆般涌上,瞬间烧毁了我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我不敢再看她,不敢再看她那身昂贵的睡袍,不敢再看她眼中那纯粹的困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猛地低下头,把脸深深地埋进冰冷的膝盖里。双手死死地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
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眶里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膝盖上廉价的布料。不是嚎啕大哭,是无声的、剧烈的、如同溺水般的窒息和绝望在身体里冲撞。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完了。
总统套房的死寂被我这无声的崩溃撕开了一道口子。窗外城市的辉煌灯火,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冰冷的光线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林薇赤足站在光影边缘,像一个沉默的、美丽的幽灵。她看着蜷缩在墙角、抖成一团的我,看了很久。
终于,她极其轻微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然后,她缓缓地、无声地转过了身。丝质的睡袍下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柔和的弧线。
她没有再说话。
纤细的身影,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回了那间奢华的主卧。
咔哒。
主卧的门,被轻轻关上。
那一声轻响,像最后的休止符,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巨大的总统套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身下是价值不菲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柔软地毯。周围是价值连城、此刻却像巨大讽刺的奢华陈设。窗外,是依旧璀璨、却与我再无关系的万家灯火。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金钱的冰冷余味。
我埋着头,身体因为无声的崩溃而剧烈地颤抖着。
手机静静地躺在地毯上,屏幕漆黑一片,像一个冰冷的墓碑。
脑海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系统离线前最后那句充满戏谑的嘲讽,如同跗骨之蛆,在无边的死寂和绝望中反复回荡:
【去征服世界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