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新闻的画面锁定在一处街角。
下面是来自华城记者为您的播报。
2021年4月22日7时许,本市新安区福成路口发现杀人案件。该案致现场一名女子死亡。经查,女性死者为杨某某（28岁）。
1
案件发生后,我市民警部门迅速调集力量开始侦查此案。
目前,犯罪嫌疑人仍未锁定,民警部门正在全力侦查,具体案情仍在深入调查中。请广大群众勿听信社会传言,勿对案件妄加猜测,最新情况将及时向社会公布。
顾子铭正坐在沙发上,手里剥着橘子,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他的姐姐顾小英则在开放式厨房边忙活着,准备着食材。
顾小英：换个频道,一大早的就听这些,晦气。
顾子铭其实也没打算看电视,只不过是随手打开了而已,此刻他已拿起了手机,开始拨弄起来。
这时新闻已然切换到别的画面去了。
……
命案案发现场。
灰暗的巷子里,颓败的墙面上正靠着一具女尸,女尸的五脏俱被挖空,鲜血已凝固,证明离案发已经过去了许久,最后经由法医的鉴定,此案应该是发生在半夜两三点钟。
现场太过惨烈,旁边就是污渍遍体的垃圾桶,新来的民警小叶终于忍不住弯腰去吐了。
而负责此次案件的大队长周民则对法医秦霞说道：华城好多年都没有出过这种命案了,依照你的分析,你觉得这会是什么人干的
周民说这话的时候,眉头是紧蹙的。犹是见惯了大世面的老刑警如他,这一天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虽然他如今也才三十五岁。
法医秦霞负责验尸,自然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仅凭现场的判断,我只能认定凶手是个变态。
周民：很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个变态,有谁会干出这种事
因为受害人的脸部特征依旧清晰,凶手不去刻意破坏线索,而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施暴,可见凶手的心理是有问题的。
周民接着问道：先把情绪稳定一下,用你既往的专业分析,你认为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秦霞不仅仅只是个法医,她还擅长追寻犯罪人的心理刻画,所以周民才有一问。
以前遇到那些案子还好说,现在这个我是真的拿不准了。
周民：哦怎么说
秦霞继续说道：首先,如果是冷静型反社会人格,可是受害者的胸腔似乎并非是用利刃割开,里面的破坏情况也是狼藉一片,并没有取干净。
周民：不是利刃割开的那会是什么呢
说到这儿秦霞的身子似乎打了个冷颤,不过这一切都被机警的周民发现了。
不用怕,你是警察,只管大胆说,有我们在呢。
周民这句话不但是说给她听的,同时也是给自己定神用的。
秦霞这时用微弱的语气说道：似乎,更像是野兽的利爪徒手剖开的……
周民这时连烟都从指尖掉落,怎么可能……
秦霞：所以我才说这件案子十分古怪,如果说是冲动型凶手,那他为什么要取走受害人的器官又是用什么工具划开受害者的胸腔
到这里为止,这件命案似乎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这时旁边一个小警官突然插了句嘴：会不会真的是野兽所致呢
周民和秦霞面面相觑,因为这个他们倒是没想过。
可是随即周民便驳斥他的观点,怎么可能,有什么野兽会跑到繁华的闹市来
那小警官又说道：不是啊,半年前我还看过新闻,有野猪上了二环呢。
周民：……
秦霞：……
随后周民便把这同事训斥了一顿：越说越离谱,你见过专挖人心肝吃的野猪吗你以为猪精转世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一闹,顿时把秦霞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不过随之她便收敛了起来,毕竟这还是凶案现场,这样对死者不敬。
不过经这么一闹,现场气氛算是缓解了不少。
那呕吐完的新民警也开始试着慢慢适应这样的职场。
而刚才那给意见的小民警,当着队长的面还兀自不服气。这时他又来了,我只是一个比喻,那就没可能是其他野兽什么的吗
周民这时直接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敢于怀疑是没错,但是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还是先烂在肚子里别说出来,因为我们做警察的,要有专业的态度。
现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周民开始带队收工。
毕竟,这一切还要待回去用法医的技术鉴定一番才能得出结果。不可能来一趟现场就可以定性破案。
……
现在是中午,身为高中生的顾子铭径直来到教学楼的天台上来,他坐在地上,并拿出一块三明治。这就是他今天的午餐。
因为是午间,许多学生已经回家,有的在食堂吃饭,有的选择出去吃,而天台上则少有人来。
而顾子铭之所以每天都选择到天台来,是因为一个人。
准备地说,那个女生应该是他的学姐。
顾子铭现在读高二,和顾子铭一样,每天午间都到天台上来的女生读高三,而这些也是顾子铭特意观察到的。
因为他还没跟学姐说过哪怕一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子铭才选择每天都到天台上来,因为他只远远的看着她便心满意足了。
今天天台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学姐依旧在她自己的位置靠墙坐着,顾子铭在相距两米外的地方坐着。
从天台上可以望见远处的风景,学姐的眼睛总是盯着远方,顾子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学姐才会充满着无尽的神秘感。
因为学姐总是看着远处,顾子铭才有机会偷偷看着她。
然而,今天顾子铭刚吃完三明治,那边的学姐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向着顾子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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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的眼神里突然充满着凌厉的锋芒。
2
顾子铭定定地仰视着走过来的学姐,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学姐的名字顾子铭早已偷偷打听清楚,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南宫玉,这也是整所学校独一独二的名字,不可能重名。
南宫玉现在走到顾子铭的身前,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顾子铭无法反应,他几乎痴了。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没想到他们的初次交流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开场。
再让我看见你,我会杀了你！
南宫玉的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光。
顾子铭吓得已然痴呆。
说完南宫玉便离开了天台,消失在顾子铭的视线当中。
顾子铭瘫坐一团,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缓过劲来。
南宫玉方才的神情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印象当中,顾子铭仿佛看见了对方拿着一把锋利的利刃向自己走过来。
他振作精神,然后仓促地逃离天台。
……
华城警察局。
重案组小队集合在一起正式开会。
秦霞正在向屏幕上投影。
不一会儿电子屏幕上便出现了一堆数据和报告。
秦霞开始认真介绍鉴定结果。
介绍到最后,总结的结果如是。
我们在数据库里并未找到这个人的指纹和匹配的DNA。
小组顿时陷入无声。
谁也没料到会是如此一个结果。
周民饶是大队长,这时也禁不住问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秦霞给出的回答是：事实就是如此。
小组成员吴峰说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没有在医院和警局留过记录
小组成员彭玉菲也说道：那对方岂不是个孤儿
小组成员李成忠这时也说道：孤儿也是有记录的,如果他被孤儿院收养过。
彭玉菲：那只有一个可能。
李成忠：对方是个黑户。既没有在医院生产,也没上过户口。
话题讨论至此,周民迅速做了个补漏。
你们不要忘记,华城的数据库也是近些年才逐步建立的,如果凶手是个年纪大的呢
这下大家都为之一愣。
毕竟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他们的确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秦霞这时也说道：当然,也并非不存在完全不在数据库里的人。
秦霞的意思当然是所谓的黑户,黑户往往是在家里生产。
秦霞：所以我们可以在附近偏远的穷村看看,因为干得出这种事的往往穷乡僻壤居多。
周民这时也点了点头,他认可秦霞的逻辑,这样至少有了一点眉目,不至于完全在黑暗中抓瞎。
周民：附近的摄像头排查的如何了
李成忠说道：都查了,其他地方都有摄像,唯独就那条巷子没有。而且深夜两三点到天亮为止,也并没有人走出那条巷子。
周民：那是条死巷吗
李成忠：这还真不是,巷子后面有个出口,那里也没有摄像头。
周民挠了挠下颚上的胡茬,这就有点难办了。
周民：受害者的社会关系调查清楚了吗
彭玉菲陈述道：受害者在一家广告公司任职排版设计,和同事的关系都较为友好,基本上下了班都会直接回家。家里有业已退休的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因为广告公司经常加班,所以她那晚回去得比较晚。
彭玉菲接着说道：所以受害者遇害,很可能是流动犯作案。
但是周民依旧说道：虽说如此,你还是要跟进一下,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下结论。
彭玉菲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必须尽快破了此案,因为此案实在有损城市的尊严。如果传出去也会令市民乃至外地游客客商恐慌,造成看不见的损失。
而警局局长则完全就把压力压在了身为大队长的周民身上,周民虽然表面上较为淡定,其实他今天已经抽了四包烟了。
……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六,顾子铭在家里打着游戏。
然后门铃声响起。
来人是顾子铭的表哥,他提着一袋橘子过来。
而顾子铭的表哥不是别人,正是刑警周民。
周民的胡茬依旧没剃,眼神疲倦不堪,一看就是熬夜所致。
顾子铭的姐姐顾小英依旧在开放式厨房忙活着,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好吃的东西。
顾小英头也没回地向周民询问道：怎么突然有空到这儿来
周民这会已经坐在了茶几面前,然后剥开橘黄橘黄的橘子。
电视机里依旧在播着时事新闻,好似这台电视的频道就永远没换过。
顾子铭与表哥周民寒暄了几句便再次沉浸在游戏中。
周民吃了几瓣橘子,然后说道：还不是因为案子,都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这不,查着查着突然路过你们家楼下,索性就上来坐坐,也算偷个懒了。
顾小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知道你们做刑警的工作时间不固定,但我没想到你们这么拼几天几夜不睡觉,那不得有猝死风险啊你们领导还是人吗
周民此刻躺在沙发上,像是舒坦多了,他终于难得的闭上了眼睛。
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因为这次的案件太过重大,领导不停施压,我们做下属的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顾小英：什么案子啊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你们小队难道没有一个人回过家
周民闭着嘴仰视着天花板,好似放松了许多。
回家怎么可能,谁也回不了家。这案子不破我们怕是命也没了。你们没在电视上看过吗就前天的新闻,路口巷子杀人案。
周民这么一说,顾小英倒是想起来了。
难道你说的就是福成路被杀的那女的
周民：可不是,案发地点离你们这也只有三公里呢。
这时刚打完一局王者的顾子铭也开始转头看着表哥周民。
顾子铭：那凶手抓住了吗
周民也丝毫不顾虑他的工作性质,他有些气馁地说道：能抓到我还用这么拼命的工作吗
顾小英感到奇怪,难道不是仇杀吗怎么感觉你说的和电视里播报的不太一样。
周民：电视上能给你们播报的严重吗那不得引起民众恐慌。如果是仇杀案那就简单多了。
3
那件事过去后第四天,新闻里再次播报了一起杀人事件。
同样,新闻只是一如既往的陈述,并未透露任何案件细节。只是叫市民不要恐慌,警局已经在大力布控侦查。
而耐不住的顾小英则连忙给身为民警大队长的周民通了电话。
然而周民则只是三缄其口,这次并未具体给他透露信息。
周民只是暗自告诫她和顾子铭,最近晚上不要外出！
听得出来,这和新闻里播报的依旧还是不一样,顾小英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资深的民警周民都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关于犯人的线索真的没有眉目。
可是顾小英在电话里依旧还是追问道：是连环杀人案吗
周民：目前还不确定,没有定性。好了,我去忙了。
顾小英：那你小心点。
周民：嗯,我会的。
然而今天放学后,时值晚上七点半,顾子铭还是出去了一趟。
虽然姐姐顾小英明确将表哥周民的话转给他听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嘴馋,他去了附近的便利店,准备买点饮料和零食。
而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学姐南宫玉。
南宫玉走在街上,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这时候她正要过马路。
在顾子铭的印象中,离开学校后他还从未见到过南宫玉,因为每天放学后,校门口都会停着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轿车,甚至还有穿着黑色西服身体笔挺的男人为她开车门,西装男子还戴着一副墨镜,让人识别不出他的脸来。
南宫玉每天几乎都是准时上了那辆轿车,然后消失在顾子铭的视野里。
由此可见,顾子铭猜她一定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因为一般家庭可干不出这种事来。
也因此,她在顾子铭的心中,更加充满了几分神秘感。
不但如此,平日里在学校,在下课时间或者体育课上,顾子铭都可以看见南宫玉都是一个人默默无闻地坐在一角,从无人搭讪她,她也从未跟人主动建立过关系。由此看来,她还是个不怎么合群的人,看起来有几分孤傲之感。
虽然校园里不时发生几起欺凌事件,然而不用想,这种事是永远不可能发生在南宫玉身上的。
她总是这样郁郁寡欢,但气质却高冷到让人不敢靠近。
顾子铭不知道,那是不是跟她神秘的家庭有些千丝万缕的某种联系。
而今天,此刻,已经傍晚了,南宫玉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闹市里,这不由让顾子铭好奇起来。
就似乎有种不可言说的魔力拉扯着他一般,让他不由地就向南宫玉的方向跟随而去。
他顿时都忘了他出来的目的,忘了姐姐对他的忠告。
他早已将这一切抛诸脑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前行。
即便那天在学校的天台上,南宫玉亲自走过来,并扬言要杀死他！
自那天以后,顾子铭就没再看见过她了。
南宫玉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短外套,头发依旧是齐肩的短发,穿着一双棕色的马丁靴。
好像自从她出现在顾子铭的视野里以来,她都是这副个性鲜明的打扮,中间偶尔换过几次不一样的风格。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喜欢这副装扮。
这样的南宫玉看起来显得十分干练和中性十足。
加上她刀锋一般的冷冽,这种气质让顾子铭迷恋不已。
即便冒着未知的风险他也甘愿飞蛾扑火。
顾子铭并未看见南宫玉的正脸,而南宫玉也并未突然回过头来,否则顾子铭就被发现了。
顾子铭只是和对方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然后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他并不想被对方发现,那样一来她可能真的会杀死自己吧。
嗯,她说过的话他可是十分信的。大概真的会掏出刀子将自己宰杀当街也犹未可知。以她的风格来说,那叫做信守承诺。
毕竟她曾经当着他的面说过：再让我看见你,我会杀了你！
而且,在顾子铭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一丝奇怪的既视感。
隐隐约约的,他无形地将现实里最近的两起杀人案和她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
所以,当今天他发现南宫玉突然出现在街上,暗夜正好降临之际,他为了驳斥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他决定亲自去验证一下,让自己相信对方。
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况且对方还是个女生。
总不能潜移默化地将对方的孤冷看作是一种令人怀疑的罪恶本身吧,那样也太冤枉人了。
南宫玉此刻已经过了马路,看她走路的样子,似乎异乎寻常地闲庭信步,不似往日的样子。
顾子铭感到有些奇怪,然而却也不容他多想,因为此时突然红灯,车辆川流不息,而南宫玉已经到了马路那边,他看见对方朝着另一条小道而去。
焦急地等待了一会红绿灯,等顾子铭终于过了马路,他便快速地追了上去。
然而幸运的是,不一会儿他便又看见了对方的背影。
顾子铭靠着路上的路障做遮挡,一步步地小心且紧张地跟随着。
这时虽然相距着一定的距离,南宫玉却自顾自地吹起了口哨。
这条小道上已经见不到人,汽车也没有。所以那口哨声很清楚地传入顾子铭的耳中。
反常,一切都太过反常了。
顾子铭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因为南宫玉在他不可磨灭的印象里,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这种事情似乎只会存在于梦境里,而就算是梦,他也不会演变出这种情节。
虽然不信,但终归还是要继续去查看。
也不知跟随了多久,南宫玉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顾子铭的视线里。
顾子铭跳出来四处探查,却终究再也寻不到对方的影子。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已经跟着对方走了这么久却不自知。
顾子铭站住,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荒郊,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而马路的对面则是一片看起来十分茂密的竹林。
没有风,也听不见竹叶的声音。
没有路灯,顾子铭只能拿出手机,将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方才隐隐约约照见了前方的事物。
他发现通往竹林的方向居然还有一条小路,小路上还铺着清一色的鹅卵石。
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子铭误入一条幽篁之路,漆黑的夜,竹林婆娑成排,高耸入云。
从暗夜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是南宫玉,她手持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向顾子铭直刺而来。
她嘴角含着一点殷红,冷艳的脸庞上是诡异的邪恶。
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猛扑顾子铭而来,顾子铭吓得后退,跌倒,在草丛里仓皇失措地闪躲,逃命。
顾子铭也没有力气说话。
顾子铭站起来后立马撒开脚丫狂奔,一直到了大马路。
砰！
一辆疾驰的汽车将追击而来的南宫玉撞上了天空……
汽车肇事逃逸而去,黄昏的路灯下,南宫玉的身子重重砸在地面,并打了两个翻面。她全身都被血浸透了。猩红的颜色顺着马路蜿蜒流淌。
顾子铭睁大着双眼,喘着粗气,目眦尽裂。他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
48小时后。
医院里。
南宫玉躺在泛白的床上,眼睛闭着,持续昏迷。
顾子铭在病床边守护着。
墙壁上的电视里正播报一则新闻。
那个连环凶手被逮到了,是一个穿着猩红短外套,头发齐肩,穿着一双棕色马丁靴的男人。
那男人被戴上手铐后还对着摄像头邪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