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在我家住了十二年,我以为她身无分文。
她对我呼来喝去,像使唤佣人。
我老公病重,她一毛不拔。
外孙结婚,她却慷慨解囊二十万。
我把她所有的行李扔出门外。
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指着我鼻子骂:你个丧良心的,想饿死我吗
我冷冷看着她,好戏才刚刚开始。
01
王秀兰那口破旧的皮箱砸在楼道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箱子扣开了,里面五颜六色的旧衣服、廉价的保健品瓶瓶罐罐,还有几包没吃完的零食,滚了一地。
那声音,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
十二年了。
我忍了她整整十二年。
王秀兰,我丈夫张伟的亲妈,我的丈母娘。
她尖锐的哭嚎声瞬间刺穿了整栋楼的宁静。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
儿媳妇把我这个老婆子赶出家门了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个白眼狼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干瘪的手掌用力拍打着地面,灰尘四起。
那场面,比菜市场最精彩的吵架还要热闹。
楼道里很快探出几个脑袋,邻居们脸上挂着好奇、探究,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指责。
他们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身上。
但我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我只是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演。
我的心,早已在昨天就死了。
李晴,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你不得好死!
我要给张伟打电话,让他回来收拾你这个毒妇!
她一边哭嚎,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那部老年机,手指颤抖地按着快捷键。
我看着她,脑子里回放着昨天那一幕。
张伟躺在病床上,因为新一期的治疗费用,脸色灰败,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我低声下气地求她:妈,张伟这次真的需要钱,您能不能先……
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嗑着瓜子,满不在乎地吐出壳。
我哪有钱我一个老婆子,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身上连个钢镚儿都掏不出来。
你们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
可就在几个小时后,我无意中听到她在阳台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她的宝贝外孙,张昊。
她语气里的谄媚和骄傲,是我从未听过的。
昊昊啊,外婆给你准备了二十万,明天就给你转过去,让你风风光光地把媳妇娶进门!
放心,你妈我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二十万。
她说得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
而她的亲生儿子,我的丈夫张伟,正因为凑不出几万块的医药费,在医院里受着煎熬。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十二年的委曲求全,十二年的忍气吞声,瞬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嗡嗡——
王秀兰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回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哭相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难以察觉的得意。
是张昊打来的。
她故意按了免提,似乎是想向我炫耀。
奶奶,你磨蹭什么呢我们都在酒店等着了,就等你把钱送过来签合同!
张昊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和催促。
哎,就来就来,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
王秀兰对着电话,声音又变得苦情起来。
你那个舅妈,要把我赶出去,正跟我闹呢!
她挂掉电话,重新看向我,准备继续她的表演。
可就在她手忙脚乱挂电话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手机屏幕上停留在一个银行APP的界面上,一串刺眼的数字模糊地闪过。
转账成功:200,000.00元。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不是没钱,她是根本没把我们当人。
我默默地举起手机,对准了地上撒泼打滚的王秀兰,按下了录像键。
镜头里,她的表情扭曲,言语污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就是她在我家作威作福了十二年的真面目。
王秀兰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撒泼的声音小了一点,但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你拍什么拍!你还想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来看我笑话吗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王秀兰,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出戏,该我来导演了。
02
张伟是被王秀兰一通添油加醋的电话叫回来的。
他连公司的假都来不及请,病弱的身体裹着一身风尘,一进门就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我。
李晴,你又在闹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惯性的指责。
似乎在他眼里,只要家里有矛盾,错的永远是我。
当他看到楼道里散落一地的行李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王秀兰时,脸色瞬间铁青。
妈!
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王秀兰,动作轻柔得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王秀兰一头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妈就要被这个女人活活逼死了!
她把我赶出家门,把我的东西全扔了出来,你看,你看啊!
她指着地上的狼藉,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转过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李晴,你太过分了!她是我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没有辩解。
跟他们母子争辩了十二年,我早就累了。
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我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你自己看。
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我刚刚录下的视频。
视频里,王秀兰坐在地上,双腿乱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我,那副泼妇的模样,和她此刻在张伟怀里扮演的受害者形象,判若两人。
张伟的脸色,从铁青,到涨红,再到煞白。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视频播放完毕,楼道里一片死寂。
我收回手机,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张伟,我问你。
你妈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十二年,你说她年纪大了,我忍了。
你生病住院,急需用钱,她一毛不拔,说自己身无分文。
可就在昨天,她轻轻松松就拿出了二十万,给她那个宝贝外孙买婚房。
你告诉我,这合理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这个家虚伪的和平。
张伟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不知道……
他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我不知道妈有钱……她一直都说她没钱……
没钱
我发出一声冷笑,指了指王秀兰那部还亮着屏幕的老年机。
那你让她解释一下,她手机上那二十万的银行转账记录,是从哪里来的
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王秀兰一听到钱字,眼神立刻闪过一丝慌乱。
她猛地推开张伟,又开始新一轮的哭闹。
我不管!我没钱!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我活不了了,我不活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头去撞墙,当然,只是做做样子。
张伟彻底慌了神。
他一边要拉住他妈,一边又要面对我的质问,整个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痛苦不堪。
这就是他十二年来的常态。
一个无法断奶的成年巨婴。
最终,他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我。
晴晴,别闹了,行吗
先进屋,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再说。
别让邻居看笑话了。
又是这句话。
别闹了。
在他眼里,我所有的反抗,所有的质问,都只是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扶着王秀兰,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狼藉,走进那个我苦心经营了十二年的家。
那一刻,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期望,也彻底破灭了。
我的心,冷得像一块冰。
好。
既然你分不清是非,那我就帮你分。
既然你看不清你妈的真面目,那我就撕开给你看。
03
回到屋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秀兰坐在沙发上,还在低声抽泣,时不时用怨毒的眼神剜我一眼。
张伟给我倒了杯水,语气疲惫。
晴晴,妈年纪大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
我没接那杯水。
我直接打断他。
张伟,我们别说那些没用的。
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二十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死死盯着他,不给他任何回避的机会。
张伟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
可能……可能是妈自己存的养老钱吧。
养老钱
我气笑了。
我转身从书房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啪的一声,我把本子摔在茶几上。
这是我们家这十二年的账本。
从你妈住进来的第一天起,她所有的开销,衣食住行,人情往来,甚至她去楼下打麻将输的钱,哪一笔不是我们出的
她每个月除了你给的几百块零花钱,还有什么收入
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存下这二十万的
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记录着我们这个家被吸食的每一滴血。
张伟一页一页地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秀兰的哭声,也渐渐停了。
她看着那个账本,眼神里不再是委屈,而是刻骨的怨恨。
她像一头被戳穿了伪装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个外人,你管我家的闲事干什么!
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家好!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而是转向了张伟,抛出了我心中最大的一个疑团。
张伟,我记得,爸去世的时候,妈说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外债。
爸……他难道没有留下任何遗产,或者保险之类的东西吗
遗产两个字一出口,我清楚地看到,王秀兰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端着水杯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那是一种被戳中心事的,下意识的慌乱。
张伟也愣住了。
他茫然地看着我,又看看他妈。
遗产没有啊……
爸走的时候,妈说钱都花光了,我们还一起还了好几年的债。
保险……好像也没听她提过。
王秀s兰的反应太异常了。
我更加确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我盯着她,步步紧逼。
妈,爸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
王秀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她把水杯重重地摔在茶几上,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贪财的女人!
你安的什么心!我老头子刚走没几年,你就开始惦记他的遗产了
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都被你这个扫把星克光了!
你就是想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你才甘心!
她骂得声嘶力竭,企图用咒骂和污蔑来转移焦点,掩盖她的心虚。
张伟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又开始下意识地想劝我。
晴晴,你别问了,爸都走了那么多年了……
我看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的模样,心中只剩下一片冷笑。
好。
你不说是吧。
我自己查。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辩,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隔着门板,我还能听到王秀兰在外面咒骂不休。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调查计划。
王秀兰,你藏得再深,我也会把你挖出来。
04
我开始了一场秘密的调查。
我利用周末张伟陪王秀兰去公园散步的时间,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我重点搜查的是王秀兰的房间,以及家里存放杂物的储藏室。
那里堆满了张伟父亲,也就是我公公生前的遗物。
王秀兰一直不让动那些东西,说是留个念想。
现在想来,恐怕是怕我发现什么。
在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旧皮箱底层,我翻到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袋子已经有些发黄变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它,里面的东西,让我瞬间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保险合同的复印件。
一份人寿保险。
被保险人:张德海(我公公)。
受益人:王秀兰。
保险金额:伍拾万元整。
合同的生效日期,是公公去世前五年。
合同的条款里,清清楚楚地写着:被保险人因疾病或意外身故,受益人可一次性领取全部保险赔偿金。
五十万!
我的手都在抖。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外债。
原来,公公早就为他们母子留下了后路。
而这笔巨款,被王秀lan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吞了下去。
她拿着这笔钱,心安理得地住在我家,压榨我,使唤我,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没钱治病而痛苦挣扎。
一股恶寒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已经不是自私了,这是何等的冷血和歹毒!
我回想起公公去世时,王秀兰那场惊天动地的哭丧。
她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厥过去,所有亲戚都夸她情深义重。
现在看来,那场表演,多么的讽刺。
她不是在为丈夫的离去而悲伤,她是在为即将到手的巨款而狂喜。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光有这份复印件还不够,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我记下保险公司的名字和保单号,找了个工作日的午休时间,拨通了保险公司的客服电话。
我捏着嗓子,模仿着王秀兰的口音,谎称自己是王秀兰本人,因为年纪大了,记不清保单的情况,想查询一下。
客服很警惕,核对了好几个问题。
幸好,这些年王秀兰的身份证件一直放在我这里保管,我应付得滴水不漏。
最终,客服确认了我的身份。
王女士,您好。根据系统记录,您尾号为XXXX的保单,赔偿金50万元,已于六年前全部支付完毕。
支付完毕了我心里一紧,追问道,是一次性支付的吗
不是的女士。根据您的要求,我们是分批次,在三年内,将款项陆续汇入您指定的银行账户的。
分批领取!
多么精明的设计!
这样既不会因为突然出现巨款而引人怀疑,又能让这笔钱在她手里慢慢消化。
我挂掉电话,手脚冰凉。
我推测,这五十万,她绝对不可能只放在银行吃活期利息。
以她贪婪的性格,一定会想办法钱生钱。
我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我偷偷查看了她丢在垃圾桶里的快递包装,发现有几个包裹,来自于一家本地小有名气的理财公司。
我还趁她洗澡的时候,翻看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
果然,她和那个理-财公司的客户经理,通话频繁。
一切都清晰了。
真相像一块巨大的拼图,被我一片一片地拼凑完整。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心中冷笑。
王秀兰,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拿着这笔钱,就可以一边对外扮演着穷苦无依的老人,一边心安理得地吸着我们夫妻的血,再去供养你那宝贝外孙。
你错了。
你这十二年的好日子,是我给的。
现在,我要亲手收回来。
05
我选择了一个周末的晚上,亲手做了一桌子菜。
张伟的病需要清淡饮食,所以我做的都是些养胃的汤羹和小菜。
王秀兰坐在桌边,看着寡淡的菜色,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天天吃这些没油水的东西,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张伟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没有理会王秀兰的抱怨,只是平静地给张伟盛了一碗汤。
喝吧,对你身体好。
气氛压抑得可怕。
饭吃到一半,我放下了筷子。
我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那份保险合同的复印件,以及我通过特殊渠道弄到的,王秀兰名下那张银行卡近几年的流水截图。
我将它们,轻轻地,放在了餐桌中央。
妈,我们聊聊吧。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王秀兰看到那几张纸,瞳孔猛地一缩。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她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抢夺那些证据。
我手更快,将证据举高,让张伟看得一清二楚。
张伟,你看看。
这是爸留下的五十万保险单,受益人是你妈。
这是你妈的银行流水,六年前,这笔钱就陆陆续续到账了。
她不仅有钱,她还拿着这笔钱去做了理财,钱生钱,利滚利,现在恐怕不止五十万了吧
张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白纸黑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最亲近的人欺骗的痛苦,在他脸上交织。
王秀兰见抵赖不过,开始撒泼。
你胡说!你诬陷我!
这是伪造的!你为了钱,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她一边骂,一边试图站起来掀桌子。
我冷冷地看着她,声音陡然拔高。
我诬陷你
那你告诉我,张伟前前后后动了三次手术,你这个当妈的,为什么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你告诉我,张伟疼得整夜睡不着,需要用进口的止痛药,你为什么宁愿把钱拿去打麻将,也不肯给他买一盒药
你告诉我,你拿着几十万的存款,眼睁睁看着你唯一的儿子被病痛折磨,被医药费压得喘不过气,你这个当妈的,良心何在!
我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伟和王秀兰的心上。
张伟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看着王秀兰,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最后的希望,他希望他妈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王秀兰被逼到了绝境,彻底撕下了伪装。
她突然不哭了,也不闹了。
她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一抹诡异而怨毒的笑容。
对!我就是有钱!那又怎么样
她承认了。
她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她长达十二年的欺骗。
她指着张伟,声音尖利刺耳。
那是我老头子留给我的!是我的养老钱!我凭什么要给他治病
他是我儿子,又不是我丈夫!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养老钱,我的命根子,全都给他花光
他病了,那是他的命!难道要我这个老婆子陪他一起死吗!
石破天惊。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感觉不到愤怒,只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看向张伟。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像是灵魂被抽走了。
他最敬爱的母亲,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亲手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原来,在他母亲眼里,他这条命,还不如她的养老钱重要。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我看着这对自私冷酷的母子,平静地,宣布了我的决定。
王秀兰,既然你如此自私。
张伟,既然你如此愚孝。
那也别怪我无情。
这个房子,我们不打算住了。
我要卖了它。
06
卖房子!
王秀兰第一个尖叫起来,她从椅子上弹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晴,你疯了!你想赶尽杀绝吗!
张伟也震惊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秀兰那番冷酷无情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彻底搅碎了他心里那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逻辑。
他第一次,没有下意识地站在他母亲那一边。
他沉默了。
我没有理会王秀兰的咆哮,只是
calmly
解释。
这套房子,首付是我婚前财产付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婚后我们共同还贷的部分,我会分你一半。
现在,我决定把它卖掉,我们另找地方住。
出售两个字,像丧钟一样,在王秀兰耳边敲响。
她彻底慌了。
这个房子,是她寄生了十二年的宿主。
一旦失去,她就失去了所有不劳而获的资本。
不行!我不同意!
她冲过来想抢房产证,被我侧身躲开。
你没资格不同意。
我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家,我说了算。
第二天,我就联系了中介。
我故意当着王秀兰的面,接听中介的电话,大声地讨论着看房的时间和流程。
我还特意强调:新找的房子,面积不用太大,一室一厅就够了,我们两个人住,清静。
最好离医院近一点,方便我先生复查。
不考虑带老人的户型,绝对不考虑。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刀子,精准地割在王秀兰的心上。
她开始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尝试了所有她会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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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道德绑架。
李晴啊,做人不能这么绝啊,我毕竟是张伟的妈,你把他妈赶出去,不怕天打雷劈吗
然后是威胁。
你要是敢卖房子,我就去你单位闹!去张伟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这对不孝的狗男女!
最后是撒泼。
她又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躺在地上打滚,说我们要是搬走,她就死在这里。
可这一次,我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我甚至拿出手机,又录了一段她撒泼的精彩视频。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这段视频,连同那份保险单复印件和银行流水,一起打包,发给了张家的几个主要亲戚。
包括王秀兰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是张昊的母亲。
我在微信里只说了一句话。
各位叔叔阿姨,大姑小姑,这是最近家里发生的一些事,你们自己看吧。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了手机。
张伟全程看着我操作,他虽然身体虚弱,但眼神里,却第一次透出了一丝清明和支持。
他没有阻拦我。
我知道,他终于醒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联系了律师,咨询了关于出售婚内房产和赡养义务的法律问题。
律师告诉我,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有完全的处置权。
至于赡养,法律规定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但形式可以是多样的,不一定非要住在一起。
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王秀兰眼看着硬的不行,又开始来软的。
她开始给我端茶倒水,甚至学着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晴晴,妈知道错了,妈以前是糊涂。
你别卖房子,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行吗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
十二年了。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如果不是我做得这么绝,她会认错吗
不会。
她只会继续吸我们的血,直到把我们榨干为止。
我摇了摇头。
晚了。
王秀兰,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07
我的手机,在沉寂了两天后,开始疯狂地响起来。
是张家的那些亲戚。
最先打来的是一个远房的七大爷,他根本没搞清楚状况,一上来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李晴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婆婆呢她一个老人,多不容易,你们年轻人要多担待,要孝顺!
我没等他说完,就冷冷地打断他。
七大爷,我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他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那个……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你看完了再来教训我。
我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打来电话的亲戚,口气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显然是看完了我发的那些猛料。
晴晴啊,这……这是真的吗你婆婆她……她居然有五十万
我的天,藏得也太深了吧!还天天跟我们哭穷!
太过分了!儿子病成那样,她居然一分钱不拿,还拿二十万给外孙买房这是亲妈能干出来的事
舆论,瞬间反转。
之前那些劝我忍一忍的,现在全都掉转枪口,开始指责王秀兰不是人、心太黑。
最激烈的,是王秀兰的亲生女儿,张伟的姐姐,张昊的母亲。
她打来电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李晴,我妈……我妈真的有那么多钱
我平静地回答:证据我都发给你了,你自己判断。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压抑不住的怒吼。
她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王秀兰。
我虽然在房间里,但依然能清晰地听到王秀兰在客厅里和她女儿的争吵声。
妈!你是不是疯了!你手里有五十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弟弟病成那样,你眼睁睁看着,现在你还拿二十万给我儿子买房你这不是害我吗你让我在婆家怎么做人让张伟怎么看我这个姐姐
那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我给你儿子,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这钱我不要!你这是在烧我的脸!
母女俩吵得天翻地覆,最后不欢而散。
王秀兰在亲戚圈里,彻底名声扫地。
她试图再打电话给别人哭诉,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愿意听她表演了。
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众叛亲离,大概就是如此。
她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她最疼爱的外孙张昊身上。
她打电话给张昊,哭着说自己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了,想去他那里暂住几天。
电话那头的张昊,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冷漠的口气说:奶奶,我这边刚结婚,实在不方便。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秀兰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傻了。
她最引以为傲的投资,她不惜牺牲亲生儿子也要去讨好的外孙,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最干脆利落的拒绝。
这几天,张伟的身体状况,奇迹般地好了很多。
心病去了,身体自然也就轻松了。
他看着王秀兰众叛亲离的下场,看着我冷静果决的处理方式,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愧疚,有释然,还有一丝……庆幸。
他主动对我说:晴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都支持你。
我点了点头。
我们开始一起打包家里的东西。
那些属于我们的,一点一点装进箱子。
那些属于王秀兰的,被我们堆在客厅的角落。
王秀兰看着一件件家具被贴上标签,看着一个个箱子被封上胶带,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哀求,再到现在的死寂。
她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的人偶,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知道,她最后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
而我,即将迎来属于我的,新生。
08
搬家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搬家公司的工人师傅们,有条不紊地将我们的家当一件一件地搬下楼。
客厅越来越空,回声也越来越大。
王秀兰就坐在客厅中央那张孤零零的椅子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她住了十二年的家,被一点点地搬空。
她的眼神,从呆滞,到恐慌,再到绝望。
当工人师傅准备搬走最后一张沙发时,张伟走了过去。
王秀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他的衣角。
儿啊……别走……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哀求。
别丢下妈一个人……
张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看着母亲那张苍老而绝望的脸,眼神复杂。
有不忍,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十二年来积攒的失望和寒心。
他最终,还是轻轻地,但却坚定地,推开了她的手。
妈,你自己保重吧。
我走了过去,递给王秀兰一张纸条。
上面,是我提前查好的,附近几个公立养老院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我还贴心地附上了她宝贝外孙张昊的电话号码。
出路我都给你想好了,你自己选吧。
王秀兰看着那张纸条,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一把将纸条夺过来,撕得粉碎。
李晴!你个没人性的东西!
她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我咒你!我咒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我没有理会她。
我对搬家师傅说:师傅,麻烦把角落里那些女士的私人物品,都打包好,放在她旁边。
工人师傅们效率很高,很快,王秀兰所有的家当,都被打包成几个蛇皮袋,堆在了她的脚下。
当所有东西都搬上车后,我拉着张伟,走向门口。
就在我们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王秀兰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脸上涕泪横流。
你个丧良心的!你真的要饿死我吗!
她的哭喊声,凄厉得像夜枭的哀鸣。
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
谁养我!谁来养我啊!
这句迟到了十二年的问题,终于从她口中喊了出来。
我停下脚步,低头,冷冷地看着她。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告诉她。
你不是有五十万吗
你不是有你最孝顺的宝贝外孙吗
去问他们吧。
我用力挣脱开她的手,再也没有回头。
我和张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被压榨了整整十二年的,所谓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王秀兰绝望的,野兽般的嚎哭。
但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09
我们搬进了一间小小的公寓。
一室一厅,面积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新的窗帘和床单。
空气里,再也没有王秀兰身上那股陈腐的药油味,只有阳光和肥皂的清香。
张伟的病,在新环境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他不再需要整天面对母亲的压榨和我的隐忍,精神状态放松了很多。
他开始主动帮我分担家务,会笨拙地学着熬粥,会在我下班回家时,递上一杯温水。
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们像一对重新开始谈恋爱的情侣,分享着工作中的趣事,规划着周末去哪里散步。
这才是家的感觉。
平静,温馨,有爱。
王秀兰的电话,打来过几次。
我和张伟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选择了拉黑。
后来,她开始换着陌生号码打,我们索性开启了陌生号码拦截。
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偶尔,我会从以前的老邻居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听说,她真的去找了她外孙张昊。
张昊的新婚妻子,连门都没让她进,直接隔着门骂她老不死的,想来我们家打秋风,门都没有。
张昊躲在屋里,一声不吭。
王秀兰在人家门口坐了一天一夜,最后被小区的保安赶走了。
她又想去找她女儿,她女儿直接换了手机号,玩起了失踪。
她无处可去,只能在银行的24小时自助服务区里过夜,白天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
听说,她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以前在我们家,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
现在一个人生活,手里的那点存款,很快就见了底。
她开始后悔了。
她托人带话给张伟,说她知道错了,说她想儿子了,让他去接她回家。
张伟听完,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说:晴晴,以后她的事,我们都别管了。
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丝毫的怜悯。
是她自己,亲手斩断了所有的退路。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今天的下场,是她十二年来,日积月累,亲手为自己酿造的苦果。
我和张伟在新家里,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平静和幸福。
周末,我们会手牵着手,去逛超市,去公园散步。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张伟脸上久违的笑容,觉得过去十二年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这不是结束。
这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10
王秀兰的困兽之斗,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们的新地址,居然找上门来了。
那天是周末,我和张伟正在家里看电影。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撒泼打滚的哭嚎声。
没天理了啊!儿子娶了媳妇就不要娘了啊!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住新房,让我这个老娘睡公园啊!
我皱了皱眉,从猫眼里往外看。
王秀兰一屁股坐在我们家门口的地垫上,拍着大腿,哭得惊天动地。
楼道里已经有邻居探出头来围观,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
她想故技重施。
用舆论,用道德,来逼我们就范。
可惜,我早已不是十二年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李晴了。
我没有开门,而是直接拿起了手机,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
我家门口,有一个老人,赖在这里不走,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生活,涉嫌寻衅滋事。
我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张伟在我身边,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回握住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警察来得很快。
他们看到坐在地上的王秀兰,也是一头雾水。
阿姨,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坐地上啊。
王秀兰看到警察,哭得更来劲了。
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这是我儿子家!我儿子和儿媳妇,不让我进门,要把我活活饿死啊!
我适时地打开了门。
我对警察点了点头,递上了我的身份证和房产证。
警察同志,你们好。
第一,这套房子是我的个人财产,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
第二,这位女士,是我的前婆婆,我们已经没有住在一起了。
第三,她三番五次上门骚扰,我已经明确表示不欢迎她,但她依然在这里哭闹,影响邻里关系,这已经构成了骚扰。
警察听完我的话,又看了看房产证,立刻明白了情况。
他们转过头,对王秀兰的口气也严肃了起来。
阿姨,人家不欢迎你,你这样坐在人家门口是不对的。
你有什么诉求,可以通过合法途径解决,可以去法院起诉,但不能这样闹事。
王秀兰没想到,警察居然不帮她,反而帮我说话。
她瞬间就炸了。
你们警察怎么回事!你们向着外人说话!
我是他妈!他就有义务养我!
警察被她吼得皱起了眉头。
阿姨,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我们现在怀疑您扰乱公共秩序,请您配合调查。
王秀兰哪里肯。
她开始辱骂警察,说他们官官相护,欺负老百姓。
最终,两个年轻的警察失去了耐心,一左一右,直接把她从地上架了起来。
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吧。
王秀兰被警察带走了,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邻居们看我的眼神,也从指责,变成了敬畏。
我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她一天不肯面对现实,这种纠缠就不会停止。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到了张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那头的声音很不耐烦。
谁啊
我是你舅妈,李晴。
张昊沉默了一下。
我开门见山:你奶奶,刚刚被警察从我们家门口带走了。
她现在无家可归,唯一的指望就是你这个她最疼爱的外孙了。
我提醒你一句,她手里那点钱,估计也快花光了。接下来,她可能会一直纠缠你。
你好自为之。
我说完,没等他回话,就挂了电话。
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给他,也是给王秀兰,上最后一课。
电话那头的张昊,大概会气得跳脚吧。
他收了王秀兰二十万的好处,现在,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祖孙俩,狗咬狗。
这出好戏,才刚刚进入高潮。
11
王秀兰在派出所被教育了几个小时,最后被送到了社区。
社区的工作人员很负责,联系了她的女儿,也就是张昊的母亲。
电话那头,她女儿的态度非常坚决。
我不管。她自己有钱,让她自己想办法。
当初她为了我儿子,不顾我弟弟的死活,我没跟她断绝关系就不错了,还想让我养她做梦!
社区工作人员又试图跟王秀-兰沟通,向她解释赡养义务和法律责任,建议她去养老院,或者申请政府的低保救助。
但王秀兰油盐不进。
她固执地认为,儿子养妈,天经地义。
她就应该住在儿子的大房子里,被人伺候着。
她从社区跑了出来,又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这一次,她的精神和身体,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王秀兰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精神刺激,突发脑溢血,晕倒在了公园里,被人送进了医院。
医院联系了我们,也联系了她女儿。
我和张伟商量后,决定过去看看。
她女儿也来了,但只是冷着脸,在缴费处交了最低限额的住院押金,然后对医生说:我们只承担法律规定的最低医疗费用,其他的,我们不管。人,我们也不会接回去。
我和张伟走进病房。
王秀兰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她曾经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和刻薄的眼睛,此刻变得浑浊而空洞。
看到我们,她的眼珠动了动,嘴巴歪斜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眼角,流下了一行浑浊的泪水。
那是悔恨,还是绝望
我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张伟看着病床上这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怕的母亲,内心无比复杂。
他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他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自己的新生,选择了我们的小家庭。
我走到病床前,俯身,平静地看着王秀兰。
过去的十二年,作为一个儿媳,我自问仁至义尽。
你今天的结局,是你自己选的。
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我和张伟,要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我拉着张伟,离开了病房。
我们没有再回头。
后来我听说,王秀兰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稍微稳定后,就被社区的工作人员,送进了一家条件非常简陋的公立养老院。
她的那点存款,加上政府的补贴,勉强够支付养老院的费用。
她曾经的嚣张跋扈,她曾经的贪婪自私,她曾经的精于算计,最终,只为她换来了一个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的结局。
尘埃落定。
我和张伟的生活,也彻底步入了正轨。
张伟的身体,在没有了精神压力后,康复得很快。
他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整个人都焕发出了新的神采。
我们终于,摆脱了那个长达十二年的噩梦。
12
几年后。
我和张伟的生活,安稳而幸福。
我们用卖掉旧房子剩下的钱,加上这几年的积蓄,付了首付,换了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虽然不大,但有了一个小小的书房,还有一个能晒到太阳的阳台。
张伟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他被提拔成了部门主管,薪水翻了一番。
我们还清了房贷,买了一辆代步的小车。
偶尔,我们会在周末,开着车去郊外兜风。
关于王秀兰的消息,我们很少再听到。
只知道,她还在那家养老院里,不怎么说话,也不再折腾了,只是每天默默地坐在窗边发呆。
她或许终于明白了,有些人,只有在真正失去一切之后,才能看清现实。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把我们的经历,匿名写成了一篇文章,发布在了一个情感论坛上。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实地叙述了这十二年来发生的一切。
文章发出后,引发了巨大的反响。
很多人在下面留言,说他们也正在经历类似的家庭困境,说我的故事给了他们勇气和力量。
楼主好样的!对付这种吸血鬼家人,就不能心软!
看得我太爽了!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也是个常年被婆婆压榨的儿媳,看了你的故事,我决定不再忍了!
我看着那些评论,心里百感交集。
我救赎的,不仅仅是我自己。
回首过去那段不堪的岁月,我不再觉得是痛苦。
那是一场磨砺,一场修行。
它让我看清了人性的复杂,也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保护自己和值得爱的人。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张伟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喝茶。
他突然对我说:晴晴,谢谢你。
我笑了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我们这个家。
他的眼神,真诚而温柔。
我握住他的手,看着远处的天空。
我们,都应该谢谢我们自己。
谢谢那个在绝望中,依然选择勇敢反击的自己。
谢谢那个在看清真相后,选择坚定站在一起的自己。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好戏,不是已经结束。
而是,才刚刚开始。
是充满了阳光、尊重和爱的,崭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