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想到这里,我脸上不自觉露出了这些年来第一抹笑……
此刻,哥哥的解剖刀在我身上一点点游走,专业而冷静地描述着我的尸体特征。
“尸体试药反应最为严重,全身三十六处骨折,头颅被齐颈切断……是这批尸体里唯一没有头的……”
程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试药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紧接着,颇有些自言自语地叹道:
“说起来,当初酥酥也试过药。好在没有遇到这种无良机构,如今想想都觉得后怕……”
哥哥“啪”地合上档案:
“先确认身份吧,头颅缺失太蹊跷,很可能是凶手在掩盖什么。”
说完,他摘下手套,看了眼腕表,
“今晚是你和酥酥的订婚宴,别迟到了。”
手指掠过我溃烂的肩胛时,突然感叹:
“说起来,要不是酥酥当年主动一遍遍为我和爸试药,恐怕我也早就成了一具尸体,顾家也没有今天的一切。”
“酥酥抽了那么多血,遭了那么多罪,如今总算苦尽甘来,我和顾家都会倾尽所有补偿她的。”
他突然抬起眼,眼神锐利如刀,
“要是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第一个绕不了你!”
程野连忙笑着求饶,
“知道了,大舅哥。”
又在哥哥转身时,轻声补了句,
“酥酥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姑娘。”
“放心吧,她受的苦,我都记在心里。往后余生,我绝不会让她再掉一滴眼泪。”
哥哥闻言,回身轻轻给了程野一拳,语气却带着掩藏不住的满意,
“你小子,最好说话算话!”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明明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竟然再次传来剧痛。
我在虚空中呐喊:
“哥哥,一遍遍为你和爸爸试药的人,分明是我啊!”
“乔酥酥哪里受了什么苦?她不过是偷走我一切的强盗啊!”
“还有程野……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为什么我就躺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还要着急赶着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2
可惜,没人听得见。
反倒是我的灵魂因为承受不住内心的痛楚,晕了过去。
再睁眼,我竟跟着哥哥和程野一起回到了那个我日思夜想却再也触碰不到的顾家。
今晚,是顾家成为沪城首富的日子,也是乔酥酥和程野正式订婚的吉日。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我终于见到了三年未见的家人。
妈妈穿着墨绿色旗袍,颈间的翡翠泛着温润的光;
爸爸举着香槟谈笑风生,早已不见当年的病容。
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眼眶瞬间发热……
试药三年,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具行走的药罐。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记录体征数据,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药效变化。
针孔在手臂上排成密密麻麻的印记,实验室的白炽灯照得我时常恍惚……
但此刻,看着爸爸红润的面容,哥哥挺拔的背影,所有的苦都化成了蜜。
可这甜意还未在心尖停留多久——
台上,爸爸突然亲昵地挽着乔酥酥的手,笑容满面地向满座宾客高声宣布:
“从今往后,酥酥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女儿,也是顾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