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周青言看到爷爷这边的筹码一摞一摞的往上涨,觉得爷爷真是个神奇的人物。
他确实好久没见过爷爷打麻将了。
见他精气神不错,周青言笑着道:“行,爷爷出马,肯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两人洗漱出来,吃完饭,周毅总算把熏鱼弄好了。
这帮人里,除了周青言,只有时阮和时景陌尝过这个味道。
熟悉的感觉,回忆立马拉回到两人小时候。
周毅不是特别会做饭,但熏鱼做的好,三个孩子中,时阮最喜欢吃。
周毅便经常出来钓鱼,回去后就叫时阮过去吃。
时阮便总是兴冲冲的往周家跑。
她感觉自己,至少有一小部分,是周毅给喂大的。
端着盘子,一边吃,一边点头,“爷爷,你手艺不减当年,还是这么好吃。”
周毅道:“阮阮多吃点,下午我和你叔叔还去钓鱼,这次多钓一些,做好后,风干保存,怎么也能保存一年不坏。”
时阮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突然感觉喉咙一紧,难以下咽。
这可能是周毅最后一次,给她们做熏鱼了。
低头看着盘子,时阮没敢抬头,怕周毅看到自己无法收敛的情绪变化。
陆之行坐在时阮旁边,伸手搭在她肩膀上,不动声色的重了几分力道,语气平静如常,“给我尝尝,我还没吃过。”
时阮便将盘子推到他面前,起身,面不改色的说:“你吃,我去趟洗手间。”
时阮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才发现自己眼睛红红的。
她不是爱哭的人,但最近总是情绪不稳定,一想到周毅的病情,情绪泛滥的总是很快。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陆之行站在门口。
两人目光从镜子里交汇,看到她殷红的眼尾,男人快速走近几步,从身后抱住她,将人圈在怀里。
“阮阮,别难过,我受不了你这样。”
想她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想为她遮风挡雨,无痛无灾。
很多事情,他们确实无能为力。
再有钱又怎样,买不来亲人健康长寿。
时阮道:“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爷爷说那些话,还是会难受。”
陆之行是她男朋友,但他不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她的心情。
因为他不会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周毅对她到底有多好。
陆之行道:“我们出来陪他,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你这样,他反而没办法安心。”
道理谁都懂,但真正做起来,却是很难。
时阮深吸一口气,慢慢调整情绪。
“出去吧,时间久了,爷爷该多想了。”
陆之行道:“周青言张罗着打麻将,要把昨天输的赢回去,我说上楼来叫你。”
时阮轻笑出声,“那估计够呛了,他每次玩,都是输的最多的那个。”
“他找了个帮手。”
时阮狐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