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阮被男人抱着进了浴室,又抱着出来。
两人躺在床上,时阮问:“抽了多少烟?”
陆之行以前烟瘾挺重,但不会在她面前抽。
最近一段时期,更是抽的越来越少。
她已经好久没闻到这么重的味道。
陆之行伸手抱着她,开口道:“一盒多。”
昨天晚上,要不是靠烟维持着,他感觉自己要疯。
要么冲到时阮家,要么冲到周青言家。
肯定不会安安静静的待在车里。
身体看似平静,心里不静。
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有点儿不敢动周青言。
他是时阮最好的朋友,不管周青言心里怎么想的,至少时阮把他当兄弟。
他真怕自己的一个错误举动,让时阮和自己渐行渐远。
他暗骂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这么怂。
也让自己意识到,时阮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他不能失去她。
“想什么呢?”时阮问。
陆之行看着她,说:“昨天,我要是和周青言打起来,你护着谁?”
时阮反问,“我还不够护着你?”
陆之行道:“你一直拉着我,不让我动手。”
时阮挑眉,“废话,周青言站着根本没动,我拉他有什么用。”
陆之行正想说话,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那两袋零食,眼神一沉。
时阮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出声道:“周爷爷买的。”
陆之行张了张嘴,知道自己错怪她了。
“昨天去给他过生日,才知道他得了胃癌,晚期,找了京州最好的医生给看,都没什么办法。”
陆之行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他不认识周毅。
但他知道,那是个对时阮非常好的人。
难怪昨天他说把零食扔掉,她突然那么激动。
一瞬间的心虚,陆之行主动道:“需要我帮忙找医生吗?”
时阮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医生医术的问题,是到这个时候,谁来都救不了他,只有尽可能的延长寿命。”
陆之行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开口道:“别难过,你不是说他八十了吗?这个年岁的人,对生死看的很寻常,你们要是在他面前哭,他反而要更加难受了。”
时阮道:“话虽这样说,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谁能忍着不难过,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
陆之行向来冷漠,除了几个最亲的家里人,没有外人能让他难受。
但他也失去过亲人,他姐夫被害,姐姐自杀,他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两三天几乎滴米未进。
是叶致哭着说:“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陆之行走出房间,重新振作。
把慕子钦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照顾着,直到他长大一些,上了幼儿园。
慕子钦住在泓园的时间,比其他任何几家加起来住的时间都长。
离开的人,只会期盼活着的人越来越好。
陆之行道:“他更希望你开心。”
时阮开心不起来,一想到亲人即将离去,心里沉甸甸。
陆之行道:“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来安排。”
时阮转头看他,语带戏谑,“不是不喜欢周青言吗?还愿意帮忙?”
陆之行道:“我又不是为了他,看着你的面子,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时阮笑道:“没有,你有这个心意我就满足了,特殊时期,我要经常去周家,你别跟周青言闹。”
陆之行知道拦不住时阮,他也不应该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