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离婚后,前妻跪求我原谅 > 第44章  嘎巴拉碗

周文文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你怎么知道是尼泊尔风格?”
我转头看她,她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点挑衅,像是在考较。
“看鬼脸的鼻子,”我指着其中一张,“中原的鬼神像鼻子多是悬胆鼻,而这只的鹰钩鼻很明显,还有眉骨的弧度,带着喜马拉雅山一带的造像特征。”
周文文的嘴微张,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撇了撇嘴,转身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没再玩手机,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这边。
赵涵在我身边轻笑:“没想到你对密宗法器也有研究。”
“以前跟着师父看过几件,”我收回手,“不算精通,瞎猜的。”
正说着,周德海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周海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程,刚才说的嘎巴拉碗,看得挺准啊。”
我连忙拱手:“周主任过奖了。”
周海城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半晌才开口:“德海说你眼光好,看来是真的。刚才那只碗,我们几个老的还在猜年份,你倒是一口说准了。”
“侥幸。”
周海城没再多说,只是朝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周文文从柱子后走出来,瞥了眼她父亲,又看了看我,突然哼了一声:“爸,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说着便转身往东侧走去,还回头对我眨了眨眼,脚步也慢了些,像是在等我们跟上。
周德海笑着打圆场:“这丫头,被惯坏了。走,带你去看看曹家刚送展的东西,是件汉代的青铜灯,有意思得很。”
我跟着他们往东侧走,路过周文文身边时,她突然抬眼,小声道:“那骷髅碗……你真觉得不值钱?”
我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她撇撇嘴,没再说话,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目光时不时往我身上瞟。
东侧长案上的青铜灯刚被侍从摆稳,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灯高约半尺,造型是常见的朱雀衔枝样式,可细看却透着股邪性——朱雀的翅膀并不是舒展开的,反而像被折断般向内蜷曲,喙里衔的也不是花枝,是条缠绕的小蛇,蛇眼用绿松石嵌着,在光下泛着冷光。
灯座是三只匍匐的兽爪,爪尖锋利,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还沾着点未褪尽的土锈。
“曹家刚从南疆收来的,”周德海站在案前,指尖轻点灯座,“说是汉墓里出的,具体哪个朝代,我们还没定论。”
周围的人立刻议论起来:“看着像西汉的,朱雀造型那会儿兴这个。”“不对,你看这蛇纹,太繁复了,倒像东汉的。”
周海城没说话,只是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对着灯座的兽爪仔细看,眉头微蹙。
周文文凑过来,扫了眼就撇嘴:“不就是个破灯吗?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我手机壳上的朱雀酷。”
她的手机壳确实印着只炫彩朱雀,跟案上这只沉郁的青铜兽比起来,确实花哨得多。
我没理会她的抱怨,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灯座的土锈。那锈色偏暗红,不是常见的青绿色,凑近闻了闻,隐约有股淡淡的腥气,像陈年的血混着泥土的味道。
“不是西汉,也不是东汉。”我开口,声音压得低,“是新莽时期的。”
周海城的放大镜顿了顿,抬眼看我:“何以见得?”
“看兽爪的关节,”我指着其中一只爪尖,“新莽时期的工匠喜欢把兽爪铸得更尖锐,关节处有三道凸起的棱,像人的指节。西汉的兽爪更圆润,东汉的则爱加纹饰,不会这么素净。”
我又指向朱雀的眼睛:“还有这里,眼窝是斜着向上的,带着点凶相——王莽篡汉后,推崇‘威服四夷’,器物造型多带戾气,跟西汉的雍容、东汉的华丽都不一样。”
周德海笑了:“小程对新莽器物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我摇头,“以前见过件新莽的铜镜,纹饰风格跟这个很像。而且这灯座的土锈里混着朱砂,是南疆那边的下葬习俗,王莽时期跟西域往来多,可能是那会儿流传过去的。”
周海城放下放大镜,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你再看看这蛇纹。”
蛇身缠绕在朱雀的脖颈处,鳞片铸得细密,每片鳞上都有个极小的“新”字——不是简体字,是篆书的“新”,笔画扭曲,像条小蛇。
“这是‘新’朝的标记,”我指尖点过那些小字,“王莽改国号为‘新’,铸器时爱偷偷刻这个字,算是工匠的暗记,很少有人注意。”
周围瞬间安静了。
周海城盯着那些小字看了半晌,突然抬头对周德海道:“德海,你这朋友,眼光确实毒。”
周文文站在旁边,手里的手机早就灭了屏,雾蓝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可我还是瞥见她嘴角的梨涡——刚才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哎呦,你知道还挺多呢!”她似乎又来了兴趣,往我这边凑了半步,眼睛盯着那只青铜灯,“那这灯……值钱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脑子里怎么就知道值不值钱?
“新莽器物存世少,”我耐下心给她解释,“尤其这种带国号标记的,市价至少七位数。”
周文文的眼睛亮了亮,又立刻掩饰过去,转身靠在案边,假装看别处,耳朵却明显竖着。
这时,颜管事走了过来,对周德海和周海城道:“两位先生,主位那边准备好了,该看‘压轴’的东西了。”
周德海点头,对我道:“小程,一起去?”
我看了眼赵涵,她点头示意:“去吧,压轴的是曹家这次从夏川东郊古墓里起出来的东西,据说跟魏家的老祖宗有关。”
魏家?赵涵之前和我提起过的,好像是那个地下势力话事人?
我心里一动,跟了上去。周文文犹豫了一下,也抬腿跟上,之前的不耐烦一扫而空,脚步都比刚才快了些,像是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