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立着两个男人,花臂在太阳下闪着油光,一看就是街头混子。
“程枫你个杀千刀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张桂琴的嗓门穿透车窗,“你爸妈住病房,天天用进口药,前前后后几十万砸进去,你当我瞎?你一个开网约车的,哪来这么多钱?肯定是藏了私房钱,要么就是攀上了哪个野女人!”
我推开车门,蕊蕊想跟着下来,被我按住肩膀:“在车里待着。”
“枫哥……”她眼里的泪在打转。
“听话。”我关上车门,转身时正迎上张桂琴的目光,她上下打量我,像在评估一件能榨出多少油来的肥肉。
“哟,程大老板可算回来了!”她拍着手笑,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接你爹妈出院啊?啧啧,病房住着,进口药吊着,前前后后几十万砸进去,你可真能耐!忘了前阵子你开网约车,充电钱都得跟我闺女要的时候了?”
林悦跟着抬起头,眼里的怨毒混着嫉妒,像条吐信的蛇:“程枫,你藏得够深啊。以前跟我哭穷,说鉴定这一行干不下去了,只能跑网约车,转头就拿出这么多钱给你爹妈治病,合着我才是那个冤大头?”
“我的钱来路干净,轮不到你们置喙。”
我走到她们面前,挡住身后的车门:“林志的事,法律自有公断,你们要是再来骚扰我爸妈,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拿什么不客气?”张桂琴往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你爹妈住院的钱,是不是你偷偷卖了什么赃物?还是攀上哪个富婆了?我就说你小子没安好心,当年跟我闺女处对象,天天往古玩市场跑,肯定是那会儿藏了宝贝!”
她突然转头看向车里的白蕊蕊,眼睛亮得吓人:“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靠这个小狐狸精?看她这细皮嫩肉的样,家里八成有点底子吧?程枫,你可真行啊,前脚跟我闺女没断干净,后脚就勾搭上这么个小的,你可真是个亲手!”
白蕊蕊在车里吓得缩成一团,眼圈瞬间红了,却还是咬着牙喊:“你胡说!枫哥是好人!”
“好人?”张桂琴笑得更欢了,“好人能让你这么小的姑娘家守在这儿?我看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以为傍上大款了吧?傻丫头,你知道他以前多窝囊吗?我闺女让他跪搓衣板,他敢说半个不字?现在装大尾巴狼,你也信?”
她的话像鞭子似的抽在我脸上,更像针一样扎在蕊蕊心上。
我看见蕊蕊的肩膀抖得厉害,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关节泛白,想起上午她一个人守在院里,被这两个女人推搡,头撞在门栓上流血的样子,胸腔里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
“张桂琴,”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再敢骂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小杂种!”她往地上啐了口,“我儿子在里面吃糠咽菜,你倒好,带着狐狸精逍遥!赶紧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给我儿子打点关系,不然我拆了你这破院子!”
“我的钱来路干净,跟你们没关系。”我盯着她,“林志是咎由自取,法律怎么判,他就该受着。”
“放你娘的屁!”张桂琴跳起来,“他是你小舅子!你能见死不救?我看你是被外面的女人勾走了魂!上次那个于老板,要不是你搅黄了,我儿子早就出来了!”
我胃里一阵翻涌。上次那个油腻男人根本不是我一开始看到的林悦的出轨对象——我当时看到过那人的背影,他体型中等,还算匀称,怎么也不可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胖成那个样子。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林悦的堕落,早就让我恶心到懒得深究。
“救他?不可能。”我声音冷得像冰,“他就该长点记性。”
“你个白眼狼!”张桂琴突然瞥见从车上下来的蕊蕊,眼睛瞬间瞪圆,“好啊,你们俩果然不干净!又换了个小的?这丫头看着才多大,你也下得去手?真是不要脸的狗男女!”
蕊蕊吓得往后缩,脸色白得像纸,却攥着拳头小声反驳:“你胡说!枫哥明明就是好人啊!”
“好人?”张桂琴几步冲过去,指着蕊蕊的鼻子骂,“小蹄子毛都没长齐,就学着傍大款?也不撒泡尿照照,他就是个穷鬼!之前把钱全给我女儿了,现在装什么大款?小心被他骗得卖了还帮着数钱!”
“你闭嘴!”蕊蕊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又羞又气,浑身都在抖,“枫哥不是穷鬼!他比谁都好!”
“哟,还护上了?”张桂琴笑得更刻薄,“看来是被灌了不少迷魂汤……”
“够了!”我一把将蕊蕊拉到身后,胸口的火气烧得喉咙发紧。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心疼和怒火像岩浆一样往外涌。
我往前逼近一步,张桂琴被我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随即色厉内荏地冲男人喊:“给我打!让这小子知道厉害!”
两个男人摩拳擦掌地过来,我攥紧拳头,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却半点没退。
就在这时,一道娇俏却带着冷意的女声插进来:“打谁呢?”
赵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巷口,白色连衣裙在风里飘,手里还拎着给我爸妈买的水果篮。
她扫了眼两个男人,最后目光落在林悦脸上,嘴角勾起抹嘲讽:“林悦,前几天在医院被轰出来,忘了?”
林悦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又羞又怒:“是你?程枫,是不是你跟她说的?!”她疯了似的冲过来要打我,却被赵涵伸手拦住。
“我用得着他说?”赵涵眼神冷下来,“那天我去送汤,亲眼看见你妈撒泼打滚,被保安架出去。怎么,不长记性?”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摇人,让你再体验一次?”
张桂琴把林悦往身后一拉,色厉内荏地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们也有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