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离婚后,前妻跪求我原谅 > 第17章  宋代官窑

“一个疯子,”我苦笑,拧开豆浆喝了一口,甜得发腻,“以前的亲戚。”
她没再追问,只是说:“医院安保不算差,但还是小心点好。要是有麻烦,可以找保卫科。”
“嗯,”我点头,看着她转身要走,突然开口,“柳医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脚步顿住,背对着我,晨光落在她的白大褂上,泛着层柔和的光:“我奶奶当年做心脏手术,也差点因为钱耽误了。”
说完,她没回头,径直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我捏着那杯豆浆,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泡得发胀。
回到icu门口时,鬼爷的短信刚好进来:【海捞瓷的船明天靠岸,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下面附了张照片,是片深蓝色的海,远处的货轮像个小黑点。
我盯着照片,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母亲的后续治疗费、父亲的康复费、张桂琴的威胁……像一张网,越收越紧。
交完了我妈的手术费,我的手里又只剩下了一千来块钱。
正如鬼爷所说,这点钱,别说是爸妈后续的康复治疗,恐怕连给他们补身体,都撑不了多久。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赵涵发来的:【鬼爷让我问你,海捞瓷的事想好了没?他说给你加三成鉴定费。】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抬头看向icu的玻璃。
母亲的呼吸机还在规律地起伏,监护仪上的曲线跳得平稳。
为了她,为了爸,好像……没别的选择了。
我摸出鬼爷的名片,指尖划过上面的电话号码,油墨的触感硌得慌。
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鬼爷的笑声传了过来,像只等猎物落网的老狐狸:“程枫,想通了?”
“船在哪靠岸?”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明天上午九点,老码头三号泊位,”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得意,“放心,亏待不了你。”
挂了电话,我靠在墙上,看着玻璃里母亲的脸,突然觉得很累。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像条看不见的路。
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甚至可能踩空掉进深渊。
但只要能让里面的人平安出来,能让张桂琴那疯女人闭嘴,就算是深渊,我也得往下跳。
手机里,柳清浅的号码安静地躺在通讯录里,像颗埋在雪地里的星。
——
老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我赶到三号泊位时,货轮刚靠岸。锈迹斑斑的甲板上,几个穿工装的男人正往岸上搬木箱,木箱用铁链捆着,沉得压弯了跳板。
鬼爷站在集装箱阴影里抽烟,看见我来,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的帆布篷——篷下铺着块黑布,摆着几件刚拆箱的瓷器。
“来得挺早,”他吐了个烟圈,烟味混着海风往我鼻子里钻,“先看看这批的成色。”
我没应声,蹲下身掀开最上面的瓷器。
是只青花碗,碗沿磕了个豁口,青花发色灰扑扑的,像蒙着层雾。
指尖敲了敲碗身,声音发闷,不是好瓷。
“这是……”
“普通民窑,海里泡久了,釉色都蚀了,”鬼爷踢了踢旁边的木箱,“好东西在里面,先给你练练手。”
我没接话,又拿起只粉盒。
盒盖绘着仕女图,颜料是化学料,摸上去发黏——现代仿品。
接连看了三件,全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我的心里竟有几分侥幸。
还好不是要些踩缝纫机的货。
心里是这样想,话却不能这么说:“鬼爷,你要是拿这些糊弄我……”
“急什么,”他笑了,冲工头挥挥手,“把那只罐子搬过来。”
两个工人费力地抬来只半人高的陶罐,罐口缠着水草,釉面泛着青绿色的碱锈。
我摸出强光手电照过去,罐身的缠枝纹突然显出来,线条流畅得像活的,碱锈下隐隐透着“官”字款。
“宋代官窑?”我的呼吸顿了顿。
“眼力不错,”鬼爷蹲下来,用小刀刮掉点碱锈,“南海出水的,当年商船沉了,带着一船官瓷。这只是我让人先捞上来的样品。”
手电光顺着罐口往里照,内壁的冰裂纹路像冻住的河,是典型的“金丝铁线”。
我指尖划过罐底,胎质坚致,带着官窑特有的“紫口铁足”。
“是真的,”我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兴奋,是怕——这玩意儿要是流出去,够判十年的。
鬼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这批货里,这样的至少有二十件。你帮我把真东西挑出来,断准年代,鉴定费……够你爸妈住半年病房。”
我猛地站起来,后退半步:“你这是要我坐牢。”
“你不挑,有的是人挑,”他捻灭烟头,眼神冷下来,“但别人挑,能不能看出哪些是能上拍卖行的,哪些只能偷偷出,就不一定了。程枫,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让利益最大化——也知道怎么让自己摘干净。”
海风突然变大,帆布篷被吹得哗哗响。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隐约地,像从海底浮上来的。
我心里一紧,鬼爷却笑了:“港口例行检查,别怕。”
他说得轻松,我后背却沁出冷汗。
正想再说点什么,手机突然震了——是柳清浅。
“你母亲icu费用别忘了续,”她的声音隔着电流,有点失真,“还有,你父亲刚才说头晕,医生加了项脑部ct。”
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站在原地,货轮的轰鸣像堵墙,压得人喘不过气。
“想什么呢?”鬼爷递过来副手套,“戴上,去里面挑。”
我盯着那副橡胶手套,白得刺眼。戴上它,就像握住了把刀,一边对着文物,一边对着自己。
“挑完这批,后续费用……”
“全包,”鬼爷打断我,“包括你父亲的康复,你母亲的营养。”
这几句话像块砝码,彻底压垮了我心里的秤。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戴上手套,跟着他往货轮里走。
舱里漆黑,只有应急灯亮着,照得一排排木箱像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