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离婚后,前妻跪求我原谅 > 第8章  破局之日

我将导航输入“诚安路69号”,屏幕上跳出一条蜿蜒的路线,像条藏在城市褶皱里的蛇。
路过一家五金店时,我停了车。买了块最细的砂纸,又挑了瓶酒精。回到车上,把那支断笔掏出来,用砂纸细细打磨笔尖的断口。
酒精棉擦过笔杆,模糊的刻字渐渐清晰,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头纹理。
“等着,”我对着笔尖轻声说,“很快就能让你重新沾墨。”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早餐摊的油烟混着尾气飘进来,我却闻出了点烟火气。
路过派出所时,瞥见门口停着辆警车。林悦正跟个穿警服的人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像只慌不择路的鸟。
我踩下油门,把那幕远远甩在身后。后视镜里,派出所的牌子越来越小,诚安路的路牌在前方亮起。
摸出鬼爷给的那张名片,边缘已经被捏得发皱。
指尖划过“诚安路
69号”那行字,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攥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站在古玩城门口,眼里的光比今天的太阳还亮。
那时的我不知道,人生会有这么多坑;但现在的我清楚,自己踩过最深的坑,已经爬出来了。
车拐进诚安路的巷口时,夕阳正把老楼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停稳车,抬头望着那扇爬满爬山虎的木门,深吸了一口气。
明天,就是我的破局之日。
从诚安路离开后,我无事可做,便开着车瞎转。
拧开空调,冷风“唰”地涌出来,吹得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以前开跑车时哪在乎这点油钱,空调永远开得足,握着方向盘在高速上飞驰,风声从车窗灌进来,能把所有烦心事都甩在脑后。
后来开网约车,跑车换成了电车,空调总舍不得开,怕耗电得太快,方向盘也从乐趣变成了谋生的工具,每一圈转动都带着债务的重量。
可今天不一样。我把车窗降下条缝,风混着空调的冷气扑在脸上,竟有种久违的轻快。车子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慢慢晃,遇到红灯就停,看到有意思的店铺就多瞅两眼,完全没管平台派来的订单。有乘客打电话催,我直接点了“已到达”,管他投诉不投诉。
路过以前常去的那家洗车行,老板探出头喊我:“程哥,今儿不开快车了?”
我笑着摆摆手,踩了脚油门开过去。后视镜里,洗车行的招牌越来越小,像那些被甩开的过往。
方向盘在手里转动,轮胎碾过路面的震动顺着掌心传来,突然觉得踏实。或许开车这回事,本就该是这样——不为赚钱,不为还债,就为了往前开,总会看到新的风景。
不知不觉天擦黑了,我把车停在江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在水里晃成一片碎金。
明天要去见鬼爷,但现在,我只想多握会儿这方向盘,好像握着它,就能握住点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一直转到八九点,我才回到酒店。今天没怎么拉客,挣的钱不多,但全都被我点了豪华版的外卖。
吃饱喝足,我看了会儿其他鉴宝的头部主播的直播,找了找感觉。
令我惊讶的是,这两年过去,我这感觉竟然一点没少,也多了几分信心。
不知是因为甩开了和林悦这令人恶心的关系,抑或是这几分信心,这一夜,我睡得很香。
翌日。
诚安路
69号藏在老城区的巷弄深处,是栋爬满爬山虎的三层小楼。我站在斑驳的木门前,犹豫了三秒才抬手叩响门环。
铜环撞击木门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开门的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我:“鬼爷等的人?”
我点头,递上那张皱巴巴的名片。他侧身让我进去,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
客厅里没开灯,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味混着淡淡的霉味。
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箱堆在墙角,鬼爷正蹲在其中一个打开的箱子前,手里拿着放大镜端详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带着刀疤的脸,被打上了一半的阴影。
“来了。”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因为常年吸烟而泛黄的牙齿:“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敢来。”
“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我扫过那些木箱,“说吧,要我做什么?”
鬼爷拍了拍身边的箱子:“别急,先看看这些‘货’。”
他示意壮汉打开几个箱子,瞬间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古玩——青铜器、瓷器、玉器堆的满满当当,乍一看个个都透着古意,可我只扫了一眼,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些是……”
“刚收来的,说是从地里出来的。”鬼爷眯起眼,语气里带着试探:“你帮我看看,哪些是真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出土文物”的路子。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我蹲下身,先拿起一件看起来最气派的青铜鼎。
入手的重量比预想中轻,指尖摩挲着鼎身的纹饰,那些云雷纹看似古朴,边缘却带着细微的机器打磨痕迹。
“这鼎是仿的。”我放下青铜鼎,声音平静。
“纹饰是电脑复刻的商周样式,但铸造工艺用的是现代失蜡法,你看这底部的范线,太规整了,老手艺做不出这么齐的活儿。”
鬼爷没说话,指了指旁边一件玉璧。
我拿起玉璧对着从窗缝透进来的光线,玉质看似温润,可迎光一看,内部的棉絮分布太均匀了。
“这是青海料仿的和田白玉,做旧用的是酸浸法,边缘有细微的腐蚀痕迹,上手摸能感觉到涩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把十几个箱子里的物件一一过手。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高仿品,仿得确实用心,甚至有几件能骗过普通藏家——比如那尊唐三彩马,釉色流淌自然,可马蹄底部的落款是用现代颜料写的,用指甲轻轻一刮就掉了点粉末。
鬼爷蹲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亮。当我拿起最后一个木箱里那件巴掌大的青釉瓷片时,指尖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