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猎鹰转身,再次面向苏白,立正报告。
“将军,紧急预案已启动,所有单位将在规定时间内就位。”
苏白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许。
他侧身让开通道。
“进来吧。”
“是!”
猎鹰带着两名手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病房。
他们目不斜视,没有对病房内的林婉和苏安清投去好奇的目光,只是静静地分立在苏白身后。
三人那身上肃杀的气场,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林婉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双手不安地交握着。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但他们身上那股军人特有的铁血气质,以及对苏白那绝对服从的态度,让她心中震撼不已。
苏白,这十八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苏白转身,回到了病床边。
他身上的冷冽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家人的温和。
苏白看着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好奇又带着些许不安大眼睛的女儿,心中一片柔软。
“安清。”
他轻声开口。
“嗯?”苏安清小声应着,视线忍不住往那三个黑衣人身上瞟。
苏白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顶,那柔软的发丝触感让他心中一阵满足。
他笑着说:“我们要搬家了。”
“搬家?”
苏安清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搬家?我们……我们不住南风巷了吗?”
南风巷37号2单元101。
那个老旧狭窄,夏天闷热、冬天漏风的小房子是苏安清长大的地方,有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所有记忆。
虽然破旧,却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我们以前的家……不好吗?”苏安清小声地问,眼神里满是不舍。
苏白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
“当然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怀念,“那里是爸爸和妈妈相遇的地方,也是安清长大的地方,是世界上最好的家。”
苏白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只是,那里现在出了点事,暂时不能回去了。”
他没有解释太多,有些黑暗,他不想让女儿过早接触。
苏白只是用最温和的语气,给女儿一个安心的承诺。
“我们先去新家住一段时间。”
“等事情都结束了,爸爸再带你和妈妈一起回去,好不好?”
苏安清看着父亲真诚的眼睛。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父亲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苏安清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
苏白欣慰地笑了。
他俯下身,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和依旧虚弱的身体,眼中满是心疼。
“你身子还很虚,等一下爸爸抱着你下楼。”
苏安清的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她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但看着父亲不容置疑的眼神,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
不到三分钟,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名组员上前,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男一女,都穿着白大褂,但气质与普通医生截然不同。
他们提着专业的医疗急救箱,为首的男医生看到猎鹰,点头示意,随即目光转向苏白,等待指令。
苏白点了点头,一切都在无声而高效地进行着。
又过了几分钟,猎鹰的加密终端再次震动。
他接通后听了几句,便挂断电话,向苏白报告。
“将军,所有通道已清空,沿途布控完毕。”
“可以转移了。”
“好。”
苏白不再犹豫,他走到床边,弯下腰。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伸出坚实有力的臂膀,一个平稳的公主抱,将女儿轻松地抱了起来。
苏安清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搂住了父亲的脖子。
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了她。
十八年来所有的委屈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林婉,我们走。”
苏白侧过头,对妻子柔声说道。
“嗯。”
林婉擦干最后一滴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猎鹰一挥手,一名组员立刻上前,拉开病房门。
另一名组员则快步走在最前方,负责开路和警戒。
猎鹰本人,则紧跟在苏白侧后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行人走出了病房。
深夜的医院走廊,此刻却空无一人。
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家属,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明亮的灯光,照着光洁的地板,反射出冰冷的光。
苏白抱着女儿,步伐沉稳,目不斜视。
林婉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丈夫宽阔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乘坐专用电梯,直达急诊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
一辆黑色的、加长版的军用医护车,正静静地停在电梯口。
车门早已打开,两名身着笔挺军装、荷枪实弹的警备人员分立两侧,身姿如松。
看到苏白一行人出来,他们同时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白抱着苏安清,小心地将她送入车内宽敞舒适的座位上。
林婉也跟着坐了进去。
苏白随后上车,坐在了妻女的身边。
透过单向防弹玻璃,林婉看到,停车场内,一队队警备人员已经完成了布控。
车辆驶出停车场,汇入医院的主干道。
整条马路,空空荡荡,没有一辆社会车辆。
道路两旁,每隔五十米,就站着一名警备人员,面向外侧,保持着高度戒备。
所有的路口,都已被临时封锁。
……
第二天,中午。
云梦市,一间豪华的ktv包厢内。
徐彪一脚踹翻了面前昂贵的红木茶几。
哗啦一声巨响,玻璃、果盘、酒瓶碎了一地。
“操!”
他面目狰狞,抓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歇斯底里地咆哮。
“怎么回事!”
“老子派人去南风巷堵人,为什么他妈的守在那里的全是警察!”
“啊?你他妈告诉我!”
他派去的手下,连苏白的家门都没靠近,就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警察给按住了。
要不是跑得快,现在已经在局子里喝茶了。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那些警察,竟然还在帮苏家搬东西!
一件件家具,小心翼翼地搬上一辆大卡车。
那架势,比对自己亲爹还孝顺。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闲吗?闲到帮普通市民搬家了?”
徐彪气得肺都要炸了,额头上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困惑的声音,是他在警局里的一个内线。
“这是王局亲自下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